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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空城之战(2)


  青县之外,不足两里之地。杨潇、花怜瑶两人凭借轻功身法,钻出了山间密林,已经可以隐隐望见青县的城墙。

  原本两人便要在此改道,直接穿过城郊田地,去到城西南的大道之上,径直返回明剑山。但却被青县城头之上璀璨刺眼的光芒吸引。

  两人眼神微讶,下一刻便知晓那是达到真气外放境界武者,外放真气所致。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抛弃了原来的打算,而是转向向着青县而去。

  如今齐、楚、凉战事不断,南楚境内的武者大多数虽然都没有支援前线,但高端武者,却默契的不曾在发生私斗,即使是有恩怨纠葛在身也不曾打破这一份默契。

  青县城头所发生的事儿,极有可能是南楚与西凉武者的战斗,无论怎么说,两人都有前去探查的义务。

  此时青县城南数里外,那名仗剑提壶之人,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一处破败的凉亭,默然无语。此时离他不远处,转过拐角便能看到青县城头发生的事儿,但他偏偏停在了这里,晃了晃已然空了的酒壶,眉宇之中有一丝懊恼之意,似乎在责怪自己没有多带一些美酒。

  明剑山,起了大早的石铁,方才便受到了守夜弟子禀报有长辈师叔昨夜下山之事。揉了揉眉头,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自己的这位小师弟,天资之高,聪慧成都远超于他,但却容易陷入执念之中。琉球之行前,他的执念在于复仇,为此疯魔一般练武,遭受打击之后,又以游戏风尘,看似逍遥,实则在麻痹自己。在那之后,解开了些许心结,不再沉溺在复仇执念之中,结婚孕子,然而突然爆发的三国大战,却又让他添加了新的执念。

  原本以师弟的出身经历,本不该对南楚有所留恋,但偏偏便这么发生了,简直没什么道理,但这世间的事儿没道理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不过石铁也没有过多的担忧,如今武林中能对小师弟造成威胁的人并不多,明剑山附近更是一个没有,随他去吧。

  想到此处,石铁摇了摇头,起身,继续着手处理明剑山撤离之事。

  青县城头之上的激战依旧在继续。

  耀眼的刀气剑气敛去,骆寒、雪晴莲两人的无前之势被黑衣老者以及棠垣阻下,未曾跳出包围圈。

  白衣染血,黑衣破碎。

  两人之前的攻势,虽然击伤了黑衣老者以及棠垣,但两人皆承受了樊鳐的的指气贯身,背部各有数道指印贯通伤,若不是两人临阵经验丰富,避过了要害,怕是此时已经无力再战。

  场内各色外放真气纵横,气机相互撕扯。黑衣老者脸色黑如碳墨,左手染血,胸前黑衣之上一道两尺刀伤渗出血迹,虽未伤及筋骨,但却占据极大优势却被反伤,已然是失了颜面。说起来,这大江以南的大地似乎并不是他的福地,先是追杀李慕华,却被其几次三番逃脱。此番围杀骆寒两人,除却之前分散搜查之时,大意被诛杀的郝倜傥之外,便是他率先负伤。

  思及于此,一身数十年积攒的浑厚真气,十二分运转,虎爪鞭腿,招式之间愈发狠辣,招招夺命。

  苍泪低鸣,剑吟如寒风。

  骆寒、雪晴莲两人背靠而立,护住对方的背部,腾挪抵御之间,默契非凡,围攻的五位魔宫高手,虽然夹击之势愈发猛烈。但两人却仿佛惊涛骇浪之中始终不曾覆灭的小舟一般,不断的受创,却始终没有失去跟脚。

  突兀,道袍光头中年,神色猛然一沉,手中银丝拂尘猛然逸散,数之不清的银色尘丝笼罩骆寒两人,道道极细透明的真气线如同纺织机上的细线一般,将两人四面八方全数笼罩,而后猛然收缩。

  骆寒、雪晴莲两人双眼同时一眯,体内真气沸腾涌动,刀向左,剑向右,雪亮刀光、雪白剑光同时劈出。两人背对而立,方向相悖,左刀,右剑便同一方向。

  两人的这一式刀气剑气乃是两人此时能发出的最大攻势,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外。无暇细想,若不能攻破这‘茧蛹’,两人的下场,便唯有一死了。

  四足轻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而那刀光剑光,在将要斩在无形细线之上,前一瞬间,发生了超出众人意料之外的变化。骆寒所练的‘杀生刀’乃是佛门少有的杀戮之刀,并无奇异特性,唯有内敛纯粹的刀道杀意而已。而雪晴莲的剑气乃是梅莲宫正统的极寒剑气。

  截然不同的刀气剑气,那一刻悄然纠缠、融合,一股磅礴阴寒却又锋利无双之意猛然爆发,将万千真气细丝搅碎,而后爆裂四散而去。

  即使是做出这些的骆寒雪晴莲两人,都没能幸免,被爆发形成的无数仿若牛毛一般的真气波及。

  骆寒脸色一沉,重重向前踏出半步,抢到雪晴莲身前,苍泪急速挥舞旋转抵挡,空气撕裂之声,苍泪刀吟之声,仿若蛟龙咆哮。

  除两人之外便属道袍光头中年离的最近,此时他手中的拂尘之上的万千尘丝已然消失,只剩下一杆光秃秃的尘柄,始终负于身后的降魔杵瞬间来到手中,紧握,双足接连点地,一边后退,一边挥舞散发出佛道金光的降魔杵。

  但当无数牛毛杀戮极寒真气撞击在金光之上时,看似厚重稳固的佛道金光,瞬间支离破碎。碗口粗的降魔杵之上,密集的细洞显露。

  其余四人各自施展身法武学,一边抵挡无差别四散攻击的牛毛真气,一边迅速后退。虽慌不乱,依旧将骆寒两人围困在中央,只是范围扩大了些而已。

  当牛毛真气消散,尘埃落定之时,已经仿若血人的骆寒,足下已然千疮百孔的古老青色城砖爆碎,苍泪刀化作一道迅雷一般,直劈同样受创严重的道袍光头。

  道袍光头遍体升寒,一抹极度的心悸之意笼罩心神,只觉得自己面前浑身鲜血覆盖,看不清脸貌的骆寒如同九幽地狱趴出来的噬人饿鬼一般。原本用来降妖除魔的降魔杵,微微颤动。

  刀光闪过,浑身鲜血,看不出本是黑衣的骆寒带着一抹如同雪中寒梅一般的雪晴莲越过道袍光头,第一次脱离的围攻战圈,跃下城头。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城头之上时,道袍光头双手紧握横于身前的降魔杵一分为二,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城头。一只齐肩断臂跌落在血渍当中。

  道袍光头萎靡不振,跌坐在城头之上,使去了再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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