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老子去公社告你去！
第318章 老子去公社告你去！
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王南舟惊慌后退，瞪着眼睛道：
“不能说，我不能说！”
“所有的过错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你答应过我不继续追究了，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铁林爷，这不能说的！”
看着他一往情深的样子，老少爷们儿摇头嗤笑，一脸轻蔑。心说这他娘的搞破鞋还搞出感情来了？一对儿狗男女，脸都不要了，还搁这儿演纯情？可别恶心人了！
王铁林当即就板起了脸，呵斥道：
“王南舟，你可要想清楚，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你主动把那个女人指认出来，老少爷们儿念在你被狐狸精迷惑的份上，或许还能原谅你一二。”
“如果你继续死撑，就是跟广大的人民作对。你王南舟，甚至你们一家子，还想不想继续在王家村混了？”
“刚才我只是说公社如何处置你我们无权过问，可不代表公社不会听取咱们大队对你的处理意见。如果你打算继续顽抗到底，不把那个败坏民风的女人供出来，少不得拉你劳教去！”
这一顿连哄带吓，王南舟立刻就慌了神儿，可就是嘴巴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说了。
看到里面的摆设，王铁林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喉咙不由得干了。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可又不太敢相信。
说完之后，猛地抹了一把眼泪，冲着王铁林道：
二人正烦躁，旁边的王志国眼珠一转，开始说话了。这小子咳嗽一声，往人群中瞥了一眼，成竹在胸的踱着步子，来到人前，捏着嗓子道：
“王南舟，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会对家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然而，被子里的人被吵醒之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王铁林身体一个栽歪，恨不得转身就走。
最上面的，是一层大红的被子，被面上绣着牡丹花开的图案，鲜艳而喜庆。
王承舟站在人群中，渐渐看出了点端倪，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觉得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否则，以大哥那胆小怕事的性子，没有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替那个女人扛下来。
王南舟停下脚步，又踟蹰起来，诚惶诚恐的问道：“铁林爷，要不，算了吧？这么多人，影响不好……”
<div class="contentadv"> “算个屁！”
王铁林负手而立，咧着嘴笑道：“你觉得呢？赶紧带路！”
一帮子小媳妇儿连忙跟了进来，虽然对于她和王南舟之间的关系仍有疑惑，可见到她的处境，都显得十分心疼，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她搀扶起来，叫嚷道：
“彩云姐，你这是咋回事呀？看你的意思，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可闹矛盾也不至于睡到破庙里吧？”
不由得就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心里止不住的好奇。
连逃荒的娘们儿都要，这狗东西是饥不择食了呀！
哐当！
甚至，一直跟个石头人似的王南舟都抬起了头，终于活了过来。满是血丝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崩溃道：“仨儿，你过来了吗？”
嗝！
王志国像是一只被拧住脖子的公鸡，勾着头，脸上胀红一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淫妇竟然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亲姐——王彩云！
“大哥，我在！”
王红河和李玉珠瞧得恨不得冲上去打他，直骂他是个被坏女人欺骗了的憨货，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维护那个骚狐狸精呢！
咋那么糊涂，咋那么痴心？
可任凭他们如何责骂，王南舟都垂着头不说话。
“躲在寺庙里的淫妇，你可真给自己爹娘长脸了！”
“我不知道你闭口不提那个女人是啥心理，可我知道你这样护着她，只会让自己的家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为了一个烂裤裆的女人，值得吗？”
“俺家南舟是给你送饭的？噫，这个龟孙儿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别说被褥和衣服了，叔和婶啥不能给你送来呀？”
这是……去庙里？
“别说了，你们又不是傻子，小彩云什么处境你们心里想不明白吗？这是出了门的闺女无家可归，回到娘家被嫌弃了呗！有些人，说得道貌岸然，又是捉奸又是纠正风气的，要我说，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可庙门已经被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儿给堵死了，再也没有了一丝退路。
“铁林爷，今天，你非得把那个女人揪出来不可吗？”
“我的天爷啊！”
挂着这样的名声，看他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人前吆五喝六！彻底把他的气焰打下去，才算是为自己儿子王建国扫清道路，将来好接替自己的位置。
得亏杨国强见机的快，一把扶住了他，大叫道：
“铁林叔，这人不是淫妇，是您闺女，小辣椒啊！”
大家伙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说：
王南舟这个狗东西玩的挺花呀！
别说，这小子在揣摩人心上可是真有一套！
一番话说得，老少爷们儿频频点头。
“人这一辈子，总要被人冤枉个几次。只要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人爱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
“王南舟，想不到你的道德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在寺庙里跟那个女人行苟且之事！你们这一男一女的腌臜行径，真是让你们的父母蒙羞！”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内疚，当即长叹一声：
“可是，仨儿，我不能对不起你，害得你跟着受牵连。”
只是，那吼声实在是太大了，震得他当即就耳鸣起来，嘴唇颤抖着，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是抱着孩子，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承受着老少爷们儿的指责和唾骂。
一时间，从早上开始的一幕幕仿佛幻灯片似的在他脑海中闪过，最终随着放映机的咔咔声，那些画面连接成一部滑稽剧，片名就叫《小丑》……
麦秸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褥子，棉芯很蓬松，明显是经常晾晒，即便是眼睛看着，都能感受到它的舒适和温暖。
“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小辣椒坐起身来，抱着膝盖望向门外，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黛眉紧蹙，已经明白了什么，冷笑道：“我王彩云早跟你们父子断绝了关系，想要借着我的光让你们的祖坟冒青烟儿，抱歉，别来沾边。”
“现在，你只有把她供出来，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撇清关系，懂吗？”
王铁林只觉脑袋一阵眩晕，大量的血液涌上头顶，耳朵无比滚烫，视线都扭曲起来，狂暴的羞耻感包裹住他，让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在这干什么？！”
“都散开，都散开！王彩云同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好好的家不待，跑到破庙里来住了？”
“闺女，你怎么睡在这里？”
“既然总要对不起一个，那我只能对不起她了。”
王南舟瞥了志得意满的王志国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反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回过头，看到老少爷们儿脸上或惊愕、或嬉笑、或怜悯的表情，盯着他们快速颤动的嘴唇，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
显然，王铁林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副场景，不由得愣住了。
听到这话，王南舟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控制不住泪如雨下，觉得自己这个兄弟总是这么好，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让人暖心。
大家伙儿越想越是气愤，连带着爬山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很快便来到一处破庙前。
气得他急火攻心，当时就向旁边倒去。
见他失魂落魄的呼唤自己，王承舟一阵动容，连忙挤出人群，答道：
“大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拿好主意就行。”
不过，王志国可不管那么多。一股捉奸般的病态喜悦涌上心头，他狠狠瞪着那个蜷缩在棉被里的纤巧身影，落井下石般的吼道：
王红河和李玉珠红着眼睛对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又是恼恨又是无奈。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垂头耷脑的跟了上去。
老少爷们儿一看，立刻就来了精神。仿佛前些日子看戏的场面又一次重现，整条大路上挤满了行人，向着胡庄庙迤逦而去。
轰！
整个庙门外都炸开了锅。
“王志国，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王南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我摸黑给她送饭，给她准备铺盖，为她拿过冬的衣裳，可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大家伙儿听到他的吆喝，全部挤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瞅着。
可究竟是为啥呢？难道真的是一往情深……
王铁林把脸一板，呵斥道：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仲秋时节，土岗上的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或许是为了保暖，里面的女子在墙角处打了一个地铺，四周摆着一圈儿红砖，当成床围，固定住里面厚厚的麦秸。
还以为他勾搭上了胡庄里的小媳妇儿，不成想，真是外面来的野女人！
王南舟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当先抱着孩子走在了前面。
“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年月，放着家里的媳妇儿不管，硬是把东西往外拿，还说不是让狐狸精迷住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王红河和李玉珠拼了命的挤了进来，瞅见小辣椒，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吞下整个鸡蛋，半晌才惊叫道：
所谓奸夫淫妇，如果连那个跟他搞破鞋的女人是谁都调查不出来，将来到了公社，领导问起，他们怎么回答？
见他抱着孩子，跟块石头似的杵在那里，无论如何都不把那个女人供出来，王铁林和杨国强对视一眼，心里不由得有点焦急。
听到这话，大家伙儿都被逗笑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甚至笑得花枝乱颤，阴阳怪气道：
“我给外面的女人送饭、送衣服、送棉被，但是我们之间是纯洁滴。呸！为啥没人给我送？”
为了极力贬低王承舟一家，他调子提得很高，架子十足，摆出一副道德楷模的高尚模样，一脚踹开了破旧的庙门。
终于要把那个狐狸精揪出来了，王志国兴奋异常，瞪着眼睛骂道：“你这个搞破鞋的无耻之徒，也知道影响不好？”
“你的儿子从今往后，成长的道路上会遭人白眼，被同龄人追打辱骂有一个搞破鞋的爹；你的爹娘会因此在老少爷们儿面前抬不起头；最重要的是，你那亲兄弟王承舟再也无法挺直腰杆子，因为他有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兄长，他的话便天然的比别人少了几分威信。”
明媚的一角与整间破旧的寺庙形成鲜明的对比，那股子对生活的挣扎与执念跃然纸上，让人心里立刻就浮现出一个坚强、勇敢、自爱的女子形象，与搞破鞋这件龌龊、污秽、阴暗的事情大相径庭。
那些麦秸明亮而干净，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你家里人是死绝了吗？让你躲在寺庙里偷男人？”
“这些男人，都是这么嘴硬的吗？”
队伍一路西行，却避开了胡庄庙正门，向着岗顶上而去。
大家伙儿齐齐跟了上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个个义愤填膺。
“反正，我始终相信你。”
更重要的是，王铁林铁了心的要搞臭他们一家的声誉，只有把这件事坐实了，才能把二人钉在耻辱柱上，让人家提起王承舟，就会说是王家村那个搞破鞋的家伙的亲弟弟。
“我只是看她可怜，想尽可能的照顾她，你难道就不能不要追究了吗？”
“你是我兄弟，别人对我再怎么好，都比不过咱们这一奶同胞的情谊。”
“还不赶快爬起来，让父老乡亲看看你那让祖坟冒青烟儿的德性！”
“小辣椒，你这叫什么事儿？人家不待见你，老少爷们儿可没说不待见你呀！你是不把咱们姐妹间的情谊放在心里吗？你到谁家谁不能管你顿饭？怎么能住在这里呀？”
“闪开！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教导无方的爹娘，养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
“可不是！把自己亲闺女赶出家门，还整天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这心也太狠了吧！就这样的，还当村长呢！”
村子里的姑奶奶本来就泼辣，看到王彩云的凄惨境况，不少人都感同身受，可不管他个龟孙儿是谁了，红着眼睛当场骂了起来。
王铁林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听到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辱骂，当即就破防了，跳着脚吼道：“王南舟，老子要到公社告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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