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寿宴
(219)
女子示意那掌柜退下。
沈文目光也跟着凝视着鲜艳的木槿花,不由愣神半许,才轻叹一声,“姑娘,莫不是在伤感思恋自己的家人?”
佟雨烟漠然,没吭声。
男子眸色陡然变得幽暗起来,微微凝眉,似在回忆,那嘴角微微勾勒一抹弧度。
“以前我的未婚妻也喜欢木槿花,幼时,我经常到她家里玩耍,她家满院子开的都是木槿花,特别美观,就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那时咱们就经常围着那些木槿树打圈圈,只是后来---。”
那颀长的身躯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郁之色,隐晦不明。
佟雨烟不由挑眉问道:“你的未婚妻现在在那?”
男子神色一暗,闷了好久,才哑声道:“死了,咱们两家是世交,父母便打小给我们定了娃娃亲,小时候她可顽皮了,跟个男孩子似的,可是她的父母,还有我的家人都不幸惨遭日本鬼子屠杀了。”
她似乎没想到会提到他的伤心事,不由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男子微微昂头,晒然一笑,“没关系,乱世之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会两人进入一偏静的包厢内,女子还特意让碧桃在门口守着,这才目光凝重的落在对面男子身上,“沈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男子抿了抿薄唇,沉呤半响后,他才沉重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话跟姑娘说了吧,当初我回头找张伯,后来才得知姑娘入狱,本想着去救姑娘的,没想到姑娘出狱了,我一路追过来,就是想问姑娘是否真有东西在你手上,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还希望姑娘不要有所隐瞒才是。”
佟雨烟微微攥着手中的茶杯紧了紧,半响后,她目光瞟向别处,淡声道:“我不知你说什么东西,沈先生怕是找错人了。”
男子不由略显急色,郑重其事道:“姑娘,那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再说,那东西留在姑娘手中也是祸害,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听说那日有人亲眼目睹,那北洋街道上拔抢自杀的那人偷偷塞给了姑娘东西。”
女子不由恼怒的猛然站了起来,冷着脸,斥责道:“沈先生,莫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些,那人撞了我一下,就一定给我塞东西了不,简直是可笑的逻辑,我这什么都没有,怕是让你失望了。”
女子本欲扭头要走,那男子忙急切的拽着她的胳膊,忽地又觉得不妥,忙松开来,略定心神,缓声道:“姑娘,算我求求你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那东西关乎到一批军火的下落,也请你相信我是个好人,绝对不是卖国贼,再说,姑娘若真有那东西,这日本鬼子若是找上门,便会殃及你的家人啊,还烦请姑娘三思而后行。”
女子目光定定的落在男子的俊容上,看了良久后,才出声道:“那请问沈先生是那路的人?”
男子抿唇,漠然。
女子直勾勾的凝着他,质问道:“是国民堂还是**,又或者是什么爱国党派之类的?又或者说是---汉奸?”
男子沉默片刻后,才略显艰难开口道:“我还是那句话,姑娘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有害而无一弊,还是姑娘不知道的好,你只需要相信我是抗日的好人,绝对不是什么汉奸之类的,姑娘若不信,我可以发毒誓。”
“既然沈先生如此不坦诚,我看咱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对不起,我家里还有要紧事,就先失陪了。”
男子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女子便如一缕烟般的走了出去,这会男子扬手,忙唤了一伙计,打听那女子的身份。
听那伙计言语,沈文不由惊叹不已,她---居然是唐家名正言顺的唐二少奶奶。
***
今日是老夫人冯氏和二爷的寿宴。
一大清早,唐府门前便门庭若市,人群密集,都是前来祝贺的人。
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接下来便是给老夫人致贺词,首先是长辈优先,纷纷向老夫人跪拜作揖,说些好听的贺词,再恭敬的送上礼盒,逗乐着冯氏咧嘴笑得开怀,这一番论下来,轮到晚辈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这会恰好轮到了唐君萧和佟雨烟致完贺词之后,再恭敬递上一礼盒,这往年老夫人寿宴,都是她精心准备礼物,这唐君萧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他知道那丫头最会讨老夫人欢心,他也懒得费那份精力去想了,便全权交给她来安排。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安歇了下来,这客人也纷纷离开了,下人们也开始收拾桌椅碗筷。
偌大的院子,突然一俊逸风华的男子漫步走了进来,那身墨绿色的戎装,更彰显男子英俊潇洒之气,霸者的傲气闲适的散发出来,那带着绵绵笑意的嗓音响起。
“祖母,娘,对不住了,峰儿来迟了,祝老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冯氏和夫人苏氏整个人顷刻呆愣住,那双眼眸直直的凝视着眼前出现的男子,顷刻间便红了眼眶,冯氏忙激动的握着那男子的手,哽咽出声道:“萧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氏不由生了几分怨气,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嘶哑开口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有五年多没着家了,就连每次打电话也是三言两语给挂了,出去了这么久,你还知道家里有个祖母和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娘啊,我真是白养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一走就是好些年,你若再不回,我就当你死在外头算了。”
冯氏目光转向了苏氏,不由轻呵一声,“行了,既然人都回来了,还说那些作什么,咱们家萧儿是替国家卖命,是干光宗耀祖的事,祖母替你自豪。”
苏氏幽怨一叹,“娘,您啊,打小就偏袒他,当初这小杂种死活要去当兵,要不是您和老爷拦着,我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随他的心意。”
“这些年来,我偷偷摸了多少眼泪,那打仗是开玩笑的,说不定哪天就把命给搭进去了,这些年,我整日提心吊胆的吃斋念佛,替这臭小子祈福保佑他平安,就怕有朝一日,他会有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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