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兰县药丸

之后向达发果然如同约定那般，每月都送来一些新书，一开始分文不取，不过在陆继业的坚持下，向达发还是收下陆家给的几道护身符作为回报。

  所谓的护身符是武学家将自己身的武意融入特殊寄托物的东西，一般以小型的玉块为主，在遇到低阶妖物或者比较弱的武学家时，能够施放其中武意出来，从而震慑敌人，保护持有者。

  看到那几个护身符，陆晨一脸的便秘——这是陆家最后存有的几块护身符了，自从老爸陆继业废了武功，就一直在筑基境界停滞不前，就做不出护身符了，因此上学的时候高灡有其父亲亲做的贴心护身符，陆晨却没有，而现在老爸送给向家那几个护身符是几个意思？信息量太大，陆晨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了。

  不过后来还是陆继业给陆晨做了解释——护身符上的武意虽然可以保护人，但因为他们家修行的方法独特，他担心护身符会影响陆晨今后的发展，因此才没有给陆晨护身符。

  ……算了，老爸怎么解释也无所谓，陆晨这段时间都宅在家里练武，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他有空便分析向家送来的书籍。

  书籍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武林鉴闻》，一种是《异闻奇录》，前者是记录武林的大事要事，后者则多记一些魑魅魍魉的传言。

  这两本并不类似于杂志或者月刊，只是江湖上会有好事之人收录编辑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大宗的武学世家希望提高自己的声望出钱让人撰写，一方面是初级的文人骚客为了出名自己写书，但无论怎么写，主要名字都是这两个，顶多在开头加个某某氏而已。

  而且这些书籍错误和矛盾极多，例如上一本《张氏武林鉴闻》说武林第三十一位张天道急公好义，为武林铲除了黑鬼林七七四十九口恶贼，下一本《藤氏武林鉴闻》里，就说第七十九名张天道是沽名钓誉之辈，杀了几个小贼，就吹嘘杀了四十九口人。

  对于这些内容陆晨都做了笔记，这些内容都可取，如果遇到张天道本人，以第一本为主恭维对方，但是心中对张天道的警惕应该以第二本为底线，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晨就是通过这些内容来对现今武林形势进行评价，从而推算武林大势。

  根据陆晨的分析，总体而言，武林大势稳中向好，总体可控，大元国武林第一人江心龙身体健康，据说上次渡过一次心魔劫，武功应该提升了不少，由这第一人坐镇，大元国暂时没啥大风大雨的。

  好，武林这边安全了，现在看看异闻。

  陆晨做了个小统计，妖族流窜肆虐的次数同比都没有多大变化，而鬼物的出没也很稳定，入魔者每月都有一两名，再算算在《武林鉴闻》中被斩杀的入魔者，大体数量呈现平稳状态，怪异的传说似乎都在增加，不过量也不大，陆晨四年里也就发现新增两起，而且还不能保证可信度。

  没错，自从陆晨离开了私塾，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四年里他就是在练功和阅读中度过。

  而陆晨催悲地发现自己这四年来依然还是筑基的水平，再往上他都找不到路径，只有那道主宰一般的波纹频率一直伴随，而兰县的另一个武学世家独女高灡早就到了开体境界，正在向循络境稳定前进。

  陆晨也不知道开体是什么感觉，按照高灡的说法，就是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那道气从经络向周边扩散，滋养肌肉——这里的肌是肌肤的肌，肉是肌肉的肉。

  反正按照高灡的说法，只要到了开体，武学境界越高保养得越好，他们家祖据说六十岁的时候模样还像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把那小姑娘骄傲得小小的胸脯挺得老高。

  这是陆晨酸涩的诋诟，因为他发现自己经络中的那道细流不但没有变大，只要他稍微松懈就会迅速减弱，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可只能维持在几乎最初的水平。

  陆晨很怀疑自己就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武学废材，可是这一年他每月有与老爸陆继业对练，陆继业都会夸其进步很快。

  “不会是故意安慰我的吧？”陆晨合上笔记本，有些自嘲地想。

  陆晨已经针对那些书籍做了许多笔记，其中最详细的是各类要魔鬼怪的记录，他知道，面对人类或许自己还可以避免战斗，如果遇到那些超自然，他只有生死之战了，因此务必要将材料整理好。

  正在此时，陆晨的书房门被敲响了，传来了老爸陆继业的声音：“晨儿，你在吗？”

  “又到了练功的时间吗？”陆晨房间里没有计时器，只要父母来督促，他才知道时间。

  “在的。”陆晨回答着，走去打开了房门。

  四年来陆继业显得苍老不少，两鬓的白发更明显，只是他的气质亦愈加古怪。

  其中最让陆晨接受不了的是老爸居然右眼戴上了眼罩——那只眼明明没有瞎好不好！？

  更可怕的是，陆晨每次询问原因，陆继业的回答都是：“这只眼睛封印了力量。”

  我了勒个去！你怎么不说里边封印了一只九尾狐妖啊！？老爸，就算我求求你，别在中二的道路越走越远好不好！？——尽管陆晨此时心中在不断吐槽，却还是没敢说出来。

  “北方的封印越来越松动，邪恶的力量在蠢蠢欲动，冰仞雪山意志在不断入侵，凛冬将至！”陆继业一看到儿子，便来了一句一直以来的开场白。

  “凛冬将至！”陆晨强忍着羞耻心，配合老爸的话，他权当自己在尽孝道。

  自从老爸的中二病犯了以后，陆继业的话别人越来越难以理解，陆继业只能将沟通的希望放在了儿子身上，还好儿子真是亲儿子，总能说出让陆继业满意的话来。

  “我得到了消息，冰雪将军派出自己的前哨入侵兰县，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陆氏一族的使命将要到来。”陆继业一直眼睛凝视儿子，郑重地说。

  “不就是有小妖又流窜到兰县吗？用得着这么神经兮兮嘛？”陆晨一面心里吐槽，一面回答：“我已准备就绪！”

  “哦，对了，这次小妖有些来头，听说儒林院派了一个人过来除妖，所以高兄今晚会开个接风宴，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去。”陆继业终于说完了那些中二的台词，开始说正事了？

  “哈，儒林院！？”陆晨听到名字，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儒林院那帮君子打从陆晨记事开始就没见过，想不到这次会派人来帮助除妖，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兰县崩溃了，兰县药丸了，这本来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边境小城居然连最后的一点战略价值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着，陆晨还有点小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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