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好久不见
沈鸢被安插进今宵楼后,与世隔绝一样,除了每天上一些教她规矩的课,基本上没有别的事可干,也没人来看她,她又哪也去不了。
就这样,光阴你追我赶,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深秋。
夜幕才刚刚降临,整个南疆城却是已经笼罩在歌舞升平,丝竹袅袅之中了。城内处处张灯结彩,街上家家热闹非凡。
街上有人卖糖葫芦,纸糖人,各式小动物面具,多姿多彩的花环,款式各异的发簪,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应接不暇。
而这是沈鸢入住今宵楼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今宵楼外观者如云,盛况空前。
笙簧悦耳,鼓乐喧天,此番热闹甚至超过了京都的宣迎门城楼。
还未到时辰,今宵楼中已经人满为患了,就连上楼的楼梯都坐满了赤红了脸,大着舌头,端着酒杯喝得正尽兴的人。较高楼层的阁间都已经被官宦子弟提前预订了。
此刻在楼中央有一个广阔的舞台,一群舞女正在踩步子。
今宵楼竟然为了衬托节日的氛围,还请了舞女在酒楼中献舞,可谓是思虑周到。
沈鸢的丫鬟阿星边上楼,边四处查看,她一向很谨慎。
此刻今宵楼内早已高朋满座,衣着粉色纱裙的美人们还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像一只只魅惑的小精灵。
这时,座下一位男子的眼神却穿越这重重舞女的曼妙身影,直直地看向沈鸢,朝着她抿嘴浅笑。
他气质不凡,不是普通人。
乌黑的头发被一条白色的丝带束着,身着一身雪白绸缎。腰上系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佩。眉长入鬓,双眼温和,超凡脱俗。
他只是坐在那里,便与旁人强烈地区隔开。
那枚玉佩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寻常人家是不会有如此珍宝的,必然是宫中之物,再看他旁边的小厮的举止形态,俨然一副宫官模样。他应当就是太子殿下。沈鸢心中一惊。
她想起来,按照此刻的身份,太子殿下应当是她的兄长,可她心中紧张得要命,侧头看向阿星的时候,却发现她是如此的平静。
也对,阿星是认不出来的。
尽管舞女们多么貌美,舞姿多么诱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往舞台上看一眼,只是悠闲地坐在阁楼上饮酒,时不时朝沈鸢瞟上一眼,惬意非常。
沈鸢巡视了一番,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来南疆?而他的周围怎么未见其他守卫呢?
他们今日理应到场保护太子殿下,怎会不见了踪影呢?
沈鸢随手在大堂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心思全无地喝着茶水,一边梳理着缭乱的头绪。
太子今日这番悠闲地出席,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之前虽然在皇宫之中待了一段时间,但她谁也没有去见,众人都以为她尚在养伤,眼下她偷偷溜出来,莫名来了南疆,还莫名被太子撞了个正着,说起来,甚至有些尴尬,或者说很值得怀疑。
一曲贵妃醉酒结束,舞女们端庄地下了台,一个满脸堆笑的小厮走了上台,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台下的达官贵人,郑重其事道:“各位看官们,现在,我们人间月老会正式开始!”
台下一阵沸腾。
那小厮待众人安静下来,才开始说规则:“今夜所有的赏灯单人阁间本楼都为你们重新编排,更换为了双人阁间,恭喜各位免费升阁!”
众人皆是一番欢呼雀跃。随即有人指出了关键:“可多出来的阁间有何用处?”
那小厮更加喜笑颜开:“谁让诸位今天正好赶上了我们的人间月老会呢,当然是由本楼将各位两两组队。组队全靠缘分,有缘之人自然能够在今日如此盛大的上元佳节共赏花灯,共度良宵!”
众人一听更加热血沸腾,全都摩拳擦掌,期待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
沈鸢略微一沉吟,好像今日的活动与她无关,因为她并未在这里预订什么单人阁间。她正打算赶紧回房。
一个小厮突然发了一张信笺给她,她一脸困惑地盯着他,他解释道:“这是花月笺,上面的数字对应的阁间,你的有缘人会在房中等你。”
沈鸢疑惑地看着他,道:“我并未预订单人阁间,这应当是别人的花月笺。”
他有些惊讶,随即问道:“姑娘可否告知一下名讳,我现在就查一查。”
“沈鸢。”她脱口而出。
他拿着手里的册子仔细地翻看,很快他喜笑颜开地看向我:“没有弄错,姑娘跟我来吧。”
沈鸢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华美的阁间,在进门前的一刹那,她突然站住了脚。她深吸一口气,正欲上前婉拒一道,却被那小厮身后的男子吸引了目光,那闲然自得的身姿!是太子殿下!
沈鸢大惊失色,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雅阁。
走了没几步,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室内桃花源。
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面上铺着色调端庄的京绣地毯,桌案上是精致的茶具和贵气的金盘,月儿微弱的光透过朱红的雕花窗照射进来,打在太子殿下的侧目上,虽是朦胧,却也令人不寒而栗。
小厮领着她,她不自然地坐下来。
太子殿下悠闲自得地坐到沈鸢的对面,他的小厮一边娴熟地在一旁捣茶,一边压低声音提醒太子道:“殿下,公主到了。”
太子抬头看沈鸢一眼,立马把她眼中的惊讶与紧张尽收眼底。
“宫外见面,不必行礼,我就是不想这么拘束,才在这里和你见面的。”
倘若到了现在沈鸢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么她就真的是个蠢人。
她现在面前坐着当朝太子殿下,倘所谓的人间月老会根本不是噱头,而是精心计划,这绝美的雅阁,本就是今宵楼中特意为太子殿下修缮的宫外落点,所以她能与太子殿下匹配上有缘人,并非真的“有缘”,而是早有预谋。
不过太子殿下倘若需要召见她,何须弄这么迂回的一出?想必并非是正大光明的召见,今日特意吸引半个南疆的人,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只不过,他已经是当朝太子殿下了,他是要掩谁的耳目,才如此精心筹划?
太子殿下柔和的眉眼微微上扬,温言道:“长安,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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