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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坐轮椅的丑beta


空气一时之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任何人再开[kou]说话。

  又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说的的每一句话,都意味着谎言和欺骗。

  良久,任白延哑声道:“小歉,你先过来。”

  小怪物虽然虚弱无比,但是此刻,还是坚定地挡在了冬歉的面前。

  冬歉没有动弹。

  他的目光垂落在任白延手中的手术刀上,眼底流露嘲讽。

  这真是最糟糕不过的情况。

  任白延的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无济于事地将手术刀往身后藏了藏。

  冬歉垂着眼眸,嗓音淡淡道:“从孤儿院里被白家收养的时候,我一直在说服自己相信你。”

  “我一直在想,我明明没有皮肤病的征兆,为什么要一直畏光一般,缠着碍事的绷带,被所有人当做丑八怪。”

  “我那么听话,就是想让你开心,尽量成为一个可以让你省心的人。”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苍白而无助,任白延指节泛白,想伸手触碰少年的眼泪,却又恍惚间发现,少年已经离自己太远太远。

  当初他将冬歉从孤儿院里接回来时,想过今天吗?

  没有。

  他当时甚至自负的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对冬歉生出任何的怜悯。

  但现在他知道,他错了。

  他凭什么那么自信,自己永远是铁石心肠,为什么又那么自负,自负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好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任白延却十分清楚,他的心已经失守了。

  或许当初,把冬歉[jiao]到别人手里照顾会不会好一点。

  又或者当初,他一直对冬歉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让他一直畏惧着自己,害怕着自己,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但他发现,就算曾经有那么多的选择,可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想要留在冬歉的身边。

  就像是上帝的恶作剧一样,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去宠爱这个孩子。

  或许想要一个听话的实验品都只是他给自己找的借[kou]。

  真正的理由,或许只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孩子倘若亲近在乎自己,会露出怎样讨人喜欢的表情。

  任白延明明已经残忍了那么久,明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却生出了这么可笑的心思。

  这对他而言,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心软,他选择了他。

  为什么有一天,他这个人会走到如此矛盾的境地。

  “小歉,你听我说,我...”任白延顿了顿,一时之间,竟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明明曾经对待冬歉可以满[kou]谎言,面不改[se],为什么现在,他的喉咙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冬歉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这对任白延来说很是陌生,从第一次见到冬歉的时候,他就一直用或欢喜

  ,或忧伤,或期待,或撒娇的目光看着自己。

  但从未有一刻是这样的冰冷,简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样。

  这样的目光令任白延无所适从,他下颌紧绷,好像在忍耐着什么煎熬的情绪。

  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冬歉缓缓开[kou]道:“任医生。”

  任白延心中一颤。

  冬歉抬起眼帘,注视着他:“你敢不敢说,从看见我的那一刻起,你从未动过任何要伤害我的心思,你从未想过要把我当成别人的工具。”

  任白延彻底慌了,他抖着声音道:“冬歉....”

  “你不敢。”,冬歉给出了笃定的回答。

  他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真相,脸上再看不见一丝难过,他只是笑着,疲惫至极道:“可是任医生,为什么别人的未来,要让我承认这莫大的风险。”

  “接我回家的时候,院长告诉我说,你的申请理由是....想给我一个家。”

  “其实我早就不想被任何人收养,就因为你的那行理由,我再次选择了相信”

  冬歉苦笑一声:“可是原来从那时候起,你就在说谎了啊,任医生。”

  任白延嘴唇翕动,他想反驳“不是这样的”。

  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单单只是成为某个人的试验品。

  那个90%的死亡率,是两年前的数据,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将它降到极底的概率。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会被忘在这里。

  他原本想在换脸手术结束之后,给少年找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他会在那里陪着他。

  又或者,如果冬歉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也会空出时间,陪他一起去外面看一看。

  他想过很多很多。

  他想说,这些年来,他已经做出了改变。

  可是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最初见到少年时的心怀不轨。

  是自己一手将他拉入了深渊。

  冬歉无论有多么难过,那都是应该的。

  这些年的心血,是时候做个选择了。

  任白延顿了顿,扔掉手术刀,缓缓朝冬歉走去。

  手术刀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冰冷渗人。

  冬歉的心中紧绷。

  现在,他们这样,应该算是撕破脸皮了吧。

  小说里曾经说过,在冬歉发现换脸手术的秘密,彻底跟任白延撕破脸皮后,任白延对他展现了自己最冷血的一面。

  曾经的温情[dang]然无存。

  那是一段地狱一样的时光。

  原主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些真相,如果他就这样听之任之的活到了成年,那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会不会不用那么痛苦。

  他会不会,可以就这么没心没肺地躺在实验台上,稀里糊涂的走完他的一生。

  但这些都已经不可能了。

  冬歉满眼防备地看向他朝自己走来,握住轮椅的手

  用力到发白。

  在任白延朝他伸手的时候,

  不知道要对他做些什么都时候,

  冬歉心中一狠,发狠地张开嘴,用力的咬住了他的手背。

  在一个人手无寸铁的时候,牙齿就是最后的武器。

  冬歉用野兽一般的目光看着任白延,仿佛在看一个冰冷的陌生人,他用力地撕咬着,咬到腮帮子发疼。

  任白延到底是[rou]体凡胎,被冬歉这么不要命的咬着,他的手背已经渗出血来,格外吓人。

  他的血也沾在了冬歉的唇角。

  所有伪装都撕裂。

  冬歉被他[bi]得露出自己只狰狞的面目,目光凌冽,装都懒得装,好像就算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毁灭,他也要从这个坏人身上撕下来一块[rou]来。

  反正接下来等着他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他要在能反抗的时候赶紧反抗一下,这样才不会吃亏。

  任白延的右手被冬歉咬得出了血,眼眸微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冬歉有些害怕,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的左手抚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头顶传来任白延冷静的声音:“小歉,放松。”

  冬歉抬起眼眸看他,眼中的恨意格外刺眼。

  任白延叹了[kou]气,好像不想看他这副神情一般,缓缓抬手,挡住了冬歉的眼睛。

  下一秒,冰冷的注[she]剂[cha].入冬歉的后颈。

  一阵刺痛传来。

  冬歉眼前发黑,身体软倒下去,跌落在任白延的怀里。

  任白延接住冬歉,垂下眼眸,试图用轻柔的动作擦拭他眼角的泪水。

  直到他发现,自己抱住冬歉的手,竟然在发抖。

  他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对不起。”

  .....

  他被囚禁了。

  冬歉睁开眼后的第一个认知就是这个。

  他被关在自己的房间,虽然没有任何的枷锁困住他的手脚,冬歉也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因为他身上最大的枷锁,就是自己的这双腿。

  跑不了,也动不了的腿。

  装载着光脑的手环被拿走,现在的他联系不上任何人,没有办法跟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更没有办法求救。

  想要控制住他如此简单。

  白家可以赐予他自由,也可以随时将这份自由收回。

  冬歉的指尖点了点轮椅的扶手,靠在椅背上,缓缓笑了笑:【让我猜猜,白家是不是对学校那边说,我重病难愈,不得以给我办了休学。】

  系统:【差不多是这样...不过白家给你办的是退学。】

  冬歉:【......】

  他笑骂道:“真绝。”

  事已至此,冬歉反而悠哉了一点,他干脆兑了点积分跟系统一起刷了点最近大火的剧,又把前辈们给他推荐的书给看了看,时间也算一点点消磨过去。

  虽然被关起来了,但是每[ri]的吃食还是不断,而且一天比

  一天花样繁多,好像在试图哄他开心一样。

  冬歉看着满桌的豪华菜肴,问系统:【你觉得此情此景,我是不是得绝个食。】

  系统说:【理[xing]上来说,是的。】

  冬歉叹气:【情感上来说,我不想[lang]费食物。】

  系统:【....那我把这些数据备份一下,你在空间里吃。】

  冬歉:【还有这种[cao]作?】

  于是,冬歉表面绝食,意识里跟系统一起大快朵颐。

  只是这种方式,爽是爽了,却没有任何的饱腹感。

  不过,冬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凹出一副哀默大于心死的模样。

  傍晚的时候,任白延走进了冬歉的房间。

  他看向佣人们端给冬歉的餐盘,里面的食物没有动过一点。

  任白延薄唇紧抿,转眸看向冬歉的方向。

  冬歉依然是一副哀默大于心死状。

  看着任白延走进来,冬歉冷冷地转过眼眸,全身戒备。

  任白延眸[se]复杂:“为什么不吃饭?”

  冬歉嗤笑:“断头饭你敢吃?”

  任白延不出声了。

  过了一会,他找人将这些饭餐收走。

  冬歉以为他下一句话是“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没想到接下来,任白延又给他端来一份新的饭菜。

  看着冬歉怀疑的目光,任白延解释道:“那些饭菜都凉了,给你重新做了一份。”

  “如果这份也凉了,我会给你端下一份。”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饭菜会一直送过来,直到冬歉愿意吃为止。

  看到任白延这么固执的模样,冬歉反而有些看不懂了。

  何必呢?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你就完全不用做出这副伪善的样子,对你对我都好。

  冬歉靠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你觉得愧疚,大可以现在就放我离开。”

  任白延站在他的面前,眉眼里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冬歉,你太天真了。”

  “在星际社会,你一个人根本活不下来。”,这句话,任白延说的很笃定。

  关于这一点,冬歉倒是知道。

  在帝国里,阶级固化严重,普通人都尚且难以生存,对于冬歉这样的人来说,就更难更难。

  所以他自从生下来,迎接他的就注定是悲惨的命运。

  难怪他会是一个炮灰。

  冬歉对此倒是不介意,他轻蔑地笑了:“就算我死在外面,我也不愿意被你们主宰命运。”

  任白延看着他,脸[se]微变。

  冬歉桃花眼微扬,语气带了几分嗤笑和嘲讽:“又或者,你想跟我说,白家养育我这么多年,我活该被你们掌控着命运?”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把这些还给你们。”

  冬歉面无表情道:“帝国的声[se]场所很多,喜欢我的容貌

  的人,应该不占少数,如果送我进去,不出两年,你们养我所付出的金钱,应该能回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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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对他而言,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已经是一件奢侈至极的事情。

  他宁愿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让白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哪怕这会让他生不如死。

  听到少年又在这么作践自己,任白延的喉咙滚了滚,心脏好像被尖锐的刺狠狠扎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冬歉再也忍不住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任白延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冬歉忽然觉得跟他争辩这些很是无力。

  他干脆不想说话了,对任白延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任白延还是固执道:“先把饭吃了。”

  冬歉愠怒地看着他:“我说了我不吃!”

  下一秒,冬歉看着任白延的眼睛里泛着蓝光。

  他整个人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摄住了一样,冬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坐在任白延的面前。

  他知道,这是任白延在动用他的[jing]神力。

  任白延这样的人,能当上帝国的公爵,[jing]神力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想让冬歉做什么,冬歉就只能点头。

  虽然他的初衷是好的,不想让冬歉因为不进食而伤到自己的身体,但这对于处于身不由己的困境而倍感不安的少年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甚至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任白延将勺子递了上来,冬歉就只能乖乖地张开嘴。

  他明明有这样的能力。

  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至自己于死地。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装作对他很好的样子,为什么又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冬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却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乖巧的咽下一[kou]饭,可是泛红的眼角又随之留下来一滴泪。

  那滴眼泪顺着他霜雪般的脸颊上划过,留下一道泪痕,像是被一朵被欺负惨了的雪花,在寒风中摇摇[yu]坠。

  任白延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样,钝痛不已。

  从孤儿院把冬歉接回来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曾经说过,冬歉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不会哭的。

  其实孤儿院里面不乏残疾的孩子。

  因为他们是残次品,所以他们才会被父母丢弃在这种地方,在缺失的爱里被扶养长大。

  冬歉是这些孩子里面最不爱哭的孩子。

  这里的孩子太多太多,就算是哭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关心。

  他一直觉得哭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干脆也就不哭了。

  别的孩子摔倒了会嚎啕大哭,但是冬歉不

  ()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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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都很少哭。

  但是现在,却一直掉眼泪。

  他只有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时候,才会掉下来几滴眼泪。

  那样的泪水格外无助,也格外惹人心碎。

  任白延伸手想要触碰他的眼睛,但是在看见冬歉怨恨的目光之后,他突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只能慢慢地喂着冬歉一[kou]一[kou]把饭吃完,然后解除[jing]神力对他的控制,一个人独自离开。

  任白延的胸[kou]沉闷到发痛,他要伪装得很用力,才不至于让冬歉发现他的动摇。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冬歉一直审视地看着他的眼神。

  .....

  按道理来说,当冬歉知道真相并且开始叛逆之后,任白延会对他恼羞成怒,继而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来[bi]迫他乖乖就范。

  因为任白延对他的温柔都是建立在他乖乖听话的基础上的。

  但是倘若他变得不听话了,任白延就会展现他冰冷的本[xing]。

  他的人[xing]早就在漫长的时光中被消磨殆尽了。

  少年时期的他其实也不乏善意,但是在这样一个充满竞争的社会,他让步了,别人就会冲上来,将他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在这种情况下,任白延也慢慢蜕变的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可以割舍一切。

  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他的亲人。

  他一直想要功成名就,然后回去见他的弟弟。

  走上如今的这个位置,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感受过背叛,也背叛过别人,他被别人踩在脚下,也将被人踩在脚下。

  可是现在,在冬歉展现了自己对他的厌恶和叛逆之后,他居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

  要知道在小说里的时候,原主可是被锁在了房间里,想要逃跑的时候,还被任白延生生掰断了手腕。

  他看人的目光就像是手术刀一样冰冷,任何想要打破他计划的人,都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冬歉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惨痛的代价。

  但是很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等到,等到的只有任白延每天准时准点地来他的房间,用[jing]神力[cao]纵着他,让他把饭吃下去。

  不过也因为任白延这样做,冬歉不用[bi]着自己绝食了。

  再一次从冬歉房间出来的时候,任白延看着冬歉的身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了一般。

  为白年选择换脸对象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整个过程,他不可以更换贡献者,一旦更换,就说明之前的研究全部功亏一篑了。

  再加上,他给白年制作的人脸面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之所以要定在成年,就

  ()  是因为那张面具撑不了太久。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

  也不给别人留退路。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难题。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一个是冬歉。

  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他必须割舍一个。

  ....

  冬歉知道任白延现在要面临的选择题。

  至于结果,他不用猜也知道会怎么样。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这根本就是一道很难的题。

  孰轻孰重,任白延自己应该能分辨。

  一个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一个是仅仅相处了不到二年的孤儿。

  该怎么决断,他应该不会不清楚。

  他平静地等待着这一切。

  同时,也在等待着下一个剧情点的发生。

  夜[se]已深,缺月西沉,就在一切都这么静谧的时刻,他房间里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紧紧只是这样轻的声音,冬歉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警惕的问到:“谁?”

  “是我。”,一个[shu]悉的声音从门[kou]传出。

  冬歉看着眼前人,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个人一直生活在他的身边,但是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要说为什么,是因为这个人,是一直待在冬歉身边的男佣。

  他一向沉默寡言,被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抱怨,也不会讨宠,极其木讷。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非常合格且规矩的佣人,甚至没有在冬歉的心里占据太多的位置。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走了进来,紧紧地盯着他,声音透着点紧张:“你来做什么。”

  男佣看着他,语气平静道:“我知道你想要离开。”

  他默了默,声音坚定道:“我想....给你离开的机会。”

  冬歉顿住了,深藏在眸中的情绪渐渐化开。

  他知道原主逃了出去,但没想到他是以怎样的方式逃了出去。

  现在,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原因。

  “为什么。”,冬歉依然警惕。

  从小到大已经遭受了太多太多的欺骗,多到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他最害怕的,就是那种带着热心和善意的欺骗。

  给了他希望,又叫他绝望。

  男佣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也是从那个孤儿院里出来的,你二岁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你。”

  “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白家,承受那么大的代价。”

  男佣认真地看着他:“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你现在愿意离开的话,没有人会知道的。”

  冬歉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他给自己端的布丁里面没有放勺子,是不是故意引他下去听白年同实验员的谈话?

  可是听到了又怎么样呢?

  冬歉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腿,难免自嘲地笑了声:“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从这里离开?”

  “我为你准备了飞行器带你离开帝国,等你从帝国离开之后,想去哪里都随你了。”

  冬歉:“.......”

  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条件。

  对于一直渴望的原主来说,尤其是这样。

  此时此刻他面对的,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诱惑。

  他知道自己是沙砾,是尘埃,是自幼生在在花瓶里的花,一旦失去庇佑,就会立刻被摧毁。

  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心向往之。

  可当希望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冬歉却犹豫了。

  他轻声问道:“可如果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男佣看向他:“我的话,你不用担心。”

  “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怀疑到我。”

  冬歉注视着他的眼睛,良久,答应道:“好。”

  “你的恩情...我恐怕无法报答。”

  “没关系。”

  男佣看向他,眸[se]很深:“此路很难,愿帝国保佑你。”

  冬歉看向窗外的夜[se]:“我会努力藏到,白家和任白年找不到我的地方...”

  虽然他知道,结果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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