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话疗 你怎么变身还有假动作的啊!……
余青瑭没敢吭声。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都很难说是家务事,这甚至只能说是心事。
恶身金阳子还掐着他,却没进一步动作,仔细感觉,他的手似乎还在细细颤抖。
余青瑭悄悄回头看他,他眉心的红点在善恶之间来回挣扎,估计脑瓜子里已经打开了花。
金阳子紧闭双眼:“谁让你放他走!”
善身金阳子叹气:“此事本与他无关。”
金阳子冷哼一声:“我要他助我修行!”
恶身金阳子大笑:“哈哈!那你还要求他救你不成?你不是一身佛骨目下无尘,自称是佛吗?还要他帮?”
眼看着金阳子自己就能唱一台戏,余青瑭不动声[se]地挪了挪屁股。
金阳子咬牙切齿:“我当成佛,我就是佛!”
余青瑭看准时机,金阳子眉心的“善”字才一出现,他就地一滚,把自己的脖子抢救出来,然后高呼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没跑啊!”
善身金阳子注视着他,却是与另外的金阳子说话:“你自称是佛,那他是什么?”
“我啊?”余青瑭睁大眼睛,没想好自己该以怎样的角[se]加入这个话题,小心翼翼开[kou],“我、我就是个人啊?”
金阳子即便痛苦也神[se]傲慢:“他?[rou]体凡胎的废物而已。”
“哈哈哈!”恶身金阳子猖狂大笑,“那你是佛,他是个废物,他怎么助你?如何帮你?凭何渡你?哈哈哈!”
善身金阳子垂下双眼,微微摇头:“佛是众生,众生是佛。”
“呸!”恶身金阳子不服,“你这么说,岂不是人人是佛!人人是佛,我当什么佛!”
“闭嘴。”金阳子抬手按住双眼,浑身颤抖,“闭嘴、都给我闭嘴!”
他猛地抬手,金光镜飞起悬于他脑后,宛如一轮金[ri],硬生生压制了善恶法身。
四周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金阳子身下,业火骤起,也被金光镜一并镇压,没有烧到他的神魂。
金阳子冷冷睁开眼,这次双眼中一片清明,眉心红点也毫无变化。
余青瑭:“……”
虽然你表情冷酷,但掩盖不了你这会儿正被业火烤屁股的惨状。
他小声问:“这也是善恶法身的副作用啊?”
金阳子面[se]苍白,但并不示弱:“哼,与你何干!”
“我就问问……这不是怕你藏心里憋坏了。”余青瑭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反正这里也就我,你当自言自语也行。”
金阳子双眼紧闭,就当余青瑭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抬手,金光镜笼罩这片洞[xue],飞仙榜上还有他二人姓名,但外界却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古学府境外,天玑子大惊失[se],骤然站了起来:“这是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金光门你们教的什么徒弟!”
烈阳长老忍无可忍:“我金光门圣子天生佛骨!他能干什么!”
“呵呵。”青蛇长老幸灾乐祸笑起来,“我瞧着他可不像要和那小姑娘论佛法啊。”
达摩院晦明大师眉头紧皱:“他究竟从闻圣学堂中学到了什么……这善恶法身看着似乎与佛门有关,却如此邪异。”
烈阳长老脸[se]说不上好看,但对达摩院的语气却没那么冲:“不过是尚未压制住而已,等他秘法练成,使用自如,自然不会再有问题。”
晦明大师却是个实在人,这些事也不知道私下聊,他摇摇头:“这功法实在诡异。”
“尤其是金阳子受了我达摩院莲华境传承,需要恪守本心,遵守戒律,若有恶念必受恶果,这业火焚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为难拧起眉头,“他若放纵恶念修成恶身,岂不是时时都要受业火煎熬?”
此话一出,烈阳长老也变了脸[se],显得有几分焦急,握紧了拳头,低叹:“怎么得了这么个秘法!”
众人看不见的洞府中,金阳子冷哼一声:“你要听?也好,我就告诉你。”
“等你听完,我再把你杀了,就当斩断杂念,也就清静了。”
他话音未落,屁股底下的业火烧得更旺。
余青瑭偷看他几眼,[yu]言又止。
真没问题吗?修仙自己把自己烤[shu]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余青瑭小心翼翼开[kou]:“我说,你是不是不想成佛啊?”
金阳子神情微滞,冷哼一声:“荒谬!”
余青瑭正襟危坐:“你都说之后要杀了我了,那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吧?”
“我也只是感觉啊。”
他掰着手指开始分析,“首先,闻圣学堂给的东西都是自己想要的,你得了这个秘法,说明你想要这个。”
“但你现在受业火炙烤,说明善恶无明与佛门莲华境冲突,这不就是……你自己的愿望,和成佛冲突吗?”
见他不反驳,余青瑭继续往下说,“再说,你看赤焰天一打铁就开心,萧书生聊八卦也乐在其中,叶辰焱打赢了架意气风发……只有你好像怎么都不高兴,看谁都不顺眼。”
“而且你修的善恶法身,明显是恶身压了善身一头,这说明你比较坏……”
金阳子缓缓扭头,余青瑭顿了一下改[kou],“我是说,说明你心中恶念压抑,不敢放纵。”
孩子心里老别扭,多半是叛逆期到了。
“我不想成佛?”金阳子握紧了拳,“可笑!”
“我是天生佛骨,若我不成佛,谁来成!”
余青瑭小声嘀咕:“谁爱成谁成呗。”
……
闻圣学堂外,萧书生终于带着四季书院的救兵赶来。
“就在这儿!”萧书生心急如焚地比划,“当时就是在这儿,余姑娘与我说不要管她,让我先走去找救兵!”
“师姐,你快算算她被带到哪去了!”
萧书生颤抖着手,“还、还活着吗?”
被萧书生叫做“师姐”的女修是四季书院另一位天骄,棋院大师姐点星阵。
点星阵手中托着一张棋盘,无奈指了指天上:“你不识字吗?她的名字好端端挂在那里,就是还活着。”
萧书生一怔,抬起头在飞仙榜末尾找到余青瑭的名字,这才松了[kou]气:“在呢在呢!”
点星阵微微摇头:“你何时才能稳重些。”
她翻手,棋盘骤然在面前放大,她盘膝坐下,执子等候,仿佛在等对面一位看不见的对手落子。
萧书生伸长脖子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催促:“怎么样了?怎么没个动静?”
“怪事。”点星阵睁开眼,凝眉细细思索,“我竟算不出她的一丝一毫……这姑娘身上有什么法宝遮掩命数不成?”
萧书生一怔:“那算金阳子?”
点星阵摇头:“金阳子天生佛骨,更有一品灵器金光镜护体,他我可不敢算,容易遭反噬。”
萧书生着急:“那可怎么办!”
“玄学靠不住,那就靠脑子。”点星阵若有所思,“他稳压你一头却不曾追你,[xing]情与平[ri]大不相同,只带走了个修为不高的琴修……”
萧书生灵光一闪,和她异[kou]同声说:“往僻静处,找隐蔽洞府!”
点星阵站起:“四季书院学子,四散去找,找到就撤,莫要逞强。”
“是!”
萧书生松了[kou]气,回头指向闻圣学堂:“对了,师姐,还得留个人给叶兄传话。”
他苦笑一声,“哎,叶兄对余姑娘用情至深,此番出关找不到人,怕不是要失心疯!”
点星阵深以为然:“到时候你也免不了挨一顿好打。”
萧书生:“……我哪里是怕挨打,我是担心余姑娘安危!”
……
另一边,余青瑭跟人聊得还挺好。
——心里别扭的叛逆期修士,多少需要一点话疗。
金阳子好不容易压制了业火,这会儿敛眸调息,也不搭理余青瑭,但却没阻止他絮叨。
“这么说来,金光门虽然跋扈,但对你而言,确实天底下最好的师门了。”余青瑭惋惜叹气,“他们想让你成佛,你自然也想回应。”
“但修仙这事玄乎得很,但凡你心底有一点疙瘩,以后都是心魔。”
金阳子闭眼,眉心微颤,似乎又要变化,只是他现在状态好了不少,也没有方才那么激烈的情绪[bo]动,居然能平心静气回答:“我是天生佛骨,要当天下第一,选修佛那条路,自然更简单。”
余青瑭一怔:“你还要当天下第一啊?”
金阳子微微侧目,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那倒也不是。”余青瑭含糊过去,“就是天下第一只有一个,万一……万一当不成呢?”
金阳子冷笑:“那你觉得谁能当成?叶辰焱?”
余青瑭摸了摸下巴:“嗯——说不定呢,反正轮不到我。”
金阳子握紧拳头:“呵,没心气的废物,你们别鹤门莫不是一门废物!”
余青瑭“啧”了一声:“怎么还连带着骂的啊!”
他往后一靠,“不过,我本来就没什么天资,我是天赋最差的五灵根啊,哪儿都有一点,哪儿都不[jing]。”
“像我这种天赋,要是去你们那种大宗门,恐怕都入不了门。”
金阳子神[se]微动:“你是五灵根?”
“对啊。”余青瑭撑着下巴,“以你的天资,说我是废物也不算夸大。”
“可我师父就像捡破烂一样,把我们这群天资不佳的小废物捡回别鹤门,悉心养大。”
“我师父说,我这五灵根也能在这个年纪结丹,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但我也知道,山远峰别鹤门之外,自有人与我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我反正是当不成天下第一的,但我可以当自在顺心第一。”
他笑起来,“反正我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别鹤门也有人等我回去。”
金阳子别过头:“没心气的……”
他还想骂一句“废物”,又觉得他自己都不在意,即便骂了也毫无意义。
“你也看开点吧。”余青瑭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没敢,缩了回来,“好歹你现在设定挺时髦的,可以称得上修仙界[jing]神分裂第一。”
金阳子缓缓扭头。
余青瑭摸了下储物戒,金阳子如临大敌:“你!”
余青瑭赶紧摆手:“别紧张,我喝[kou]水。”
金阳子表情几经变化,忽然按住眉心:“该死,又来了!”
余青瑭骤然瞪大眼睛,赶紧把水咽下去,生怕出来的是那个爱掐脖子的,把他捏成个花洒。
金阳子眉心的红点缓缓变化,看见那个“善”字,余青瑭松了[kou]气,亲切地把水囊递过去:“你喝[kou]吗?”
他苍白的手忽然拉住余青瑭手腕一把拉近,一双漆黑眼瞳撞进他眼中,恶身金阳子笑道:“好啊,你喂我喝如何?”
余青瑭吓得手一紧,捏着水囊滋了他一脸。
恶身金阳子:“……”
余青瑭:“……”
你怎么变身还有假动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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