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姗姗妒意迟来
每年盛夏,后宫都会办宴,皇亲国戚、勋贵人家的诰命夫人都要进宫参宴,当然最惹人瞩目的就是深藏闺阁的千金小姐们,若是哪家小姐能进宫参宴,绝对是天大的体面,将来议亲时也会身价倍涨,若能得宫中贵人青眼,更是福分。
玉烟染翻看宴请的宾客单子,赵家两姐妹自然高居上首,等看到吴东宁,她皱了一下眉。
吴东宁在点丹亭上想陷害她,被赵芊雪拦下,名声没能毁尽,但就算如此她依然能来参宴,也是本事。
“长公主,柔佳长公主又召集了几位尚宫议事,这会儿人都在永福宫呢。”云梦气愤地进来,“柔佳长公主已经不是第一次撇下您单独见她们了,明明您与她一同负责宴饮一事,她却总想独揽大权。”
“那就让她揽去,我们做好该做的就行了。”玉烟染想起梨溶说得,无论皇后还是柔佳都在贪宫中的银两,这说明宫中利益纠葛深广得很,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这多憋屈,宫里又要议论了。”
“比这憋屈百倍的事儿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她想起自己跪在柔佳的府门口,心中冷笑,虽然还不知道那事到底是谁害她,但是皇后跟柔佳,哪个也跑不掉。
——
凤藻宫,明珠殿。
皇后正亲自给文琇梳头发。
文琇自从年初被萧珣伤了一回心,大病了一场,病愈后一直闷闷不乐,帝后都很不放心。
皇后见女儿一日比一日消瘦,心中又气又急,不仅气玉烟染,也气皇上。
柔缈那个死丫头真是晦气,一碰上她就要倒霉,原本她都安排得好好的,以文琇的姿容气度,整个中原,也只有北晋的太子妃、未来的北晋皇后能配得上,可就因为柔缈,一切都毁了。
萧珣纳了柔芙,就是将来柔芙生不下皇子,也没法再把文琇嫁给他了,自古没有姑侄共侍一夫的道理。
但说实话,当时宴饮上,就算萧珣错把柔缈当成文琇,可当时他的那些话都是对“文琇”讲的,那日是家宴,在场的基本都是皇亲国戚,几乎没人会说出去,就是顺手推舟将文琇嫁给萧珣也不是不行。
但是皇上最后竟然拒绝了萧珣。
皇后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父皇如今已经不信任我们赵家了。”
文琇呆愣的目光闪了闪,没说话。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端看怎么想怎么处置,你还瞧不出来吗?你父皇根本不想让你嫁给萧珣。”
“为何?”文琇静了静,闷闷地问。
皇后冷笑,“因为他怕你将来做了北晋皇后,承恩侯府势力壮大,你皇兄的后台过硬,威胁了他的帝位。”
“这个宫中,只有我与你是真心为你皇兄筹谋了,你父皇有那么多儿子,你皇兄明明是嫡长子,样样优秀,却迟迟不被册封为太子,在这样下去,母后担心你父皇打算废长立幼。”
“母后!?”文琇惊愕地透过镜子看向皇后。
皇后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疲倦,“皇上待我如何已无所谓,我唯一牵挂的就是你们与侯府,他心中没有我们,我只有自己费心筹划,无论如何,母后一定要为你们兄妹谋到这世上最尊贵的地位。”
文琇回身抱住她,母女俩依偎在一起,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
过了一会儿,入画在殿门口请示道:“皇后娘娘,两位小姐进宫了,在殿里等着给您请安呢。”
皇后慈爱地摸摸女儿的头发,道:“所以文琇,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与母后一道帮着你皇兄,他身后只有我们,他是我们和侯府的希望,若他被人比下去,母后和你往后要受的屈辱要比现在多得多。”
文琇吸吸鼻子,点头道:“文琇明白。”
“芊雪芊莹两个丫头是我叫来陪你的,你也别总将自己闷在屋里,过几日的宫宴上,好好打扮一番吧,别让柔缈一个人出尽了风头。”
“是。母后。”文琇起身行礼,恭送她出去。
——
承恩侯府。
赵芊雪捧着一盏茶,笑看吴东宁坐在对面挑盒子里的绢花,那些都是宫中新出的样式,姑母赏了她一盒,她连赵芊莹都没给,先让吴东宁挑。
吴东宁哪里真能挑拣,她都看过,捡了最开始拿的一支,笑着谢道:“我便不客气了。”
“东宁姐姐客气什么?这么多花我也带不完,宫宴那日,你便带着这花,皇后姑母见了一定心里高兴。”
吴东宁垂下眼睫轻轻一笑。
赵芊雪道:“瞧着你最近气色不大好,可是有心事?”
吴东宁的水眸中划过一丝苦痛,却摇了摇头,柔弱道:“只是前些日子感了风寒,无事。”
赵芊雪叹了叹,道:“跟我你还用瞒着?是不是你父亲给你物色人家了?”
吴东宁眼中闪过焦急。
“我们年纪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东宁姐姐,你的心意还跟两年前一样吗?”
吴东宁脸上羞红一片,背过身去。
赵芊雪便知道,她还是心悦展决,于是道:“东宁姐姐,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虽然姐姐才貌出众,但元京中想嫁他的人太多了,姐姐未必有绝对把握。”
“我知的。”吴东宁低低道,就是因为她知道,当初才想用那种办法赖上展决。
“不过姐姐也别气馁,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你敢不敢一试了。”
吴东宁目光闪烁了一下,问:“什么法子?”
赵芊雪凑在她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吴东宁虽然心惊,但并未表现出排斥。
“东宁姐姐,当初我说过会帮你的这话并不是说说,我一直在找机会,这次宫宴就是很好的机会啊,到时我和芊莹也会在宫中,我们都会帮你。”
吴东宁想了想,抬眸对她道:“你可知,我猜他心悦的人是谁?”
“是谁?”
吴东宁嘴唇动了动。
赵芊雪十分震惊,“你确定?”
吴东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女子的直觉一向很准,从她见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这些年他一直不婚,她很难不将这归咎于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那倒也好办,我们就以她为诱饵,他必会上钩。”
“到时我们再”吴东宁又说了两句,柔美的眼中浸满恶毒,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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