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钟情妄想症
031
窗外冰凉的月光洒落,在地上打出一片斜斜的影子，而他们站在连光线都照不到的黑暗里。
走廊的灯光在一片死寂中暗了下来，安静得只听得见沈宴深沉的呼吸,伴随着一些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他的心好像伴随着郁觅尖锐的话语,被狠狠地捅了一刀，流淌出来的血[ye]滴落在他快要干涸的灵魂上,他感觉自己快要枯萎了，可他却不想要这么死去。
他喜欢郁觅,当然想要拥有他的怀抱，亲吻,甚至是做梦都想要把自己给他。
想要让他成为郁觅最亲密的人……
可是他并不是抱着羞辱的意思,也不是想作为什么[jiao]换的代价，强迫郁觅做他根本就不喜欢的事。
明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他和郁觅之间的裂痕却越来越大,好像他无论怎么解释,在郁觅这里都彻底没有了一分可信度。
即便是这样，沈宴却条件反[she]般抱得更紧了，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细细颤抖，沙哑的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是想强[bi]你，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魂牵梦绕的人就在眼前,却望尘莫及，他回不去自己原本的位置,如果跪下来可以获得他的垂怜，他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不远处的电梯的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缓缓往上,到达指定的楼层后打开门。
席子骞带着自己好不容易买的夜宵，走出电梯，转头看到走廊里两道纠缠的身影。
他顿住脚步。
走廊暗灭的顶灯再次亮起，刺眼的白光下，席子骞看到了紧紧抱着郁觅的人。
沈宴身上矜贵熨帖的西装早就在拉扯间变得狼狈不已，领带歪在一边，梳在额后的发丝也凌乱的搭在额前，光线落在他痴迷的脸上，他眼底深浓的爱意和偏执快凝成实质。
他抱着郁觅，嘴里还不断的说着乞求原谅的话。
而郁觅的后背抵着冷硬的墙面，皱着眉头，在灯光下的皮肤苍白毫无血[se]，露在外的锁骨、颈侧点点暧昧的红痕，在苍白的底[se]上格外刺眼。
无论郁觅怎么推拒，沈宴却像是完全听不懂似的，像是个痴狂的疯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席子骞莫名感受到一股火气，不受控制地蹿上心头，他才不管眼前的沈宴有着什么身份，丢掉手里的夜宵，冲上去摁住沈宴的肩膀，一把将人推开。
沈宴连连往后踉跄了几步，肩膀重重撞上墙壁，疼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勉强撑着墙壁缓了几秒，抬起头，视野里出现一道[shu]悉的身影，挡在郁觅的身前。
“郁哥，你没事吧？”
席子骞关切的转过头，视线触及郁觅苍白的唇[se]，皮肤上点点刺目的痕迹，一阵心疼和愤怒。
要是他没有出现，沈宴这混蛋打算做什么？
郁觅将歪斜的衣领扯正，遮住了一部分痕迹，“你来做什么？”
“我……”
席子骞一阵心虚，他本来是想来找郁
觅一起吃夜宵，玩游戏的，更主要是他还想和他说一些不能在节目上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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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声音，席子骞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拜托这位沈总，你是不是还搞不清楚状况啊，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你再纠缠不休小心告你[xing].[sao]扰，听明白了吗？”
沈宴的身子颤了下，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咬着后槽牙坚决道：“我们没有分手！”
他们只是暂时闹矛盾了，郁觅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他们还会在一起的。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碍眼的红发青年，眼神怨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心思，老公不会喜欢我之外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席子骞的那点小心思被他在郁觅的面前说出来，瞬间面红耳赤，但这会儿也顾不了害羞。
他嘲讽一笑，“是吗？可他喜欢你又怎么会和你分开呢？你不看看因为你，他被网上多少人谩骂，掉粉，是你把他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你要真的还有点良心，就应该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
沈宴的身形晃动。
席子骞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连外人都看得清楚，他更是无法回避，宛如一把锋利的小刀，贴着他的骨头切割着他的血[rou]。
他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自私的，无论是把郁觅自顾自的当成妄想的对象，还是以爱为名的纠缠。
相恋的快乐不过是他偷窃过来的幸福，他却还在心存侥幸，希望郁觅看在以往的一幕幕回心转意。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讨厌到足够让他憎恨。
“别说了。”
郁觅看向席子骞，眼底带着无法捋清的情绪，“明天还有训练，你先回去吧。”
席子骞脸上滑过惊愕的神情，隐约的意识到郁觅对沈宴的感情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决然。
他张嘴想要劝说。
郁觅重复道：“你先走吧。”
席子骞深呼吸几次，忍住心里的不甘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沈宴心里顿时又重新的变得欢喜，因为他看出来了郁觅不是真的放下他，不然为什么要阻止席子骞？
老公对他凶但还放不下他！
他上前两步，想要牵住郁觅的手。
郁觅躲开他的触碰，那瞬间的温柔怜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一片冷漠，冷冷地看着他，“你也给我走。”
虽然是驱赶，但沈宴的心却仍然是欢喜的，确认了郁觅对他还保留着一点点特殊的偏爱，他又重新活了过来，听话得点点头，“我走，我这就走，老公别生气。”
他说着又放轻声音，讨好道：“明天我能再过来看你吗？”
郁觅彻底对他失去了耐心，冷漠地走过，在沈宴身后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走廊上只剩下沈宴孤单的身影，夜风冷冷地吹进来
() ，往身体里灌，肩膀撞到墙壁的位置闷闷地发疼。
他却仿佛根本不在意，走到房门前，将手贴上冰凉门板用指腹摩挲着，那点夹在冰冷里的温情被他反复回味，终于从连[ri]的痛苦中获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隙。
他低低道：“老公，我不会放弃的。”
【攻略值+1！】
郁觅听见系统的汇报，满意地勾了勾唇，他猜到沈宴会忍不住又跑过来找他，但席子骞忽然出现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效果意外地不错。
郁觅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节目组提供的导师宿舍自然比不上他以前住过的酒店，但装修很新，床品都是新的。
他简单地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将自己的行李打开，整理分类挂好，取出干净的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暖暖的热水澡。
从这期的《偶像训练营》直播播出后，不仅刷新了直播的在线人数，紧跟着上传的录制版本播放量也突破了百万。
郁觅的出现也引发了很激烈的讨论。
——要疯了，这张脸简直到了为国争光的程度啊……
——都来看看什么才叫做真的顶级美貌，同框秒杀一切，就连酷哥都秒变小狗。
——要是我男朋友有这张脸，我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已经在期待明天的直播了，调了闹钟，上课打卡都没有这么积极过。
——偶训这热度别[lang]费啊，给我狠狠播，一天播24小时！只要镜头对着我宝，开多少钱会员你尽管提！
——这个造型真的好绝啊，干净又易碎，有姐妹出个妆教吗？
——这妆没有什么复刻的意义啊，主要是这张伟大的脸，但凡换个人，都会特别死亡。
——同框对比就可以看出来，郁觅的脸有多完美，他隔壁的苏嘉言平时看着还挺好看的，一同框，真就啥也不是了……
苏嘉言看着评论区里几乎都在夸奖郁觅，面[se]变得无比难看，狠狠把手机砸在床上，低骂了一句。
他在今天的节目录制前特意向品牌借了衣服穿，从头包装到脚，用的都是大牌，为的就是再营销一[bo]自己的美貌。
结果网上全部都是谈论郁觅的，甚至还认为他比不过一个被大佬甩了的小明星？
郁觅身上穿的衣服饰品都入不了他的眼，满满的廉价感，那脸也说不定是找哪个技术不错的医生做的。
而且这节目又不只是看脸就够了。
他自己都没有多少舞台经验，甚至连练习生都没有当过，怎么做导师指导手下的选手？
到时候正式舞台公演，镜头一扫，导师居然比旁边的选手还差劲，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想到这儿，苏嘉言忽然心情好了不少，找人把网上不利于他的言论全部都删了，顺带再拉踩了一[bo]郁觅没实力，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他这种实力来到导师是开玩笑的吧？到时候助演变拖后腿的。
——被他选中的练习生都好可怜
，努力了这么久，要是这个时候被淘汰了也太可惜了，只可惜郁和节目组有一腿，他们不能换导师。
——真的假的啊？这不是自由选择的吗？
第二天，清早。
练习室里陆陆续续涌进了早起练习的选手们。
节目组的直播也按时打开了，这会儿才六点，直播间里在线的人数不多。
——呜呜呜起了个大早，终于开播了，狗都没醒的早上我为了看我宝爬起来了！
——怎么没有看到我的觅宝！（发疯）（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dang]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
——你以为我还会当[tian]狗吗？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跟我的刀一样冷了，可是当我点开直播，我顿时又崩溃了，眼泪划过我的脸庞，只想说，宝，能不能见一下，我想当你的狗。
——今天还有机会见到我的宝宝吗？嗷呜呜呜，汪的一声哭出来！
《偶像训练营》的节目录制时间长达好几个月，节目组有为他们提供舞蹈和声乐的老师，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独立训练。
固定导师并不需要全程陪伴。
所以节目组默许他们同时接好几个节目的通告，偶尔回来看一看，不需要在每天的直播露面。
选手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席哥，你昨天晚上不是去找郁老师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话说你和郁老师是不是关系很好，他长得真的好好看，我都不敢凑近。”
“他看起来整个人就是香香的。”
“我也好想被他上手指导哦，席哥，昨晚郁老师有没有单独辅导你的舞蹈啊？”
席子骞原本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舞蹈回放，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脸[se]顿时沉了下来。
他昨晚被赶走后一宿都没有睡着。
鬼知道沈宴在他走之后，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又会用什么办法纠缠，都分手了还死缠烂打，可郁觅偏偏还对他狠不下心。
想到这儿，席子骞的脸[se]就更[yin]沉几分，“你们这么八卦的功夫，还不如多练两遍。”
其他的练习生也都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摆摆手，谁让席大少爷只在郁觅的面前放下身段呢？
就在所有人练得大汗淋漓的时候，伴随着音乐声的间歇，练习室的后门被一只瘦削的手推开。
郁觅穿了一身方便运动的套头卫衣和工装裤，素颜，柔顺的头发上压着一顶帽子，手里还握着个保温杯。
他一出现，原本死气沉沉的直播间顿时热闹起来了：
——啊啊啊啊！！觅宝终于出现了，运动装也好米！！
——我激动地在客厅上蹿下跳，我妈进来打爆我的狗头！！
——裤.裆起火一蹦三尺高，这是我对觅宝浇不灭的爱情之火！！
跳到一半的席子骞抬头看了一眼镜子，注意到后门角落里多出来的人影，一张[yin]沉的脸瞬间转晴，连忙转过头
，眼睛发着光。
他顾不上还在放的音乐，抢在所有练习生反应过来前，快步跑到郁觅的跟前。
“郁、郁老师，你来了啊……()”
“……?()?[()”
席子骞斟酌了下用词，“是我太激动了，我怕他对你做什么。”
“没事，我没有怪你。”
郁觅似乎不愿意多说，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扫了一眼练习室里的其他选手。
被他扫到的选手们都脸红耳热，十分紧张地站直了。
郁觅坐在昨天的椅子上，对所有人道：“演出的时候大家是一体的，所以每个人都很重要，我们一起用心去做一个好看的舞台。”
他的话让练习室里的所有选手心头一暖，原本疲惫酸疼的身体，瞬间又充满了能量。
“郁老师你放心，咱们肯定会拿第一！”
郁觅点点头，“先集体从头跳一遍给我看看吧，子骞，把平板给我。”
他们练习的时候都会用平板录下来，方便之后回放，复盘不足的地方针对训练。
郁觅接过平板，打开摄像头。
[shu]悉的音乐前调响起，练习室里的选手们浑身紧绷，看着正前方的郁觅紧张地深呼吸。
大概是因为过于紧张，已经练习过无数遍的舞蹈突然在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等音乐结束后，他们都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席子骞在郁觅的面前会跳成那个样子了，换他们，也一样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这就是你们的水平吗？”
郁觅皱起眉头，语气里的疑惑，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跳成这个样子。
“我们，太紧张了……”
“现在只有我在看你们都这么紧张，那到时候面对这么多观众，你们怎么办？”
郁觅看着平板里的舞蹈回放，低着头，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yin]影，露出了头疼的神情。
一群大男生被他一个小表情弄得心里七上八下，仿佛让他失望是一件很挫败的事情。
他们后悔在这之前没有多练几遍。
要是郁觅对他们失望，之后丢给舞蹈老师来带，他们会真的[yu]哭无泪……
郁觅又重复把刚才的舞蹈回放了几遍，终于抬起头，“我先单独扣你们的个人部分，试试效果怎么样。”
他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同意。
一对一的辅导对他们而言简直是种罕见的方式，大部分的导师都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他们慢慢耗。
第一个被点到的练习生略显紧张地站了出来，把自己的部分重新跳，其他人则在后面练习。
练习生张宁才学了三个月的舞蹈，之前一直处于被忽略的角落里，排名靠下，存在感很弱。
这次还是第一次被单独拎出来。
抱着必
() 须要成功的决心()，
?()?[()，
跟着音乐流畅的跳了一遍，结束后大[kou]喘气，紧张地不敢看郁觅的眼睛。
郁觅翻了一下他的个人资料，语调带着意外的欣赏。
“张宁，只学了三个月？能跳成这样很不容易了，私底下没有少下功夫吧？”
郁觅忽然的关心，让张宁的心头悄然被敲了下。
他知道自己的基础不好，所以连[ri]来几乎没有合眼的训练，努力是偶像的基本，他只希望能在这个节目待久一点，所以一直咬牙苦苦支撑着，却被郁觅的一句忽然来的关心，弄得眼底酸涩。
他的努力真的有人看到了。
郁觅放下平板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里面有几个动作你还是再对着镜子练一练。”
他站在张宁的身边，示范了个wave的动作，“身体放松一点，动作会更好看。”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由郁觅做出来的感觉是慵懒[xing]感的，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张宁像是被敲打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丢掉了以前的习惯，照着他的动作重复做了一次。
郁觅满意地笑了下，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很好，你悟[xing]很高，继续努力吧，期待在出道位里见到你。”
张宁的脸颊涨红，滚烫地快要烧起来了，他胸[kou]鼓鼓胀胀的，重重地点头，“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下一位吧。”
直播间的弹幕：
——呜呜呜小郁老师好[bang]哦，严格又温柔，我简直想魂穿张宁！！
——那个wave看得我心脏乱颤，宝宝你乱撩是要负责的（流鼻血）
——感觉张宁都快哭了。
——换我我也要哭了，张宁的排名在七十几，能被温柔的鼓励和期待也太梦幻了。
郁觅将团队里的几人都过了一遍，最后一个是席子骞。
苏嘉言确实没有骗他，席子骞的人气和实力在这100个人里属于最拔尖的几个，出道是板上钉钉了。
于是郁觅放松了不少，已经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了，但席子骞红着脸道：“郁老师，我有几个动作还没弄明白，你也可以教教我吗？”
席子骞在后面看郁觅耐心教其他人，顺动作的时候，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而且他想明白了。
既然沈宴可以用那么不要脸的手段，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
爱情里还分什么手段高低贵贱吗？有效就行了。
“哪几个？”
郁觅记得这舞蹈里没有什么很难的动作，就见席子骞列了几个很基础的问题，他愣了下，“就这些？”
席子骞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啊，小郁老师，你能手把手教我一下吗？我看不明白。”
郁觅沉默了一下。
弹幕都笑翻了。
——不是，席子骞有没有人告诉你酷哥不适合走绿茶路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纯
() 情小狗变绿茶心机小狗了
——席子骞你是真的不怕挨小郁老师的大[bi]斗啊
——楼上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呢？
——诡计多端的绿茶小狗哈哈哈哈，
不许奖励他！
沈宴坐在屏幕后面，从郁觅出现的开始没有挪过眼，看着他们的互动，曾经这些眼神接触都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几乎将牙都咬出血了，看到弹幕上的各种调侃，翻腾的怒意让他将办公桌上堆叠的文件全部挥落在地。
挥落的动作牵扯到肩膀上的伤[kou]，一阵隐隐作痛，因为没有上药处理，撞到的位置已经从泛红变成了十分骇人的青紫。
沈宴却无视了这份痛意，在屏幕前重新坐下来，双手在键盘上翻飞，瞬间发出去很多条弹幕。
[不许离他这么近，滚远点！！]
[你再怎么费尽心机都没有用！他是我的，他永远不会喜欢你！！]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
尖锐的话语夹在欢脱的弹幕里，瞬间变成了所有人注目的存在。
——不是，哥们你别在这里发癫啊，怪可怕的。
——不会是什么私生粉吧？
——这是有妄想症吧？以为自己是觅宝老婆什么的啧啧真的很敢想，有空多照照镜子吧。
一条条怼他的弹幕让沈宴焦躁不已，他根本没有在妄想！他分得清这是现实！
反而是这些人凭什么乱喊郁觅？他们才是妄想症！
他打字想要再发送弹幕时，却显示发送失败，他被直播间的管理给拉黑了。
-
时间临近中午，终于到了放饭的时间。
郁觅去到节目组的餐厅，身边还跟着一大堆练习生，里面不止有他自己带的那些个。
一大帮人浩浩[dang][dang]去到打饭的自助窗[kou]。
累了一上午的郁觅看到节目组的菜式，人都愣住了，白灼[ji]胸[rou]，白灼虾，蔬菜沙拉，玉米红薯，一整个减脂大餐，看得他脸都绿了。
郁觅道：“……你们平时也吃这个？”
练习生们点点头，“对啊，为了保持上镜的体型，不过偶尔也会有加餐的，一周一次吧。”
郁觅：“……”
他现在退出这个节目还来得及吗？
郁觅艰难地吃了几[kou]，终于受不了放下了筷子，眼底一片灰暗。
他根本对这些东西没有一点食[yu]。
早就已经适应了的席子骞捏着筷子的手收紧，看着食不下咽、目光涣散的郁觅，顿时心里一阵痛楚和妒忌。
他是真的看不出沈宴有什么值得让郁觅念念不忘的。
席子骞道：“郁哥，你因为他吃不下饭，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
刚才在盘算附近能不能叫外送的郁觅，回过神，“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吃不习惯。”
而他的解释落在席子骞的眼中，不过是苦苦支撑的掩饰而已。
郁觅：“……
”
算了，
就这样吧。
误会了他也没办法，
孩子天生傻。
下午的训练按时开始，练习生们开始跳舞。
无所事事的郁觅打开手机，绝望地看着外卖上空空如也的页面，这儿地方太荒芜了，附近只有零星几家小店。
下午训练时，他只能窝在单人沙发上补觉，缓解一下没吃饱的怨念。
但是他睡得并不安稳，不[shu]悉的环境，嘈杂的声音，让他蹙着眉头紧紧蜷缩着身体，眼睫抖动，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席子骞悄然走近，将挂在一边的外套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睡梦中的郁觅瞬间睁开眼睛，警惕的眼神在看清他后放松下来。
“又有不会的？”
“不是，”席子骞把搭在郁觅身上的外套往上扯了扯，“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
“嗯，谢谢。”
席子骞还想要再说点什么，郁觅已经把头埋进外套里，缩成了一团。
他知道自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出的话都是云淡风轻的，只有郁觅自己慢慢走出这份悲伤。
他会努力陪在他身边的。
郁觅埋在沙发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se]已经暗下来了，他对食堂的那些吃的不感兴趣，干脆直接回了宿舍。
等坐电梯上去后，他又看到了那个蹲在门[kou]的身影，只是郁觅今天有点累，不太想演戏。
就这么站在原地，远远看了他一会儿。
沈宴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怀里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因为不想弄脏，所以一直放在怀里。
他目光迟滞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似乎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郁觅。
沈宴的眼睛瞬间找到了光点，连忙站起来，快步跑向站在远处的郁觅，用力将他抱住，“老公……”
他声音忽然顿住。
郁觅的身上有股陌生的味道，他嗅了嗅，确认这个味道不是郁觅本人的，他忽然想到了下午席子骞盖在他身上的外套。
嫉妒酸涩在他的身体里翻涌，在心脏上抓挠出无数道划痕，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质问。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捧上刚才被揣在怀里的东西，居然是个食盒，他保护的很好，到现在还是温热的。
“我怕你吃得太少对身体不好，所以带了饭，里面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沈宴记得他喜欢的每一个菜，但他举得手都酸了，郁觅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这些菜不是我让厨师做的，是我自己做的，做了很久，这是我第一次做菜，”
沈宴知道郁觅不会接受他的东西，只能用这种方法博同情，手指上的伤[kou]甚至没有处理，被烫到的地方发红起了水泡。
他在赌，赌郁觅对他还存在着一丝感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郁觅终于抬手[chou]走了他手里的食盒，越过他，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沈宴心里一喜，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郁觅打开房门，走进去。
沈宴想要跟进去时砰的在他的面前关上门，坚硬的门板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沈宴用力压了压门把却打不开，他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老公愿意吃他亲手做的饭菜，这也是一个超级大的进步。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门忽然再次打开，沈宴抬眼还没有反应过来，郁觅朝他丢了什么东西，他手忙脚乱地接过。
郁觅把门又关上了。
沈宴望着关上的房门，低头发现郁觅丢过来的那袋子里装的是消毒棉片，创[kou]贴。
还有一小瓶活血化瘀的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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