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西窗烛·炽热
就算薛小莞和唐清哲都重生归来,但横竖唐清哲已经答应日后和离,更说了这辈子不会再碰她,孩子的事情,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倒显得自己还万分在意似的。
那孩子这辈子便不会有了。
唐清哲见她似是有不愿意说的话,微微皱了皱眉,想来……或是因他而积郁成疾也说不定,最后他叹了口气:
“我听闻祖母在狱中离世,是何故,你可知晓?”
上辈子在狱中……
那里腐朽潮湿,不知道哪里的水滴总是滴滴哒哒地响着,听久了只觉平添心慌。
王太妃年岁本就大了,因唐清哲出事而大受打击晕了过去,醒来后又紧接着被祸及入狱,日日郁郁寡欢,后又受了风寒。
那时信王唐晟虽还在查探,但唐清哲已被打入死牢,就算他的家眷未被上刑讯问,但到底也是阶下囚,安王夫妇想寻人找大夫,却无人理会。
老太太高烧不退,眼见着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薛小莞无奈之下开始叫嚷闹事,这才终于有狱卒前来查看,然而最后他们却只得了个白眼和谩骂。
薛小莞当时心急如焚,忍无可忍,直接出手与那狱卒打了起来,倒也没想到多年未练武,竟还是制服了那狱卒。
她要挟那狱卒,不找大夫来就杀了他,安王夫妇虽然惊诧,但紧接着便配合起来,扬言唐清哲还未曾定罪,摆出了安王府的架子,也搬出了信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顿痛揍
和言语威胁,太医很快便来了,然而王太妃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之后太医又给大家都诊了脉,也是在那天,薛小莞才知道她竟然已怀孕一月有余,等到秋后,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想着那牢中之事,薛小莞回答道:“太医说是思虑过甚,劳伤心脾,再加上祖母本就年纪大了,牢中环境不好,又受了风寒,寒毒入骨,加重脏腑衰竭,已经药石罔效。”
唐清哲闻言,眼神越发深沉,面露痛色,沉默片刻后才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父王和母妃的情况如何?”
“太医给所有人都看过脉,除却祖母,其实都还好。”
听罢,唐清哲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你们。”
这句话,薛小莞接下了,但她无法回应,她不能代表其他人,纵然一切已经过去,可是伤害却还在。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你们的伤害,但我还是需要和你解释清楚,上辈子我并没有和永平公主私通,我和她是遭人陷害。”
“遭人陷害?”薛小莞一愣。
“如今我又何必骗你?当日我是与信王殿下一同入宫面圣,后因圣上与殿下还有他事相商,我便独自出宫,结果刚出宫就得了人传信,说永平公主邀我前往公主府小坐。
“永平公主府本是圣上为她回乡省亲所建,并非其出嫁前的居所,只是和亲被一拖再拖,圣上特许她可在出嫁前入住,然而平日她
还是多住在宫内,只是那时她已要远嫁丹柯,正陆续与人饯别,才多往公主府去,加上她是我的堂姐,我便未曾多想。
“她在会客厅中确实备了些茶水点心,说的话也只是希望未来各自珍重,哪知道当时屋中燃着的,是夜遥香。”
“夜遥香?!”薛小莞大惊。
“是,所以我在云山的时候才能认出那味道。且……恐怕还不止夜遥香,如今我对于昏迷之前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但我确定我和永平并未说几句话,顶多喝了半杯茶、吃了一块点心。”
“昏迷……”薛小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你们还被下了迷心散?!”
“迷心散色白无味、入水即化,纯度若高,还会叫人记不清用药之前的事宜,所以我猜测……正是。”唐清哲点了点头,“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睡在卧房中的榻上,晕晕乎乎,且觉得浑身炽热。”
“迷心散和夜遥香……”薛小莞脑子一片混乱,忍不住低喃着重复他的话,“可是,你中了夜遥香,怎么可能不碰永平?”
唐清哲咬着牙,似乎是不愿意回忆,到最后才猛地叹了一口气:“我认出身侧的人不是你。”
“所以那晚上,你是回来解药性的?”薛小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唐清哲闭着眼睛答。
薛小莞还记得,那晚上她本坐在桌边等着唐清哲回来。
唐清哲很少那样晚回府
,是以平时她都会等他一起睡,自己起得就没人家早,还比人家早歇息,王太妃知道了只会更有微词。
哪怕唐清哲不在府中,薛小莞也会意思意思等一等,等到子时若他还未归,便当他当夜不回,自己再睡。
桌上的诗作文章被她一目十行地翻着,一句也没进脑子,心里想的都是,再过一会儿便能睡了。然而等到差不多时候时,却听到了唐清哲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有些微微踉跄,薛小莞本以为他是不是喝了酒,难得喝多了,便打开房门出去迎,哪知道唐清哲直接扑在了她身上。
薛小莞唤他世子,他却置若罔闻,只一路将薛小莞推进去,推到了床榻上。
那时薛小莞觉得好生奇怪,她从来没见过唐清哲有这样的举动,她甚至想看看眼前人究竟是不是唐清哲,然而刚看清他的脸,对方便欺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
薛小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瞬间炸开,让她愣在了当场。
嫁入王府三年有余,唐清哲从来没有吻过她,一次都没有。
等她回过神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唐清哲行房,没有过问她。往常每一次,好歹都事前通知,如今她都没有准备,未曾沐浴,这怎么行?
她想推开唐清哲,然而唐清哲这一次却实在是霸道,不仅霸道,还如此炽烈。
他吻过她的耳垂面颊,她的肩颈锁骨,甚至是她的腰腹,吻过每一寸此前他甚至都未
曾碰过的肌肤,也灼过每一寸肌肤。
她看到唐清哲双眼迷蒙,微微蹙着眉,喘着粗气,大滴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低落在她的胸膛。
仿佛那个克己守礼、冰冷万分的世子爷,终于不知怎的就被薛小莞感化,开始如此蛮横,如此炽热。
开始叫薛小莞觉得,原来那件事……还能叫她如此沉溺其中,让她本以为也已冰冷的身躯也随之燃烧。
而在最后的最后,薛小莞亲耳听见,他朱唇微张,唤出了自己的闺名——
小莞。
那个他一次都没有喊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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