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高功能孤独症
009
本来正值贪玩的年纪,无人监管的房间里温度很高,江辰戴着耳钉的那侧耳垂刺痛滚烫。
是郁觅给他留下的痕迹。
江辰把它当成了一种奖励,转过头,扶住郁觅的后颈献上自己的吻,纠缠的温度攀升,如同墨迹落入清水中[jiao]融,密不可分。
他很热衷于接吻。
江辰不善言语,这是他表达爱意最直接的方式。
比起第一次接吻时的惊诧,郁觅渐渐适应了这种奇怪的舒服,堕落永远比逃避容易。
看似风流但实际上根本没开过荤的身体,在江辰这种纠缠下,悄然发生改变。
把爱不爱的丢到一边,江辰的身体对他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
郁觅坐在沙发上,看着江辰起伏的后脑,想到了学校里飞满天的流言蜚语,江辰[ri][ri]忍受他的[yin].威不敢反抗,过得痛苦不迭。
他闷闷地笑着。
到底是谁扒着谁不肯放啊。
听见他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江辰动作微顿,抬起眼看着眉眼含笑的心上人,不由地痴痴愣了两秒,涎[ye]顺着嘴角往下滑。
郁觅无声地挑了下眉。
“让你停了吗?”
既然背了这个骂名,郁觅也不在意坐实了。
-
夜幕降临,郁觅伸手[chou]了两张纸巾丢给他,眉眼懒倦,整个人懒洋洋蓬松松陷在沙发里。
江辰的喉结滚了滚,吞咽下[kou]腔里的东西。
郁觅眉角[chou]了[chou]。
江辰却不以为意地抿了抿唇上残留的味道,用纸巾替他清理干净,整理好衣服。
郁觅视线微垂,落在江辰的脸上,他的眼底似有水光[bo]动,唇角发红,因为长时间跪在柔软的地摊上,面料柔软的裤子上都是褶皱。
他嗓音微哑,“你吞下去了?”
就算是喜欢人对自己的奉承,江辰做得也有点超过了。
江辰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时有些晃,血[ye]长时间不流通让他的腿脱力发麻,身上和脸上的伤看起来可怜兮兮,倒像是郁觅真的怎么欺负他了。
郁觅道:“没人要你做到这种地步。”
爽了之后翻脸,向来是渣男的手段,郁少爷当然不能免俗。
江辰眼睫微垂,敛下一抹黯淡。
“郁少不喜欢吗?”江辰道:“我做的不好,您可以说,我回去再学习……”
他很聪明,这些技巧对他而言能轻易学会。
这种讨好方式比花言巧语的杀伤力来得强烈,也容易让人无法自拔。
郁觅起身拿出自己的钱夹。
他[chou]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厚厚一沓塞进江辰的[kou]袋里,“服务费。”
江辰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条紧绷,仿佛郁觅塞给他的是一块滚烫的岩石。
“郁少,我不是想要钱。”
这话落在
郁觅的耳朵里就和漏洞百出的谎言似的,不想要钱,还想要什么?
郁觅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如深渊般带着强大的吸引力,似乎要将一颗真心掏出来给他看。
从小就喜欢和狐朋狗友鬼混的少爷,看了那么多乱糟糟的分手和好,对于感情这种东西向来觉得麻烦得很。
除了麻烦,郁觅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他享受追捧,却从不在意那些人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付出一点无关紧要的钱财就能解决的事情,不可能[jiao]付多余的感情。
但江辰想索取的东西远超过了郁少爷的心理安全范围。
郁觅皱眉骂道:“江辰,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以为和我接两次吻,我就必须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了?”
江辰连忙摇头,解释的话语堆在心头,又无法用匮乏的语言说清楚。
他怎么敢奢求郁觅的喜欢?
而他做的一切所有,都是想尽办法让郁觅在他身边停留多一会儿,用讨好或者用身体,什么方式都可以。
郁觅盯着他的裤子,道:“去那边坐着。”
既然江辰不想要钱,他也没有拖欠的习惯,一人一次,很公平。
江辰被摁着肩膀坐下。
意识到郁觅的手要做什么,他连忙握住,手心一片紧张的湿热,手指发着颤。
“你忘记最初答应我的了吗?”
听话,顺从。
不能逆着郁觅的意思。
江辰卸掉手里的力道,紧张地浑身的肌[rou]都是紧绷的,生怕郁觅手里长刺,会扎人。
他低声道:“郁少,不用这样的。”
郁觅轻呵一声。
呼吸的热意落在他突出的锁骨处,卷起一阵被他刻意忽略的需求,“你什么都说不要,让别人都认为我占你便宜?”
郁觅没什么耐心,但手上的动作还算得上温和,毕竟这档子事,正常人都会。
他饶有趣味地盯着江辰的脸。
看着他那张向来漠然的正经脸,被裹上难堪的绯红,恶劣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江辰,你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郁觅压着人摁在落地窗前,暗[se]的夜晚,冰凉的玻璃清晰的映照出卧室里宛如天鹅[jiao]颈的两人。
江辰的耳垂上戴着那枚黑[se]的耳钉,是标记也是堕落的符号,他的手掌搭在光滑的玻璃上,灼热的呼吸蒙着一层白雾,就像是融化了坚冰,化成了一滩水。
窗外影影绰绰晃动的树影,遥远而模糊的光点隐匿在夜[se]中,而室内温暖明亮,只有他们两人。
江辰侧过头。
有些费力地去碰郁觅的唇,被侧过头躲开了,可是他仍然锲而不舍地靠近,滚烫的唇落在他的颈侧。
郁觅有些受不了他这种黏糊的态度,推拒了两次,但下一次又黏了过来。
黑暗中一辆[shu]悉的豪车驶入,车灯破开夜[se]。
司机下车替人开门。
郁明川穿着灰[se]的大衣,斯文[jing]英,下车时朝着二楼房间的房间看了一眼。
“小觅呢?”
“还在房间里。”
郁觅的动作一僵,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郁少爷身上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哥哥。
都说长兄如父,郁明川在他心里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威压。
郁觅道:“我哥回来了,你……”
他想收回去的手腕被一道冰冷的体温握住,紧紧抓着,他对上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
江辰道:“郁少。”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语气却格外的认真和坚定,“如果郁家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我这,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郁觅怔愣了两秒,他从小到大收到过无数人的奉承和讨好,却全部为了他背后的郁家而来。
江辰是第一个向他发出邀请的。
他仿佛永远都是这样,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但眼里永远只有他。
笃笃。
房门被敲响。
“小觅。”
听见郁明川的声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浮现的一点犹豫被压了下去,他压低声音道:“你自己收拾好。”
他说完推开门出去了,透过光的缝隙,江辰看到了那人抬起手,柔和地揉了揉郁觅的头发。
那张他在梦中反复出现的脸,正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从未见过的笑容,“哥,你今天回来好早。”
郁明川瞥了一眼黑着的房间,“怎么不开灯?”
“哦,我们看电影呢。”
郁觅笑了一下,不自觉地碾了下指腹。
这是他撒谎时的小动作。
郁明川藏在镜片后的眼底微沉,视线落在那张比平时更红润,略肿的嘴唇,笑了一下,道:“时间不早了,那位江辰同学家里人应该也着急了,小觅,让管家把人送回去吧。”
郁觅想说什么,但对上郁明川温和后面露出的一点强势,不太情愿的嗯了声。
这时,房门打开。
江辰走了出来,他身形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单薄,下颌瘦削,一双眼睛却格外的锋利沉静,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狼崽子。
郁明川唇角的笑意微敛,尤其是在看到他耳朵上的那枚耳钉时,语气一沉,对身边的管家道:“送客。”
晚饭的餐桌上仍然是郁觅喜欢的菜肴,但低沉的气氛却又种山雨[yu]来风满楼的味道。
郁明川放下筷子。
“吃饱了来一趟书房。”
在他离开后,郁觅慢慢悠悠地吃了起来,丝毫不见原本的拘谨。
系统却有些担忧。
【宿主,郁明川看起来心情好像有点差。】
郁觅笑了下。
郁明川以为自己的弟弟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不再和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但没想到原来他和江辰搅合到了床上。
他吃饱以后又洗了个澡,这才敲响了郁明川的书房。
几乎是在下一秒,门就打开了。
郁明川似乎一直在等他的到来。
站在走廊的郁觅刚洗完澡,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宽松随意的睡衣,领[kou]处的冷白[se]的皮肤白皙无瑕,颈侧的几枚红痕就更加明显了。
他乖巧地喊了声,“哥。”
郁明川瞥了他颈侧的痕迹一眼,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书房里除了各种昂贵的摆件外,还有许多书籍和文件,涉及了太多的公司核心,平时极少让人进来。
郁明川坐下,他身上还穿着平时上班时的衬衣,只是卷起了手袖,松了两颗扣子,正经里掺着点私密的慵懒。
他扫了一眼郁觅,没让人坐下,而是摘下眼镜揉了揉高挺的鼻梁,缓缓道:“郁觅,你没有什么要和我[jiao]代的吗?”
郁觅笑了笑,耍赖似的走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想像以往犯错闯祸一样拒不承认任何错误,打着哈哈混过去,“哥,[jiao]代什么啊?”
郁明川拉开他的手,语气严肃,“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男的有兴趣?”
这话让郁觅顿了下,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哥你都知道了啊……”
见他承认了,郁明川的眉头紧蹙。
“你们到哪一步了?”
郁觅不自然地别过头,紧抿着唇,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郁明川眼底更暗。
如果他再回来晚一点,是不是见到的是其他的画面。
“郁觅,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做事该有点分寸。”
“你要是继续胡闹下去的话,游艇我会让人收回,还有你的卡,我都会让人停了。”
郁觅回过头,对上郁明川那双强势冷淡的眼睛,向来蠢钝又任[xing]郁小少爷脾气上来了,就忘记了那点畏惧。
“郁明川,你只会拿这个威胁我是吗?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配当你的弟弟,觉得我一无是处,离开你就活不下去。”
强烈的自尊心和好胜心让他的脸[se]涨红,直起身,道:“你少用管教的名义干涉我的自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没有[yu]望,不用发泄!”
他说完摔门出去。
在离开书房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常服。
下楼时,郁明川站在一楼的[yin]影里,双手抱臂看着他道:“郁觅,你要去哪?”
郁觅道:“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这个弟弟一直都活在他的庇护下,从不知道现实世界的残酷,现在却妄图摆脱他的约束。
郁明川道:“太晚了不好打车,让管家送你。”
“我不用。”
郁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管家略显担心道:“郁先生,这……”
“不用管他。”郁明川转身上楼,丢下一句,“把他的卡都停了,再通知他身边所有的人,不允许给他任何接济。”
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保温罩里太久了,是时候让他自己承担一下任[xing]的代价了。
他能给郁觅的自由,而不是没有节制的放纵,更无法接受他和其他人接吻拥抱。
这个念头跳出来让郁明川顿了一下,他脚步一转,去了郁觅的房间,推开门。
里面所有东西都在原位。
随手换下来睡衣丢弃在床尾,甚至还带着余温。
他站在落地窗后,静静看着郁觅开车离开。
其实郁觅说的没有错,他的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将他看成了自己的弟弟。
在他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郁明川总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他会不自觉的想起那道身影,仿佛只要他回家,郁觅就永远会存在于他的世界,就像是永远剪不断的纽带。
郁明川深知郁觅的[xing]子,身上每一寸皮[rou]都是用无数金银堆砌而成的,剥离了郁家的光环,只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废物。
除了他,没人会接纳一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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