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有得便有失。
（237）
男子微微昂着头，不由苦涩一笑，“是啊，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傻女人，这世上恐怕很难找得出像她那样傻的女人了。”
以前他圈养的那些女人，见到枪子都缩着脖子害怕的躲在他怀里，也只有她居然刚挡在他前头，如此不惧，不是傻是什么。
踌躇半响后，男子回神，凝着女子，轻声道：“你放心，那人暂时还未死，但是也活不了。”
佟雨烟咬唇默了半响后，才哀默道：“我知道，谢谢沈少，只是毕竟我与他认识一场，既然不能见面，只是想给他亲手做顿饭菜，也算是临死之极，送他最后一程，聊表一下我的心意，这点小忙，我想应该不会为难沈少，甚至还要惊动二爷的地步吧。”
显然这女子语含珠玑是在控诉他偷偷向二爷告黑状，沈卓阳看了看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怎么二爷昨儿严刑拷打来着呢？这气不顺畅，便找我来算账呢？”
女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不置与否。
过了片刻后，女子朝着碧桃递了一个眼神，那碧桃忙将一食盒递给那男子，男子愣了半许才接过来，又看了女子一眼，细细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查看了一番，不由质疑道：“你这里面没有藏东西吧，可别害惨了我。”
女子哼哼出声，“仔细点查，瞧清楚明白了，可别真出了点什么事，最后栽赃陷害到我头上，让我当替罪羔羊，我可不干。”
男子不由扬眉打趣了一句，“瞧你那严肃的模样，我就随便说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再说这上面查的紧，我自然是信嫂子得。”男子又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这会那男子将食盒递给旁边的士兵，示意他给送过去。
佟雨烟意有所指道：“那就有劳沈少了，这回不会又偷偷打小报道了吧。你也知道二爷小心眼，我不过是给故友送顿饭菜而已，当然沈少若是期望我与二爷因此生嫌隙，尽管告之便是。”
男子嘿嘿一笑，“你都给我敲警钟了，我哪敢多嘴，不过此事就此打住，往后可别跟我打听那人的事了。”
女子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碧桃在后面紧紧跟着。
沈卓阳睨了那飘逸的香影一眼，不由好笑的挑眉，这佟雨烟也是太过机智聪慧了些，不像乔倩雪那般清纯透彻，像她那般深沉的女子，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像二爷那般的雄才绝绝的男子才能降服得了。
其实，他倒觉得这二爷和佟雨烟挺般配的一对，只是生不逢时而已。
默了片刻后，他才缓缓进屋，深深的瞥了女子一眼，这才往那椅子上落座，那大掌轻轻的包裹着那纤细柔软的玉手，轻斥道：“你个傻丫头，人家遇到枪子都四处躲，你倒好，还敢往前触，难道你真没不怕死吗？”
女子脸色略显苍白，她虚弱的一笑，“雪儿当然怕死，可是当时那枪子朝着少爷飞了过来，雪儿不敢多想，所以就---。”
不知为何，临死关头，她居然会义无反顾的替他挡枪子，慌乱无措之中担心他的安危，其实，这半年多以来，这沈卓阳待她挺好的，除了太过信任纵容葵姨外，其它他大多是随性的由着她。
男子眸色幽深，略略沉呤片刻，凝重开口道：“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桂花糕不？是因为我娘做的桂花糕，是小时候我最爱吃的东西。”
“所以我才要求凡是我包养的女子必须每天给我做桂花糕，可是吃了这么多年，也只有葵姨做的桂花糕最像我娘的味道，也许葵姨打小跟在我娘的身边，所以这味道才如此相像吧。”
“以前我娘是大家闺秀，而我爹只是一个部队内的小兵，有一次我娘遭人调戏，我爹恰好救下了她，我娘便对我爹一见倾心，之后两人便醉入爱河，可我外祖父怎会容忍我娘嫁给这么一个无名无势的小兵。”
“我娘为了跟我爹长相厮守，跟家里人都闹翻了，义无反顾的跟着我爹私奔，可谓是众叛亲离。一女子能付出如此代价，可见我娘多么在意我爹。”
“那时候，我娘跟着我爹可吃了不少苦头，四处颠沛流离的，后来我爹一步步高升，坐上了这南郡总督的位置，便早就忘记了当初对我娘的誓言和承诺，四处留情，一房又一房的侍妾迎娶进门。”
“这五姨太的年龄居然跟我相近，自那以后，我娘心灰意冷，便对我爹闭门不见，整日躲在佛堂吃斋念佛，直到死的那刻，也不愿意见我爹一面，可见对我爹何其绝望，我娘是抑郁而终的。”
“这就是为何我宁愿在外面包养女人，也绝对不会像我爹那般娶妻纳妾，我曾在我娘坟前发誓这辈子绝对不纳妾，就算要娶妻也只娶自个中意的女子，一辈子绝不负她。”
说道此处之时，男子眼眸似泛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泪花，微微顿了顿神色，他嗓音略显哽咽沙哑又道：“我娘死后，那时我才8岁，我毕竟是沈家的嫡长子，我爹的那些侍妾们便对我虎视眈眈，深怕我的存在对她们的子嗣造成威胁，便想方设法的想除掉我。“
“在我饭菜内下毒，乘我在地上玩小石头的时候，有人悄悄地从背后把我推入池塘之中，那时我以为自己会被淹死的，要不是葵姨救我，也许我早就活不到今天，当初葵姨为了救我差点断送了自个的性命，这就是为何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很重用依赖葵娘的缘由。”
“我年少之时还干了一件极其荒唐的事，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葵姨以前也是我的女人，那时候年纪轻，也不懂事，因为这事我对葵娘一直很愧疚。”
“葵姨这些年来在小洋楼作威作福，借着我的名头没少欺压我的女人，我向来熟视无睹，其实，大部分缘由是因为恩情和愧疚，就因为我当初干的那荒唐事，葵姨如今都未曾出嫁，毕竟是我欠她的。”
听到男子所阐述，乔倩雪感触良深，不知为何她突然从心里有些同情眼前的男子，年幼便缺少母爱。
生在那样复杂不堪的家庭，明则风光无限，这里子却是那般肮脏不堪，勾心斗角，每日战战兢兢的过活，那像她这般，虽然食不果腹，倒却过得潇洒快活，没那么多阴谋算计。
这世道就是这般，有得便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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