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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钓鱼


第271章  钓鱼

此地不宜久留,金牧野站起来:“儿子去换身衣服,先告退了!”

他迫不及待要去告诉小豆子,以后就跟自己姓,成为金豆子。

对这个跟自己打打闹闹开解心情,陪自己度过最黑暗时光的小厮,他在心里也当成小兄弟一样看待。

只是身份有别,继父不可能收养奴仆当儿子,还得等自己长大,再给金豆一个好生活。

这一次金湛没有在安宅停多久,就带着孩子去衙门。

到傍晚,等玉嬷嬷和萍姨娘她们回来,知道牧哥儿有了新名字,而且还是跟着金大人一起去登记户本,顿时欢喜。

“安娘子,这下你再不担心什么了,以后牧哥儿就是金大人的儿子,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牧哥儿之前没有户籍,没有随母,这是第一次登记在金湛名下。

换句话说,不知内情的人哪怕去官府查看户本,也只会当是金湛的亲生孩子,不会往继子上想。

安春风对户籍证明没有太多感触,毕竟在前世,只要不是买学区房上学校,户籍对普通人的一日三餐影响不是很大。

但对金湛这样急吼吼要去办下来的原因还是感动的。

以前宁阿婆还没有回白霞庄时就说过,男人对自己亲生孩子都不耐烦带,金湛能对牧哥儿上心,还是因为对自己这个娘上心。

棋盘街的粥棚在第七天就停了,十里巷的黑户又像蚂蚁一样开始垒窝搭棚给自己建家,那一场水带来的伤害,就从生命中平静过去。

安春风问过金湛,朝廷对这样的棚户区有改造计划吗?

棚户区改造?

金湛没有听过这种事,也没有听过这种话,只沉声道:“朝廷不动十里巷,对那些贱户是好事,至少有一片栖身之处。若是朝廷收回,他们就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安春风恍然,大梁朝不是前世,没有社会福利,若是十里巷被拆建,也就意味着这片地皮已经又被哪个权贵占了,那些黑户不可能得到补贴,还会重新居无定所。

至于十里巷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加强管理,多巡视就可以控制。

就好像他们跑到棋盘街来,一样可以变得听话懂事。

其实太阳下面最黑的地方还是在深宅大院里,毕竟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唐景瑞也通过严氏递了消息,表示他会好好管家,不会再有骚扰的事发生。

时间一晃就是七月,暑热渐消,牧哥儿马上要进书院。

金湛承诺要带安春风划船的事,也终于是要兑现了。

说是游湖,也是金湛作为京城第一安保负责人,在为每年小娘子们的七夕放灯节提前勘查地形。

毕竟去年的七夕节过得很不太平,公差私用,就将安春风几人也带上了。

同行几人,除去安春风和荣雪,还有陈槐,叶青张小娘子、牧哥儿,另外就是几个丫鬟小厮奶娘和金湛的随从护卫。

夜幕下包下一艘画舫沿河缓行,既能体验一下泛舟湖上,也能看看岸上布防缺失。

画舫够大,所有人在里面都不拥挤,还有随船的乐姬抚琴吹箫,很是安乐惬意。

舫行水上,金湛跟陈槐、叶青三人坐在舱里聊天喝茶。

安春风和荣雪都是第一次上画舫,新奇有之,喜悦有之,更多的还是玩乐。

荣雪趴在护栏边发呆。

此时满眼灯红酒绿、欢声笑语,跟她几天里在棋盘街施药时看见的哀伤病痛有天壤之别,再回想在大杂院的日子,她有些心事。

金牧野和金豆子收网捞鱼。

画舫为了给游玩的娘子郎君们逗趣,就在舫尾放了小巧精致的鱼竿操网。

在这流水里能不能钓到鱼是一回事,总会有瞎眼的撞进来,就图一乐。

金豆子卷了裤腿,赤足站在栏杆后,使劲甩着操网:“哎!怎么回事,鱼呢?鱼呢?”

每一下都是空网,让急性子的他额角冒汗,跑来跑去的忙活。

金牧野蹲在地上慢慢理着鱼线,温声细语道:“小豆子,你现在已经是金豆子了,注意一下形象,给你家小爷挣些面子。”

小豆子立即点头哈腰:“是,小郎君说的是!”

他被牧哥儿赏了姓,知道自己以后是比心腹还心腹,自然欢天喜地。

黑豆哥和小林子哥他们可都还没有随主家姓的待遇。

几个孩子在玩水,安春风也不放心,就搭了凳子在旁边嗑瓜子。

没一会,牧哥儿就真的钓上鱼来,不到三指宽的鱼落在甲板上活蹦乱跳,惹得船上的孩子顿时吱哇乱叫。

牧哥儿大喊着:“快,拿桶来,拿盆来!”那阵势好像是钓着了大鲨鱼。

金豆子聪明,手脚也麻利,伸手就将旁边安春风装瓜子皮的小篓子扣上去,再扑上去按鱼。

这一下,瓜子皮满头飞,但灯光不够亮,几把没抓住,鱼蹦回水中。

安春风端着自己的瓜子盘目瞪口呆:这俩货就要关进书院,是在玩命的折腾啊!

这边动静比舫头的琴声还响,终于将舱里的人也引出来。

金湛和陈槐走过来:“牧哥儿这是在干什么?”

金牧野赶紧放下鱼竿:“父亲,儿子刚才钓了一条鱼……跑了!”

金湛随意“哦”了一声:“注意别掉进水里。”

旁边陈槐却诧异道:“你们已经是父子?何时过的明路了?”

安春风心里咯噔一下,她对陈槐是怵得紧,此时不敢接口。

牧哥儿提前上户籍,可是有原因的。

金湛看了陈槐一眼:“反正迟早都是,早几天又何妨,后日牧哥儿进书院,我还要去给他将学籍也办了,免得以后有什么事再来麻烦陈大人。”

陈槐一脸严肃:“金大人是故意的!”

孩子前脚才来找自己帮忙,后脚就已经入了金湛的户籍,怎么看都有些对着干的意思。

金湛也不解释,只淡淡道:“以后陈大人只需要对牧哥儿学业费心就是,其他的不用担心。”

牧哥儿只上学半年,金湛发现他读书天赋惊人,比一般孩子聪明而且更加自律。

大梁朝的科举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十四岁的小状元,若好好栽培,再现一个小状元也未可知。

可学业上,金湛显然不能辅导太多。

他当年是凭着蛮劲勉强考上举人,没有技巧和天赋,知道接下来再是苦读也无法更进一步,就立即弃文,从武举入仕。

本来还想等自己成亲后,就给牧哥儿去翰林院求一个真正的师傅,打好扎实基础。

既然有陈槐自愿当老师,他就乐得丢挑子,拣桃子。

陈槐现在对安娘子和牧哥儿已经很了解。

男人最懂男人,此时陈槐看向金湛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金不二也并非传言中那般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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