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细作是谁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揽月阁内。
“姑爷的事,我略有耳闻。近年来,北漠因着土地荒芜、气候恶劣、灾害频繁,百姓苦不堪言,祸乱四出,上书的折子堆成了小山,逼得皇上不得不从中央调派人手前去治理。
此事毕竟是丞相大人失职,姑爷作为嫡生少爷,自然难辞其咎,虽是如此,您主动请缨下派北漠,义勇也着实令人惊叹!”周长贤手握折扇,满脸尽是敬佩之情。
他的对面,萧行云慢悠悠地品着茶,眼皮轻轻地掀了一下。
“灵虞是我爹的掌上明珠,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朝中能掌权,身份尊贵的姑爷。他恐怕难以接受下嫁旁人。我未入仕,大周家的兴盛,全仰仗您这新姑爷帮衬......失了您这条大腿,他恐怕不会甘愿,此事恕长贤无能,还请姑爷想想其他法子。”
言及此处,周长贤面露难色。
“亲事毕竟是大夫人自小定下,您要是说退就退了,我们周家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旁人会怎么看待灵虞呢?”
此时,揽月阁外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叫嚷声,周长贤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看了过去。
隔着木窗,周长贤看见许多人驻足街头,在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粉衣女子的周围聚拢起来,他们三五成群,形成了一堆一堆的小团体,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那白衣女子面上带着轻纱,身子不断地往后抽,似乎在用蛮力拉拽那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呢,吵得面红耳赤,又使劲把白衣女子往另一边扯,隔得太远,瞧不清两人的面貌,但两人拉拉扯扯的,似乎吵得很厉害。
周长贤觉得实在很有趣,想让萧行云也瞧一瞧。
他指了指远处,笑道:“现在这街市是真热闹啊!你瞧,那边两个女子吵得不可开交,哈哈哈,好生有趣!”
萧行云看起来并不感兴趣。他将桌上新鲜烫好的茶杯推到了他面前,继续方才的话题,“事成,我许你一门亲事。”
周长贤愣住了。
顿时什么街边吵架的趣事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面露微笑,“姑爷脑子里门清呢,我也不藏着掖着,咱敞开亮话。”
“我这情况,姑爷你也知道,这后半辈子本不指望娶妻生子,多少媒婆对我高谈阔论,”周长贤摆了摆手,“全是扯呢,没用!谁......谁会要一个下身废掉的跛子呢?我这就是去糟蹋人府上的好姑娘!我自己也早就歇了这心思,从此不敢再想!”
周长贤心中敞亮,把伤口掰扯烂开,给萧行云瞧,劝他断了这心思。
萧行云面无表情,抬眼:“娶不娶?”
周长贤一时间脸上浮现各种复杂的神情。
萧行云端起茶盏,语气慢摇摇的,“换个姑爷而已,很纠结?”
周长贤面上一怔,“长贤愚笨,还请姑爷解惑。”
还有哪个姑爷可换,大爷,二爷全都已经成家立业,思及此,他忽而恍然
,“莫非姑爷的意思是?”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四少爷?!”
萧行云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周长贤陷入了排山倒海的翻涌之中。
过了会,一小厮上前:“两位官人,茶淡了,还续吗?”
萧行云起身,“续上。”
他抬眼瞧了瞧周长贤,道:“你慢慢斟酌,隔日还有得聊。”
周长贤眉头皱结,似乎此生没做过这样艰难的抉择。
过几日,他就年满三十了,三十而立,旁人早已妻儿圆满,可他却只能拖着一条病腿孤孤单单,说心中不怨不恨那是假的,萧行云做事一向送三个果子赠一筐萝卜,他答应的事,就没有办不下来的,他要给自己说亲事这可是天上落馅饼的事,烧香拜佛都不一定求得来。
他没理由拒绝。
可同样的,周长贤还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自己真能替他把事办成吗?
他爹就周灵虞这一个心肝宝贝,加上这废了半条腿等于废了半边仕途的儿子。
儿子养废了不说,闺女吊到嘴边的金龟婿怎么能不翼而飞呢?如何能接受?
不,这根本不可能,他没这个能耐。
抬头之时,却见一方女人的锦帕留在了桌前,他心中明了,那是萧行云故意留下的。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这般心事有谁知?
那锦帕似乎点燃了周长贤心中潜藏已久的烈火,他眼中熠熠生光。
揽月阁侧门停放着
一辆马车,四角微翘,双层帘布,隐蔽性极佳。
马车外,叶谨穿着一身浅色灰白的衣袍,看着十分朴素,一双眼睛很是精神,偶有尖锐的精芒窜出,不像是普通的车夫。
马车内有人传唤,叶谨将身子探近,声音压低,道:“主子有何吩咐?”
车内的萧行云视线从雨中移到了别处,神色肃穆,“查查对面的茶楼。”
叶谨讶异地盯着他看,查整个茶楼?工作量未免太大!
他抖了个机灵,低声询问:“主子想......查谁?”
萧行云:“今日楼中所有人。”
叶谨目瞪口呆,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所有人?这未免太费时费力了!
不过,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
萧行云没在意叶谨难看的面色,又问:“相府有多少女子会马?”
叶谨被问得猝不及防。
主子今日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萧行云远远地注视着茶楼,脑中却是一个白衣女子在雨中骑跨上马的身影。
她动作娴熟,马背后颈上的鬃毛随着她的秀发随风飘扬,抬首嘶吼一声,便俯冲向下。
驭马之术狂野得不像是京都之人。
偏偏萧行云眼尖,瞧见了这女子腰上挂着的相府通行令牌。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马匹是西域进贡的,一般拥有者是皇亲贵族,要不然是武将世家,数来数去就那些人,主子应当都认识的。或是商队,租赁业,但这些都有官府记录在案,他们也不算个体养
马......”叶谨背书似的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我说的是,”萧行云用手捏了捏眉心,“相府之内。”
萧顺好奇问道:“三哥,你查这些干嘛,莫非府中有细作?”
“细作在何处?发什么了什么大事?”叶谨惊恐。
萧顺小声地知会:“这细作要么没有,要是真有啊,那肯定就是我三哥的那个婢女,她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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