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重生黑莲花会读心 > 108 你能不能不烧了

108 你能不能不烧了


裴宴听懂了,他无言。

黑夜很短暂,天亮好像就在一瞬间。

晨风习习,从两人的身侧吹过。

远处地平线上,闪耀起了淡红色的微光。

裴宴见他心神沉静些许,道:“所以......那个婢女才是沈鸢?”

“嗯。”

裴宴心中一窒,短促地呼了一口气,精神处于半痴半呆之中。

半晌。

“沈七小姐也......”裴宴震惊到呕血,“也......也重生了?”

萧行云没说话,裴宴什么都明白了。

起初萧行云告诉裴宴他重生的事,裴宴一个字也不信,觉得他就是做梦做傻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可后来,萧行云预言的好几桩大事件全都发生了的时候,裴宴只觉得是自己傻了。

“可,沈七小姐怎么重生到一个婢女身上了?这太魔幻了,重生这事已经够让我难以接受了,你现在不会是要告诉我,还能重生到别人身上?”裴宴实在难以理解如此荒谬的事,“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那双眼睛,我认得。”

裴宴连眼皮也不抬,“你太儿戏了吧?一双眼睛而已,你想想,倘若沈七小姐真的重生,那也绝不是原先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了,她经历了多少事情,又承受了多少痛苦......人是会变的,更何况经历如此大的变故,那双眼睛怎么可能还和从前一样?”

裴宴继续:“你说那个婢女是沈鸢,那你怎么没有见她第一面就认出

来?”

萧行云垂下了头。

“你问问你的心,你到底爱的是那个明媚纯真的她,还是所有的她?”裴宴看着萧行云,“倘若她现在变得心狠手辣,心思阴沉,你可还会爱她?”

萧行云闭上了眼。

脑中浮现的不是花朝节那一面,而是云阳河边,回首的一瞬,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远处等他。

一颦一笑一抬手,那样的音容笑貌,一遍遍在他的记忆中清晰,直到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

“明媚纯真是她,心思深沉也是她,无论哪一个她,都没有任何迎合的眸光,沈鸢从不迎合,她的骄傲长在骨子里,烧了还有一把灰。”萧行云微微抬眼,“前世离开京都之时,我悄悄去见了她,那时,她在暴雨中手刃了杀害兄长的歹人。”

裴宴吃惊地看着他,“真的假的?这小姑娘这么猛?”

“随后,她连着发烧一月有余,直至萧家被贬,搬离京都......”

心底积压的一幕幕在萧行云的眼前清晰地展开。

前世。

凤鸾殿。

萧行云越过宫墙,绕开守卫,几个箭步来到了沈鸢的床边。

她紧闭双眼,皱着眉,额上还盖着一块白巾。

他靠近,她的眼泪已经在眼角处干涸,留下了水渍。

他将她的腿妥帖地放进被褥,将被子掖在她的下巴之下。

床榻边的空药碗,散发着苦涩的药味,他的心疼了疼,平时稍微苦一点的东西都吃不了的人,怎么能喝下这么大一

碗药?

他俯身,揭开白巾,摸了摸沈鸢的额头。

即使喝了药,额头还是烫得吓人。

“你能不能不烧了,”他捏了捏她的脸,“我马上要走了,想和你说说话都没机会。”

虽然身子发了烧,但她微微露出的手指却是又凉又冰。

她的体内好似有冰火在翻涌争斗,半身坠入冰窖,半身犹在焰火之中被灼烧。

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给她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捂热了,他才起身。

那手却在迷迷糊糊之中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侧身,看她。

她面上的神情似乎难受到了极点。

“不要走。”

她攥着他的衣角,他走近,坐到她身边。

她的手沿着他的衣角慢慢环上了他的腰。她的头歪了歪,轻轻地贴着他身侧的手,拥着他。

“我好疼。”

他心头一梗:“哪里疼?”

她主动捞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里。”

她烧得两颊红润,但声音却娇憨可爱,连尾音都带着软意,他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唇。

他的指尖莹白修长,抚上她软糯粉红的唇,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她抓着他的手,嘴里不断呢喃:“好疼,好疼。”

他俯下身子,沈鸢身上的药味掺杂着她身上的清香,蕴着一股淡淡的甜,一下侵入他的鼻尖。

他将手放在她的腹部,轻轻地抚摸,隔着薄薄的单衣,她腹部软软的肉在他手心里摇曳。

他问:“是这里疼吗?”

烧得这么厉害,不知喝了多少药,

肚子能不疼吗。

她被他摸着,感觉很舒服,但还是疼,于是继续呢喃:“疼......”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长指顺着腰摸下去,揉了揉下腹的小肚子,“这里疼?”

沈鸢握着他放在小腹上的手,轻轻抬起,往上走,放在了心口上,“这里……我心好疼......”

他的手微微一僵,一下明白了她的疼。

不是皮肉疼,是心疼。

“呜呜呜......我以后没有哥哥了呜呜呜......”沈鸢突然小声地抽泣起来。

他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泛红的双眼,想抬手去给她擦眼泪,但那手在空中顿了顿,只能缓慢而无力地落下。

他撤回了手,将被子给她盖好,轻轻地挪了几步。他走出凤鸾殿,轻轻地掩上了门。

他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终于,他无力地靠在宫墙上,身体像是被抽干了血,他可笑地看着自己的那双腿,好像看到了镣铐。

一瞬间,那些无能为力的痛楚在心头炸开,宛若千百条毒蛇,穿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啃食着他全身的血肉。

如果他足够强大,如果他有能力护着她,也许她就不会经历这样的痛苦了吧?

这一刻,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到了极致。

他站在黑夜里,倾听着晚风的声音,感觉全身一下坠入了冰窖,寒冷从脚底往上涌,直到背脊四肢全部变得冰凉。

离去的少年如同一具

飘在夜空之下的尸体。

他那时不知,这一面,便是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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