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迷雾般的刺杀
玉烟染默了默,抬脚往外间走,萧玄泽跟在她身后。
刺客倒在东间的小书房里,玉烟染连看也未看,绕过他的尸体直往东暖阁里去,见洞庭只是被迷晕了,沉沉睡去,心中松了口气。
两人在小书房中坐下来。
寂静黑沉的夜色中,唯有一点微弱月光,照在玉烟染身上,散发着莹莹玉光,她的脸容看上去格外宁静温和,萧玄泽望着她,也忽然有种十分踏实的感觉,两人快速镇定下来。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玉烟染开口问。
萧玄泽心道,真不可爱,一跟他说话就没好态度。
“我睡到半夜,发现房中有刺客,便逃了出来。”
玉烟染扬眉,“合着你明明知道有人刺杀你,还把刺客往我房里引?”
“难道那些刺客不是来杀你的?”
“那些刺客是来杀你的!”
“刺客怎会来我房间杀你?”两人异口同声。
之后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他们傍晚一身狼狈从槐花林里走出来,府上许多人都瞧见了,若是刺客以为他们夜间睡在一处,进行刺杀不是没有道理。
“你怎知是来刺杀我?”萧玄泽问。
“那不是很明显?我搬入这里已经半年了,从未遇见过刺杀,你来住了一晚就遇了刺客,目标不是你还能是谁?”玉烟染不敢将皇兄与她密谈的话跟他讲,随便扯了个理由。
黑暗中,她感觉到身边不远的他身形未动,但周身忽然冒出一丝肃杀之气,她身上一凉。
“你知道谁要刺杀你么?”她试探。他这副样子,应该是知道谁要对他动手,那么他知不知道更深的东西?
“呵,我竟没想到他有这种胆子。”萧玄泽握紧双拳,浑身上下溢满杀气。
萧珣想杀他他知道,若他在驿馆动手,自己不会如此吃惊,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敢派人潜入她的府邸,只为要他的命。
若是伤到阿烟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象。
“是不是北晋的人?”
萧玄泽回望她,道:“我觉得也有可能是靖国人。”
玉烟染知道他也在试探自己,两人虽然共同经历了一场刺杀,但他们是不同国家的人,天生分属不同阵营,他们都是身份尊贵的皇室儿女,保护自己国家的纷争秘密不让别国人知道,是他们共有的责任。
若是将来两国间起了战事,他们掌握的对方国家的矛盾和细节都有可能影响战局的成败。
这也是萧玄泽明明知道阿烟的身份,却不告诉她他们遇上刺杀、礼部侍郎真实死因的原因。
“当然该是靖国人,本宫不觉得北晋人的手能伸这么长。”玉烟染抬头看他,问:“你有什么想法么?”
萧玄泽摇头,“北晋与靖国这两年才建交,之前我虽出使,但并未与人结怨,我猜不出谁要害我。”
玉烟染指着地上尸体,问:“他身上可有什么东西?”
萧玄泽从袖子中摸出一块巴掌大铁牌,上头微微发黒,应该是贴身佩戴时粘上水生锈了的缘故,铁牌上凹刻了“赵”字。
“看来,你不信是他们出手。”
“难道你信?”
“当然不。承恩侯府上确实有人对我恨之入骨,但他们吃过我无数闷亏,不该这么莽撞才是。而且,”玉烟染看着尸体,露出淡淡嗤笑:“谁家刺客行凶时还会特地将标志带在身上啊,不打自招么?”
“所以,凶手是想一箭双雕呢。”萧玄泽冷笑,替萧珣杀掉自己,嫁祸给政治对手,是个狡猾人物。
玉烟染忽然道:“也有可能是想一箭三雕。”
“怎么讲?”
玉烟染站起身,走到尸体跟前,往卧房看去,“从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了,起初我以为擒住我的人是外面人的同伴,所以他始终没有进来,但是现下想来,从我发现他起往后退,到你将我拉回床上,时间足够他从门口走进来,找到卧房发现我们,但直到你追出去逼他自尽,他却走到了书房,死在这里,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萧玄泽点头,“是很奇怪,我感觉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来书房。”
“可我书房里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玉烟染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夜色中,萧玄泽看不到她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如果他是来找东西,又没有同伴执行刺杀,那也就是说”
两人同时笑了一下,这人是来浑水摸鱼的!
他背后的主子,有可能跟要杀萧玄泽的是两个人。
“看来长公主府上也不是那么固若金汤。”他故意刺她。
“那又如何?本宫府上养了那么猫,一两只老鼠而已,总能抓得住。”玉烟染一语双关。
这个人挑在今晚混进她的屋子,要么是知道今晚有人行刺萧玄泽,要么是猜测她晚上宿在萧玄泽那里不回来,但无论哪一种,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这人在她府上有眼线。
而且是个消息灵通的眼线,她晚上刚去过后院,就被这人利用了。
“长公主看来自信得很,你有怀疑的人?”
“没有。”玉烟染痛快道。
萧玄泽默了默,问:“长公主不怀疑陶砾?”
“为何要怀疑他?”玉烟染奇怪。
“难道他值得信任?”萧玄泽低了低声音,忍着怒意道:“他设计想让你掉到坑里,还在你的吃食里放东西,你都能猜到,却不怀疑他?”
玉烟染勾起嘴角:“湛王殿下就这么把陶砾出卖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萧玄泽烦躁,“我本也不是跟他一路的。”
“陶砾嘛,殿下也不想想,他能想出挖坑整我这种幼稚把戏,怎么会是能做出缜密安排的人?”
萧玄泽:“哼。”
良久,“嗯。”
“对了,你是如何进我院子的?”玉烟染又挑起眉。
萧玄泽瞥她一眼,没好气道:“跟你走的同一条路。”
原来是那条相连的路,难怪她院子旁边那么多侍卫守着,却将他放了进来。
说来也是巧了,她不许翁誉他们进自己的院子,但偏偏许了萧玄泽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而且两人下午才刚传出流言,侍卫们可能以为萧玄泽过来是她授意的,所以谁也不敢拦。
而想到侍卫,她眼神又一暗,地上这个人又是怎么穿过层层守卫进到她屋子的呢?
她无声笑了一下,想不到她府上到现在还藏着这么多隐患,兴许可以利用萧玄泽,将这些有异心的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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