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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封先生认得我母妃?


入夜,燕云恒换了一身黑衣,朝对面营地摸去,走到一半,他顿足转身,身后鬼鬼祟祟跟着的人来不及藏身,暴露在月光下,冲燕云恒无声咧了下嘴,是单靖。和昨晚不同,他没有拦燕云恒,只是默默跟着他。

燕云恒没理他,借着树木的掩护快迅朝对面摸去。也是奇怪,昨晚还有巡逻的队伍和一些火堆,今晚却一片漆黑,安静得有些耐人寻味。后头跟着的单靖也察觉到不同寻常,怀疑花悦容故意设陷井引君入瓮,他正要提醒燕云恒小心点,就见那道身影驾轻就熟的钻进了花悦容的营帐。

单靖张开的嘴闭上了,大咧咧杵在营地里,却没一个人发现,于是他也钻进了沈初葶的营帐。

沈初葶正在灯下挑白果,打算明早给花悦容煮粥,单靖钻进来,把她吓了一跳,今晚来得比昨晚上,她还亮着灯,他就敢进来。

见沈初葶一脸茫然看着他,单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今夜,还,还得等会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沈初葶“哦,”继续低头挑白果。

单靖慢慢踱过来,“外头怎么连个巡逻的都没有,万一有敌人摸过来,岂不是……”

沈初葶抬眼,“昨夜有巡逻的,你和皇上不也摸过来了?皇后体恤将士,让大伙好好歇着,白天好打……”

“打仗?”单靖眉梢挑得老高,“皇后要开战?”

“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单靖松

了口气,探沈初葶的口气,“皇后说过要打仗么?”

沈初葶抿嘴一笑,“这个问题还是让皇上去问娘娘吧。”

“那我帮你挑白果,”单靖坐下来,捏起白果一挤,果肉弹出去掉在地上。

单靖干巴巴的笑,“……这小玩意滑不溜秋。”

“单大人坐着吧,别麻烦了。这东西带来的不多,掉一颗是一颗。”

“哦……”

——

燕云恒潜进营帐时,花悦容盘腿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他,“还真敢来,只要我一声令下,你插翅也难逃。”

燕云恒,“把巡逻的都撤了,不就是方便我来么?”

“若是请君入瓮呢?”

“只要你在瓮中,不用请我也来。”

“几日不见,陛下这脸皮见长。”

“娘子是厚脸皮,夫君要努力跟上才是。”

“你!”花悦容一拳打过去,拳头被燕云恒包在手心里,送到嘴边亲了下,“要打也等为夫脱了衣裳再打,这么的不疼。”

花悦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张牙舞爪就扑上去,“你这张嘴……”

屏风外,风梓似自言自语,“呀,我倒忘了,听雪胆小,要我过去陪她……”边说边闹出一点往外走的动静。白天又搂又亲,夜里连巡逻都撤了,谁还能不识趣?

听到厚重的帘子垂下来的声音,花悦容愤愤的捶了燕云恒一下,被燕云恒抱了个满怀,“走了也好,免得难为情。”

花悦容不依,但在体力方面,她永远不是燕云恒的对手,床

头打到床尾,筋疲力尽,最终被制得服服贴贴。

……

营帐里彻底安静下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燕云恒搂着花悦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花悦容闭着眼睛冷哼,“刚侍侯完就讨赏。”

燕云恒闷笑,“侍侯得可还行,若不满意,再来一次……”说着就要压上去,被花悦容用手肘抵住,奋力推开,“少来。”

燕云恒不闹了,正了正脸色,“你带来的是上京城郊驻营,营帅袁培丰是大将军的老部下,他想必已认出我,只是大将军死因未明,他暂时会按兵不动……”

花悦容有些吃惊,“知道你是广平帝,还按兵不动?大将军果真是……”

“大将军是军队的无冕之王。他若是想反,东耀换主是迟早的事,庄家的根扎得太深了。”

“大将军是忠于燕家的。”

“我知他忠心,可没有哪个君王愿意与人坐拥天下。军队是立国之本,这个本不在燕家手上,而在庄家手里。世事多变,百年之后,庄家军何去何从,谁说得清?对了,你带来的这些人里头,定有新帝和国师的人,此间发生的事,恐怕早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你要有应付的法子才好。”

花悦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西泠九公主,于国不义,于父王不忠,我是个不忠不义之人。”

“你没有不忠不义,你忠于自己的心,于天下是大义。”这个话

题聊下去图增伤怀,燕云恒换了话题,“对了,封先生托我向你母妃问好。”

花悦容一愣,“我母妃?她多年前就走了呀,封先生认得我母妃?”

“应该是故人。”

“故人为何不知我母妃已经不在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他显然认得西泠王与你母妃,听他口气,好似与西泠王不和,原先他恼我丢下你,不肯与我解毒,后来又说西泠王要害的人,他偏要救,如此,才替我解了毒。”

花悦容蹙起眉头想了半天,“与母妃是故人,与父王不和,会是谁呢?”

燕云恒提点她,“是个使毒高手,还会奇门遁甲。会不会是西泠朝廷大臣?”

“我自幼在宫外生活,与宫里的大臣并不熟悉。”

燕云恒对她自幼生活在宫外很好奇,“你是堂堂一国公主,为何不住在宫里?”

“父王说宫里枯闷,不愿我被深宫困住,放我在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在宫外住哪儿?”

“须弥山。”花悦容突然想起风梓偷听到的那句话:打小养在须弥山,山中灵气充沛,按说早该成了。

父王把她养在须弥山,原来并非不愿她被深宫困住,而是另有原因,或许跟她的灵血有关。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与旁人有些不同,伤势好得比一般人快,她的血还可以做药……姜云裳说过,这事是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可她是父王的人,为何连父王也不说?

“想什么

呢?”燕云恒把她的脸扳过来,“过两天我会离开,先跟你打声招呼。”

花悦容哼了一声,“想走走就是了,跟我说做什么,我也要回去……”

“别回了,”燕云恒说,“跟着我。”

花悦容把他的手指慢慢掰开,“我必须回去。”

燕云恒看了她好一会儿,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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