出不去 回不来（0204）
“山椿，在这一方老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威望啊。”嘉文笑看着山椿。
“言重了，别听这李老头儿说这些。”山椿笑笑，给杯子里续水。
“呵，可不是李老头一个人说哈，我和老爸昨天就来了，陪他慢慢的看了两天，听了很多，老百姓都是对你赞赏的很。”嘉文说道。
“啊，昨天就来了，咋过不早联系一下呢。老书记回来了，很多人都会接待和安排的，这样子悄悄的，我们待慢了老书记了。”山椿很真诚的说。
“哦，我们不想让人知道，麻烦。你这文化引领，经济支撑的思路很正确。”嘉文不知从哪里听来的。
“嗨，以前就是瞎捉摸，过后才逐渐清晰自己的同内心想法。在这基层做工作，只要认真的去了解情况，然后再思考，多花些时日也就有了切合实际的解决之法了。”山椿想着当初一步一步走来，也是不断的修正，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这话很对，不断的摸索，不断的总结，不断的前行。以前听老爸说起黄莲的观光农业，我对这些也没在意，这次回来，看了听了，确实很不错。你坚持这事业二十多年，了不起。”嘉文对山椿树起了大拇指。
“嗨，确实是难，坚持下来更难。不过，这些坚持，得益于一批有着同样理念的人不计得失的支持和帮助，不然，我也坚持不了，也筹措到那最初的资金。”山椿想起了当年的难。
“哦，领导，不是都很打压你吗？”嘉文问。
“说打压，也许不太正确。是观念的落后和那个时代的局限吧。不过，也有领导和朋友很无私的拿出自己的微薄积蓄不计得失的支持的。”山椿说。
“哦，是你的理念和格局使然吧。”嘉文笑笑。
“也不尽然，田良书记，当年是我的老领导，我做这事儿的时候他是县长了，格局比我大多了。龙弟淑，北京的大老板，当年的一个村团支部干部，理念比我新吧。”山椿说了这些人中的两个代表人物。
“田良，甜城市常务副市长？听我老爸说这人很不错。”嘉文问。
“是的，这老领导，老大哥确实让人敬服。”山椿说。
“你说北京那龙弟淑是干什么的？”嘉文问。
“她呀，我上班时是黄莲一个村团干，过后带头外出打工，现在在北京开公司。当年，黄莲修路，建自来水厂，政府搬迁就是她发动和带头捐款解了政府缺钱的燃眉之急，这老酒坊她也支持了不少的资金。”山椿介绍道。
“哦，不错，这境界不错。”嘉文赞道。
“山椿，叫我来喝茶，就不招待饭？”聊了一阵，李孟德见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游客也渐渐涌起来了。
“黎书记来了，叫你来陪着喝茶，还吃啥饭呢。”山椿笑笑。
“呵，你娃小器。你不请我请，安排一桌。”李大爷嚷嚷。
“行，安排一桌，李孟德请客。”山椿装模作样的向着厨房叫着。
“走，吃饭，喝酒去。山椿娃儿整这个茶室灶房老酒坊，饭菜香，茶清爽，酒甘甜。”李大爷拉起黎相元的手。
“忙啥，再等一下。”山椿招呼道。
“等啥？”李大爷盯着山椿。
“还有几个人没到。”山椿说。
“哪些？”李大爷偏着头问。
“还喊了樊樊、郑君、袁家兴、九支书，刚好一桌。”山椿说。
“哦，行。有袁家兴来，你请客。”李大爷拿拐棍点了点山椿。
“你说你请，怎么又我请了？”山椿逗弄道。
“当年整你还没整惨？有那阴心子，我不请。”李大爷到是爱憎分明。
“别这么说，何必呢。人家也是为黄莲发展出了力的哈。再说你看我惨吗？不惨吧。”山椿劝道。
“走，占座去了，这黄莲游客多，慢了位置没有了。”李大爷和黎相元前面往雅间去了。
“山椿，不错。”嘉文和山椿也跟着。
人到齐了，一阵亲热过后，就开席了。
“来，黎书记，敬您一杯。”樊韵端起酒杯站得恭恭敬敬。
“说啥呢，说啥呢。我说樊樊，这酒可不是么子敬的哈。”李大爷打断了樊韵。
“那要怎么敬？”樊韵不知李大爷要表达什么。
“要敬也是我老头子先敬。”李孟德说着端起了酒杯。
“你九十几的人了，坐好，我们敬，你不用敬。”郑君劝道。
“你们，是你们吗？当年一个城市，一个农村，还能是你们。那魏老头落气前都在说打得飞。”李大爷瞪眼看着郑君。
“嗨，那不是那个年代吗，还提他干吗。”黎相元是知道这事儿的。
“命，都是命。”郑君一脸的沉静，早已无所谓了。
“开玩笑哈，莫当真。不过呢，这酒，我得先敬。就是吧，我敬山椿，一是呢，这些年你为黄莲做了太多的事。二是呢，你没被磨难吓倒，整出了明堂。三是呢，感谢你还记得我们这帮子人，记得我李老头。我们敬你。”李孟德说是自己敬酒，说出的话却是大家敬山椿。
“大爷，老糊涂了哈。我们今天的客人是黎书记和嘉文兄，应该先敬客人哈。”山椿急忙说。
“嗨，没有你把这化佛酒坊整好，我们有今天这酒喝吗？没有你把这黄莲观光农业整这么好，黎相元能回来？所以还是得先敬你。”李孟德人老思路清晰。
“来，李老头儿说得有道理，我们先敬你，你的功劳也受得起这杯酒。我也很高兴，记得当年我给你说的，老百姓能记住你，能请你坐上席，能滗酒给你喝，你才把这乡干部当好了。现在你不是乡干部了，但，老百姓仍然能记住你，更证明你在他们心中的份量。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当敬。”黎相元很真诚地说。
“感谢黎书记的勉励，我记下了。但这酒，还是山椿敬你们大家。”山椿说。
“我说，老弟，我敬你，代表黄莲老百姓。”石庆位举着酒杯要和山椿碰。
“九哥，一个人哪有那本事，是政府领导有方，大家努力奋斗才有这结果，我山椿不能受这杯酒，受之有愧。”山椿坚持不受。
袁家兴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山椿，平时老父亲时常说起过去，说起黄莲，也说起你。说起你的能力，说起你的品行，说起你的委屈。今天也看到了你的成绩，不说整个黄莲，单说这老酒坊，你都受得起这杯酒。但，大家敬你，你肯定是不会喝的，这样，我们共同喝了这杯，互敬互重，可好。”嘉文见大家争执不下，也看到了大家真心对山椿的尊重，还看到了以山椿的为人和品性，是不会接受的，就建议道。
“好吧，我们同饮此杯，谢谢大家。”山椿举杯喝了，先干为敬。
第一杯喝了，就各取所需了，一顿酒喝下来，酒不多，情浓意切，说了过往，吐了肺腑，谈了来年。
架不住人多，山椿还是微微的醉了。席散后便沉沉的睡去，没有参加晚上的聚会，也没有去猜灯迷看晚上的热闹。
初八上午九点，刚吃过早饭，田良和戴大姐来了。山椿只记得席间谈起了甜城市常务副市长的田良，却记不得黎相元约了田良一见。
“喝酒误事啊。”山椿摇摇头，让樊韵陪同黎相元、嘉文和田良去了化佛寺。梅红则陪和大姐去转街。山椿自己则趁这一早去街上转悠，想看一看这观光治安秩序。
“刘大镇长，干吗呢。”山椿在游客中心处面碰到了刘素英。
“呵呵，昨天不和老朋友见面，躲哪儿清静去了？”刘素英带着几个人在场镇里查看。
“酒喝多了，睡了。还热闹吧。”山椿笑道。
“热闹哦，天都要吵垮了。”
“吵啥？”
“说黄莲这观光农业整得好，说山椿做出了一翻成就，说黄莲文化传承成功，说化佛寺文化厚重，说农耕文化一条街让农耕文明发扬光大……还预测十五闹元宵的火爆，加之有文院长、兰田松和小苏老革命，你看有不有一台戏，吵不吵，热闹不热闹嘛。”
“这伙人也该热闹一下了。”
“一帮子人要来揪你起来，可朱老幺说来了领导，真的假的？”刘素英瞅着山椿问。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会喝这么多酒？”
“谁来了？”
“不能说，能说还不叫来与大家见面？”
“不会吧，还保密？”
“领导说不愿麻烦。”
“走了吗？”
“没有吧。”
“在哪儿？”
“好像去庙里了。”
“谁啊，我去露个脸儿？”
“你就别去了，人家可认得你。”
“认得不更好吗？”
“啥更好？人家怕麻烦，你一去不就麻烦了吗？”
“哦，也是。不过领导来了，是个好机会，可惜了。”刘素英心有不甘。
“邱镇长呢，没看到呢。”山椿看似无意又是有意的问起邱水。
“哦，明白了。可为啥要她去露脸？”刘素英明白山椿的意思是要邱水去领导面前露脸，却疑惑自己为什么不能去。
“她去露脸，人家认不得，就不麻烦了嘛。”
“可意义呢？”
“可以让领导露脸啊。”
“意思是悄悄的去，然后想法把消息捅出去？”
“北京的领导和市里的领导陪黄莲的老领导游黄莲，这新闻是不是极具广告效应，也许还会带动其他领导对黄莲的重视吧。”山椿没回答刘素英的问题，却自言自语地说。
“明白了，又要我为邱水做嫁衣？”刘素英一脸的不满。
“不是哈，做好了对黄莲有很好的作用。她露脸等于没露脸，你没露脸，等于露了脸，是吧。”山椿心里想，邱水去了，领导也不认得，你刘素英不去，却把这消息给了邱水，在邱水面前你是不是有人情了？
“哦，你个山椿，他们说你是电子脑壳加滚珠，还真是呀。”刘素英明白过来。
“邱水认不得老樊吧？”山椿装模做样。
“啊，认得，当然认得。”刘素英又迷糊了，这山椿啥意思？
“哦，认得也认不得。”一转念，刘素英明白了山椿这话的意思，又说道。
“你聪明，所以当镇长呢。”山椿说笑着走了。
晚上，看完农耕文化演绎，黎相元父子走了。
“山椿，辛苦了。”田良看着这深夜了还满街的游人。
“听嘉文说了一嘴，你还有下一步的思考？”田良又看着农耕文化一条街的各色风灯和那些特色店招。
“是的，就是对当下这很多人，特别是老人们的归家，家文化，根脉传承情结如何达成在做一些考虑。”山椿说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也很现实的问题，是值得关注，我家老头子也想着能回老家里守着他那生养之地。”田良说。
“站在我这低层次的角度，看不到大哥那么高远。只是想在黄莲这样经济发达的农村和我老家那样经济欠发达的农村做一点实际的事儿，还达不到嘉文哥说的高度。”山椿实事求是地说。
“这到是，不过，探索很重要，做出实效很重要。以后的总结提高更重要。”田良笑呵呵地说。
“谢谢，到时请大哥指点总结。”山椿说道。
“行，好好干吧，有困难可以找我。”田良说完走了。
“是谁来了？”梅红一直陪着戴诗燕，还不知黎相元是干啥的，挽着山椿的手轻轻地问。
“黎相元老书记，老书记的儿子在中组部上班。”山椿也没弄清这嘉文的具体职位，不过，他也不想去弄清。
“哦，明白了。”梅红嫣然一笑，回过头去看着这热闹一天渐渐清静下来的农耕文化一条街。
“嗨，梅人精，秀恩爱呀。”董兰珠在店里看见了，就叫嚷着。
“有意见？”梅红答应着，拉着山椿来到了董幺姐的店前，店里还有许多白天订好传统服饰的游客在排着队取货，很是热闹。
“合法合规，谁敢有意见？就是问一下，刚走了那老头儿是不是黎相元黎书记？”董兰珠看着山椿。
“黎书记，不会吧。”山椿装傻。
“是哟，好像是他。”董兰珠自语道。
“老樊，安保上没问题吧。”山椿看了两天，黄莲的观光产业是成功的，利用春节这一波宣传也是很成功的，还有七天，这安保是不能松劲的。
“放心，应该没事儿。”樊韵这些天是一直在黄莲蹭守。
“不是应该，而是要万无一失。”山椿提醒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从主观上说是万无一失了，客观的变化就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吧。”樊韵说这话到是符合辩证法。
“反正，得加紧点。”山椿又提示。
“这个不用你说了，蒋礼杰，胡文武、喻小凡和我都亲自在这里守着，公安上也天天派了治安大队长带人和派出的一起在围绕着安保做事儿。政府干部、居委会居民小组、村委会村民小组的干部和积极份子都动员起来，划分了责任区域，几乎是全民安保。”樊韵说。
“十五闹元宵，人会多很多，不可控因素也会增加，是最困难的时候。”山椿又说。
“从腊月二十三过来，除夕没开放，初一是庙会也没开放其他地方，其它每天都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这十五白天庙会，晚上闹元宵，我们估计了一下，应当有三万到三万五千人。并且鞭炮和烟花燃放量大，人员集中，是很困难。不过，十五这天公安上会调集本县和外县的警察一千人到场参与安保，力量也是很强的。”樊韵说。
“辛苦你们了。”山椿说。
“天天这么辛苦都行，只要有钱进。”樊韵笑得很开心。
“这黄莲的观光，很多节目是常态化的了，你当然有机会天天钱进了。”梅红插嘴。
“我天天钱进？我还不是为你两口子打工。”樊韵不地道地说。
“给我们打工，你是保安公司的总经理哈。”梅红笑呵呵地说。
“谁不知道你两口子才是大老板哈。”吴卉说。
“嗨，拿着我家的工资，帮着外人挤兑老板。”梅红鄙视的看着吴卉。
“明天你去找找邱水，她可能今天拍了一些照片，还会写文章，到时宣传领导，宏扬黄莲。我想，你老樊辛苦陪同，也得顺带把我们保安公司扬名一下吧。”山椿看看樊韵。
“啊，我还以为他过路顺便看看，还有目的呀。”樊韵才明白这又是山椿的安排。
“人家站在关键位置，不想有太多的麻烦，一般不见人。”山椿说。
“哦，还好，看邱水装认不得我，我也就没打招呼了。”樊韵理解了。
“所以派你出场陪同呢，晓得你聪明。”山椿打趣道。
“就是，要是你山椿去，那邱美女只要瞅一眼，必须得尖叫‘山椿儿’，这一叫唤就穿了。”吴卉回怼山椿。
“给你樊总露面的机会，让你多探探消息，不好？”山椿反问。
“我只是陪在老黎身边，怎么才能把我们保安公司扬名呢。”樊韵想不到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难道邱水一张照片都没拍到你们四人在一起？”山椿问。
“四人同框，肯定有。这邱水拍了不少，下了山也有，晚上在这农耕文化街也有吧。”樊韵想了想。
“嗨，樊哥傻呀，这个问题问你老婆呀。”梅红想到了山椿要表达的意思，又看见吴卉笑得很爽气，就说道。
“她，她知道过啥？”樊韵看了看吴卉。
“如果，报上有文章报道游客如织，再配以照片，人们在照片中看到了老黎、小黎、唐常务，对黄莲的宣传是不是很哄动？想想，这小黎是多少官员想巴结的人哈。如果再有细心人，在那照片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了普慈县保安公司樊总的光辉形像，你说这保安公司能不能扬扬名？”吴卉听了樊韵的话，瞪了樊韵一眼。
“啊呵，看来，我们这一帮子人阴盛阳衰啊。不过，主要原因在韵哥儿。”山椿得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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