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射天狼·出发
天成二十八年,腊月初八,清晨,丹柯胡粟部落营地外。
“小莞,如何?”呼延钥看着薛小莞,“你要不要点一点,看看可有两万人,马匹又是不是好马,兵器又是不是好兵器!”
此时呼延钥并着呼延觉,正同薛小莞和唐清哲一起,站在此处,而寸思就站在他们后头不远的地方。
这里原本是广袤无垠的草原,覆雪之后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然而如今却有两万丹柯轻骑兵立在其上。
其中约有一万,是索耶部落原本骁勇善战的狼卫,如今是要戴罪立功,跟随薛小莞前往大祈,还有五千左右,是本隶属可汗帐下、在之前一战中没有负伤,即将再度出征的虎卫,剩下的五千,便是呼延钥从各部调过来的。
且她还专门挑选了最好的马匹,所有的马,不是来自索耶部落就是来自钨月部落,是两处水草最丰盛之处养出来的良驹。
至于兵器,自然也都已备好。
加上薛小莞原本就有的两万余人,乌泱泱站了一大片,叫薛小莞都看不到尽头。
望着眼前的景象,薛小莞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笑着看向了呼延钥:“一看便知都是好马好兵器,我自然信你!多谢!”
“这是我答应你的,何必言谢!”呼延钥也笑着道,“我已备好三到四个月的粮草,提前出发前往了泊鹫湖方向,到时不论你是在鸷白关叫阵挑衅东方隼、牵制其兵力,还是回京驰援,都能管够!途中我也安排了补给处,只消三日,大军便可抵达泊鹫湖!”
“好!”薛小莞听罢,冲着呼延钥抱了个拳。
“且还有一名将领,也会与你同去。”呼延钥依旧笑着,看着薛小莞。
“一名将领?”薛小莞一愣,而后颇有些好奇地环顾了一圈四周。葛卓力和巴齐朗都留守钨月部落,未来送行,可她也没有在那两万大军前看到葛尹列的身影,是以颇有些不解。
“何必这般找!就在你眼前!”
薛小莞一听,面上疑惑更甚,下意识地,她就和唐清哲一起,看向了呼延觉。
“是我!”呼延钥见状,终于敛了些许笑容,微微皱了皱眉,扬着头道,“我呼延钥,难道不能算一个将领?”
“你要与我同去?!”薛小莞闻言大惊,猛地睁大了眼,望着呼延钥,“可你不该……不该即将继位可汗吗?且我到时若要回朝支援,可是要往大祈远京去的!”
“往大祈远京去又如何?我又不是没去过!”呼延钥挑了挑眉,“唐旭和段蕊依杀我父汗之仇我可还未报呢,如今丹柯内乱已平,可汗之位我少坐两日,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若与你同去,助你平息内乱,届时和亲一事后续如何,由我亲去商榷,也算有诚意吧?”
薛小莞听着,心中惊讶未减,然而她望着呼延钥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神色真诚,不似有假。
想了想,薛小莞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抱了个拳:“那之后几个月,便有劳麾逻公主……不,麾逻可汗了!”
一听到这称呼,呼延钥立刻就高兴了起来,而后她笑着转身,望向了寸思:“寸少侠,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给了薛将军兵马、军械和粮草,甚至连我本人都要同她一起去,但寸少侠你,之后是要留在丹柯,由我兄长助你寻找师妹吧?”
寸思听罢,抬眼看了看呼延钥,耸了耸肩:“非也,我忘了告诉公主,我之前已经决定,要同薛将军一起走。”
“你要同我一起走?”薛小莞一愣,“你不找你师妹了吗?”
“找,但不在丹柯找了。”寸思淡淡道,“若薛将军你回京,我便一起;而若你要暂时驻扎丹柯边境,我就自己先入大祈。”
“为何?”呼延钥听罢也有些惊讶,旋即她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出发前,你曾去见过哥舒岩的几个儿子,难道是得了什么消息?”
“不错。”寸思点了点头,“我问了他们,跟着刀坤而来的女人是谁,哪知并非是我小师妹,而是他的另一个同党,是替他传递消息的,那人半年前回往了素琷,再没回来。后来我记起公主说过,刀坤曾同哥舒岩的儿子提及我,我便问了他们,他可有提到过我小师妹,没想到……还真有。”
“她如今在哪?”薛小莞闻言一喜,忙问。
“不知道。”寸思说着,眼皮沉了下去,“她有异心,被刀坤发现,偷了他的蛊逃跑,最后却被他推下了月岭。若她还活着,或许在大祈,也或许回素琷了吧。是以我打算先入大祈,一路向南找,最后再回素琷。”
听得这话,薛小莞一愣。
月岭高耸入云,险峻万分,从月岭跌落……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薛小莞望向寸思的眼神里也多了几丝同情。
一旁的呼延钥虽说并不知月岭究竟如何高耸,但她听寸思的语气也知……这不是个好消息。
“不必这么看我。”哪知道寸思见状,却是望着薛小莞和呼延钥挑了挑眉,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呼延钥身上,“公主你方才……可是想叫我为你解那昙华蛊?”
“不错。”呼延钥有些犹疑地道,“不过你既然要同薛将军一起走,那……便也不急。”
“不是急不急的问题。”寸思闻言,突然轻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昙华蛊……寸某恐怕没法为您解。”
“你什么意思?”呼延钥一愣。
“昙华蛊其实没有毒,只要与人欢好一夜,蛊虫就会死去,蛊也就解了,届时胸口会有盛开的血色昙花纹样显现,约莫会持续一刻钟,是以叫昙华蛊。”寸思说着,抬眼定定看着呼延钥。
“血色的昙花……”呼延钥思索着,突然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警觉地道,“只有我一人身上会有?”
寸思听罢,饶有兴味地望向了呼延觉:“被种下雌蛊的人,取心头血并着雄蛊蛊虫给另一人饮下,雌雄两蛊便会有所牵连,所以……王子身上也有。不过任何一方的蛊虫死去,另一方的蛊虫也会凋零,因此……你们随便谁寻人欢好,两方的蛊便都解了,寂寞度过长夜的那个人,胸口的昙花纹样是呈黑色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分别。”
呼延钥看着寸思,眯了眯眼睛:“你骗了我?!”
“怎能算骗呢?”寸思面上笑容未减,“若是一定要寸某来解这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并没有说完,似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又抬眼看了呼延觉一眼,便没了动作。
而一旁的呼延觉本是颇有些不悦地望着他,哪知二人目光相接之后,他却是偏过了头去,只依旧微皱着眉头。
再看呼延钥,是死死盯着寸思,牙关紧紧咬着,似是十分生气。
薛小莞见状,却是更加不解了几分。
就在此时,一旁的唐清哲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腕,她刚转过头去,唐清哲便俯下了身来,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听罢那话,薛小莞登时瞪大了眼,猛地咳嗽了几声。
这咳嗽声倒是让呼延钥回过了神来。
最后她狠狠瞪了寸思一眼,转回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冲着薛小莞道:“既然那蛊没有毒,那便不必管了,走吧,小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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