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晓白?
回到家里,李奎勇把车子停家门口,几个弟弟妹妹都跑出来了,围着自行车稀罕,李奎元道:
“大哥,这车你买的嘛?可真新。”这摸摸那瞅瞅,眼里都放光了。
李奎勇道:“刚买的能不新嘛,奎元,等你长大两岁,大哥也给你买一辆。”
“真的啊?大哥!”
“这我能诓你。”
李奎元道:“大哥,我……我现在能骑下嘛?”
“大冬天的,不怕冷啊?”
“不冷,一点不冷!”
“行,你骑吧!”
李奎元高兴不已,把车架子别开,双手抓着车把手,迫不及待往院门口推去,另三个紧跟上去,一蹦一跳的,
“慢点骑,别摔着”,李奎勇后面叮嘱句,便进了屋。
爹妈都在,自个老妈在糊纸盒,这肯定是从街道办那边接的活,糊十多个才赚一分钱,从早忙到晚,可以挣个五六毛、七八毛的,
就这样,也不是每天都有这活,眼下哪家都不富裕,街道办也不能光照顾你一家,不然其他住户要有意见的。
李奎勇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口道:
“妈,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活咱别干了,你和我爹就在家好好歇着,挣钱的事你儿子来负责。”
王彩霞看儿子一眼,手里活没歇,埋怨道:“你啊就骚包,这才过几天好日子,怎么还买自行车了?
你那也不是长久的买卖,还是多攒点钱为好,万一……”
见自个老妈唠叨,他给打断,道:“妈,这买卖是不长,但一时半会也不会没了的,除非这国营厂子倒闭?
你觉得可能嘛?你啊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买车是为了办事方便,可没乱花钱。”
说着从兜里取出一沓钱,还有不少票,递到他妈面前,
道:“妈,这你收好,这是你儿子这几天挣的钱。”
王彩霞见状,手里纸盒放下来,诧异道:“又这么多啊?”忙给接过稀罕着,大概点了下,
得有一百多了!
“你上次不是刚给过我,这次又一百多,小勇啊,这买卖真这么挣钱啊?怪吓人的。”
“妈,我跟你讲!”李奎勇道:
“以后挣得只会越来越多,你想想整个京城有将近900万人,一日三餐,这肯定是离不开的,
靠国家凭票购买的那点供应粮,这哪够啊,拿咱家来说,基本还没到月底,就是断粮了,其实大家伙情况都差不多,
所以啊,这不都跑黑市上买粮去,这么些人,那都抢着要,你说这买卖能不挣钱嘛?”
王彩霞点头,“我就怕你别让投机办给抓着。”
“不会的”,李奎勇道:“你儿子又不傻,身下长俩腿呢,不会跑嘛?”
王彩霞把目光转向自个男人,“孩他爹,你看这……”
“收着好了!”李顺发倒是坦然,道:“儿子一片孝心,有了这钱,小勇的婚事呀是不用愁了。”
大儿子有本事,他也不急着出去蹬三轮拉货了。
李奎勇哭笑不得,你们想得真是够远的,这事儿都考虑到了。
王彩霞这才把钱收好,道:“小勇啊,妈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是这样!”王彩霞道:
“你看咱家现在日子呢,宽裕了不少,但你外公外婆,还有几个舅舅那边,这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先前咱家日子过得困难,你外公外婆家也不富裕,不是还给咱家送来地瓜、土豆这些,帮衬了不少。
今年啊,你外公外婆家那边农村又遭灾了,没一点余粮,这冬天都要挨饿,村里头好些人都跑出去要饭去了,
之前咱家这样,也没能力帮衬,现在不一样了,
所以啊,我和你爹商量了下,给你外公外婆家寄点钱、票过去,你看行吧?”
李奎勇点头,道:
“妈,这还跟我商量什么,你自己看着办,钱、票多寄点吧,别心疼钱,我不会有意见的。”
他老妈原先是自个老爹回老家给领到京城来的,也是沧州农村,在他记忆里,好像就回去过一次,倒不是不来往,实在是穷闹的,
虽说两地之间不算远,但路费总要花的,说难听点,回趟娘家总不能空手吧?
三天两头饿肚子,哪还有钱买礼品。
道:“妈,外公外婆家,咱也有好些年没回去了,我看今年过年就回去一趟,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王彩霞高兴应着,“好好,今年回一趟,是该回一趟了。
你外公外婆,大舅小舅他们,我是好些年没见了。”
李奎勇道:
“妈,我刚回来时,街道办主任跟我说了,咱胡同口外头,就靠着街面一侧的那房子,可以租给咱,回头门面、里头给它简单装修下,刷个大白,再添些桌椅,置台缝纫机,
我看这裁缝铺就可以开起来了,挂街道办的牌子,那就是集体企业,投机办也抓不到毛病,到时咱自个当老板,肯定比你现在糊纸盒挣得多。”
王彩霞道:“这房子还真租给咱了?我前两天还听说,就前头大院那老王家,也想要这房子,开个早餐铺子,这几天人天天往主任家跑,我还以为没指望了呢。”
李奎勇道:“人主任亲口跟我说的,这还有假”,
他这糖衣炮弹往人身上砸,米、面、猪肉、工业券,前前后后加起来怕是得有上百了,这要拿不下来才叫怪了。
“不过裁缝铺要开起来,你一人肯定不够,要么去外头找一个能搭把手的?”
“这还找什么”,王彩霞道:
“让小玲跟我一块,别看你妹妹小,简单的针线活,缝缝补补都会的,也可以跟着我学一学。”
“行行!”李奎勇点头,“那你安排着来。”
王彩霞道:
“小勇,那这裁缝铺什么时候装修?早点弄好,也能早些开门,早挣钱啊。”
李奎勇见他老妈迫不及待样,笑着道:
“妈,别着急,装修需要的水泥、石灰、白粉这些有些不好搞,我还再想办法”,
这些玩意都是计划内物资,比粮票、油票这些还难弄,没点门路根本接触不到。
“也别急,租约我已经签好了,白纸黑字在那写着呢,别人抢不走的”,李奎勇道:
“等这些物资到齐,到时先把院里房子盖起来,再去装修裁缝铺。”
李顺发这时道:
“小勇啊,咱家先前不是住新街口那一片的胡同,院里有个邻居,姓王,叫什么名儿我有些不记得了,不过他家那大儿子,我记得是在一建筑公司上班,
先前邻里关系还不错,回头我去问问,兴许能帮得上忙。”
“是嘛?”
李奎勇怔下,他是一点没印象,不过他家先前确实住西城区新街口那一带,靠近积水潭,不过那都他小的时候,老黄历了。
便道:
“爹,也别等哪天了,要不现在就过去?咱带点礼品什么的,问问人家有没门路。”
家里这房子住着实在太憋屈,没一点私人空间,想着尽快把院里房子盖起来。
“那也行!”
李顺发起身道:“去外头买点糖果什么,到时再给人点票,这玩意紧俏,应该问题不大。”
如今兜里有钱有票,说话底气不一样。
就这么着,两人出门了,骑上自行车,载着自个老爹,花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地儿,原先住的也是一大杂院,
李奎勇跟着老爹进了院子,一些老邻居都认识,都出来招呼,李顺发兜里掏出包大前门,给人发了发,他是不抽烟的,就为接人待物给备着的,
然后找到了要求人办事的邻里,把事儿一说,人见又是糖果又是票的,一口应下来,
正事谈完,老邻居多年没见,搁屋里热聊起来,
他这待着无聊,出了大杂院,这边离西海、什刹海也不算远了,穿到这年代,先前忙乎温饱的问题,京城都没好好转过,骑上自行车去溜达溜达,花了十五六分钟到了什刹海公园。
如今湖面都结冰了,来这边滑冰的人不少,湖面周边用那种大席子给围起来,进出口搭了个棚子,搁里头可以换冰鞋,上面还挂个牌子,滑冰一次两分钱,磨冰刀一毛,出租冰鞋一毛……
看着进出的都是年轻人居多。
有不少为了逃票,看着都是从离收费口较远的地儿,把席子撩开,直接钻进去滑冰了。
他搁外头转了一圈,也没去凑热闹,大冷天的滑什么冰,
蛋儿不得冻得碎碎的,
溜达了十来分钟,今儿风挺大,脸都冻木了,准备走人,就在这时从前头那收费的棚子里出来俩姑娘,一身国防绿,都是十七八岁模样,
其中一个胸前斜挎一军绿布包,围着一天鲜红的围脖,脑后绑俩麻花辫,鹅蛋脸型,眼睛大大的,鼻梁秀气挺翘,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宛若出水芙蓉,透着股懵懂的纯真气息,
让人眼前一亮,这姑娘可真漂亮,这是他见这姑娘后,最直观的感受。
边上那姑娘稍逊色点,但也不差,都属于美人级别。
看这两人穿着打扮,样貌,怕是院里的孩子,你要平常小老百姓,也养不出这么水灵,感觉脸上掐一下,都能出水了。
不过这会俩姑娘行色匆匆往外头跑,身后似有什么人在追两人,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两人跑出去没多远,身后的棚子里紧接着追出来三个小年轻,穿着就很普通了,跟他一样,灰色、黑色袄子,上面挂着不少补丁,
俩姑娘哪跑得过男的,很快被追上,呈品字型围住,头前一个小年轻咧起嘴,脸上贱嗖嗖笑着,
“哎,两位小姐,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我这好心教你们滑冰,辛苦了半个来小时,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看着知书达理,文静秀气的,怎么谢谢没说一声就跑了呢?这可有些不地道啊。”
“就是,就是……”
另两个附和着,“怎么着得给点报酬,亲个嘴,牵个手什么,不过分吧?”
“哈哈哈……”三人肆无忌惮笑起。
俩姑娘气得脸通红,那长得稍逊色的姑娘怒骂道:
“你们三个还要不要脸?谁让你们来教了?我们滑得好好的,一个劲往我们身上凑,恶心死了,我警告你们啊,赶紧给我滚,不然……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头前一个混混笑着道:
“小妞,嘴挺厉害啊,千万不要对我们客气,看爷一会怎么堵上你那张小嘴,我看你还能蹦跶出字来不。”
“你……”姑娘气得胸口直起伏,把三个混混眼睛都看直了,
“你们混蛋……”
李奎勇一边看着,本不想多管闲事,不过在听到那绑俩麻花辫的姑娘说道:
“罗芸,你跟这些流氓置什么气,别搭理他们,光天化日我看他们敢耍流氓,咱走……”
拉走朋友手往前头走去。
“罗芸?”李奎勇先怔下,随即诧异,这绑麻花辫的姑娘难不成是周晓白?
是了,一定是的,难怪长这么漂亮。
周晓白拉着罗芸往前走,三个混混围堵上来,头前一个伸手就要去拽姑娘胳膊,
眼瞅快抓到了,
“啪!”
一手大手突兀出现,一把钳住混混的手腕,猛得一往上翻,混混痛苦的嚎叫起来,
“啊……”
上来英雄救美的自然就是李奎勇了,
混混惨叫连连,“你特么……特么放开我,放开我!”
李奎勇把人往后一甩,这瘦巴巴的小混混整个飞了出去,都出去一两米远,重重摔落在地上,
疼得浑身都抽抽了,另两个混混见老大被打,立马恼了,
“小子,你特么找死!”一左一右攻上来,
其中一个手里不知哪捡来的一块大板砖,抡着就砸过来,
“啊……”俩姑娘吓得叫出声来,周晓白道:“小心啊!!!”
李奎勇早就注意到了,眼疾手快,直接凌空一记鞭腿,将混混手里的板砖踢成几瓣,混混捂着手,跟他那个老大一块飚男高音了,
“啊……”
没有停歇,身形落地,右手掌变拳,顺势对着左边冲上来的混混肚皮上一记猛掏,
“嘭……呕!”
混混嘴里发出一声干呕,身子躬成了一大龙虾,缓缓瘫倒地上了,
几个呼吸间,刚还活蹦乱跳的三个混混,这会全瘫地上了,这时边上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啧啧称奇,这小子练过不成?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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