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任平生·观礼
其实就连薛小莞都未想到,圣上给她的赏赐竟会这般多这般重——
她成了大祈第一位女将,且还是一品上将,这已是无上的荣誉,不曾想除此之外,又还有一品诰命加身,竟还获封了郡主。
户五千,比一些不那么受宠的公主还要多了。
且爹爹薛聿文也被封了侯。而唐清哲悄悄告诉过她,爹爹能得侯位,哥哥薛少柏也因此受封世子,其实也是因为她——
封赏的原因里,“教女有方”四字,才是最主要的。毕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当朝长英郡主、一品上将的父亲是一庶人。
就像秋贵妃母凭子贵一样,薛小莞的爹爹,是父凭女贵。
薛小莞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这或许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唐清哲甚至调侃她,如今她的头衔,可比他的要多,二人乍一看好似门当户对,细细一算,该算他高攀。
旋即薛小莞才想起,自己曾在丹柯泊鹫湖边说气话,称自己是山野村姑配不上他,如今他逮着了机会,竟是将话又还了回来。
可当真记仇。
而之后,别人对薛小莞的称呼也多了起来,除了“安王世子妃”以外,还有人喊她“长英”,或是“郡主”。不过薛小莞最喜欢的,自然还是“薛将军”。
先前皇宫禁卫的首领李明翰助东方阳明谋反,后被唐旭所杀,职位空缺,圣上便先让薛小莞坐了这位置,而这样一来,每日她就少不得驻守皇宫,带军操练,必要时还要护卫圣上左右。
这薛小莞倒是并不抗拒,还有些乐在其中。
唯一不好的是,因她乃一品上将,又担任要职,是京中武官,每日竟还需上朝。
两辈子加起来,她已嫁入王府近七年,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
所幸唐清哲每日也要上朝,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再早些起来,然后费些力气将薛小莞叫醒,若是头一夜二人行房耽搁了入睡的时间,他甚至还要替薛小莞更衣。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莫两个月后,唐清哲就提出,干脆向圣上奏请,若是薛小莞无事要奏,圣上也并无大事要在朝上言说,不若就恩准薛小莞莫要上朝了,每日照常当差,又时常伴在圣上左右,圣上若有其他交代,自也不会错过。
最开始薛小莞是拒绝的,她还至表示,自己可以痛改前非——
因她觉得,自己乃是当朝第一位女将,才两个月就这般懈怠,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
奈何唐清哲对她软磨硬泡,她也只好让他去试试,这一试,圣上竟还答应了,薛小莞想了想,干脆便承了这恩。
她喜欢的是习武领军,又不是上朝,且她每日都还去练兵呢,应该……应该也算不得太丢人吧。
时间一晃来到八月,初八,便是苏行渊和项心雅成婚的日子了。
当日一早,苏行渊便行了冠礼,太子唐晟亲自来为他加冠,并赐字“长深”。
而薛小莞则是去了良国公府,到时候她可要帮项心雅拦门呢。
项心雅自也是有了字的。
这辈子她的字是由圣上亲赐,叫芷熙。
但薛小莞记得,上辈子项心雅的字,该是子熙,且似乎也并非圣上所赐,于是她便问了唐清哲,为何会产生这般不同,唐清哲表示,根本原因,或许还是因项心雅上辈子被唐晁算计,遭人误以为他二人无媒苟合,且项心雅后来还未婚先孕,小产一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圣上和良国公自是对她大失所望。
项心雅乃是和乐郡主,而熙字本就有和乐之意,是以这个字,很有可能是圣上和良国公早就定下的;但余下一字,他们恐就没有再斟酌推敲,念及上辈子唐晁字子朝,干脆便草草用了其中的子字。
听到这些,薛小莞对项心雅就又多了几分心疼,替她拦门时是使了狠劲,硬要让苏行渊在她手底下撑过三招,搞得苏行渊叫苦不迭。
不过她自然也没有过于为难,云霞正红时,项心雅便举着团扇,被簇拥着出了府、上了辇车,苏行渊驾着车,载着她一路往忠义侯府而去。
接下来便是薛小莞亲身经历过两次的成礼环节——
新人踩着红毯,足不沾地地入了侯府,拜过了天地、高堂和彼此,而薛小莞还眼尖地瞧见,项心雅团扇后的脸颊和耳朵,比那天边的云霞还红,面上笑意似都收不拢。
行过拜礼后,项心雅便被送往了洞房,留下苏行渊一人在外头敬酒。
忙碌了一整日,薛小莞早就饿得不行,开席之前,侯府先上了些开胃的酸枣糕,就连那个,薛小莞都觉得闻着可香,不过几口就将自己那碟吃了个干净,还将唐清哲的也要了过来。
而等酒菜一上,薛小莞立刻便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哪知却被唐清哲轻轻抓住了手腕,拦了下来:“等等。”
“怎么?”薛小莞眨眨眼睛,偏过头去望着唐清哲。
“你……你今日要不莫要喝酒了……”唐清哲有些犹豫地道。
“为何?”薛小莞颇有些不解,“如此盛大的场面,没有酒怎么行?且一会儿苏世子可还要来敬酒呢!”
“明日还要当差呢。”唐清哲想了想,说道,“起得可也不晚。”
薛小莞闻言一愣,而后挠了挠头:“可我平日也没有滴酒不沾啊?且我的酒量又不差,就喝几杯,也不碍事吧……?”
“你今日一整日都未好好歇息过,而这宴又还要持续许久,等回府时都已是深夜,怎可与平日比得?何况平日清晨芸豆也要唤你一阵子,你才能不情不愿地起来洗漱更衣,今日本就疲累,就寝又晚,若是喝多了,明日定是困乏万分,难道还要告假不成?”唐清哲又道,“之前你可是说过,尽管不去上朝,也会尽职尽责,护卫圣上呢。”
薛小莞一噎,唐清哲这话说得她不喜欢,可她不得不承认,都是实话,且她也确实亲口说过,定会尽职尽责护卫圣上。
可是就如薛小莞所说,如此盛大的场面,没有酒怎么行?
想了想,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我就喝五杯怎么样?这杯子这么小,别说醉了,五杯下肚,面色都不会改的,同饮茶没有什么区别!”
“太多了,行渊过来敬酒时,你喝一杯足矣,别的时候还是莫碰了。”唐清哲微微皱了皱眉,“我看你方才似乎十分喜欢开胃的酸枣糕,我一会儿寻婢女再要两碟,你若实在馋得紧,就吃那个怎么样?”
“那酸枣糕好吃是好吃,能和美酒相提并论吗?”薛小莞听得一头雾水,眉毛也拧了起来,“就苏世子敬酒时我能饮一杯,那也太少了,好端端吃个席,都不能尽兴,这算怎么回事?”
“我——”唐清哲一噎,想了想,他抬眼望了望薛小莞,“三杯。”
薛小莞见状,心中更觉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不过今日确实疲累……
且唐清哲已然让步。
想了想,薛小莞只好咬着牙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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