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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受伤缓和关系


  玉烟染鲜少大声发脾气,她怒到极点的表现一向是带着嘲讽和蔑视,仿佛对方不配让她正眼相看。

  张耀从前被她威胁过,但那时候她也是带着轻蔑和不屑望着自己,因为这种身份、实力悬殊下的蔑视,她除了威胁自己,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而就在刚才,她动手打了他!

  张耀捂着脸愣愣地站着,眼中满是迷茫。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打别人,还没挨过打呢。

  屋里一众下人也都吓坏了,大气不敢喘,知道长公主这是真怒了,谁也不敢劝。

  玉烟染抬脚将刀子踢到身后远处,一步一步走近张耀,身上满是怒意,她眯着眼睛,步伐轻巧稳健,像只正捕猎的猫儿。

  张耀被逼得连连后退,边退边不可置信道:“你,你竟然打我,你竟敢打我!”

  玉烟染举起右手,警告道:“我叫你跪下!”

  张耀瑟缩一下,想绕过她去抢地上刀子。

  玉烟染横出一脚把他绊倒在地,抓着他手肘和衣领把他摁跪在地上。动作干脆粗暴,萧玄泽都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想出声劝一劝。

  “洞庭,带殿下去屋子里止血,云梦,去找跟绳子来,捆了他。”她头也未抬,淡淡吩咐。

  两人手忙脚乱去安排。

  “救命!不要,你这个疯女人快放开我!”张耀一听竟然还要被捆,又害怕又不服气。

  “闭嘴!不想被捆就给我安静些!”玉烟染拖着他,把他推进西厢房门,“砰”一声关上房门。

  “殿,殿下,奴婢还是带您进屋包扎吧。”洞庭见萧玄泽目光牢牢粘在西厢房门上,轻声道。

  “不必理会我,你家长公主没事么?你不跟去看看。”

  洞庭躬身道:“长公主的吩咐是让奴婢带您止血,请殿下进屋。”

  萧玄泽收回目光转而盯着她,那眼神带着审视和逼视,太过凌厉,刺得洞庭忍不住低了低头。

  她的婢女这样听话吗?连主子有危险的情况下也会优先考虑完成她交代的任务,萧玄泽想了想,如果这种情况下换成南北,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喊着要跟殿下待在一处

  一想到这,萧玄泽立刻扶额,“罢了,你带路吧。”

  “是,殿下请进。”洞庭上前打开门。

  ——

  西厢内,玉烟染冷冷看着张耀,警告道:“张耀我告诉你,你再敢乱喊乱叫,我就把你锁在这个屋子里,这里死过人,你最好安分些!”

  张耀听了果然紧张地四下环顾,“死,死过谁?”

  “就是那个企图毒害我反被自己毒死的女官梨溶,她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呢,你再大声嚷嚷,小心把她给招出来!”

  鬼神一事向来玄妙不可言,纵使张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性子,也不敢放肆。

  玉烟染见他总算安静下来,斥道:“你身上怎么会带那么危险的东西?”

  “哼,本少爷想带什么带什么!”

  “你可知方才你伤的人是谁?”

  “管他是谁,得罪我的人统统要死!”

  玉烟染眯着眼睛再度举起手,张耀像兔子一样窜到屋里距离她最远的地方,到底不敢再言了。

  “那是北晋六皇子湛王殿下,你刺伤他,弄不好麻烦大了。”

  “不过一个被赶出门的质子,本少才不怕他!”

  “不过一个被赶出门的质子?不错,确实如此,但他真伤到了,就有可能成为两国交战的借口,一旦北晋咬住这个借口不放,你以为你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张耀无所谓地听着,这些家国大事离他远着,他有柔佳、甚至玉容涵的庇护纵容,根本不知战争为何物。

  “你可知,如果这事传来,你会被抓进天牢?”

  张耀果然一个哆嗦,“你骗人!”

  “没骗你,你不记得你四姨母了?她想刺杀我,尚且被下了狱,更何况你要伤本宫与湛王两人?”

  “你,你要到皇舅舅那里去告状?”

  玉烟染扬眉嘲笑,“还用得着我告状?你刚才乱叫没准早让人听见了。”

  张耀这下急了,手足无措地站着,微垂着脑袋,好像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玉烟染半点也不可怜他,冷冷道:“现在知道怕了?你小小年纪竟然随便伤人,真闹出事来,你以为你母亲保得住你,还是镇国公府保得住你?”

  张耀吸了吸鼻子,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捶着地大哭起来。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哭?不嫌丢人?”

  “母亲,母亲快来救救耀哥儿!舅舅救命!耀哥儿不要下狱,哇”

  “”玉烟染走到他跟前,让他闭上嘴听她说,“湛王殿下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去好好道个歉,请他不要追究此事,要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你皇舅舅,看看他会不会放过你。”

  “我不!是他先来抓我的!”

  “你不?”玉烟染扬眉,“那你是不是也想被送去北晋当质子?告诉你哦,北晋人都生得高大凶猛,甚至还吃人!你去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张耀哆嗦起来,眼见又要哭。

  “闭嘴!”玉烟染耐心耗尽,拎起他就往外走,“赶紧去,好好说!不然就把你一个人锁在这屋里,谁也别想找到你。”

  张耀在玉烟染的淫威下终于屈服。

  他乖乖去萧玄泽跟前认错,随后被赶来的西塘、洞庭云梦三人看着,押送回前院。

  屋子里只剩下萧玄泽与玉烟染。

  “已经让西塘去传太医了,你再忍忍。”玉烟染看他用白布包起的手掌洇出一点血渍,歉疚道。

  “无妨。”萧玄泽却淡淡的,毫不在意的模样。

  离开皇都后的这两年多,或是刺杀或是习武,大大小小的伤经历无数,这点伤口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萧玄泽沉默不语。

  “方才若不是你推开我,兴许这一刀就刺在我身上了,一定很疼吧?”

  “长公主被刺伤过,你知道的。”萧玄泽抬头,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他始终觉得那件事有蹊跷,他也不相信她竟然被刺伤过。

  玉烟染眼中掠过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以为他只是单纯地讽刺和发怒。

  “嗯,确实很疼,殿下受罪了。”

  “那长公主怎么补偿本王?”

  “啊?”玉烟染愣愣抬头。

  “本王在你府上受了伤,还在你院子里,长公主不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么?”

  “嗯啊是,那殿下想怎样?”

  萧玄泽难得见她一副六神无主,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中一顿,好像又看到了两年前那个有些傻气的阿烟,心中暖了暖。

  “那就有劳长公主过来帮本王处理伤口吧,这点伤不用指望太医,我们两人就能收拾好。”

  玉烟染忽然听他说‘我们两人’的时候,心中一震,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从心底翻腾了上来,溅出两朵小水花。

  “怎么,长公主不肯屈尊降贵?”

  “嗯?不是!”

  “那还愣什么?快过来上药。”

  “哦。”玉烟染呐呐上前,两人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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