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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有没有欺负你


沈鸢故作轻松:“我虽是一介草民,却也是关心朝中大事的,南疆前脚刚刚上供玉芙蓉,向雪域示好,南疆世子后脚立马莫名死在京都,总有点关系不是?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巧合?”她云淡风轻地说完,观察着他眼中的杀意噼里啪啦化作灰烬,忽而一笑:“你也怀疑我。”

她努努嘴,“你也没良心!”

萧行云低头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阴阳怪气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沈鸢道:“你要去孙大人那里偷东西了?”

他眯了眯眼,道:“我从不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我自然是要他心甘情愿地把东西交给我。”他挑了挑眉,“况且东西也不在孙老头那里。”

“不在他手里?”沈鸢疑惑,“怎么可能,这趟商队,押送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怎么会不在他那里?”

萧行云沉声道:“我进商队第一天就探查过了。”

沈鸢不敢相信,她想了想。

“......既然都不知道下落了,那就别找了,刚才那个公子说得对,这地方,多留一刻多一分变数,不如,”她手指勾着杯盏,不自觉地捏紧,“不如今夜就行动,拿了东西明日你和我一起走?”

他闻言一怔,半晌眉头才放松下来,眉眼中带些恶劣的笑。

怎么,喝了点酒就学会担心他了?

他酝酿了一个惨兮兮的眼神,道:“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夜半行动,恐怕都活

不到明日哩!”

沈鸢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脱口而出:“带上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萧行云方才那句话正是在点她,她果不其然识趣地上了他的贼船。

她不堪地闭了闭眼,心里自我安慰,倘若他真能查清楚南疆世子的死,也算是为自己洗清冤屈,自己这些日子和他同流合污,也不能叫罪不可恕。

沈鸢为了扮演赵长安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南疆世子的死,前世也是稀里糊涂地最后成了未结之案,如果这一世能搞清楚的话,那么她就有更多筹码了。

昏暗的灯光下,萧行云面上也不尽是计谋得逞的喜意。

沈鸢木木地站在院落里,无聊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来一些轻微的散碎的马蹄声。她闻声转头,正对上一头油光水滑的骏马,那畜生热气腾腾,冲她打了个响鼻。

她吓得连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萧行云见她吓得掉在地上,面上掩不住笑,便松了缰绳,翻身下马,黑蓝色的袍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动作不急不缓,干净利落。

他随手动了动缰绳,马儿便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在原地踱步。

纵使沈鸢曾经在宫中见过皇族贵胄牵马,却也没见过这么高贵的骏马。那马儿额头上的紫金绶带,牙雕金坠,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

这人是真有钱啊!

他顺着马儿鬃毛,看向她,似笑非笑道:“不赶马,你莫非是要走

着去?”

沈鸢转过身子去,老实回答:“我没有马。”

萧行云失笑,“唔......没有马啊,这可真糟糕。”

他说着已然翻身上马,轻轻拉了一下缰绳,那马又兴奋地扬起了头。

他眼里带笑:“那你走着去。”

沈鸢不满地撅起嘴来:“你怎么能真让我走呢,你不该招呼招呼,扶我上马,带我吗......”

她仰着头,夜风吹得她鼻头泛红,眼睛亮晶晶的。

她极认真的描述着,毛茸茸的额发也随着风向摇晃。

萧行云看着她,想到了曾经有个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时候,她站在段府的阳光下,也是这么认真地说着话。

山川原野间,他的心头的繁杂好似暂时远去,留给他一丝清亮明朗。

他难得感到轻松自在,同她站在夜风里,感受蔚然天光,冷风拂面。

他看着她,就感觉十分满足。

而后他袖风一扫,乌发上的月光已然落入掌心,他拽紧缰绳,束发绸带随风扬起,只听一声清喝,马儿便扭头奔驰起来。

几息之间,便没了身影。

沈鸢诧异地看着马儿走远,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一段,便气喘吁吁,累得掉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什么呀?!就这么走了?根本没打算带着我吧!”沈鸢在地上气得捶地。

过了会,萧行云又回来了。

沈鸢心中暗喜,哈哈哈,刚刚肯定是忘记带上了我了吧?

结果下一秒,一个手刀落在她的后颈上,她意

识全无,沉沉地倒了下去。

......

阳光透过马车的护窗的一丝缝隙照了进来,正巧打在沈鸢的眉眼之间,微微的热辣令她有些不适。

她看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在一架马车里,身旁还有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守着。

看见她的模样,沈鸢瞳孔睁大,有些不可置信。

见她醒来,灵芝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她显然没有看出沈鸢的异常,只是脸色发红,有些小担忧,问:“小鸢哥哥,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鸢懵懂地摇头。

“那么,”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和你同路的那个男人,是你哥哥吗?”

沈鸢刚醒来,脑子还没有完全上线,有限的认知之中,完全不能理解她口中的“男人”究竟是谁。

意识懵懂,沈鸢极其困惑地朝她看了一眼。

这一看,灵芝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就是那个很高,很冷漠,又看起来很凶狠的那个人啊,昨夜就是他把你交给我的。”

昨夜,沈鸢想到这个字眼,后颈还有些微微发烫。

萧行云?

她正要开口否认,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哑巴,并不会说话,于是就朝她摆了摆手。

“所以他真的不是你哥哥?”灵芝气呼呼地锤着手,“我就说嘛,既然他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干嘛自作主张地帮你拿主意!还以他的名义拒绝我!哼!这家伙,果然不安好心!”

沈鸢看着这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僵硬

得不能再僵硬。

好在,灵芝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多久。

她看向沈鸢,又问:“唔......昨夜,那个家伙,他有没有,欺负你?”

欺负我,什么意思?

沈鸢愈加疑惑地看着她。

灵芝哪好意思说出本来的意思,只能支支吾吾:“就是,打啊,辱骂啊……”

沈鸢斩钉截铁地摇摇头。

他好好的打我做什么,又不是虐待狂,我是有十八般武艺,让他打了有成就感,还是世人憎恨,让他打了出气?沈鸢在心里默默吐槽。

“还有……欺侮啊……”灵芝支支吾吾。

沈鸢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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