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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相互吞并


  虽然刘塬骑的一定是最好的快马,但架不住那七拐八拐的秦岭山道太绕人。

  且刘永铭一直觉得刘塬在宫里天天处理军机,不怎么会骑马。

  所以在刘永铭的算计之下,没有十天刘塬是回不来的。

  且曹岳与刘永铭说,刘塬与楚国长公主是有私情的,这还不得再温存两天才会回来?

  怎么算,刘塬最快也得到初九回来。

  这两天,刘永铭与曹岳、厉舒才除了吃饭就是批阅奏疏。

  那些积压的奏疏早早地被他们全都给处置完了。

  且刘永铭对批阅奏疏越来越娴熟,与曹岳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导致新到的奏疏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全部都批完。

  批阅的速度快了,这也使得他们空闲的时间也变多了。

  空闲时间多了,那么被困在紫宸殿里的日子就变得极不好过。

  厉舒才在紫宸殿里打起了五禽戏的变种,也就是五形拳。

  他毕竟只是个文人,那五形拳打得不得章法,连初学武功的人也都比不上。

  但他还乐此不疲。

  而曹岳好似有些心神不宁。

  这并不是他在担心些什么,而是因为他有太多天没洗澡了,身上发着一种怪味,这让他很不自然。

  古人洗澡是很不方便的,特别是在冬天。

  即使是富贵人家,洗澡也是一件麻烦事。

  比如宋朝的王安石,就是出了名的长年不洗澡的。

  好听点的叫:不好华腴,自奉至俭。

  实际上是“衣垢不浣,面垢不洗。”

  虽然这有可能是司马光一系对王安石的夸张贬低,但也是有一些事实成份在里面的。

  虽然洗澡不容易,但古人也不是完全不洗。

  曹岳的家虽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由于是首辅也算是小贵了,平日里他也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就现在他身上散发的气味,让曹岳很不自在。

  刘永铭依旧坐在靠椅上,看着曹岳扭动着身体,哈哈笑道:“我说曹相,你这是怎么了?身上长跳蚤了?”

  曹岳苦笑一声说道:“那倒不至于,就是想起了以前寒窗苦读之时,日不思食、夜不经睱。”

  原本刘永铭是想问:“你是想起陪你读书的发妻了呢?还是想起教你读书的发小了?”

  曹岳的事情刘永铭是全知道,怼人的确应该是这么怼。

  但是曹岳妻子已经死了,且也没过多久,刘永铭说话再混蛋,也不至于把曹岳最痛的地方说出来,毕竟二人还没有完全撕破脸。

  刘永铭轻笑道:“要不这样,我叫两名宫女过来打好热汤,帮您好好地涮一涮。”

  “这倒不用,就是……”

  曹岳的话还没有说完,紫宸殿的殿门便被人打开来了。

  卓英从外头又抱着许多奏疏从面外走了进来。

  厉舒才一见,连忙停下了打拳,曹岳也坐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工作岗位上。

  刘永铭叹了一声:“又开始咯!”

  刘永铭说着从靠椅上站了起来,从边上又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曹岳的条案前面。

  那卓英将奏疏往一边的案上一放,曹岳便随手拿过了一本。

  曹岳刚一打开奏疏,眉头便皱了起来。

  曹岳说道:“六爷!户部李侍郎启奏,开边关榷场!”

  刘永铭应答道:“户部是你太子党的天下,本王哪里能说些什么,曹相您觉得该怎么办?”

  曹岳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此事六爷问错人了。”

  “曹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爷若问兵部,兵部愿以马壮,自会附议。户部愿增国资,亦能附言。甚至是皇上看到,必会贯而行之。唯臣不敢苟同。”

  刘永铭问道:“这是为何?难不成曹相与蒙国之间有所私怨?”

  曹岳轻笑一声说道:“六爷莫要玩笑,您知道臣非是那等为私怨废以国事之人。蒙人贪卑,蛇心不足,与高丽、倭人同。如妇人怨主,近则不逊怀之其叵,远则不敬存之其恨。而蒙人又与高丽人、倭人不同。其勇武非常,若有所隙……”

  刘永铭言道:“曹相偏颇了。夏启终禅而开传嗣之先河,夏民不满,战之于野。败遁北漠而有匈奴。其后之鲜卑、柔然、蒙人之传,皆为此辈。原亦华夏血脉矣。”

  曹岳摇头说道:“华夏之美非血脉之美,乃文化之美也。传文不同,弄已离德。”

  “孔子曰有教无类,华夏之博大,非传己之能,乃教化之道。得我教化者,即为中华。”

  “蒙人非经教化?”

  “那现在就该教化他们了!”

  曹岳轻笑一声,摇起了头来。

  在曹岳心中他已经明白刘永铭也是同意开榷场的。

  刘永铭问道:“曹相有何顾虑?可一一言来。”

  曹岳说道:“只怕蒙人扰边呀。虽有安庆公主和亲于外,但蒙人贪吞之念盛,必成非份之想。若是大一统之中华,如汉武帝故事、如唐太宗故事,皆可敌之,只是现在……若起蒙人之欲,必成我汉国之劲敌。疲于应对,必被齐、楚有机可乘!”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那便留中吧。”

  “不。”曹岳说道:“此事若是留中,不好向皇上交待。”

  刘永铭微笑道:“曹相这话让本王有些糊涂呀!做就做,不做就不做。您这模棱两可的,叫人难以琢磨呢。”

  曹岳连忙说道:“六爷误会了。臣非天才最智之人。”

  曹岳这是话里有话。

  刘永铭问道:“朝议?谁来上朝?父皇可不在呀!太子监国?您也不怕出什么乱子?朝臣可不知道父皇不在宫里!”

  曹岳说:“可交由户部议过再说。”

  “你自己刚刚也说了,户部一定会同意的。还不如直接留中,交给父皇自己去处置去。曹相您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曹岳想了想,反问道:“六爷可知皇上也曾开过榷场?”

  “开过吗?”

  曹岳想了想说道:“原本是想着以榷场之利,诱草原各部相争,不至犯边。谁知……”

  “如何?”

  曹岳答道:“汪古部与克烈部争雄,战事不到三个月就结束了。克烈北退,汪古南侵临以河套!若不是急以豫王之女和亲铁利部,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草原急斗之速,非是一般可想呀!而今铁利部雄起,而与汪古部相争。亦只是相持而斗。而以榷场为引,怕是……怕是要像当年一样,急而相攻,半年而促。又使其一部壮大!”

  曹岳有些担忧地说道:“若是铁利部胜还好,至少有和亲之故还能和平几年,若是被汪古部坐大,那可就……”

  刘永铭问道:“曹相不会不知当年克烈部为何退走吧?”

  “嗯?”曹岳好似真的不太知道。

  刘永铭言道:“与汪古部相争者,除了克烈部、铁利部还有朵颜部,这些部族与我们是近在咫尺,但北漠还有乃蛮等部呀!当年乃蛮犯克烈,得牛羊数十万头,迫使克烈部回转。”

  曹岳言道:“当年之事,臣已忘得差不多了。好像是这样。”

  “曹相可知为何这十余年来蒙人不曾相互吞并?”

  曹岳一愣,说道:“臣忙于内务,却不知蒙人之事,还请六爷相告。”

  刘永铭言道:“可知清明已过,为何茶市依旧未开?可知为何长安知府衙门、户部皆对此莫不出声?”

  曹岳深吸了一口气,他好似想明白了。

  曹岳问道:“今年茶市还没开市?”

  刘永铭轻笑道:“当然没有开市!去年也是这几日才开的市!”

  曹岳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铁利、朵颜、汪古三部正在内斗?却一直没分出胜负出来?这不对呀,漠南这一边,铁利一家独大……”

  “这是蒙国国师数次来访与您说的吧?”

  曹岳言道:“六爷的意思是……”

  刘永铭笑道:“蒙国也是信大乘佛法的,只不过信的是藏传。国师帕思巴佛法最深。被蒙人誉为活佛,深受蒙国百姓爱戴呀!蒙国各部怎么可能会对一名佛法高深且又受百姓爱戴之人失礼?虽成国师但帕思巴却非蒙国各部共有,乃是铁利可汗座下呀!”

  曹岳摇头叹道:“我只知国内之事务,却不知蒙人之先事,真是惭愧呀。这些事,还不知六爷从何处而知?”

  曹岳虽然在自责,但更多的是想打探一下刘永铭到底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刘永铭笑道:“父皇只把五哥调走让本王接手内务府,就能马上将内务府整改出来,曹相就没想过为什么?”

  “瘁凶与丁总管……”

  刘永铭笑道:“熟得不能再熟了!”

  “我看丁总管好似十分畏惧于你?”

  刘永铭言道:“他哪里是畏惧我,他怕的是我添油加醋地在他哥哥那里说他坏话。他怕的是丁实那老小儿找他麻烦!”

  曹岳一愣,呵呵笑道:“也就六爷您敢说丁车骑的笑话了。如此说来,蒙人之事都是您在丁总管那里听来的了?”

  “事情是听了一些,不过有一些是我自己的析解而已。不过有一件事情本王很奇怪。”

  “什么?”

  “我那舅表叔为何这般了解蒙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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