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不知所踪
“都散了，快要入夜了。”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冷峻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铁正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拎着手中的铁锤凝视着天边血色的夕阳，幻晶国的黄昏就这样悄然而至。
铁正威严的话语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原本对于吕彷都充耳不闻的村民，在听到铁正说话之后，肩膀微微一颤，手中的动作突兀地定格了下来，然后几个人缓缓地站起身让到了一边，将地面中心赤鬼的残躯让了出来。
“没听到村长说的吗？都回村去！”吕彷对着静止的人群高声喝了一句，这时围绕着的密密麻麻的村民才就此散开，如同蚂蚁归巢一般，在黄昏阴影映衬下的田埂上缓缓地向着远处的渭阳村走去。
吕彷说完收敛起怒容，转过头朝着我点头一笑：“让你们见笑了。”
他没有等待我们的回应，而是很快跟上了前面村民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向着南边的村落行进过去，显然在渭阳村进行“盛宴”的今天，他没有要招待来客的意思。
半分钟过后，原先拥挤的田埂上只剩下了铁正一个人，他先是面无表情地朝着远处的渭阳村凝视了几秒，然后忽地抡起手中的铁锤，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对着地面上赤鬼的残躯，一顿猛捶。
血液飞溅，触目惊心，一声声有节奏的闷响局促地撞击着耳蜗。
尽管我不愿意直视那场景，但是在铁正的铁锤之下，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赤鬼就变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残渣。
“把这样污秽的东西留在幻晶国的土地上是会遭受神罚的。”铁正像是解释般说着，然后用粗壮的手臂将那东西一勾，赤鬼的躯体就这样罩在了他的肩头。
壮硕的铁匠就这样漫步在夕阳橘红色的余晖下，逐渐远去了，这场景宛如是狩猎异兽归来的诸神，但只有见证了之前场景的我才知道，刚才那场盛宴是多么的疯狂而野蛮，已经达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
“请回吧，今日渭阳村不待客。”铁正的声音沉闷地响彻在田埂之上。
目送着铁正远去，我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要不要趁着夜色潜入渭阳村，在白天刚刚进行了吕彷口中的盛宴，很难说晚上他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动作，除此之外村民所表现出异常的疯狂也是相当蹊跷的一件事。
“顾轻竹，你先看下这个。”王木枫忽然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
随即，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王木枫刚刚拍摄的铁正的背影。
因为猎人的天生视距在九大职业中是最高的，而《国度》系统中的摄影是通过眼睛成像，所以王木枫拍摄出的照片也显得格外清晰，换句话讲就是像素比其他人都高出一节。
此时，一个微不可见的细节毫无征兆地跳入了我的视野中。
王木枫抓拍的时机太好了，那是铁正扛着铁锤和赤鬼的残躯上下颠簸的瞬间，从这个角度来看，赤鬼下垂闭合的眼睑刚好睁开。
然后……露出了其中血红色的双眼。
一时间，我感觉后背不自觉地一紧，那双血红色双眼我再熟悉不过了，王木枫可能没见过，那正是我和豪子当晚在叶子公馆窗外看到的，绝对不可能弄错，午夜出没的古怪生物竟然就是村民所狩猎的赤鬼！
“你好像认识这个？”
我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点头说道：“记得那天晚上我和豪子在窗外看到的鬼影吗？就是这个东西。”
王木枫的脸上微微显露出震惊的表情：“确定吗？”
“不会有错，那双眼睛太具有辨识度了，我记得这种生物的移动速度相当之快，也不知道村民们是如何将它团团围住的。”
王木枫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虽然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我总感觉一切好像都快串联起来了。”
“要分析的话，目前的线索确实是息息相关，首先是幻晶国有午夜不能出门的禁忌，然后是叶子公馆午夜窗外出现了赤鬼，最后是渭阳村民们白天异常地聚集在一起猎杀赤鬼”，我皱了皱眉，“总感觉少了最关键的一环。”
“如果不搞清楚渭阳村举行盛宴的缘由，恐怕是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望向远处的渭阳村，随着太阳的西落，阴影当中古旧的村落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幽寂，加上刚才举行的盛宴留给我的印象，总感觉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想从村民口中问出答案太困难了，铁正的态度显而易见了，只要谈论幻晶国午夜的习俗，那就是禁忌。”
王木枫略微沉思，然后说道：“先回去吧，得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先和大家交换一下信息，说不定能有所进展。”
“不潜入渭阳村吗？虽然铁正说了今天不待客，但这不正是说明了今晚他们可能会有所动作。”
王木枫听完也陷入了迟疑，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趁着夜色前往渭阳村寻找关键性线索。
我们两人站在田埂上权衡着战术，几分钟内天色逐渐转暗，夜幕降临，正当我抬头的瞬间，忽然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远处的渭阳村竟然从视野中消失了！
“等下，什么情况？！”我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村落，随即看向身旁的王木枫。
她的眉眼中很快闪过一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渭阳村呢？”
如果是以我的视力还有看错的可能，但猎人职业的视力优势可是在晚上也不受影响的，王木枫的视野中都没有渭阳村的存在，难不成是这座诡异的村落彻底消失了？
“去看一眼？”我开口问道。
王木枫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沿着田埂，向着记忆中渭阳村所在的方向前进。
现在才刚刚过8点，距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尽管已经完全入夜，但是还没有到午夜宵禁的时间点，现在行动至少不会有危险。
渭阳村，我在心中盘算着关于这座村落的细节，然后在黑夜的遮掩下不断地迈动步伐，一切陷入到一种深不见底的黑漆，由于没有灯光和火焰的指引，我和王木枫只能确定行走的方向没有偏差，至于现在到达了哪里，却是无从知晓。
回过头，远远地可以看到城南微弱的灯光闪烁着，表明着我们还处在幻晶国的地界中。
“等下，顾轻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走得太久了？”王木枫忽然开口说道。
我凭借着声音转向王木枫所在的方向：“现在是幻晶国时间9点，一个小时的路程……”
说完这句话，我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对。
“之前我们跟着吕彷从农业区的入口走过来，总共也就花了幻晶国时间的40分钟，现在都一个小时了，怎么可能……”王木枫喃喃说着。
抬眼望去，周围一圈依旧是一片黑漆，看不到有火光闪现，很显然渭阳村并不在附近，而我们行走的距离也远远超出了渭阳村所在的范围。
“真的消失了……”
晚风吹过，天幕阴影下的原始森林树木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伴随着不知名野兽交替发出的慑人吼声，这里显而易见已经是被文明抛弃的区域了。
“先回吧”，王木枫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渭阳村不在附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从地图消失了……我对自己的方向感还是很有信心的，确实是这个方向没错。”
“明早再来吧，现在回去差不多刚好可以赶上集合时间，说不定其他人也搜集到了其他线索。”
在发现渭阳村无迹可寻后，我和王木枫就此打道回府，等回到叶子公馆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了10点40多，但没想到的是，此时公馆中的人并不多。
除了留守的方既白以外，只有楚墨卿、贺云轩以及豪子和风月寂两组在，去图书馆的天乾，还有楚雨舒和唐世新都还没有回来。
见我推门进入，豪子站起身说道：“回来了顾奈，我们这边一无所获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卖关子：“重大发现。”
豪子瞬间来了精神：“什么说法？！”
“昨晚看到的那个东西，今天又见到了。”我沉声说道。
“真的假的？！我就说，那玩意肯定有问题，大晚上的在窗户外面偷窥我们。”豪子猛地一拍桌子，握拳说道。
“等等大家都到了再一起说吧。”
楚墨卿望着公馆一角的时钟，抿了抿唇说道：“还剩下15分钟就到11点了，用现实中的时间来计算，也就五分钟的时间，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别急，天黑了灯暗，可能路不好找。”贺云轩安慰她说道。
“但是天乾不是去图书馆了吗？图书馆离公馆很近才对。”我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按照常理来说，天乾的时间观念不允许他卡点出现，况且查阅资料应该也不需要太多时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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