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雨夜诛蝠
可乐回头见可善从地上爬起，脸色有些苍白，嘴角也有一丝鲜血流出。可善微微摇头示意自家兄长，自己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没有了再战之力。孔兆赶到可善身侧护佑，以防偷袭。可乐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距离双方动手，不过数息。却已是有三人负伤。
“老夫，此生最恨的不是五十年前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敌，而是婊子和秃驴。”突兀，血蝠老人抬头望着漆黑、大雨如注的夜空，破口大骂。让戚长歌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孔兆皱眉，观血蝠老人的神色姿态，并不是可乐、可善两人，怕是应该与，使得血蝠老人落到如今的地步的人，有关。此时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孔兆略微思索一下，便抛之脑后。
戚长歌用眼神示意可乐，独自先行抵挡牵制血蝠老人，自己将那已经废去一臂的苍白青年诛杀。这半年来，戚长歌见过的一具具凄惨的尸首，让其彻底打消了活捉的想法。以杀止杀，是此刻戚长歌心中的真实想法。
此刻被废去一臂的苍白青年，立于雨中，左臂之上鲜血跟寒雨混作一团，着实有些凄惨。见戚长歌行来，仅剩的右爪一抹幽光闪过，蓄势待发。
“你我上次交手，一时不察，被你逃走了。”
“戚某非常遗憾，若是我那时便捉到你，甚至将你诛杀，应该能少死几个人吧。最起码此间的几位流浪汉应该是能活下来。”
戚长歌立于苍白青年一丈之地，语气有些不甘。
说完，戚长歌在不停留，浑身一股煞意爆发，让周身三尺的雨水轨迹扭曲一旁，掌中银枪高亢嘶鸣。
“势煞”
戚长歌心中微吟。而后一抹银光在银枪的枪尖流转，越来越盛，那七尺二寸的银色枪杆却越发不起眼起来，甚至其上银色还不如往日。戚长歌周身的煞气也是愈发沉重起来，让其余人心中隐隐有些压抑。
终于就在银枪高亢的嘶鸣声戛然而止之时，戚长歌动了。他身形不快，即使是在这漆黑的雨夜里，轨迹也清晰可见，甚至清晰的有些不正常。
但那苍白青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一般，眼中终于不是一片死寂，而是有了惊恐之意。全身肌肉鼓动，仅剩的右臂、双腿绷紧发力，却只是轻微颤抖起来，不得动弹。终于在‘缓慢’银枪将要刺入胸膛之时，右臂上的细微血管爆裂，整个手臂一片殷红，倾盆的雨水都冲刷不掉。却也借此终于能让自己的右臂正常动了。
苍白青年却没有用精铁勾爪抵挡，而是右手紧握戚长歌银枪枪尖之后，极力阻止。
“唉。。。”戚长歌见状，微微一叹。叹息声响彻在苍白青年的心头，右手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
“扑哧。。”长枪刺入血肉之声响起。苍白青年的右手已经是失了力道，虚搭在银枪枪尖之后。整个人全身的肌肉也松弛下来。眸中却似有解脱之意，让戚长歌微微皱眉。
随着戚长歌将长枪收回，那苍白青年便再也无处借力，扑倒在已经积到脚面的雨水之中。
戚长歌见状，转身，一双虎目盯着不远处坐在地面之上的血蝠老人。
血蝠老人此时眼中却有着震惊之色。嘴中喃喃道：“势？势！”
武林江湖中人，一直追求的更高更精妙的武学与招式。皆因这两者内含武学真意，如同刀意、剑意之类的意。而如今戚长歌所用的‘势煞’之式，却是极其少见的‘势式’。虽然只是雏形，却也是近似于传说了。
此势不同于身居高位，耳濡目染养成的权势之式，也不是帝皇所属的尊贵之势。可以真切伤害到人的身体乃至心神。据血蝠老人亲眼所见，仅有那寥寥数人能拥有此种势式。这几人无一不是如今江湖中顶尖之人。
虽然苍白青年似乎是因为那一记穿透心府的银枪造成的致命伤，但血蝠老人敢断定，苍白青年的五脏六腑甚至脑海、三丹田也会有因势所伤的伤势。
血蝠老人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不远的可乐、戚长歌两人，猛然大笑：“哈哈哈”
“我血蝠纵横一生，造下诸多杀虐，如今临死之前，还能见到这般招式，也是不枉。”
说完，血蝠老人双掌重重一拍地面，竟然借着反震力道，向着戚长歌扑去。。。
戚长歌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在意，一杆银枪舞动，将血蝠老人发出的离体血色真气，一一挡下。
此时血蝠老人已经欺身到戚长歌三尺之内。
戚长歌并不慌乱，眼中精光暴涨，银枪瞬间收回，左手撒开长枪，握住银枪收于身后的枪尾，右掌握住枪杆离枪尖两尺之处，一道银光璀璨，直刺血蝠老人门面。
血蝠老人左掌翻飞，自下而上，带着一股巧力，拍打在银枪枪尖之下，将长枪去势往上拍出一份，银光枪尖贴着血蝠老人的头皮穿过。却没有伤到分毫。
血蝠右掌之上一股阴寒之意沸腾，出掌如电，拍在戚长歌的胸前，好在戚长歌应对及时，转换长枪去势，枪尾横于胸前。这一掌并未拍在戚长歌的身上。但之后的一股暗劲却让戚长歌没有料到，整个人踉跄退出几步。
就在此时，一旁的可乐杀到，左手握拳，右手竖掌，拳掌之上，一抹璀璨的佛光猛然爆发。爆发的同时，左拳向着血蝠老人探出的右臂关节处锤去。右掌向着血蝠老人的太阳穴拍去。
血蝠老人无法，只得放其接下来的攻势，缩回右臂，却还是被那一记重拳击中了手腕，左掌血光暴涨，与可乐的右掌，在自己耳畔，硬拼了一记。
可乐退出一步，站定，恍如巍巍泰山一般厚重之意笼罩全身。
血蝠老人却趁势，翻飞出去，犹如一只黑夜蝙蝠，沿着不可预料的轨迹，落于假山山顶之上。
稳住身形的戚长歌，双足奔出几步，来到假山之下。假山不过一人半高。戚长歌一擎长枪，枪身剧烈颤抖，一股霸道之意升腾。霸道的长枪幻化出密密麻麻的银色幻影。
幻影之中生出无穷‘银色梨花’，将假山之上的血蝠老人笼罩其中。正是“细雨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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