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真道之秘

　　离开王家后，白凡并没有走太远，而是一折身，隐去气息，回到受到震动的巨城中，选了一处与王家相隔两条街的小巷中住下。

　　那孩子于他而言事关重大，他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故而选择在这里默默的关注他的成长，毕竟雏鹰未长大之前，还需羽翼的呵护，王家老祖……未必能应付得了所有麻烦！

　　时间静悄悄，白凡一如既往的一边恢复伤势，一边继续完成证道彼岸的蜕变，最近一段年月内，那个小屁孩还无须他操心。

　　同时，随着一切趋于安定，白凡不免开始思虑接下来的修行，以及冲击至尊第三步之事。

　　随着证道造化的吸收，一些关于至尊境界的信息便自动浮现在脑海，仿佛妖族的传承记忆一样，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自动解封。

　　他而今所获得的信息不全，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与日后的修行息息相关。

　　大概的含义是——至尊境的修炼，与至尊之前截然不同，至尊之前几乎一切围绕法则本源而进行，然而踏上彼岸之后，一切便开始以大道为核心！

　　“以大道为核心……大道？”

　　白凡陷入疑惑，在之前的修行岁月中，大道与法则经常是一起并称，很多时候甚至可以互指，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区别，而现在，这句话却很明显的将之区别开来。

　　“至尊的大道，并非你们修行界常说的大道法则中的大道，而是一种趋近于宏愿意境的存在，例如生死是客观存在的法则，但追求长生不死，却是夹杂了修士内心主观期望的大愿！”

　　就在白凡惊疑之际，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脑海中响起，随之在他的灵识对面，一个方巾束发，身穿淡青儒衫，背负双手的男人身影蓦然浮现，白凡仔细一看，却发现这道影子赫然是当初在苦海帮他挡住了桑昆的白骨战舟首领方秀清！

　　“你……”

　　“不必担心，这是我当初在苦海时，暗中留在你体内的一道神念而已，说完该说的话后，自然会消失。”方秀清见白凡神色微变，当即解释，随后继续说道：“大愿无比坚定，于彼岸不移不易之后，便是大道！这种大道，为彼岸至尊内心最真实的目标与欲望，仿佛抛开迷惘与伪装后的真我之念，故而在至尊之间，其更常用的称呼是——真道！”

　　“真道？”白凡目中闪烁精光，“真”之一字绝非寻常，毕竟根据苦海内的种种际遇，他早已猜到彼岸至尊后的境界就是真境！

　　“不管是大道，还是真道，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你只需知道，真道的出现，是为了对抗真灵，让世间每一个修士皆能主宰自身，脱离法则真源的奴役！”

　　方秀清神念所化的身影在白凡脑海内说道：“法则真源为法则诞生的源头，也是相应法则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所在，可以说是这世间最古老之物，物质与生灵诞生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故而掌控了它们，就等于掌控了万宇万界内，所有与之有关的力量！在真界，每一个神国存在的基础，都是一枚属于九大无上法则之列的法则真源。”

　　此话一出，白凡内心剧震，当初在终极试炼场内，古宇第一天的神秘女子所讲的那个故事中，所谓的九把神兵，极有可能就是这九枚法则真源！

　　“九大无上法则至高无上，其余千万法则，全部是由这九种法则衍化而出，所以可以说，曾经以九大无上法则真源所创造的九大神国统治了物质与生灵存在的一切地方，凡有法则波动之处，就全都是它们的领地！”

　　方秀清儒雅的身躯内蓦然散发出无尽的威严与霸气，好像曾经那个盖世无敌的神国战尊再临于世间，目光睥睨，似乎在蔑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切之敌，冷冷说道：“可法则之路，哪怕修为再高，也终究只是借用法则的力量，归根结底，始终都受制于法则本身，仿佛就是法则之奴。一旦有人掌控法则源头，出现在面前，那么哪怕如仙道修士这般，已将所有力量与根基都融于己身也无济于事，瞬间就会被对方控制，毫无反抗之力。”

　　白凡点了点头，这一点并不难理解，就像你手握神兵，却碰到了万磁王，或者可以控火，却面对火神一样，那种无奈，是来自根本层次的压制！

　　方秀清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而真道之路，则是摆脱这种限制，将法转化为生灵信仰凝聚的道则，一旦成功，力量源泉便会来自于生灵的信仰与信念，包括自己在内，只要世间还有一个生灵存在，那么这股力量就永远不会消失，永远不会被人奴役。一言概之——自身的信念，就是自身的真道，就是自身力量的源泉。”

　　白凡沉吟不语，关于心灵信仰的力量，其实玄而又玄，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苍生诛神那样以信仰凝聚的杀剑，还是未来佛皇这样以信仰凝聚的化身，都是其中的代表，只不过，他从未想到过这种力量的潜力会如此之大，以至于可以在彼岸走出一条与法则之力对抗的大道！

　　但深入一想，就会发现，其实这种力量比法则之力更加超然，无论如何，法则也终究是一种万物，但源自于自身信念的力量，谁能够影响？哪怕世界末日到来，宇宙毁灭了，也没有人能改变！

　　“真古一战，实质上便是真道与真灵之战，只不过最后我们败了，真宇内，一切与真道有关的存在几乎都被抹除，而你们……也是真道一脉仅剩的传承了！”

　　“今日告诉你这么多，只是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被蛊惑，斩了彼岸道台弃道化灵，谨记勿忘初心，勿忘己道，否则……我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最后一句，方秀清的声音带着低叹，好似坚毅如他，在渺茫的希望，与残酷的事实面前，都生出了无可奈何之意。

　　随后，他的声音便渐渐消失，不过在消失之前，替白凡打开了封印，关于彼岸境界修炼剩余的信息，全部提前涌入他的脑海。

　　足足一天一夜，白凡才将之完全消化，这时，他睁开双眼，昂首望向苍茫，露出深邃的沉吟之色。

　　世间的至尊有许多种，至尊的道路也各有不同，但对于仙道修士而言，人有两大宝藏，一藏于肉身，二藏于灵魂，至尊之前开启的是肉身宝藏，而至尊之后则是要发掘灵魂宝藏的力量。

　　至尊三步，从第一步到第二步，须将体内暗藏的法则本源转化为真道本源，一旦成功，便相当于将之化成了独属于自己，不再受任何操控掣肘的力量源泉。简单来说，可以看做在法则本源的基础上，加入自己的意志，从而创造出自己的法则本源！

　　当然，这种过程并不是真正的创造，充其量只能说是改造，可即便如此，对于彼岸修士的好处也是无法想象的巨大。

　　而从第二步到第三步，则须将自身所有真道本源融合，凝结为一缕真道之光，从此完全脱离九大无上法则以及其所附属的万千其他法则的束缚，超然世外，即使法则消失，宇宙破灭，第三步的无上至尊也仍然战力滔天，不朽不灭。

　　关于真道本源的这两个阶段，每完成一样就能在至尊境界向前迈出一步，所以白凡证道之初就一连跨过两步可以说占了大便宜，而今他只要将法则本源转化为真道本源，就能迈上第三层台阶拥有第三步的实力，而等他完成真道之光的凝聚，就会直接迈上第四步，凌驾于所有至尊之上！

　　他相信，那时他的战力，便可与道一威压万宇时相论。

　　将法则本源转化为真道本源，关键在于悟，而不在于修炼，实际上……彼岸至尊之道的一切，都在于悟！

　　既然弄清了所有原委，心中明澈，白凡便不再迟疑，分出少部分心神主持肉身疗伤蜕变之后，其余精力便全部放在本源的转化上。

　　他期望中最好的结果是等他蜕变完成后，恰好所有本源转化完成，可以直接着实准备冲击至尊第三步，那样等他回到仙界之后，便可真的无惧古宇任何圣祖！

　　当然，期望终究只是期望，白凡还不至于自负到认为其他至尊穷尽数以十万年计的岁月都无法冲破的玄关，他一定能在短短千余年内完成。

　　之前已经说过，苦海证道时，作为法则本源载体的本命至宝本都已融入了肉身与元神之中，只不过这种融合并不是熔炼，本质上并未完全化为一体，仍然处于可以分离的状态。

　　白凡的第一个目标放在了星辰本源上，相比于五行、阴阳、时空等法则，这是最简单的一道。

　　可谓阔别许久之后，三百六十五枚星辰仙剑再次出现在面前，白凡莫名感慨。

　　一直以来，星辰法则被白凡演化出来的，大多都是剑道杀伐类的仙术，而现在，这道杀伐盖世的本源，即将开始重新演化。

　　从法则本源到真道本源，这个过程不仅是融入自己的大道信念，更是一次彻底的升华质变！

　　完成后，曾经的一切仙术都不再重要，只要融入道念，哪怕只是轻轻一指，都将有盖世仙威，远比第三境的仙术都要可怕无数倍，这也是到了至尊境界，很少还有神通定式的原因。

　　除了真正压箱底的圣法宝术外，至尊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威能莫测的神通和仙术，其特性与威力只取决于真道本源内所融合的那一缕道念为何。

　　当然，回首过往，白凡可以确定仙道的至尊都是走的彼岸真道之路，但古宇和原始真界的至尊却未必，因为有的至尊身上仍带着极其明显而纯粹的法则气息，他们和可能走的是真灵之道，只不过同样也分三步罢了！

　　这个念头只是莫名在脑海一闪而过，白凡并不在乎真灵还是真道，对他而言，整个古宇都是他的敌人，或许曾经古宇与仙界的始祖曾怀着同样的目的来到所谓的罪地墓界，可在漫长岁月中，古宇原本的主人牧神一族败亡了，取而代之的古神一族嗜杀好斗，与仙界结下了宿世的血海深仇，已经没有任何原因可以平息。

　　道空、黑帝、白帝、战皇、佛皇……那么多祖先与前辈的血不能白流，就算真的有界外之敌，白凡也要先和古宇了结昔日之仇再说。

　　在这一点，他所信奉的处事之道，是前世校长的明言——襄外必先安内！

　　只不过，要做到那样的前提是他能迈上彼岸第四步，真的拥有道一那般的盖世之威，甚至还要更进一步——踏入真境！

　　而一切，都要从现，从将星辰法则本源的转化开始。

　　这种转化，其一在于对法则本身的领悟必须深到极致，其二必须将自身的道念与之融合，而且要融合的信念一定要是与这道法则相匹配的，否则便不可能成功，即便花费无尽岁月勉强成功了，得到的提升也十分微弱。

　　关于星辰，从前世到今生，结合科学的说法与仙道的玄理，白凡自认为已经理解得足够透彻。

　　笼统来说，无论是太阳、月亮还是行星，甚至陨石……都可以看做是星辰，宇宙苍茫而虚无，一切存在其中的天体，都可折射光芒，便都可冠以星辰二字。

　　只不过，人们常说的星辰大多指的是可以发出光芒的恒星。

　　岁月无极，寿命终有极，当星辰老去之后，也会如芸芸众生般死亡，随后便会衍化成其他天体，亦或者传说中的黑洞和白洞？

　　这是星辰的归宿，然而星辰的起源在哪里？

　　前世说来自于宇宙大爆炸，为能量所凝聚，然而在今世，这种说法已经无法说明一切，就像远古是无数先民仰望夜空时所发出的感慨——苍穹茫茫，是谁创造了星辰，并将之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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