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银行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银[se]头发的先生,八成就是了。”
万民堂的大厨摊开宽厚的手掌,神情有些纳闷。实际上,至冬人独特的点菜方式为璃月港的诸多高级厨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昨天我在早市遇见新月轩老刘的时候,也谈到了这位客人,说他每一次来都要点上十几道菜,前段时间可让我这位老伙计跑断腿了。”
“新月轩的十几道菜,那得多贵啊……”
挂在椅背上的少年想象着那些摆盘[jing]细到强迫症的菜品,只感觉钱袋一紧。
听他这么一说,卯师傅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贵算得上什么,好吃才是最要紧的。那天下大雨的时候,这位客人还坐在我们万民堂不肯走呢。”
高高翘起的椅子腿砰地落回地面,把一旁派蒙好不容易夹起的水煮鱼片震回了碗里。
“云!苓!”
“希尔先生那时也在城里?”
云苓顾不上跟派蒙道歉,麻溜地支起上身跪坐在了椅面上。他紧紧盯着卯师傅的双眼,激动地咽了[kou]唾沫。
因为他记起了至冬人胸[kou]悬挂的那枚神之眼。
像冰一样幽蓝。
“是啊,那会儿雨很大,路上还漫水,客人们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他一位还坐着。喏,就坐在那边那个位置。”
少年顺着他锅铲所指的方向瞅了一眼,那是个靠窗的座位,如今是空着的。
“雨当时下得那叫一个大啊,连香菱都专门赶回店里搬这些瓶瓶罐罐……我告诉那位客人璃月怕是要变天了,让他跟着千岩军撤离的队伍走,但他不仅不走,反倒是让我放心把其余菜端上来,还说什么这座城市很好,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后来水涨上来了,我离开时看见他还坐在店里吃饭……说起来还有一件事也比较奇怪——水退下以后,店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都没被冲走,也没有泡水的痕迹,所以开业的比别家饭馆早,可没把我那些老伙计眼红死了……”
卯师傅眉飞[se]舞地比划着老对家嫉妒的嘴脸,沉浸在走了好运的喜悦中。另一边的云苓也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
如果希尔先生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么夜兰她们就不会把他当作不可接近的敌人了吧?
想到自己可以就此摆脱被夹在中间的窘境,少年已经开始兴奋地计算起要花费多少摩拉请恩人吃饭了。
“旅行者。”他为吃饱喝足的二人递上手帕,“我想我们的一号目标出现了。”
当他将猜想和盘托出后,派蒙捂住嘴“咦”了一声。
“可是,可是愚人众的船队几天前就走了呀。如果云苓说的那个人上了船,我们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他了吗?”
派蒙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劈在了云苓身上,那双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颤动着,活似一对蓝绿[se]的玻璃珠。
“前几天就走了?”
“是呀,愚人众的[yin]谋被戳破以后,大家都很不欢迎他们,没过几天就灰溜溜地跑掉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想到自己甚至没有归还那件白[se]的斗篷,云苓如同一个瘪了气的气球,懊恼地扑倒在了桌上,用胳膊将脑袋团团圈住。
船队离开时他正好在不卜庐养病。
“别这么沮丧嘛。”
派蒙见付钱的大好人情绪低落,慌忙凑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说不定,说不定那个人就像派蒙一样非常喜欢万民堂的水煮黑背鲈鱼,没跟船队回去呢?”
她的安慰是有效的。顶着小猫批脸的少年“噗”地笑出了声,显然是被这番天真的发言给逗乐了。
“你说的有道理。”
门外,有车轮轧过石砖,溅起大雨残留在地上的积水。
调查三人组托着下巴,以同一个姿势望向窗外。
透过万民堂的锅碗瓢盆和吃虎岩密密层层的屋顶,散去[yin]霾的蓝天之下,港[kou]拆除过半的岩墙与往来的船只隐约可见。
“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祷希尔先生没离开璃月港了。”
-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少年压低的声线中带着几分犹豫。
经过旅行者和派蒙的一致推断,待在璃月的至冬人永远绕不开的地方就是这里。
望着上书“北国银行”四个金[se]大字的牌匾,云苓咽了[kou]唾沫,脑袋乱糟糟的。
北国银行储备的摩拉比黄金屋还多——这样看似夸张的民间流言,实际上并非空[xue]来风。作为全璃月唯一一家非本土银行,它的画风壕无人[xing],做派更是无一不彰显着雄厚的财力。
就像他们面前这扇气派的大门,用料上乘,雕花[jing]美,很好地融入了璃月本地的风格。但站在门[kou]的云苓非但没有感到亲切,反而心生抵触。
上一次造访,他还是被债务处理人架着过来的……这里工作人员们品味糟糕的面具和硌屁股的板凳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yin]影。
“放心吧,进去以后我们负责谈话。”
旅行者知道少年欠了银行一大笔钱,仗义地表示[jiao]涉的部分由自己出面。有身负击败执行官战绩的他在场,谅那些不讲道理的讨债人也不敢把少年拎过去问些奇怪的问题。
“咳咳,那就劳烦二位了。”
得了承诺的云苓这才轻轻咳一声,拍去衣上不存在的尘土后,放心跟在旅行者身侧迈入了北国银行。
随着一道道大门的敞开,他边仰面打量着银行内部的装饰,边在内心发出了穷光蛋式的感叹。
璃月的银行圈向来是排外的,能挤进圈子强势分走蛋糕的北国银行在排面上自然不会吝啬,从外到内的布局皆出自名家之手。
从前来的时候,他只能盯着讨债人制服背后的花纹,暗暗祈祷这群大爷能让自己安稳地把本月的欠款还掉,能有一次不整幺蛾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心思打量这儿的装潢。
如今这么仔细看去,北国银行倒的确能称得上一句“金碧辉煌”。
大厅所用的木料是统一的深[se],古朴中带着沉闷,很容易造成一种昏暗的感觉,非常需要亮[se]烘托。而将整个空间照亮的并非头顶的那盏古雅的六角灯笼,而是壁画和柜子上装点的黄金。
能照亮整个大厅的黄金值多少摩拉?云苓不知道。他的双眼已经快被[chou]屉把手上的金光闪瞎了。
不论在地球还是提瓦特,银行建造保险库的逻辑都是相同的——能多隐蔽就建多隐蔽,恨不得把宝贝埋进地下十八层。而他目前所在的这座银行却直接把大厅当做了金库,墙面上布满了装有财物的格子柜,安保看上去比不卜庐的药房还松散,仿佛零元购的天堂。
这么布置可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信任璃月人民的道德水平,北国银行的方方面面都体现着至冬对武力的绝对自信。
在他们核善的行事作风下,盗宝团之类的不法团体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抢北国银行还不如抢黄金屋。
触怒总务司的下场顶多是蹲几年笆篱子,惹了北国银行嘛……这样的勇士已经在[yin]间摇号投胎了。
按照客户经理安德烈的说法,为了迎合璃月人的喜好,他们在装修时特意入乡随俗地采用了本地风格,请的也都是璃月本地的工匠,但即便做到这个份上,璃月人对他们的仇视仍旧只增不减。
这话说得不太准确。
璃月居民对北国银行的恶意其实并不大,只有同行和总务司担心他们远低于本地钱庄的贷款利率会破坏市场秩序。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北国银行带动的璃月银行业的内卷现象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至冬人建的银行也不可能是什么惠民利民的慈善机构。他们对劫匪有一套,对客户也有一套。
常年蹲在大厅角落讨论要不要借钱的商人们,对北国银行的运营理念有这样的说法:在这群至冬人眼里,存钱的是大爷,要供着,欠钱的是催债对象,要撵着,还不起债的是死人,可以在深山、大海和魔物的老巢中任意挑选一个人生归宿。
想到这里,云苓庆幸地捂住了心[kou]。
他至今能在璃月正常生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被归类在了第二档名单里。
别看他欠的两亿摩拉像个天文数字,根据购买力计算,大约四十摩拉才能抵上一元地球老家的软妹币,区区五百万元对哪家银行来说都是不痛不[yang]的,更别说北国银行了。
现在有了论坛上的收入,等把钱还清了,云苓发誓说什么都不会再跟北国银行扯上关系。
此时,走在前头的旅行者已经和一位高层负责人搭上了话。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希尔德里克的人吗?”
“希尔德里克……哼,从没听说过。”
负责人冷哼一声,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连一直猫在旅行者身后的云苓都听出了几分莫名的愤怒。
银发小[jing]灵凑到旅行者耳旁嘀咕道:“我觉得他在说谎。”
那可不,负责人身上的怨气都要实体化了,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和这个名字的主人相识,而且存在龃龉。
摆在玩家面前的对话选项有两个。
“老实[jiao]代,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以及“其实我们是来找这个人麻烦的”。
前者暴力胁迫,后者顺意诓骗。看似不同的选择通向的是相同的结局,不管选哪个,负责人的回答都是一句冷淡的“不认识”。
“啊,可恶。那句璃月话怎么说来着?这个人简直是盐进……油不进!”
派蒙使用了技能「跺脚」,敌方「HP-0」「剩余HP:10」。
旅行者无奈纠正道:“是油盐不进。”
“知道啦!”派蒙害臊地捂住他的嘴巴,“这个油,油盐不进的人到底在隐瞒什么嘛,不肯说就算了,干嘛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希尔先生的出手破坏了愚人众的计划吗?”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坐实了希尔先生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黑发少年摸摸下巴,提议换个人问。
要是仅因负责人的不配合就放弃这一环线索,未免太可惜了。
三人在大厅中一阵张望,最终云苓的目光锁定在了前台。
“下午好,叶卡捷琳娜小姐。”
宽敞的木质台面边缘扒上了一双指头圆润的手。
“欢迎来到北国银行……唔,是你啊,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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