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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无法更改的历史主线,收徒黎家村


  黎叶醒来发现,身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四周的土烧砖墙面上,一个个看得见的圆滑虫洞中,几只蜜蜂正快活地在里面钻进钻出……

  他起床来到窗前,便看见一个头顶留着圆型短发、周边剃光的“尿罐儿”发型的尖圆脑袋瓜,正藏在窗户下偷听屋内的状况,非常专注。

  “咳咳!”他想起昨天的一幕一幕。看到眼前这个愣头小子,心情也好了许多,遂逗他一逗。

  “呀!”干瘦的愣头小子吓得一蹦三尺远。

  “哟,这不是精英战士虎子小同志么?怎么,偷听墙角,可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事情吧!”

  听见黎叶取消的口吻,虎子就是不爽,继承黑嫂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懑,显然吓得不轻——走路怎么没声音,这白狗子是鬼么?

  “俺,俺,我不要你这白……,不要你这老白管。哈,老白?”虎子感觉扳回一局,非常开心,笑得前俯后仰,笑声中还留有可爱的“叽叽咯咯”的童音。

  黎叶也不介意,受他心情影响,心情开朗起来,温热的阳光照在脸上,很舒服。春尽夏来,远处田野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哟,大兄弟醒了。”敦实的黑嫂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手擀面进来,她笑得热忱:“来来来,趁着俺家虎子不在,你赶紧趁热吃……”

  一句话很多含义和辛酸,黎叶顿时知道这碗面食的不易。

  “多谢黑嫂。”他端着颇感沉重。

  “哎呀,你甭客气,俺们乡下人不兴这个,忒生分。你呀,踏踏实实的吃,不够嫂子再给你做。啊?”黑嫂风风火火地笑着离去。

  朴实好客的华夏民众,家里来了客人都是上最好的菜肴吃食招待,千百年传承以来,都是如此。

  黎叶眼角看见虎子流着哈喇子、站在窗户边,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呼啦哗啦地把面风卷残云地吞完。

  他囫囵吞枣后,眼睛一亮,赞道:“啊!味道不错。”

  虎子顿时吭哧吭哧起来:“那是,我娘做的手擀面,俺们黎家村是第一,远近十里八乡,谁不知晓……”他擦了一下哈喇子,不无骄傲自豪起来。

  黎叶噗的一下将最后一口面汤给喷了出来:“什么?黎家村!是木子李,还是黎明的黎?”

  虎子横他一眼:“糟蹋粮食,俺们村当然是黎家村,黎明的明,呃,黎明的黎。”

  他一副都怪你、被你气得说错话的表情,很呆萌。

  黎叶看到自己包裹在桌上,遂走过去打开:“咦?”

  他也是第一次打开,里面的这些个勋章以前还真没注意,想着刘士毅、周祖晃两人曾在酒桌上说过的不太记得的只言片语,应该是那时二人代替老李、老李代替老蒋转发的……

  他不知道,为了这些勋章,刘、周二人和老李当夜颇费了一些周折和手脚……

  取出两罐牛肉罐头,打开后,递给虎子。

  虎子吞吞口水,下意识地接过肉香四溢的罐头,结结巴巴道:“干嘛,休想用糖衣炮弹贿赂俺这坚定的布尔什维克革命战士。”

  黎叶笑了笑:“快吃吧,罐头打开了,过段时间就坏了。不吃就是真的浪费粮食啊,再说,这是从鬼子手里抢来的,吃它也算是革命抗日。”

  虎子眼睛一亮,欢喜道:“是吧?!革命抗日,怎能少得了意志坚定的战士俺虎子”

  于是,意志坚定的虎子,呼嚓嚓几下,便将一罐牛肉吃完。

  “那是五香味的,你敢不敢吃香辣味的?”黎叶看得嘴里也跟着香甜美味起来。

  “哈?俺不敢?”虎子一副你试试就知道的表情。

  “哈哈,接着……”

  他逗着虎子连吃三盒,才停止。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原来跟在身边的小六子,刚参军时也大不了虎子几岁,他爹也是为了他能吃上饭,才送他加入军队打仗卖命的。中国许多地方都这样。

  虎子意犹未尽。黎叶却没了罐头。

  “哎呀,你这孩子,怎糟蹋客人的粮食?”此时忽然黑嫂进来,她嗅着令人馋涎欲滴的肉香,看见虎子手里舍不得扔掉的罐头盒子,顿时急了。

  “黑嫂,别怪孩子,我给他的。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他,那样长不好的。”

  黎叶赶紧拦阻,虎子哧溜一下跑远了……

  “这混小子,哎呀,让大兄弟你破费了。”黑嫂也就做做样子,哪会真去追打几代单传的独子。

  “我看过,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粮食不多了吧?”黎叶赶紧转换话题。

  “兵荒马乱的,能活着就不易了。”黑嫂叹口气,将当前村里形势给黎叶讲讲……

  黎家村接近微山湖和鲁南几座城镇,这段时间附近老打仗,鬼子曾多次来村里霍霍,好在游击队帮忙,乡亲们都转移躲避开去了,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许多来不及带走的粮食,都被鬼子抢走了。用她的话说,以前每两天还能吃上干的,现在是一天一顿稀饭,就感恩戴德了……

  于是,黎叶有了活干……

  他每天逗着虎子等一干半大小子,上山下水,弄回一窝祸害庄稼的野猪、野兔、獾子,还有鱼……

  黎家村群村人的生活,顿时改善,家家腌制咸肉,挂晒在门前屋檐下,笑脸绽放在每家每户大人孩子脸上……

  “大兄弟,你呀正好姓黎,妥妥的,就是咱们黎家村的人。”

  黑嫂见到他,每次都是笑脸相迎,这回她身后跟着一脸不服的愣头青。

  她亲自动手:“跪下。”

  黎叶讶道:“黑嫂,你这是?”

  黑嫂朝他笑笑:“大兄弟,嫂子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想着我家虎子,能不能收下,做个徒弟,帮佣也行……”

  黎叶“哎哟”一声,赶紧上前扶起虎子:“这些天,做陷阱狩猎、结网打鱼的技能,我都教给虎子他们了……”

  黑嫂难得脸红一次,可惜在她脸上看不太分明:“这个,大兄弟啊,嫂子是想你每天打的那套功夫,能不能传个一招半式的给俺家虎子,他呀,从小就体弱……;要是大兄弟有难处,嫂子给你赔礼了。”

  她倒是会堵嘴,让孩子早早下跪,还说从小体弱的话来,让黎叶也不得不这些日子受人照顾的情分上、不得不答应。

  黎叶哈哈一笑:“我当什么事?这事答应了。不过,我家祖传的功夫,他身体太单薄承受不住,我传授他一套拳脚功夫,先练练看再说,看看虎子适不适合练武。”

  黑嫂见他答应,连忙欢喜地点点头:“混球,赶紧磕头拜师。”

  黎叶赶紧阻拦:“嫂子,都到新时代了,这套老传统就不必了。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懂,保准虎子能有一身防身本领。”

  这年头,功夫再牛,也都敌不过一枪一子弹,更不用说大炮了。

  他这一松口,村里的三姑六婆纷纷将自家孩子送来……

  一只羊是带,一群羊也是赶。

  他索性一起带队操练,小崽子们哪会体会到家里长辈的无限期盼,受到带头大哥虎子影响,对黎叶是三个不服五个不顺的,要不是家里大人给了狠话,不然他们哪会来……

  但是黎叶带队经验丰富,一帮孩子他三天就收拾服帖——除了虎子……

  这日,黎叶给虎子他们布置打猎任务,便被多时未见的老黑、老陈找到……

  老陈兴奋道:“大海呀,咱查过,你兄弟黎叶不愧是‘炮神’,他破了鬼子在徐州的口袋阵后,国-军大部都顺利撤出了徐州,在薛岳的集团军的接应下,当下在豫东休整……”

  老黑接道:“是啊,鬼子被俺们炮神打残了。”

  二人随即沉寂下来。

  老陈道:“可惜,大好的局面,被李宗仁放弃,当下,被鬼子缀着赶出了几百里……”

  老黑振奋道:“不说这个,有个好消息,上级给咱们派来一个新队长,是从莱芜来的……”

  后面的话,黎叶嗡嗡作响的脑子里,什么未听见……

  他忙活这么久,费了老鼻子力气,灭杀10万鬼子,也未能扭转历史主线!这份憋屈,让他赶到深深无力。还好有个莱芜让他证明努力还有点成绩,可是莱芜深入鬼子占领区域中,那种孤独火苗、随时会灭的情形,不被世人看好……

  好在,鬼子对他颇有忌惮,不敢轻易对莱芜动手,否则,下次惹怒了他,鬼子还有有多少个10万?

  黎叶一听见莱芜两字,便失神呆立了。

  老陈用拐子肘击了一下老黑,朝黎叶扬扬下巴……

  老黑叹口气:“大海,你放心,你家兄弟可是炮神,鬼子都拿他没法,他怎会有事!要不你跟我,下午去接应新来的队长吧。”

  黎叶回过神来:“我哪里走得开,这帮小子还没养成习惯,这些天不能放松。”

  关系到自家孩子,老黑看了看老陈,二人点点头,才拉着他去午饭……

  黎叶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于是报上了黎德海的大名,老陈跟上峰联系后,已经确认“黎德海”的身份……

  不过黎叶隐隐觉得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上峰”极有可能连老陈、老黑都瞒住了。

  果然,下午在村民热忱新规整出来的操场上,黎叶被惊住了……

  “呵,这回是真李逵遇见假李鬼了!”

  黎叶看着黎德海那张欠揍的戏谑的脸,便走上去跟他拥抱了一下……

  “大海呀,你认识李青山同志?”老陈有些诧异。

  “噗!谁?”黎叶差点被口水呛住,他棉布表情怪异地看向正牌黎德海。

  “你小子把老子这么好的名字给用了,大哥我只好凑合用用李青山那小子的。”黎德海用胳膊将他搂住,在他耳边低声叫屈。

  咳咳咳……

  黎叶真呛住了,看看这个臭不要脸的,顿时无语,李青山怎会答应?

  黎德海哈哈一笑:“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跟大海,在上海战场上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怎不认识?这小子打仗老猛了,见到鬼子就疯了……”

  他捡了些战斗细节说说,顿时把老陈和老黑给羡慕得不行不行的……

  老陈还好,老黑坐不住了:“队长,你呢刚来,还不知道咱们附近的情况吧,咱们附近的鬼子很猖獗啊,你发话,带着咱们去打击一下鬼子嚣张气焰。俺们黎家村的民兵战士,没有一个是孬种……”

  黎德海欢喜道:“咦?这里是黎家村?我不是听说是湖山村么……”

  老陈介绍道:“湖山村没错,但是这小山上在康雍乾时,就是县上老黎家的祖坟所在,那时整村人都是黎家佃农,故而百年下来都叫黎家村……”

  “哦,姓黎的,那还真是有缘。”黎德海随即想起老黑的话,惊讶道:“你们说,鬼子敢来侵犯黎家村?”

  他诧异地看看黎叶,他在莱芜、济南深有体会。此时不敢相信,鬼子惧怕的恶魔死神在这里,哪个鬼子敢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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