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盛飞羽
“绾绾,你说得没错。盛飞羽就算有父皇做靠山,如果不是掌握了证据,绝不敢调动这么多神武军。”
这一点,萧夜珩十分肯定。
君王是不可能犯错的,若是有错,也是臣子背锅。
盛飞羽虽然丧心病狂,却是一个聪明人。
他敢调动五万神武军,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同时也说明:自己这次的行动又一次被内鬼知悉,就连逃走的路线都被透露了。
“萧夜珩,盛飞羽绝不会无的放矢,他肯定掌握了足够的信息。”
沈云绾的明眸闪动着思索的光芒。
她抿了抿樱唇,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如果我是盛飞羽,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出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东西交给我。”
萧夜珩虽然再一次为他跟沈云绾之间的默契感到了一丝愉悦,但沈云绾的提议,萧夜珩绝不可能同意。
“绾绾,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萧夜珩的语气很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强硬。
孟池的目光在自家王爷和沈云绾的身上来回转了转。
从王爷抱沈姑娘上车的那一刻,孟池就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但那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任务,无暇顾及这些。
可是现在,听着王爷一声又一声的“绾绾”,孟池都快被自家主子肉麻死了。
饶是眼下的气氛十分紧张,孟池也忍不住嘴贱了一句:“王爷,您刚刚给公主殿下叫什么?”
他露出贼兮兮
的笑容。
孟池这副贼眉鼠眼的贱样让沈云绾看了就觉得火大。
她冷笑:“怎么?你还想尝尝被毒哑的滋味吗?”
孟池宛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了孟池的聒噪声,一时间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沈云绾旧话重提:“萧夜珩,时不待人,你相信我,我自有办法把东西带出去。”
“绾绾,盛飞羽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找出那件东西,无论你藏在哪儿,都躲不过对方的眼睛。”
萧夜珩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接着传来神武军的命令:“奉陛下旨意捉拿北蛮奸细,凡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士兵们的喊声整齐划一,一股喋血之气扑面而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沈云绾依然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
“王爷,就听公主的吧。”
孟池咬了咬牙,脸上再也没有了嬉笑的神色,而是一脸凝重:“盛飞羽这个狗贼就是冲着您来的。”
“萧夜珩,你就不要磨蹭了,难道你想让盛飞羽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沈云绾的俏脸浮现出几分不耐烦。
她扫了一眼前方的人潮,幸好前面的棋盘大街全都是商铺,街上南来北往的行人比肩接踵。
盛飞羽要查到他们这边还要一些时候,否则照萧夜珩的磨蹭劲儿,他们早就一起去大牢里喝茶了。
“绾绾,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我亮明
身份,我倒要看看,盛飞羽有没有胆量,敢搜我的车驾。”
萧夜珩的目光涌现出一丝淡淡的杀机。
这是什么馊主意?!
万一盛飞羽打定心思跟萧夜珩死磕到底,盛飞羽岂不是人赃俱获!
眼见萧夜珩这里说不通了,沈云绾暗中瞪了一眼孟池,冷冷道:“呆子,东西给我!”
“孟池!”萧夜珩喝道,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孟池为难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沈云绾也不指望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了,朝着孟池努了努嘴。
这次孟池终于领会了沈云绾的意思,背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他骑过来的骏马。
见状,沈云绾足尖轻点,朝着孟池的身后飞扑而去。
萧夜珩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沈云绾眨眼便来到了骏马前,她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包袱,牢牢挂在身上。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臂,萧夜珩随后便至,“云绾,东西给我。”
“休想!”沈云绾躲过萧夜珩伸过来的手,往马车的方向飞身而去。
萧夜珩只能伸手抢夺,沈云绾却寸步不让,眨眼间,两个人已经过了几十招。
快到马车前时,萧夜珩墨眸微深,用上了穿花蝴蝶手,沈云绾一个分神,唇间逸出一声痛呼。
萧夜珩神色大变,立刻停下了攻势,墨眸浮上一抹惊慌和内疚:“绾绾,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对上萧夜珩惊慌的眸子,沈云绾却粲然一笑。
“萧夜珩,我先走一步。”
说完,夺过车夫的马鞭,一鞭挥在拉车的骏马上。
马儿吃痛,“哒哒哒”地疾驰而去。冲进了人群中。
萧夜珩目光惊愕地望着消失在人海中的马车,一张俊美的面庞神情复杂,最后,化为了唇畔的一抹苦笑。
萧夜珩这一刻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要让心爱之人以身涉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祈求她一切平安。
“公主,前面就是设卡搜查的官兵了,您有万全的把握吗?”车夫压低了声音问道。
车夫是萧夜珩安排的人,自然知道义安公主对王爷的重要性,车夫甚至想过,若是形迹暴露,他就是拼死也要护送义安公主杀出重围。
“放心好了。盛飞羽除非有通天之能,否则,他绝对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就在刚刚,沈云绾已经将木匣藏进了空间内。
在这之前,她打开木匣看了一眼,匣子里的东西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是一颗被砍下的头颅。
那人死前还睁着一双眼睛,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就在沈云绾跟车夫交谈的功夫,一队官兵由远及近。
“车上的人是谁?下来接受检查!”
带队的士兵语气凶狠,手里的长刀在马车壁上恶狠狠地敲了敲。
另一个人则是抬手就要去掀帘子。
车夫见状马上挡在那人身前,声音异常冰冷:“车里坐着女眷,岂容尔等放肆!”
那士兵嚣张惯了,还从来没有遇到敢跟他别苗头
的。
他狞笑了一声:“女眷?正好让爷爷我看看这小模样合不合心意,有没有翠凤楼的小凤娇漂亮。”
闻言,拦路的士兵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哈”地发出一阵阵淫笑。
竟敢拿一个娼妓来羞辱公主殿下!车夫目光一厉,抽出腰间的长剑,连着剑鞘一起,抽在那人嘴上。
他下手极重,那个开黄腔的士兵嘴巴里鲜血直流,就连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
“妈的!还敢动手!老子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敢朝老子的兄弟动手,不脱层皮,老子就是这个!”
带队的士兵大拇指朝下,一双三角眼涌上一道狠色。
这些士兵们平时嚣张惯了,遇上巡查,就是等闲四、五品官的夫人们,也要看这些士兵们的脸色。
沈云绾的马车上又没有任何徽记,更加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其中一个竟然跳上马车,一只手伸向车帘。
然而,在他刚碰到车帘的那一刹那,那人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就这么抱着一只手从马车上滚落了下来。
“啊——痛死我了!”
那人抱着手臂痛的原地打滚!
有个士兵不信邪,冷笑了一声:“小贱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冲上马车,这次,这人连车帘都没碰到,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他的后脑勺磕在地上,霎时间血流不止。
带队的士兵发现遇到了硬茬子,没有胆量再靠近马车,只能让剩下的士兵先把马车围了起来,自己
跑去搬救兵。
“你们等着,敢得罪我们神武军,老子把你们的人皮扒下来。”
一个士兵气不过,还在朝着马车内放狠话。
车厢内,沈云绾冷冷地勾起唇。
看来萧夜珩没有说错,盛飞羽为人狠毒,就连他的手下也嚣张跋扈,自己的车夫不过是正常交涉,这些人居然就敢动手,果然无法无天!
沈云绾并没有等很久。
不一会儿,一道脚步声传来,每一次脚步落地的声音间隔的分秒不差,一听便是一个练家子。
那人很快便走到了马车前,发出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神武军办案,胆敢不配合者,一律按北蛮奸细处理,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不如给自己选一个死法!”
这是问都不问就要定了自己的死罪?!
沈云绾的嗓音清冷如雪。
“盛大人奉旨办案,本宫自当配合。可你的人二话不说就要来掀本宫的车帘,敢问盛大人,这也是陛下给你的命令吗?”
本宫?能这般称呼的,除了宫里的娘娘、各大王府的王妃之外,也就宫里的公主了。
盛飞羽身上的骄横之气收了收,扬了扬眉:“哦?不知道车里的是哪位贵人?”
车夫看了一眼盛飞羽,淡淡道:“盛大人,车里坐着的是义安公主。小人遇到这几位官爷搜查奸细,只说了一句车里有女眷,这些士兵嘴里就不干不净。”
车夫越说,语气越是愤慨:“公主殿下琼枝玉叶,岂是这些下贱之人可
以冒犯的?”
车夫将盛飞羽的属下痛骂了一顿,盛飞羽却听出了几分指桑骂槐的意思。
偏偏自己的属下有错在先,盛飞羽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在士兵中冷冷地扫视了一圈。
“谁说的?都说的什么?给老子滚出来!”
老子?沈云绾挑了挑眉,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的狗!
士兵们也没想到这次居然踢到了铁板,车里的人会是一位公主,顿时吓得瑟瑟发抖,无人敢应声。
盛飞羽咬了一下后槽牙,眼底浮上一丝狠戾:“滚出来!不要让老子再说第二次!”
面对盛飞羽的雷霆之怒,刚刚开黄腔的士兵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军,小人知错!请将军饶命!”
“刚才都说了什么?给老子说!”盛飞羽发出惊雷一般的怒吼!
那人吓得双股颤颤,鼻涕眼泪一起涌出。
他嗫嚅着:“小人……小人说:正好让爷爷我看看这小模样合不合心意,有没有翠凤楼的小凤娇漂亮。”
那人索性把眼睛一闭,缺了一颗牙齿的嘴巴将他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盛飞羽双眼一眯,提起剑,一剑刺向士兵的心窝。
士兵的胸口瞬间飙出一大滩鲜血,有几滴血溅到了盛飞羽的衣角上。
刚才还蛮横无比的士兵转眼间便成为了一具尸体。
盛飞羽却面不改色,微笑着对车帘内说道:“此人胆敢冒犯公主殿下,真是死不足惜!
就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解气了没有?”
“盛大人,国有国法,你动用私刑、杀害人命,就不必打着本宫的名义了。”
沈云绾怎么可能让盛飞羽把这顶大锅扣在自己头上!
这盛飞羽哪里是给自己出气,分明是杀鸡儆猴!
而自己,就成了被盛飞羽恐吓的那只“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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