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皇后回宫
花悦容回宫,没住宸澜宫,而是住进了延晖宫。
出去的时候是秋天,回来已是初冬,可花悦容的脸比初冬更凛冽,沈初葶是头一个见到她的,一时惊喜,想上前说几句话,瞟到她的脸色,生生顿住了脚步,眼见她进了屋,关上了门,还杵在原地发愣。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见九公主的脸色这么难看。
随后,国师也进去了,让她和雨荷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花悦容见国师进来,抬了下眼皮,一声不吭。
国师笑容温和,“我儿这么久没见到父王,怎么不高兴?可是父王哪里得罪了你?”
花悦容靠在贵妃榻上,懒懒抬了抬胳膊,“一路紧赶慢赶,累了。”
“累了就好生歇着,这几日不要出门,要什么吩咐下去就是,好生将养将养。”国师道,“听说我儿在外头与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什么人?”
“结伴同行的江湖人。”
“在哪认得的?”
花悦容信口开河,“齐州。”
“从齐州去往东阳,这一路你们都同行?”
“嗯。”
“为何见着去寻你的人,那男人就跑了?”
“可能是害怕吧。”
“不是江湖人么,没功夫傍身?”
“有功夫也不及你派去的人多,不知道深浅,当然要避一避。”
“就那么把你丢下,”国师摇摇头,“我儿识人不淑啊。”
“不过搭伴同行,又不与他过一辈子,有什么识人不淑的。”
国师哈哈笑,“还以为你找着燕云恒了呢,临危之时把你丢下,想来不是他。”
“他与我隔着家国仇恨,丢下我算什么,没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是他?”
“不是。”
“那是什么人?”
花悦容不耐烦起来,“说了是个江湖客。”
“姓谁名甚?”
“姓云,名非凡。”
“云非凡,”国师点点头,“这名字倒是有趣,有机会带来让父王见见。”
“八成是见不上了。”
“既然回来了,易嫁之事……”
“我累了,想歇着,有事以后再说。”
国师打量着花悦容,“我儿出远门一趟,脾气见长啊。”
花悦容阖上眼不说话,国师静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花悦容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缓缓打开眼皮,打量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胸口发堵,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在外头的日子多快乐啊,像自由的小鸟,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一起吃喝玩乐,一起闯荡江湖,他们在烟火红尘里,看尽喜怒哀乐……
可那时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苦。她怎么也想不通,燕云恒为何抛下她?
怀疑那些人是她引来的?还是怕自己被抓回来,所以拿她挡着那些人?可他为何不说,他说了,她可以帮他的。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不管她如何掏心掏肺,燕云恒始终没有真正相信过她。
花悦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洇进袍子里,留下一点浅浅的湿痕。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把酸涩逼进肚子里,从今往后,她再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有人轻轻叩门,她问,“是谁?”
“殿下,是我。”杜莺时的声音。
“进来。”
门推开半扇,杜莺时闪进来,反身把门关好。
“殿下总算回来了,”杜莺时扑到她脚边,头枕在她腿上,撒娇的摇了摇,“我想死殿下了。”
花悦容瞥她一眼,“不还有气么。”
杜莺时咯咯笑着摇晃得更厉害了,“哎呀,我就是高兴嘛。”
“你再晃,我就没气了,”花悦容道,“日夜兼程赶路,人都要散架了。”
杜莺时不晃了,抬起头打量花悦容,“殿下在外头受苦了。”
“那倒没有,身上带着银票,还能让自己吃苦,不成傻子了么?”
杜莺时坐直身子,给花悦容捏腿,小嘴微微噘起,“殿下在外头一定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吧?也不想着带我一起走……”
“带着你,我也走不成,”花悦容问,“交给你的差事办得如何?”
“殿下放心,妥着呢,太子殿下安然无恙,梅太后也挺好的,沈姐姐隔三差五去瞧梅太后,不敢有人苛刻她。”
花悦容点点头,心里却想,燕云恒都把我抛下了,我还替他管这些做什么?
杜莺时回头看一眼门口,压低声音,“殿下这次出去,没找着皇上?”
花悦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出去是为散心,找他做什么?”
杜莺时,“……”
——
燕云恒经过东阳城时,怕被人认出来,特意戴了个斗笠,可身后那人还是认出他了,他快,那人也快,他慢,那人也慢。
他钻进巷子里,想借用巷子四通八达的地形来甩掉那人,可那人追踪的本事不小,燕云恒自己都快钻迷糊了,身后那人还是紧追不舍。
那就怪不得他了。
燕云恒一阵疾走,突然转身,“阁下为何总……”
那人定定的看着他,猛的扑上来一把抱住,哽咽道,“找得我好苦啊!”
燕云恒,“……”
“行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怕让人笑话。”
单靖抹了下眼角,松开燕云恒,“谁哭了?风眯了眼,这地方风真够大的,怪不得大街上的姑娘都皱皱巴巴的,敢情是让风吹的……”
燕云恒听着好笑,“皱皱巴巴的是老大娘,哪是大姑娘,让大姑娘听到,能捶死你。你怎么上这来了?”
“来找陛下。”单靖道,“接到消息,臣连夜赶了过来,在东阳城都寻两日了。当初臣说陪陛下一道来寻神医,陛下不肯,只带着两名暗卫前往,结果呢,遇到九公主,陛下就失了魂,把暗卫打发掉,和九公主跑了。后来暗卫发现了西泠王派来的人,怕陛下有危险,又找不到陛下,这才给我发消息,我听到信的时候,消息还在往西边传,估计这会常胜和卫俊也急坏了。陛下,要臣说你什么好……”
燕云恒,“是朕的错,朕向你们赔不是。如今朕没事了,这就去蜀州与他们汇合。”
单靖有些意外,他吐苦水归吐苦水,可燕云恒哪是会道歉的人,他打量着燕云恒,“陛下方才在道歉?”
燕云恒转身,大步流星往巷口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路要紧。”
单靖追上去,“等等我,把话说清楚了,方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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