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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打完再说


  从皇宫到翰林院,从翰林院到仲府,仲逸每日重复的路线大致就是如此,属于几点一线那种。

  要说一个偶尔的意外,那也是到穆一虹的小院,或樊文予府上走走、看看。

  就这么简单,这么规律。

  被仲逸‘训斥’一番后,樊文予确实乖巧许多,每日早出晚归,在都察院忙的也是不亦乐乎。

  即便没有差事时,他便翻阅一些前辈办理过的经典之案,算是另外一种学习。

  穆一虹治下的诚信堂,尤其小地瓜负责的杂货铺,买卖越做越红火。

  眼下正逢春季,上街的人也多了起来,各个店铺每日几乎都是人满为患,货物价格适中,但种类齐全,才是关键。

  毕竟,还是寻常人家多。

  罗英打理的‘奢侈品’店也风头真劲,经过连日以来的口口相传,如今诚信名下的玉器饰品店,简直就是上层富贵大户的首选。

  尤其那些有钱、而又正被宠着的阔太太们,连同那些挖空心思送礼之人,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圈子,对寻常人家而言,去杂货铺走一趟,转一圈下来,花点银子,几乎可将家用之物添置的齐备了,还不用跑太多、太远的地方,颇为划算。

  而对有钱有势的人家来说,没有到诚信堂奢侈品店专门打造几件饰物,摆放在客堂或穿戴在身上,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钱了。

  为何?这里的东西,款式新颖、造型简直太美了。绝对是独一无二,而且颇为前卫。

  据罗英说,交过定金,等待取货的人,都要排在一个月之后了。

  这可倒好,忙坏了后院专司打造、设计玉石的工匠们,忙得多,赚的多,诚信堂是所有正式伙计可长期留守的地方,谁也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不是?

  这些,与仲逸关系不大,他依旧是那个从五品的翰林侍读学士。

  自从上次将那笔巨银给穆一虹后,诚信堂将在京城增开几家店铺,如此一来,京城几乎每个地段都有了诚信堂的牌子,别人想要再插进来,那也是很难找到立足之地了。

  除京城外,穆一虹已派人在北直隶一些州、府开始张罗起来,一旦有适合的店铺,立刻盘下,经装修调整后,依旧为杂货铺、奢侈品店两项,当铺将不再设有。

  经过精心部署安排,诚信堂各店铺的伙计、掌柜、协理已基本到位,对店中的经营也能掌握,其中有一些人,已达到娴熟的地步。

  学徒、伙计、大伙计、师傅、协理、分店掌柜、大掌柜、东家,这样的模式正慢慢展开。

  同时,京城作为中心,负责为其他州府的店铺输送人员、并统一管理。

  穆一虹,这个少东家,确实够忙,好在还有宋洛儿等协助。

  丫鬟香儿、桂儿,分店掌柜罗英、小地瓜,连同陶朔、陶雯儿等等,无论账目,还是进货上货,各个店铺之间的协调,都不能少了他们。

  事在人为嘛……

  穆大娘的老伴复姓公孙,宝贝孙儿公孙槐,在京城开了一家打行,说白了,就是与后来的镖局差不多,只是还没有普遍开来。

  在大明朝这个时期,一些大的府城,已经有这个行业的存在,衙门也会给予许可,人们对此并不陌生,但也不是特别的熟悉。

  经过多年的经营,公孙槐聚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兄弟,只是买卖不怎么好。

  能用的起他们的,主要是一些极为有钱的主儿,但这些人运送的大多还是为私人的财物,佣金给的不算少,就是活儿少了点。

  至于那些经常上路运货的商家,一般都有自己的家丁、伙计随行看护,也不再另外请人保护出行及货物的安全。

  像公孙槐的打行,基本能够维持,但若要说到赚钱,还远远不止。

  这日傍晚,仲逸与仲姝从街上买了不少礼品:有王家精细羊肉片、陈家酱头肉、刘家一壶好酒等,打包好,是送给穆大娘的。

  自从来到京城后,穆大娘就和儿子、孙儿一起住,虽然打行的买卖不怎么样,但晚辈们对她颇为孝顺,无论吃喝、日常用度,都是最大限度的照顾老人所需。

  听说仲姝和仲逸要来,穆大娘很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从午后一直到现在,又是备菜备肉,又烫一壶酒,只是年纪大了,这些活儿还得孙媳妇帮衬着,但她却乐在其中。

  “见过穆大娘,您老身子骨还好?”。

  在公孙槐的指引下,仲姝与仲逸已来到屋里。此时,正是晚饭时刻。

  “姝儿、逸儿、来来来,快到这里,坐下……”。

  穆大娘的听力已不是太好,但眼神还算不错,大多时候都是自言自语,别人向她说话,也要附耳大声点,才能听见。

  “咦?启儿怎么没来?他不是也在京城吗?又去打仗了?”。

  穆大娘瞅了半天,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当初,在凌云山时,仲启、仲姝、仲逸,她没少操心,真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这么多年了,仲启改名林宗武后,穆大娘还是没有适应过来。主要这都是下山后的事儿。

  仲逸连连摇头,仲姝干脆凑了上去:“我师兄如今负责宫禁,差事特殊,来不了,下次有空再来看您”。

  “哦,启儿现在都进宫了,朝廷的事儿要紧,得空记得来……”。

  穆大娘向孙儿媳妇说了几句,片刻之后,饭菜便端了上来。

  ……

  “专门负责为诚信堂运送货物?这太好了,只是银子,是不是多了点?”。

  饭后,仲姝正陪着穆大娘说话,仲逸则与公孙槐说起买卖上的事儿。

  公孙槐今年十九岁的年纪,自幼跟其父学的功夫,也曾参与过剿匪这类实战,为人豪爽仗义,也正因此,才能在打行聚集了这么多人,赚的钱不多,但大家还是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关于仲逸和仲姝,他自然不陌生,早就听他祖母说过,在仲逸大婚时,公孙槐就随他祖母去过仲府,还备了一份厚礼。

  他能看的出来,在祖母眼里:仲逸等三师兄妹三人,也就是她的孙儿(女),与他这个亲孙儿,没有两样。

  “仲大哥,能专门为诚信堂押运货物,自然是最好的,但每次事后再结算也不迟,为何要保底给我五百两呢?”。

  听仲逸这么一说,公孙槐再次摇头道:“这不行,即便是佣金,我也要比别人低一半,保底的银子,绝不能用,我若真收了你的银子,祖母非是一顿训斥不可”。

  这小子,看来,还是太年轻了些。

  仲逸笑道:“你不要小看此事,不仅从京城到各地运送诚信堂自己的货,还要从瓷器、茶叶、玉石产地进原料,这些都是你的事,没有保底的银子,你这些兄弟吃什么?”。

  公孙槐还要说话,却被仲逸打断:“先就这么说定了,等你真正赚钱了再说,穆大娘年事已高,吃的、用的、住的,可不能再有半点委屈,多出来的银子,就给她老人家……”。

  “嗯……,那我听仲大哥的”。

  公孙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仲大哥这是变相帮他,帮他一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仲大哥,照这么说,从今日起,我们也就是诚信堂的人了?”。

  仲逸无奈的摆摆手:“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要问过穆一虹才行,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位穆少东家”。

  久在京城,公孙槐自然知道其中之理,他急忙点点头:“对对对,是穆少东家,仲大哥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与买卖无关,与诚信堂无关”。

  这时,仲逸将在隔壁屋里候着的陶朔叫了过来。

  “他叫陶朔,在诚信堂帮忙有些日子了,以后就跟着你啦”。

  仲逸向陶朔说道:“跟着你公孙大哥,他最崇拜的人,也是神行太保戴宗”。

  公孙槐笑道:“我们早就见过啦,我常去诚信堂,小地瓜、罗大哥,姜伯这些,都认识”。

  仲逸不由的叹口气:那我还介绍啥?

  还是陪穆大娘说会儿话吧……

  次日,朝堂。

  朱载垕召集文武众臣议事,事关北方的鞑靼。

  数日前,北方驻军来报:鞑靼纠集数万兵马,蠢蠢欲动,似乎有南下的迹象。请朝廷定夺:是否增兵北征,还是另有部署?

  对此,朝中又分成两种声音:主战与主和。

  力主出战的大多为武将一方,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北虏南寇都一样,只有将他们灭掉,才能真正消停。否则只是一时安分,日后依旧要对阵军前,没有第二条路走。

  而主张讲和的则比较复杂,有人担心战而不能胜,有人恐粮草军饷无法备足,还有人说鞑靼远比倭寇难对付,他们有自己的地盘,兵力也极为充足,不宜开战。

  这其中,有内阁的大臣,有户部的主官,甚至于五军都督府、兵部的人,他们也不主张刀剑相向,消耗太大。

  作为继位还不到一年的朱载垕来说,他并非拘泥于开战与讲和两个选择,而是因交战以外的另一个因素。

  连同抗倭一样,若是能解除‘海禁’,倭寇作乱的手法就会大变,剿倭的策略自然也就要调整。

  这一点,早在裕府时,他就曾与仲逸说过。当时,二人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鞑靼毕竟不同于倭国,而他们也要互通交易、开放市场,不管怎么说,大家总是要吃饭的嘛。

  议和,原本还是可以考虑的,但如今鞑靼竟先纠集数万人马示威挑衅,在这种情形之下,若是在提出议和,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了,他这个皇帝,还是个继位不久的新君,绝不能含糊。

  可是,文武百官中,就这两种声音吗?

  朱载垕看着底下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虽不那么明显,总归是乱哄哄的感觉。

  这么多人,大多都是打酱油的,做不了主,还得凑个数,不易于形成统一意见。

  后来一想,朱载垕干脆决定:换个地方说,只留下内阁大臣,以及都督府、兵部、户部部分主官,重新议。

  正在宫中为朱翊钧侍读的仲逸,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传唤过去,说是万岁要他也参与议事。

  这时,仲逸惊讶的发现,这个传旨之人,正是当初在王府替他传话那个老头。

  当初,还是裕王殿下的朱载垕正与徐阶、高拱、张居正等议论如何对付严氏,希望仲逸也能一起前来议事。不过给他传话的人却是这样说的:如愿意的话,可前往……

  当然,这主要是考虑到当时的皇帝朱厚熜。

  如今,朱载垕已贵为天子,再叫仲逸议事,终于不用再瞻前顾后了。

  行过大礼后,仲逸不由的看看周围,除朱载垕外,为首的还是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

  要不是内阁的,要不是六部的,起码是侍郎起步,仲逸这个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样也好,别人议事,自己在一旁听着便是,反正也插不上嘴。

  ……

  “仲侍读,你说说看,眼下北方之事,当如何?”。

  良久之后,朱载垕直接点到了仲逸:“说起来,你去东南抗倭立过功,之前与鞑靼军也谈判过,是最有发言权的”。

  微微一阵异动,前面的人纷纷转过身来,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这个小小的从五品。

  听了半天,仲逸心中也渐渐的明朗起来:皇帝叫他来,这是想要听第三种声音。

  显然,之前大臣们的意见,朱载垕并不满意。

  说到北征,仲逸还真有话要说。

  “万岁,微臣觉得,无论战与和,皆在于大明,而不在于鞑靼。战是为更好的统,而和则是为天下苍生,免受无谓的伤亡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仲逸上前道:“但当此之时,既然鞑靼做出一副南下的姿态,朝廷自然不能讲和。必须打,而且是一个大胜仗,打来的东西,远比谈来的可靠”。

  末了,他补充道:“当然,之后的部署,还要由圣上决定,连同东北一带的女真族,我们要分而治之”。

  见众人依旧不言语,仲逸再次重复道:“当务之急,先打完这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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