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杀人投毒,仿佛信手拈来
皇后被囚禁的消息对太子燕明铮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私心来说,他相信皇后是清白的。但他也知道,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可能是为了讨好西泠美人,他的皇父不是色令智错的昏君。
他没有去找皇帝求情,也没有找庄太后求助,而是去牢里见红莲。
对他的决定,曾方全极力阻挠,说皇帝正想法子对付皇后,他的任何举动都会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口实,给皇后惹麻烦。
燕明铮没有听他的劝告,谁也没告诉,偷偷去牢里见红莲。他要问清楚,那个布老虎究竟是不是皇后给红莲的?
红莲见到他,跪在地上,哭着说对不住殿下。
燕明铮问,“你有何对不住孤?”
“奴婢让殿下涉险,罪该万死。”
“孤问你,布老虎是谁给你的?”
“皇后。”
“你发誓,此言当真?”
“奴婢若有半句假话,活不到明日。”
“你是皇后的人?”
“是。”
“皇后亲手将布老虎给了你?”
“不是。”
“既然不是,为何你说是皇后,你有几个胆子敢诬蔑皇后?”
“奴婢不敢,”红莲哭得涕泪纵横,“那只布老虎确实是皇后派人给奴婢的。”
“为何康王审你的时候,没把那个人说出来?”
“奴婢想着,事情到了这一步,奴婢认了,但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
燕明铮拧着眉头,“是朕身边的人?”
“殿下别问了,我们虽是皇后的人,但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还小,不要理会这些事,无论如何,殿下储君的位置不会变,宫中险恶,除了皇上,殿下不要轻信任何人。奴婢招了供,这条命算是交出去了,唯有来世做牛做马再侍奉殿下。”
燕明铮看着地上的影子,沉默良久,“你招了供,康王不保你性命?”
“康王殿下答应保奴婢性命,但奴婢知道,这很难,背叛庄家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皇后安排在旭明宫的人多吗?”
“只有主事的知道。”
“主事的是谁?”
红莲低头不说话。
燕明铮心里涌起一片悲凉,旭明宫是他的宫殿,可底下的奴才,不是庄太后的人,就是皇后的人,说不定还有皇帝的人,唯独没有他的人。他才六岁,他们就急不可待的要控制他了么?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旭明宫,曾方全上来握他的手,“大冷的天,殿下去哪了,瞧这手冰的,赶紧到榻上暖和暖和。”
燕明铮道,“都出去,让孤静一静。”
曾方全把人赶出去,端了热茶给燕明铮,也转身要退下,被燕明铮叫住,“你留下。”
“是。”
燕明铮捧着热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周身都暖和了。
他斜眼睨着曾方全,“那只布老虎是你给红莲的。”
曾方全一声不吭的跪下了。
“你是皇后的人。”
“……”
“你是主事的人。”燕明铮道,“皇后在旭明宫安排了几个?”
曾方全沉默半晌,答,“加奴才一共五个。”
“庄太后安排了几个?”
“奴才不清楚,想来不会少于五个。”
“皇上安排了几个?”
“据奴才所知,应该没有。”
这句话给了燕明铮一点安慰,红莲没说错,至少皇上是可以信任的。
“你与红莲是何关系,她为何不肯将你说出来?”
“奴才知道殿下不会再信奴才了,可奴才对殿下的心日月可鉴。红莲不供出奴才,是因为她知道奴才对殿下的心。奴才一旦暴露身份,就成了弃子,庄家不留弃子,再派到殿下身边的人会是什么样,奴才不知,红莲也不知,是以她才不揭发奴才……”
“你口口声声说对孤忠心,可你明知皇后借孤的手加害婉珍,却听其指令,若婉珍真的死了,孤知道真相后,要如何自处?”
“奴才未曾考虑过这些,只要不危及殿下,奴才便照指令行事,奴才的命不打紧,可奴才还有家人……”
燕明铮明白了,庄家有亲卫,有府兵,有死士,皇后和太后有影卫,这是庄家的特权,庄家有的是控制人的手段。在东耀,庄家的势力无孔不入,足以与皇家抗衡。
他想起父皇的无奈和惆怅,想起他的郁郁不得志,他知道庄家是束缚在皇帝身上的一道无形绳索。可他没想到,看起来温婉可亲的母后,居然也会这些手段,杀人投毒,仿佛信手拈来。
婉珍中的毒与他的一样,那他身上的毒……
燕明铮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细想下去。
——
庄亦清求得皇帝的恩准,进入凤鸣宫,他有话要单独问皇后。
这些年,他无数次进凤鸣宫,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脚步抬得如此艰难,仿佛每一步都重于千斤。
无人服侍的皇后衣冠整齐的坐着,并没显出一丝狼狈与凄凉,庄家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折了自己的傲骨。
皇后先开了口,“父亲前来,可是有话要问?”
庄亦清点点头,“想来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父亲想问,那日调遣那批死士,有没有什么隐瞒父亲?”皇后笑着摊了下手,“我没说假话,我只想要皇贵妃的命。”
“婉珍公主为何见了你就哭?”
皇后不屑道,“一个傻子的行为,毫无意义,谁知道为什么?”
“你的花房里为何种那么多毒花?”
“我只是喜欢奇花,不知它们有毒。”
“红莲为何指证有毒的布老虎是你给的?”
“她被人收买了。”
“你给婉珍下毒,爹不问缘由,但太子……”
皇后脸一沉,“爹信外人,不信自己女儿?”
庄亦清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薇儿,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爹?”
皇后把头扭到一边,嘴角挑起讥讽的笑意。
庄亦清,“不管你做了什么,告诉爹,爹来想办法。你是庄家的女儿,是庄家的希望,爹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救你。但前提是,你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爹。”
皇后默了片刻,摇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皇上想废后,便由得他去废,爹只要保住铮儿的太子之位,庄家就不会倒。还有,”她顿了一下,说,“南部驻军有个使司佥事副尉叫胡梓荣,爹想法子把人看住。”
庄亦清看着女儿,“这个人……”
皇后什么都没说,只幽幽长叹一声。
庄亦清看到了皇后脸上的决然,亦在心中长叹一声,知道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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