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七章 不太平了
居然是蛊雕的迷幻之术,那是什么意思,是警告吗?联想到方才小男孩儿的异样,难道是为了调虎离山?可是蛊雕食人随意随性,它不可能偏偏为了这样一个小孩儿而煞费苦心。
夏获鸟把方才他们走之后小男孩的事情转告给了林苏青,林苏青也与她看法一致,或许只是凑巧,不应该是蛊雕的用意。
“狗子可能是因为方才在宽路上受了惊吓,火气骤降,加之一直关照他的白仙不在了,因而引来了想趁机打他注意的不干不净的东西。”
夏获鸟点点头,与他想法如出一辙。“模仿婴孩儿的哭声,是蛊雕觅食的方式,它总是通过婴孩儿的哭声去吸引人们主动靠近它。而它深夜以婴孩的哭声在村子里徘徊……”夏获鸟思前想后不明就地,林苏青想了想道:“也许正如你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是为了警告。”
“为了警告那个袭击它的人?”
“嗯。是警告,也是示威。”林苏青肃然道,“或许蛊雕也认为那个袭击它的人就在鹿吴乡,而它在鹿吴村里徘徊得最久,可能是它认为那个袭击者最有可能就在鹿吴乡中的鹿吴村里。它特地大张旗鼓的来,就是告诉有心之人,如若再对它不敬,它就将整个村子、或至整个乡的人全都吃掉。”
狗子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困意沉沉的说道:“或许也正是那袭击者的目的。他利用蛊雕制造慌乱,逼你不得不尽快除掉蛊雕夺取灵珠。”
外面忽然又忽远忽近的响起婴孩的哭声,林苏青与夏获鸟、狗子交换了眼神,他便又与狗子一同寻声追去。即使先前那一去一无所获,但再度传起,也不得不去,因为谁无法确定第一回是迷幻之术,而第二回就依然是迷幻之术,万一蛊雕在之后的一回现了真身再度为祸呢?
然而谁知道,反反复复的循声追声,就是一夜,蛊雕的声音时不时的就响起,扰得村民们也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火,甚至有不少好奇的掌着烛火出门看,好在他们的好心并没有招来祸报,蛊雕并没有真正出现,否则谁都是有命出门看却无命归去了。
转眼天就亮了,忽然就听见晨鸡接二连三的打鸣,忽然天色也从鱼肚白转为日头初上,忽然蛊雕的声音就消失了,寻无可循。
折腾了一宿,追了一宿,防备了一宿的林苏青与狗子,疲惫的现身在街头,正是蛊雕声音乍然消失的地点。
“搞什么,被个野畜生给玩弄了一夜。”狗子气哼哼道,“不如直接杀去那畜生的窝点一不做二不休。”
“你也知道,不就是因为蛊雕正在气头上。你也看见了,那蛊雕也如我们所料的那样,要以鹿吴乡的人命为威胁。”林苏青也愤懑,可是没别的办法,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这块土地不在天界巡视的范围,可饶是没有神仙关照,人命也依然是人命。能救而不救,也是造业,能帮而不帮,也有因果。
“要说蛊雕灵珠,对于法力道行低微的来说是好东西,可以吸取蛊雕的修为化为己用,可是依那飓风的来势,法力与修为肯定都在蛊雕之上,那么蛊雕的灵珠于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你说他非要这灵珠做什么?”
狗子话音未落,打老远猛地有人喊他们:“哎呀秦老板!”喊着话招着手就冲他们跑来了,“唉哟秦老板,我正要去一分堂找你呢!”
喊住他的是横街街头卖猪肉的张屠夫,别看他脸上一道旧疤,像扭曲的蚯蚓似的狰狞,可是心肠是温软的。谁也不知道那条疤是怎么来的,一看便知只能是刀砍才能这样严重,可是逢人问起,他却只玩笑道是猪啃的。
他自己家里有一个小猪圈,里头常有一两头,但都不是他自己养的,他只卖不养,猪都是每隔一段时间由养猪的农户送来,或是他自己去收来。
谁家里有母猪下了小猪崽便都会去告诉他,离得远又不方便走的,也会托赶集的给他带个信儿,约他几时去看。他都会去,去了通常也会定下来什么时候来收猪。他看猪主要是看健康与否,同时也会给点饲养钱,叫人家好生养着,养好了他来收时也好给个好价钱。
于是大家伙儿便将他给的饲养钱当作了定金,谁要再来问猪卖不卖,人家也不答应,就只卖他张屠夫。久而久之,大家一有猪崽就会联系他,渐渐的猪肉这个行当不知不觉里竟被他给垄断了。但他没使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旁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提起买猪肉,想的就是他张屠夫。
除了猪肉界一把手这个特别的名声,张屠夫还有一点十分特别。猪心猪肺通常是没有人买的,有卖肉钱的人家都会卖点肉吃,加之他本来也不卖猪心猪肺。
最开始时,他见谁家养着猫猫狗狗,他就给谁家留着。乡里许多人家里养着狗儿看家门,养着猫儿捉老鼠。人多都知道了这一点,而他是首先留给老人家。但是猪心猪肺这些东西,老人家们也不会日日都喂,怕把畜生们的嘴喂刁了往后好吃懒做不干正事。因而多的便也轮给别人家。若有年轻人的家里谁要的,那得凭运气,每日一出摊,按顺序来,谁先开口要,他就给谁。
不过后来,他不知从何处打听来的,体质虚弱的人多吃,可以强健体魄,对人的心肺颇有益处。并且久咳不愈的人常吃猪肺,在止咳化痰方面很有效果。
于是,他就经常留意谁家有咳嗽的人,谁家有心肺虚弱的人,就会把猪心猪肺留给那家,分文不取。并且,送人吃的无一不是他精挑细选来最干净的、最新鲜的,全都是在杀猪当天先就通知人家来人,当场杀当场送,还教别人怎样清洗这些心肺。
若是当杀猪时,没有谁家里有需要,他就依然留给猫猫狗狗,他摊位上的肉,从来不会过夜,他常说:“肉就得吃新鲜的,喂猫喂狗也得是新鲜的。”自然也有人因为心肺是喂猫狗畜生的而不接,他也不劝,只道:“人吃的剩饭猫猫狗狗也吃,怎么不见它们嫌弃人呢。”但要是人家后悔来问他要,他也还是给最好的。
是个有话直说,但从不记仇的主。
不过,平常只见这张屠夫笑呵呵的傻乐,不曾见他如是匆忙慌乱,何况这才刚刚天亮就这样着急忙慌的去一分堂,还指明找他这个老板,恐怕又是出了什么麻烦事。
“张大哥何事惊慌?”
“慌!慌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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