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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你在怕我么


凤熙殿响起叱喝摔砸之声,宫人跪了一地。

拔剑之声四起,沈鸢听着帐外人头如车轱辘滚地,鲜血飚在白色纱帐上,宛如一副鲜艳的水墨画。

她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隔着白色纱帐,她惊恐地望着一个金色袍服的男子在挥剑乱砍,丫鬟的惊呼声,老爷夫人的咒骂声,士兵的鞭打声,再接着,是衣服撕碎,女子的尖叫......不堪入耳的声音接连起伏。

沈鸢扯开纱帘,这哪里是凤熙殿,这分明是沈家府邸。

沈家的大院里,站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他们穿着陌生的金黄衣袍,衣领衣襟和袖口绣着醒目的红色虎纹,血一般刺目。

躺着的人衣衫破烂,那些士兵粗暴地拖到西北角,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堆臭鱼烂虾。那个金色袍服的男人背对着她,看着满目疮痍的沈家狂傲地狞笑。

沈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巴掌大的小脸泡着水一般。

她好害怕,这个十几年来不停循环往复的噩梦一遍遍在夜里凌辱着她,从来没有一日放过她。谁能来救救她,带她离开这里……

耳边响起捣药的声音,灯光略亮了亮,沈鸢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早就被泪水模糊,她眨了下眼睛,眼眶里盈着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才堪堪看清来人。

眼前是个身量修长的男子,黑衣黑带,站在烛台边拨弄灯芯。迟重的金色映着

他的脸,白璧无瑕。

听见动静,他的眼梢微微上挑。

沈鸢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没事了。”

他嘴上说着话,手里却在捣鼓着药箱,若不是这帐中只有他们两人,沈鸢根本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她还没有从惊惧的噩梦中回过神来,听着他的声音却是不解其中之意,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泪还在往下流。

他一步步走近,距她一步之遥。沈鸢看清了他的模样。

萧行云。

他眉目格外俊朗,在夜色中却显得越发冷傲。

“麻烦你了。”沈鸢看着他,嘴里的话语却是小心翼翼。

说出这个话,沈鸢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他什么时候到了这步田地。

烛影落在他的脸上,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沈鸢不是很确定。

“你患了疟疾,谢副将命我给你医治,可我观察了两个时辰,发现你热火攻心,五脏六腑受着灼烧,倒不像是疟疾的征兆。”

沈鸢的重点优先放在了“两个时辰”上。

“从你出现到现在,没有两个时辰,你是如何观察了那么久......”

好吧,萧行云不得不承认,沈鸢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小家伙,他在树上  待着的时候,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她。

“你吃了什么烈药?”萧行云跳过了她的问题。

沈鸢仔细想了想,道:“野山参......”

他神色暖和了一些。

“野山参这等大补之药,易扰乱你本身的阴阳

调和,吐血发热都有迹可循了。”萧行云笃定道,“你不是疟疾,吃几味降火药便可痊愈。”

说着,沈鸢打了一个寒颤,萧行云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朝着这边走来。

她还躺着,只穿了中衣,他冷不丁越走越近,叫她一阵慌神。

他倒不以为然,揖手行了一礼:“又是出汗又是大哭,衣物全都湿了个遍,若不及时更换,恐怕疟疾刚好又得惹上风寒......”

他试探着瞧了她一眼,“你现在可有气力自己更衣?”

梦中受了惊,腿上又疼着,吐了血之后什么东西也没吃,沈鸢此刻别说是自己更衣,就连从榻上坐起来恐怕都做不到。

“可以自己更衣的。”

她倔强地半撑着身子艰难地想要坐起来,萧行云背对着她,伸过一只手臂给她搀扶。

沈鸢悄悄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小心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借着力气缓缓起身,如此这般,跌坐回榻上好几次,总算是坐了起来。萧行云将干净的衣物递到她面前,见她紧张得浑身发抖,便好心道:“不用害怕,有需要,尽管叫我。”

沈鸢闻言往里面缩了些:“多谢好意,我自己来就成。”

他却不听,一头上来搀她,一头缓声道:“若是照顾不好你,还不知谢副将要如何怪罪呢,毕竟是份内的事,不算好意,不必言谢……”

他凝目看她,含笑道,“你在怕我么?”

“......我的命是你救

的......之前在地牢是,刚才蛇毒的时候是,现在疟疾又是。”她略偏过身子,“没想到你竟然医术这么高明,蛇毒,疟疾都能药到病除,实在是叫人佩服......”

沈鸢经他提醒忽而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她从前怎么不知道?  

她想着想着,身子也不自觉放松了一些,没有从前那么紧张了,他转过头去没有看她,她便快速将里衣穿上,而后乖巧地等着他把粗布袄给自己套上。

他将她肩上的碎发梳理得整齐一些,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后颈上。

小家伙皮薄肉嫩,又是不知道被什么虫子给咬了。

沈鸢注视着萧行云,她不信,她不信他这么快就腻了,她不信他对她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了,如果没有,那么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不要怀疑他。沈鸢对自己说,一遍又一遍,有点像洗脑,但她乐在其中。

病痛的侵袭下,她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度醒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营帐内很空,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沈鸢艰难地坐了起来,再度环顾了一周,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急切地环视房间,期待看到那个黑色的身影,但是什么都没有。

她抱住膝盖,将头整个埋进膝盖里。

冷意钻进了她的骨子里,孤独感触手可及。

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自从阿荷走了之后,她感觉自己一直欺

骗自己,一直寄托于阿荷身上的情感变得空落落的,再没有地方可以承载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了轻柔的抽噎声。她忧心肿肿,她很担心他,也很害怕他再也不会出现了。他曾经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对她这么好。

她现在没有一点大碍了。

会不会他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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