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修到真实167
又是一阵短暂的清明,仿佛自己想通了,仿佛自己非常轻松,但紧接着又是一波新的阻碍。
看到自己终究是在别人的影响之下,就会很容易开始斩杀。那些人和事,让自己定义自己的内容,看见了就会很恶心。
糟了,又开始混乱,前言不搭后语。
袁长文皱着眉头,想要暂时放弃思考,专心做咖啡给客人。
而那位高级咖啡师,却以为袁长文的皱眉是由于不熟练而导致的心慌。
“不要慌张,慢慢来。不要死记硬背那些流程,随意一些,这样做出来的咖啡会好很多。不要看得太重,相信你自己。”
袁长文点头,没说话,只是应承下来。
看得太重?
不对,这不仅仅是“你把某事看得太重”,所以导致放不下以及患得患失。
那么,自己是个人类,这也算是看得太重吗?
当然,这些都是自我定义,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个人类?
双眼所见,必定虚假。
但我对于我是个人类这件事,却丝毫没有怀疑。就算现在理论上有所怀疑,可是在内心深处却依旧根本不相信。
这些自我定义被牢牢抓住,可见,还有更多的自我定义被牢牢抓住。甚至,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抓住了哪些自我定义。
真是搞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然后就这样恍恍惚惚走完人生。
死亡,快快出现,快快来到我身边。我没有推开你,我要拥抱你,我在呼唤你,快快过来。
袁长文就像疯了一样,不断重复呼喊死亡。
就在自己呼喊的过程中,自己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我永远不会知道将来发生什么,就算是科学,也不过是推测罢了。那么,为什么我会笃定未来发生的事情,然后一旦没有发生自己就会难受?
这就很搞笑了哟,明明无法控制,是谁让我产生可以控制的错觉?并且还让我在面对未来的时候,充满惶恐之情?
一方面,我认为自己可以控制未来。就如自己一直所做的那样,权衡、思考,然后用自己的行为去控制未来的事件。
另一方面,自己又认为自己没法控制未来,始终处于敌意之中,时刻对未来抱有恐惧之心,随时都在想方设法控制未来。
这两者难道不是矛盾的吗?
如果自己可以控制未来,那么为什么还要惶恐、焦虑?
如果自己不能控制未来,那么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控制,为什么不直接放手呢?
还有,“我做了这么多凭什么未来依旧如此残酷”,这种想法又是如何而来的?
我脑子有问题吗?这种脑残的思想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控制情绪不停拉扯我的?
天啊!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努力就会成功?
上天不会辜负拼搏的人?
狗屎!
自己曾经就是相信这些过日子的?!
羊群奔跑在黑暗中,为什么要讲一些话语来忽视这片黑暗?为什么要自以为是说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然后还假装叫做励志?
承认自己对未来毫无把握,难道不是诚实的表现吗?
拖着如此沉重的信仰,自己不会累吗?
反正就这样了,我把自己交出去,随便你如何玩弄,我都接受。
随便你叫什么名字,上帝、佛陀、阿拉、道、梵天、湿婆等等,老子才不在乎你叫什么,就算你是一块石头,我也把自己交给你。
所有的都交给你,烦恼、开心、理想、道德,统统交给你。随便你要怎样,我都接受。
不再为这个角色而努力什么,也不再去烦恼什么,当然也无法获得角色独有的开心。
哎哟,放手这个事情,说了多少章?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可以放手,每一次都会有一阵轻松感袭来。请问,哪次自己是真正放手了?
没有!
如果真的放手,那么自己现在也不会再次拥有这种感受。
所以,自己依旧没有放手,依旧没有把自己交出去。那么,这次的轻松感是最后一次吗?还有下次再出现什么事情,促使我想要放手吗?
抓住的,都是角色。
理想,不过是嘴上说着,以区分他人的一种口号而已。
“我的理想是成立一家公司,做人工智能的个性化服务。”
“我想开一家咖啡厅,每天懒懒散散过日子,跟心爱的人种种花草。”
“我的理想是有一天,自己能够离开城市,离开喧嚣。在山水之间,安静度过余生。”
都是说说而已,不是么?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些理想实现的概率有多小。但没人愿意承认,仿佛放弃梦想的人是懦夫,不值得结交,就是不拥有情操只想着金钱的人。
谈钱错了吗?没错。
谈理想错了吗?没错。
都没错,在一片梦境中,在一片虚假中,区分对错本身就是一种笑话。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既然不知道,那么请自己不要假装知道。
袁长文突然笑了,自己又斩杀了某个自我定义,浑身略微轻松。只是不知道,这种轻松又能持续多久呢?
毕竟自己依旧处于山腰上,距离山巅不知道还有多远。唯一的好处,自己现在变得轻松许多,仿佛一些负重已经被自己抛弃。
那些自我定义被斩杀之后,整个额度轻松是由内而外的发散,别人轻易能够感受到。当然,这些东西随时都在变化。自己能到山腰,就能走回山脚。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曾经的自己,也有一段轻松的时刻。那个时候,自己刚刚成为老师的弟子,前途光明而且自己没有背负很多。
想想那个时候,轻松感整天都在自己身边。不过,那时的轻松是由底气的轻松。而现在,自己丢掉了底气,此时的轻松才是真正的轻松。
袁长文没有想太多以后的事情,既然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那就不要假装知道也不要假装考虑。一切都是枉然,何不将自己交出去,随便让什么东西决定。
自尊似乎不允许,哈哈,谁的自尊?还不是角色的属性,根本不是我,依旧是角色想要求生。
很难想象,曾经的自己是这样安于角色之中,是这样情缘被角色的恐惧拉动,是这样不动弹的呆在恐惧的束缚中。
随便你要怎样,反正我都接受,已经没有这个角色。现在,都是新的开始,一个没有大脑思考参与的人生,一个不通过大脑权衡的人生。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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