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西窗烛·恩威
“哦?”唐清哲听罢挑了挑眉,“我府上有一位大人物?我怎的不知道?”
“堂兄又何必瞒我,我能知晓,自然是因有不容小觑之人助力,由此堂哥也可以放心,我母妃虽与父皇的其他妃嫔不同,但也绝对不是孤军奋战,是以所谓做主天下难上加难,那也是不存在的!我知道堂哥行事谨慎,忠国忠君,若是半点计划都无,我又怎会来找堂哥呢?”
说着,唐晁颇有些自信地笑了起来。
“堂弟这番话说得,倒像是真心在为堂哥考虑一般。”
“那是自然,我……一片诚心,天地可鉴!”
闻言,唐清哲也轻轻笑了笑:“那我可否问问堂弟,既然一片诚心为我考虑,为何先前要往我府中塞进一只鹦鹉呢?”
“鹦鹉?”唐晁一愣,“那个不是——”
“不是……?”
“那个不是我送堂嫂的。”唐晁尴尬地笑了笑。
“龙久升不是堂弟和淑妃娘娘的人?”
“自然不是!”唐晁立刻道,“我和母妃只是知道堂嫂得了只鹦鹉后,着人打探了一番鹦鹉的由来,寻到了卖鸟的鸟贩子,得知他卖出那鹦鹉时教会了鹦鹉说那个龙……什么的名字后,借机帮了堂哥一个小忙而已。”
“帮了我一个小忙?”
“为安王府除掉了那个叫琴……什么的婢女,还叫堂哥堂嫂更加恩爱,难道不算帮了堂哥一个小忙?”
“教会琴峦如何让鹦鹉在我祖母面前言说不敬之辞
,挑唆琴峦处处找茬告状,竟然算是替我除害,促使我夫妻恩爱?”唐清哲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您未免将借由琴峦监视王府、甚至帮助琴峦向上攀附一事说得太好听了些吧?”
“你!”唐晁面色微变,对上唐清哲的目光后,又顿了顿,扯出一个笑容,“好吧,我承认,最开始确实存了些许旁的心思,但母妃可没觉得一个小小婢女能借机上位,毕竟堂哥对堂嫂的心意天地可鉴,心中怎会有别人呢?那婢女寻小倌和打手想暗害堂嫂,又说堂嫂得了一只鹦鹉,母妃便顺手加以利用罢了。”
“恐怕殿下今日邀我前来,也并非为纳贤,而只是想加以利用吧?”唐清哲轻笑了一声,“恕我直言,您与娘娘这番作为,叫清哲恕难从命。”
“怎会是利用呢?我都已经展露出如此诚意了!”唐晁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里有些烦躁,想了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堂哥这是执意不肯相帮?”
唐清哲刚想点头开口,唐晁却又紧接着道:“堂哥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堂哥府上那位人物可不简单,若是搞得人尽皆知,当心丢了性命……”
听闻这话,唐清哲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是直接撕下了面具,自以为捏着他的秘密,威胁起他来了。
既如此,唐清哲又何须与他继续绕弯子?想了想,他沉声直接道:“那我也再提醒殿下一句,殿下与那位不容
小觑之人合作,可是通敌之罪。”
“通敌?”唐晁听罢一愣,而后瞬间瞪大了眼,“你、你怎么知道……”
“殿下和娘娘先派人暗杀于我,又派人绑架世子妃,难道殿下是觉得,我便只会坐以待毙,不会查上一查、细细想想吗?”
“绑架世子妃……?”唐晁甚至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但这两年来,我们不过进行了……两次刺杀,目的只是为了试探堂哥是否入局,入局多深而已。堂哥应该也知道,派去的人根本无法对堂哥堂嫂的性命造成威胁。而之所以这般,是因我与母妃深觉,借外人之手到底是权宜之计,如今与堂哥合作,才是我与母妃真心所求!”
“说实话,殿下和娘娘这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两面三刀,背信弃义,倒是和栎阳柳氏挺像不是?不,以刺杀为试探,以通敌为权宜,甚至比柳家更可怕些。”唐清哲冷笑着道,“且今日若我不答应,恐怕殿下和娘娘与那位的合作,便不再是权宜之计了吧?”
唐晁听罢,微微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他。
“话说到此,我的意思殿下想必也明白了。今日多谢殿下的茶,清哲告辞了。”
说完,唐清哲行了个礼,转头便向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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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薛小莞正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今日怎的总是在等人。
先是在
应光门外守株待兔等着那些道士,后来又在宣事殿的侧殿里等着唐清哲,那时她本就已经等得有些疲乏,还好唐暖和唐昶跑过来同她聊了许久。本以为出宫之后便可以回府歇着,哪知道竟又要等唐清哲。
想着想着,薛小莞甚至有些想靠在软垫上打盹。
好在刚闭上眼、还未睡着时,便听到外头传来敲击车壁的声音——
唐清哲两辈子以来一直有这个习惯,看来是他来了。
薛小莞立刻直起了身,揉了揉眼睛。
掀开车帘子的确实是唐清哲,然而他却没有立刻进来,只是冲着薛小莞道:“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趟福兴寺。”
薛小莞一听,颇有些不悦:“那你怎的不早说?且我等了半天,你却要我先回去?”
“是有人突然寻我,我才过去的,抱歉。”唐清哲立刻低了低头,满脸真诚。
他既然道了歉,薛小莞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问道:“怎的又有人突然寻你?这次又是谁?”
“是……”唐清哲张了张口,而后移开了目光,似乎是思索了一番,才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在福兴寺……未免远了些吧?既然不知晓是谁,为何要去呢?”薛小莞不解。
唐清哲听罢,犹豫了片刻,最后从怀中掏了个折子出来,示意了一番:“那人托人递了个折子给我,我看过后决定前去一探罢了。”
薛小莞心中更觉奇怪,挪了过去,想看
那折子。
唐清哲见状,只好将折子递给了她,她打开一看,里头只写了十六个字——
春笼轻烟,夏映晚萤,秋寄远乡,冬照寒霜。
总觉得有几分熟悉,薛小莞皱着眉咬着嘴唇想了想,而后一惊:“这、这是你那个对子的下联吗?”
唐清哲点了点头。
“这也是个字谜?”
“嗯……谜底……是个‘月’字。”
月字?薛小莞一愣。月对风……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可薛小莞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追问道:“可你不是说没人对出来吗?不会是……九皇子吧?会有危险吗?”
“不会的,我才刚见过他。”唐清哲摇着头道,“在寺里,应当也还好,我去去就回,具体的与你回去细说。”
薛小莞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将折子交还给了他。
然而看着唐清哲放下的车帘,薛小莞心中的疑惑却只增不减——
凭借她上辈子磨练出的那些对唐清哲察言观色的功夫,她总觉得,唐清哲似乎有一种……为难之感。
可好端端的,怎么会为难呢?
薛小莞掀开帘子,探头出去,眼见着唐清哲跟在一个宦官身后,上了一辆马车,不多时,马车便离开了。
她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沉思了一会儿,冲着一直在等她坐好、下令起驾的玄墨说道:“玄墨,去福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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