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苛刻
知府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们了,看到三人走进来,知府只是略点了点头:“今日拜见本官,所为何事。”
“大人,下官是为昔日周姑娘被掳走一事而来。”苏度张口就是这么一句,知府看向苏度:“此案不是已经结了?”
“大人,下官怀疑,当日歹徒并没全部抓到。”张青也开口说话,知府看向张青:“张四府,你这个官,来之不易,又何必为别人强出头呢?”
“大人,在下为官,并不是为了明哲保身。”张青高声说了这么一句,知府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看向苏度:“好,好,好,苏通判,我竟然不晓得,你竟是这样的人。”
“下官也没想到,知府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苏度冷冷地回了一句,知府已经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以为,你南阳侯府的三公子,我就无法奈何你了?你别忘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属官。”
“下官自然知道不过是属官,但上官无状,下官自然有劝谏之责。”苏度寸步不让,知府越发气恼,高声道:“来人!”
苏度还是站在那里,看着知府,并不在乎知府的愤怒。
“大人,今日来此,并不是来打口舌官司的,大人又何必只在此处说这些话呢?”素巧的声音响起,知府看着她:“你这妇人,所有的事都从你身上来,你到此时,还敢这样出头说话,你可晓得,你这叫做什么?”
“大人为何非要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呢?”素巧的话让知府再次高声喊来人,这会儿进来的是管家,知府指着苏度他们三人:“你去,把文书找来,就说,要他赶紧写个文书,送到省城,本府通判和本府推官,不听堂官所言,我要先收了他们的印。”
管家听到知府的吩咐,震惊地看着知府,知府已经跺脚:“还不快去。”
管家急忙应是离去,苏度和张青却毫不畏惧,依旧站在那里,素巧轻叹一声:“大人这是何苦呢?”
“我做事,无需你这妇人在这啰嗦。”知府的眼睛都要红了,恨不得把苏度立时捏死,这才能消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大人这样做,是断送自己的前程。”素巧的话让知府愤怒极了:“我身为堂官,难道连处置几个属官的资格都没有吗?”
文书已经赶到,听到知府这话,文书急忙上前劝说:“大人,大人,他们虽是属官,要摘印要免官,都要上报省城,等抚台大人定夺,大人若直接这样做,抚台大人怪罪下来,坏的还是大人自己。”
知府怒极,伸手就要去打文书,苏度的眉微微皱了皱:“敢问大人,那几个歹徒,和大人您,到底什么关系?大人宁可不要自己的前程,也要护住那几个歹徒?”
左一个前程,右一个前程,知府气得双手颤抖,素巧已经看着知府:“周妹妹去世之前,曾和我说过,那些歹徒并不止有两个,在那庄子上,却只抓到了两个。其余的人,大人您并没有下令抓捕。周妹妹虽然没了,但她说过的话,我却句句记得。”
“你记得,又有什么用?”知府反问,张青已经道:“回大人,我们今日抓到三个歹徒,他们说,和昔日尚书府被烧事件有关。”
“那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连周氏都已经死了,张四府,你就不要纠缠。”知府的话并没有出三人的预料,张青上前一步:“若下官非要追究呢?”
知府不由后退一步,面上露出恐惧神色,尽管这恐惧神色只是一闪而过,还是被苏度看到了,苏度不由上前一步:“大人,昔日这件事,大人到底,做了多少?”
“你们没有证据。”知府此刻的话,如此苍白,苏度和张青不由互相看了一眼,二人眼神都十分惊诧。
“大人,大人!”文书在那慌乱地喊着,知府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于是知府冷冷地道:“周氏被掳走一案,已经结案,你们不要再纠缠。”
“大人,我们……”张青还想再说下去,苏度已经扯一下张青的袖子,张青这才闭口不言,苏度只带着张青对知府行了一礼:“既如此,下官告辞。”
说完也不等知府回答,苏度就带着张青素巧往外走去,知府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手已经紧握成拳。
“大人,此事,大人还是要早做定夺。”等三人走了,文书才对知府恭敬地说。知府的手重重地捶在桌上:“给省城去封文书。”
“是!”文书恭敬应是,知府只觉得心头那股气,还在那梗着,怎么都消不下去,这些事,真是,真是,让人无比恼怒。
三人走出知府衙门,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候,张青不由啊了一声:“城门快关了。”
素巧已经对苏度道:“既如此,我就赶紧回去,若在这城内一夜,还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呢。”
“邝娘子!”苏度叫了素巧一声,素巧回头看向苏度,苏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急:“我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不是什么,什么权宜之计。”
“我晓得你说的话是真得。”素巧已经笑了,接着素巧就轻声道:“但你我之间,如同鸿沟。”
虽然一个是寡妇,一个没有娶,但南阳侯府,怎么会容许一个三嫁之人进府,成为他们的儿媳妇?更不用说素巧的出身,是远远不能入南阳侯府的眼。
“我晓得,但是,邝娘子。”苏度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我想,我想,我们之间,可以不用如此生疏。”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素巧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急急地往前面走,张青扯一下苏度:“难道你要让邝娘子一个人走在这大街上?”
良家女子是不能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谁晓得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儿。苏度急忙追上素巧的脚步,素巧听到身后传来苏度的脚步声,素巧的眼帘低垂,苏度的话,素巧不是不感动的,但素巧更知道,许多事,不是感动,就能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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