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句话的调戏
这把剑正是当年云兄掉落在无缘峰下,被刘护卫他们同带血的衣裳一起捡回去,证明他和无影已经死亡的关键物证,后来柔章被玉烟染逼死狱中,长公主府一夜倾倒,府里所有东西上交国库,私产都被玉烟染收走,这把剑被她寻到后就给带了回来。
若这剑上花纹风格源自北晋,那极有可能,云兄就是北晋之人。
玉烟染怔了一会儿,几年时间一晃,她发现自己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回想这个人了,而不像以前一样一忆起他就满心痛楚悔恨。
也许是因为她这几年经过的生死太多,也许是因为她比从前更稳重成熟。
很多时候她想的不再是为何最终会害死云兄,而是对云兄的一无所知而倍感遗憾。
他是哪里人?主人是谁?对他好不好?可有朋友亲人?许多年后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她不无难过地想:他对她这般好,她现在却连他的长相都记不清了,那别人呢?这世上可有人还记得他?
玉烟染摸着膝上的长剑,心想她再不是只有一个冷冰冰的遗物,她知道了云兄可能来自北晋,这多少是个宽慰,也许以后她还有机会知道更多。
她收拾好情绪后将长剑放了回去,与它并排放在一处的还有一柄断剑,那是无影用过的,她也拿出来看了看,但无影这把剑上没有花纹,只有剑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弯月标记,看起来极为普通,也难怪它掉下悬崖后会被摔断,她叹了叹,将东西归位。
将床褥摆回原处,她退出拔步床,打开房门,想叫云梦进来服侍她更衣。
结果一开门,萧玄泽忽然挤了进来。
“你——”玉烟染刚一开口,就被萧玄泽捂住嘴,强势地推回门里。
她瞪他,用眼神问:“你进来做什么?”
萧玄泽先是上下打量她一遍,犹疑着问:“你......没事吧?”
玉烟染以一种“你才没事吧?”的眼神继续瞪他。
萧玄泽这才讪讪放开手,咳了咳道:“云梦她们说你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我便想来看看你怎么了。”
“我去见了英国公世子,还去探查了剑上花纹。”她坦白道。
萧玄泽望着她,平静地问:“结果呢?”
玉烟染道:“结果让我很满意,你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了。”
萧玄泽点点头,走到桌边坐下,道:“长公主知道的,我没有谋害柔霞长公主的理由,说句不恰当的话,我以为她指认我,有些奇怪。”
玉烟染道:“我八皇姐不会说谎,她指认你,只会是因为她以为那就是你,我猜她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在针对于你。”
萧玄泽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本王想知道,柔霞长公主为何会受人操纵针对于我,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玉烟染颊边漫上两朵可疑的红霞,心道她才不会告诉他因为八皇姐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思,才这般防着他!
她咳了咳,一本正经道:“这个我也不知,也许对方用了什么我们想不到的手段,眼下多想这个无益,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此人借八皇姐的手兴风作浪!”
“你有何好主意吗?”
玉烟染想了想,点头道:“我想把八皇姐送回宫。”
萧玄泽有点诧异,当初下了决心非要柔霞搬来的是她,现在目的没有达到,她却反悔了。
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柔霞受了伤,纵使不严重,也足以让她悔愧非常。
“过几日我们就要启程去行宫了,我怕到时我们不在府上,八皇姐......会遇到更危险的事。”玉烟染神色凝重。
“的确如此,不过长公主要细心处理此事才好,免得让柔霞长公主误会。”萧玄泽委婉提点她。
“这我省得。”
“另外,还有一事我想说一句。”萧玄泽木着一张脸道。
“你说。”玉烟染竖起耳朵准备听,湛王的思绪很明确,他经常一句话就能启发到自己,多听听他的想法实在于她有利。
“长公主是不是应该先把衣裳穿好?”萧玄泽一边说话,目光一边滑过她修长的脖颈,光洁的小臂,和白皙的一双玉足,并且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玉烟染沉默地跟着他的目光一路往下,心里一阵晴天霹雳,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一进门就胡乱扯掉了衣裳,这会儿简直衣衫不整,甚至因为拔掉了一根簪子,连发髻都是散乱一边的,而自己身后的地上,就是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裳......
她脑中像有烟花一样炸开,脸上腾得一下烧起来,简直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些年也从没像今日一般丢脸过!
也许是因为聪明机敏都被烟花炸光了,她在极度羞窘的情形下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身体下意识表现出不安,右脚的几个脚趾头抬起来,搭在左脚脚背上,一下一下摩挲着,圆润如莹玉一样的几只脚趾泛上粉嫩。
萧玄泽正好看过去,忽然觉得脑中也有一片烟花疯狂炸过,心里一把无名火熊熊窜起,势不可挡。
“长公主的脚好生玲珑小巧。”他脱口赞道。
玉烟染抬起头,冲他眨了眨眼,两人对视片刻,万物静息。
过了几息,屋里忽然传出几声巨大响声,将门外守着的洞庭和云梦吓得原地一跳。
“要不要问问怎么了?”云梦小声问洞庭。
洞庭望着房门拿不定主意,门忽然就打开了,萧玄泽夺门而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房门,把洞庭和云梦的好奇统统关在外面。
接着一个不知什么的东西砸在了门框上,发出一连串刺耳巨响。
“殿下,长公主......你们.......”洞庭试探着问,心惊肉跳,湛王要是再跑慢点或者晚点关上门,那屋里的东西就要砸在他身上了,虽然不知道长公主扔了个什么过来,但听沉重,要是被那东西打到绝对没好果子吃。
这两位殿下是怎么了?每每话刚说上几句就要动手?
然而萧玄泽表情淡淡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镇定道:“你们长公主困了,你们也不去服侍她休息,她正气着呢,还不快点进去服侍她,本王先走了。”
洞庭和云梦刚回了一声是,萧玄泽就已经大步流星走远,看不见了。
——
东来茶楼。
李清弘看着对面悠闲喝茶的翁誉,脸色有点不善。
“不知殿下最近在做什么?你可还知道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他问。
翁誉放下茶盏,悠然道:“当然,但我也说过,要想知道军符的下落,必得将湛王从长公主身边除掉,我对柔霞长公主下手,嫁祸给他,会瓦解掉柔缈长公主对他的信任。”
李清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怀好意道:“殿下,我听说你与柔霞长公主走动颇多呢,你不会还有什么私心吧?”
翁誉顿了顿,笑了一下,目光却冷了下去,“驸马这般说,誉有些听不懂了。”
“陈王殿下把柔霞长公主引出宫送过去,就是让你在合适的时候利用她的,你费了好一番心思弄了一出刺杀,却雷声大雨点小,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李清弘幽幽道。
“能达到目的就好了。”翁誉冷淡回应。
“既是要挑拨长公主与湛王关系,”李清弘冷笑道:“杀了柔霞岂不是更好?只要湛王有任何被怀疑的可能,柔缈长公主绝不会同他再有丝毫瓜葛。”
翁誉冷语,“杀了柔霞的代价太大,如果她非要彻查此事,我们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李清弘盯着他的眼睛,阴险地笑了一下,“希望殿下不是因为有什么私心,才没有痛下杀手,若真是那样的话.......殿下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呢。”
翁誉的手在袖中紧了紧,好半晌才慢慢松开,他轻轻笑了笑,“自然,誉会信守承诺,为宁王效力。”
李清弘点点头,收了笑意,摆手道:“你也该回去了,这段时间要谨慎些,虽然陶砾做了替死鬼,但难保她不怀疑你。”
翁誉的手又颤了颤,李清弘这番言语有些不礼貌,像是在教训后辈,虽说他自己只是个质子,可好歹也是王子,身份虽然比不上陈王、湛王之流,但比他一个世家子弟、区区驸马还是够看的,李清弘显然实在轻视他。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到了门边,他忽然回头,也用幽幽的语气道:“我的法子虽然曲折了些,但大方向应该不错,还请驸马多多支持于我,离间长公主与湛王,毕竟,驸马也不希望长公主太过亲近湛王吧?”
李清弘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阴冷地盯着他。
该死的翁誉,他是怎么发现的!李清弘在心里咬牙切齿。
翁誉见他被戳中软肋,脸上绽出一个舒缓的笑意,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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