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手了通知你
瓷勺一顿,能说会道的孟子陶缄默了。
没来由想起俞洄脖子上的神秘勒痕。
本以为是性窒息所致,可两人再次深入交流后,身体不会骗人。
直觉告诉孟子陶,俞洄不像是会玩字母游戏的人。
难道他有自杀倾向?
啪嗒一声脆响,瓷勺掉进碗里溅起滚烫鸡汤。
孟子陶倏地缩手,心脏随之剧烈一跳。
“小心。”林菱忙递去纸巾,瞧着她不对劲,担忧道,“你怎么了?”
肖玥也放下筷子,一脸惊讶,“被我说中了,弟弟是渣男?!”
孟子陶擦净手背油点,“你要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俞洄虽然年轻,但他绝对比大多数男人要懂得尊重女性的多。”
“好难得从你嘴里讲出夸男人的话,弟弟果然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肖玥听出弦外之音,凑近她挤眉追问,“比如呢?”
“比如每次做之前他会征求我同意,过程中只要我不舒服,会立刻停下来呵护我的感受。”
“比如为避免弄脏马桶,他会自觉坐着小便。”
“还比如——”
想起昨天白天发现她手机里“控鹤监”这个特殊组群后,俞洄又气又不敢发作的表情,孟子陶不禁弯唇,“我可能真是个变态,好像特别喜欢他明明很弱,又死不放弃的样子。”
“弟弟真不错。”林菱听得胸口小鹿乱撞,“怎么回事,我都有点心动了?”
“林老师太矫枉过正了。”孟子陶托腮看着她,眼神明亮,“可恶的男人也是有可爱之处的。”
林菱面露赧色,有些没底气地支吾提议,“……晚上去酒吧?”
孟子陶,肖玥相视而笑。
“好。”
*
吃过午饭,三位闺蜜分头行动。
肖玥和林菱继续逛街购物,孟子陶独自驾车前往银泰百货。
新租的工作室要重新装修,分别约了两家工装公司的设计师见面。
原本定在昨天,奈何沉迷男色纵欲过度,不得不改期。
去卫生间发现自己气色不佳,时间尚早,孟子陶拐进一楼某国货彩妆柜台,免费蹭了个妆。
柜哥白净精干,小嘴超级甜,把孟子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技术也不赖,手法娴熟,尤其眼妆,妆面处理精致干净。
要不是婚礼化妆师行业歧视男性,孟子陶一定挖他到自己店里。
照镜子越看越喜欢,顺便买了口红帮柜哥冲业绩。
干枯玫瑰日常,适合三尺讲台上的林老师。
橘子汽水元气,适合喜欢扮嫩的肖玥。
经柜哥推荐,孟子陶给自己挑的赛博聊斋系列眼影和唇釉,配色大胆跳脱,适合玩妆。
专柜没别的客人,柜哥能聊,她爱听,互加了微信。
话题从美妆打开边界,美女永远不乏追求者,孟子陶被问及是否反感被搭讪。
她想了想,“只要诚恳得体,不胡乱纠缠,一般不会反感。”
对于主动示好,大方追求的男人,孟子陶从不排斥,甚至称得上欣赏。
不过,更乐于见他们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对嘛。我也觉得搭讪没什么,态度很关键。”
认同感拉近距离,柜哥倚着展柜,跟孟子陶抱怨,“我有个直男朋友,遇到中意的女人,总让我帮忙搭讪。”
孟子陶:“为什么?”
“因为我灵活多变。苗头不对,我可以立马改口,‘姐妹,包包真好看,方便分享下链接吗?’”
绘声绘色复原场景,柜哥讨厌被当工具人,眼珠朝天一翻,“我也很丢脸好不好,要不是我暗恋他,才不会让自己当众出丑。”
孟子陶抿唇浅笑,“错付了,换个人吧。”
“嗯嗯,必须换。”眼光忽然像被什么吸引撇去旁边,柜哥难为情地对她说,“姐,麻烦你帮我盯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人有三急,孟子陶看眼时间,“好,你去吧。”
低头玩手机,刚点开B站,感觉有人靠近,她随即起身。
以为是顾客,看见的却是和柜哥并肩而站的俞洄。
她没说话,只听柜哥抱歉道:“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
听这意思,八成搭讪受挫。
俞洄长了张同志天菜脸,估计没少被同性搭讪。
挺会找借口,孟子陶不染情绪地睨了他一眼。
拎起包装袋,朝柜哥扬扬手机,将错就错笑盈盈回:“分了通知你。”
对方一愣,搞不清状况,没敢乱接话。
俞洄很自然牵起孟子陶的手,“不会分的。”
话是说给柜哥死心的,黑眸却不离身边人,透着自信与笃定。
认真就输了,孟子陶由他牵着,戏谑喊,“男朋友。”
一准没安好心,俞洄学聪明了选择性耳聋,带她走进星巴克。
排队点单手也没松,孟子陶语带笑意重复,“男朋友,你来干什么?”
俞洄盯着正上方的液晶价目表,不答反问:“你喝什么?”
“太妃糖榛果拿铁。”孟子陶抽回手,先去找位置。
昨天孟子陶一天没出房间,俞洄也差不多。
睡醒了犯老毛病,把整墙衣柜重新整理一遍。
换季刚收拾过,孟子陶一点没觉得乱,嫌他瞎折腾。
俞洄不听,仔细分门别类,五斗柜里的内衣裤也没有放过。
帅男孩伏腰站在那里,表情一丝不苟,将女人最贴身的衣物一件件整齐叠放。
修长手指理着轻薄布料,白的,黑的,蕾丝的,仿佛隔空爱抚身体,孟子陶来了感觉,差点饿虎扑羊。暗恼色令智昏,翻个身抓起手机转移注意力。
没一会儿,手机被抽走。
俞洄把人塞回被窝,前胸贴后背搂紧,逼她继续补觉。
正和设计师沟通装修诉求,被打断很不爽,孟子陶压着火,“每耽误一天我就多交一天房租。一天房租近两千,今日一事无成,我可真是下了血本和你做爱啊。名副其实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俞洄揽她过来面对面,“我补给你。”
“睡完就给钱,羞辱我呢?”孟子陶似笑非笑,双手撑在他胸膛,“我很贪心的,需要好多好多的羞辱,你钱够吗?”
明知她故意曲解,俞洄丝毫不在意,想说我养你。
未能出口,床头柜上的手机先嗡嗡振鸣。
越洋电话,他背对孟子陶坐在床边,淡淡喊了一声,“妈。”
孟子陶从没见过俞洄母亲,对她所知甚少。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周婆婆孤身寡居,无儿无女。
直至外孙俞洄的出现。
惊诧于周婆婆有个远在帝都的女儿,孟子陶想不通,为什么周婆婆从来不提。
偷偷找沈女士打听,沈女士语焉不详,只说母女两关系紧张,许多年没有来往。
觉出俞洄和母亲讲电话的态度有些冷漠,孟子陶有意回避。
一只脚落地,手腕立刻被擒住,跌坐回他身旁。
手机里隐约传出啜泣声,孟子陶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假装没听见。
电话很快挂断,俞洄从身后揽住她,嗓音低沉,“我下周要回趟北京,我爸忌日,回去扫墓。”
孟子陶意外一怔,蓦然忆起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得知他父亲已身故。
成长在健全家庭,孟子陶无法体会父爱缺失的滋味,只能依靠想象,将其苦难无限放大。
最初与俞洄的亲近,自然而然怀有对弱者的同情。
安抚地拍拍他手背,孟子打腹稿想出一堆宽慰人的心灵鸡汤。
到嘴边全数咽回去,转身主动给了他一个温暖拥抱。
抱着抱着开始接吻,要不是外卖小哥电话来的及时,必然擦枪走火。
孟子陶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再沉迷美色,吃完饭便急不可耐地轰走了俞洄。
过程虽美妙,但冷静下来仍后悔。
她有一百个滚床单的理由,唯独给不了俞洄想要的那一个。
本打算这几天暂时不见面,正巧也忙,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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