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一败涂地
（615）
那妇人挑眉一笑，“这唐家的男人都命硬，这是唐家的基因使然，就譬如你爹，当年过山关斩六将，才拼杀出这北洋江山成为威名震赫的霸主不是？”
唐筠寒穆然松开了手，笑得有几分幽深，“这就不知道了，毕竟行事不端之人，就算有唐家祖宗相护，也是枉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知婶娘可听说过？”他微微半眯着眼眸，抬手，往上指了指，“这老天在看着呢，为人不义者，自有天收。”
萧晚晴淡淡勾唇，含笑不语。
穆然间，那楼道口响起某妇人清脆的笑声，“哟！今儿一早我便听到喜鹊欢叫个不停，原来是晴妹妹回来了，果真老天爷长眼，妹妹能死里逃生，可真是大幸。”
佟雨烟显得极其亲厚的忙上前来搀扶着那妇人的胳膊，热情洋溢的吩咐下人们去沏茶，几人依次往客厅的楠木椅上入座，这唐君萧和佟雨烟端坐在首座，几人各怀鬼胎的寒暄了几句。
萧晚晴略微沉呤了一下，方才重声道：“今日我前来，显然你们该知道我的目的，我只希望华儿能好好活着，我---是来自首的，跟陈逸晨串通一气造反，幕后主谋是我，跟华儿无半点关系，他只是受我的蛊惑而已，如今已然败下阵来，我无话可说，千刀万剐，悉听尊便，只求你们能高抬贵手，饶过华儿的性命。”
顷刻间，客厅内静如寒碜，无半点声响，只听到妇人轻唤的说话声，似隔了许久后，她又道：“只要你们能放过华儿，我可以把解药给寒儿的心上人，当然若是你们觉得为难，非要拿华儿开刀，杀鸡儆猴，以立军威的话，大不如大家伙玉石俱焚。”
又是诡计般的沉默，那首座上的依旧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忽地朗声一笑，“哈哈，弟妹干嘛说这些话，不过一舞女而已，也值得你拿来当交易威胁我？这古话说的好，罪有应得，既然华儿起兵造反，若是按照以前君主之制的年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千万只眼睛可盯着了。”
“这陈逸晨，我可以对外扬言，上面施压，迫于压力放人，可这华儿可是我唐家的亲侄子，若是人突然跑了，还不得说我徇私枉法不是？这人你想救，如何堵住这悠悠之嘴。”
“你心机如此深重，暗自盘算了这一处大戏，弄得北洋战火连连，民不聊生，这残局如何收拾，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这军威还非得拿唐家人立不可？怎么着也得给北洋军和百姓们一个交代。”
萧晚晴嘴角勾勒出一抹苍凉的笑意，暗声道：“我知道，二爷能给我机会，自行了断，我感激不尽，只是临终前，我想见华儿最后一面可好？”
唐君萧点了点头，拿眼看了身后的徐福一眼，徐福领会，旋即便转身走了。
萧晚晴从衣袖内掏出一白瓷玉瓶来，递给旁边的男子，轻笑道：“这是解药，这些年来，我唯一做的一件好事，也许就是把清歌从日本鬼子手上救下来，否则，你的小蔓菁早就尸骨无存了。”
唐筠寒清冷出声道：“当年您救下她，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否则，您会这般好心？”
萧晚晴不置可否，多说无益。
余下的只剩下惨败落寞。
唐筠寒拿着解药上了二楼房间，客厅内的气氛陡然一下寂凉，沉重的谁也没再言语。
过了半响后，有丫鬟上前来领着萧晚晴进入一房间内，睨着伫立在房间内的一抹颀长高大的身躯，衣裳破旧不堪，满是灰尘，头发蓬松凌乱，脸色暗沉，干裂的薄唇，整个人显得暗沉颓废了许多。
那妇人顷刻间便微红了眼眶，激动沙哑的嗓音寂凉的响起，“华儿。”
男子黯然的转了转目光，微微凝眉睨着来者，他犹记得每次兰姨找他商量大计之时，那屏风后面便是伫立着一袭白衣的女子，那面颊上蒙着一层白纱。
当时他便心生疑惑，究竟是何人会这般好心好意的相助他夺位，兰姨嘴里所说的故人到底是谁，每次他向兰姨追问之时，她总是避而不答。
这疑问一直盘踞在内心深处，曾几何时，他甚至设想过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并未死，难道真与他设想一般。
他抖动着薄唇，好半天才暗哑出声道：“你是---谁？”
那妇人扬手，淡淡的解开面纱，穆然间露出一张狰狞丑陋的容颜，那妇人涩然一笑，似云谈风轻开口道：“当初日本鬼子攻进南郡，一把大火，让我彻底毁了容颜，这些年我活着的唯一的执念便是报仇雪恨，所以我才费尽心思的创办了玉香坊，目的就是想助你翻身，成为人上人。”
“娘一辈子凄苦卑微的活着，处处得瞧别人的眼色过活，没人把我当人看，所以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盼望你有朝一日站在最顶端，受万人瞩目。”
“没想到如今功亏一篑，反而害了你，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自私自利的将自己的愿望加剧在你身上，只要你能平安比什么都好，答应娘，若是你大伯放过你，远离这是非之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了。”
萧晚晴上前来，双手颤悠悠的摩挲着男子俊容，如今男子生风神俊朗，早就褪尽了当年的稚气，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那时在玉香坊之时，她只能隔着老远，静悄悄的偷偷的看着他，却不敢靠近。
每次她都会黯然泪下，她每天盼望着想着，只要大事已成，那她和儿子见面的日子便指日可待，没想到如今一败涂地，她与儿子怕是此生永诀。
唐烨华眼眸湿润一片，嘶哑出声道：“娘，要走咱们一块走，你知道华儿这些年有多想你吗？可惜，华儿只能在梦里与你相见，当初华儿争权夺利，无非是想替娘讨一个公道，为娘争这一口气，如今好了，华儿终于把娘给盼回来了，从此以后，咱们远走高飞，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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