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被恩将仇报的天道之子
容昶冷笑不语。
他没有告诉荼夭:别人可以自由定义人生,或进入修仙界,或当个凡人,但你不行。从你转世投胎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注定不被你自己主宰了。开局就被屠戮全家的美强惨设定荼夭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他心情难得有些浮躁,左眼皮一直在跳,像是预兆着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这种直觉催促他要赶紧回荼家一趟。
他歉意的看着容昶:“抱歉,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不能再作陪了。”
“没关系,”容昶唇角挑起一抹很怪的笑,笑转瞬即逝,“我跟你一起,发生什么,意外还能帮你一下。"荼夭听到这句话,心中的不安感更浓重了。
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朝着家的方向赶。回到本应宴请宾客的荼家府宅时。宾客散了大半,宅院里尸骸遍野,猩红的血几乎染红了每一寸土地。而他的爹娘,被更加残忍的吊在阁楼上,心脏的位置被掏了个空,血液一滴-滴的流,汇在地上形成了个血泊。荼天目光在触及这一切的那刻起,大脑便一片空白。他浑身发冷虚软,还是身后的容昶扶了他一下,他才勉强直起身子。不论荼夭上辈子是天道之子还是什么,这辈子他总归是一一个失去记忆单纯了十几年的凡人,他根本难以接受被屠了满门的事实。
他身体崩溃,胃部抽搐,控制不住的反胃。那张漂亮的脸都散尽了血色,只有眼尾一撇哭出来的靡红,引人怜惜至极。
容昶冷漠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他看到荼夭痛苦崩溃的脸,只觉得快意。
他玩味的想着,重活一世,你终于也有了在意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在意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如果不是还要将荼夭骗回魔界,容昶真想讥诮的笑出声。
他虚伪的拍了拍荼天的肩膀,权当安慰,荼夭红着眼眶,大脑麻木昏胀的点点头。荼夭找到荼十一时,他还尚且留着一口气。荼十一看到荼天的第一眼,便惊慌的让他离开,“少、少爷,走,快走,那个仙人的目标是你,他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这个忠心的仆人在生命最后一刻,吐着血将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原来那个仙人真实身份是个魔头,他的目标是为了抓荼天,抽他的灵根,用他的血肉来炼药。那个仙人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荼夭跪在荼十一的尸体前,陷入无比的自责。原来造成这一切的祸端是他自己。
容昶一切的计划完美完成。
他也算耐心的陪着荼夭在荼家夫妇墓前守了-一天一夜。日天微亮,他方才开口:“跟我回魔界吧。”
“你难道不想向那个凶手报仇吗我可以帮你。”荼夭面色苍白如纸,他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哑声着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对于这个问题,容昶没有多考虑便有了答案,“当我的贴身仆人。”
"贴身仆人”荼夭微微讶异的抬头看他。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多苛刻的要求。容昶忽然弯唇,笑得诡异:“是,我还有半个月时间发病,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我了。”
"""妇在世时,总会开玩笑的跟荼夭念叨着,将来他们过世时一定要将他们埋在一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荼天将他们埋在了一个少有人至的山谷,跟着容昶离开了凡界。而荼夭不知道的是,十几年前的仙人再次找来,他在荼家的宅院当中,嗅到了很浓重的魔气。3被设计到贴身仆人魔界并非阴森森冷之地。
这里种了樱花,在灵气与结界的反哺下,常年都盛开着嫣粉烂漫的花,美不胜收。荼夭对樱花不太感冒,也尚未从全家被屠戮的打击中走出来,神色--直是淡淡的。容昶在将他带回魔界后,便差遣了一位正值妙龄的侍女给他做相应介绍。
侍女声音清脆的跟他讲解相关事宜。而许是荼夭相貌生的好看惹人亲近,侍女没忍住就说了些心里话,“当魔王的贴身仆人,最重要一点就是记得逃跑。”
“逃跑”荼夭面色有些怪异。
“是啊,”侍女郑重的说,“魔王陛下犯病时,即便是魔族最骁勇善战的魔将都扛不住的。"
“而且总有一些仆人想要趁陛“下犯病的时候爬上床,呵,不自量力。”侍女冷笑一声。
“之后呢”
“之后他们就被陛下直接掐死了。”
过简单的了解,荼夭也知道魔界并不是‘个寻常的地方。
他开始怀疑跟容昶来魔界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了。荼夭薄唇微抿,蹙着眉,用担忧的口吻道:“魔王陛下的病症,魔界没人能治疗吗"
侍女摇摇头:“据说是陛”下本身的麒麟兽体受了重伤导致的,没人能治,也没人敢治。
"为何"侍女见周围没人,凑在荼夭耳边悄悄说:”据说陛下的麒麟兽体生了两个角,一个角被仇人剜了去,陛下为了谨记这段仇恨才禁止他人治疗。”
“魔王陛下如此强大,也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荼夭有些侧目。
“谁没有过幼小的时候呢陛下的兽角便是年幼时被歹人割下的一一到了。”,他们一路走到了樱花林的尽头,一处低调奢华的宫殿。
“这是陛下发病时住的地方,你就住在偏殿伺候就行。"侍女止步,盯着荼夭的脸看了会儿,小脸一红,“我叫连瑛,荼夭,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荼天对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待连瑛走后,荼夭才敛去笑容,走到偏殿,冷静的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既然容昶是魔王,他又为何会来到人界那场相遇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容昶别有目的坐在冷硬的床板上,忽然觉得有点冷。翌日,容昶便搬来了樱花林的宫殿。
容昶是冷淡的。但不知是不是荼夭的错觉,他觉得回到魔界的容昶就像是变了面孔一样。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的冰冷与厌恶。
每当用那双红眸盯着自己的时候,荼夭就总觉自己仿佛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是做错什么了吗,陛下”荼天忍不住发问。缓缓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您总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你没有做错,因为,你活着就是一种错误。容昶移开视线:“以后你就知道了。”距离容昶犯病的十四天,荼天相安无事。接下来几天荼天也并未遇到什么苛难责罚。容昶会冥想坐定。荼夭只需要靠在一边随意做事即可。了几天。
距离容昶犯病还剩七天。荼夭压不住心中的疑惑,向他询问有关仇人的事。荼天并不觉得自己问错了。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他来魔界,容昶替他寻找仇人并报仇。
但容昶却莫名的受了刺激,神情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他眨眼间便掐住了荼夭的脖子,眸中血腥色更重,笑得阴鸷疯狂,“你就该被痛苦折磨一辈子,永世不能解脱。"
容昶的力量不是荼夭一个凡人能承受的。荼夭在那种无法反抗的力量下,身体因为缺氧与疼痛一点点虚软,他盯着容昶眸中的恨意,茫然无边。
"为什么"
他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没见过几次面,为何容昶对他会有那么大的恨意。
“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荼夭脸上血色尽褪,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告诉我,即便是死,我也想要得到答案。”容昶血眸直勾勾的盯着荼夭的脸看。眸子。他的理智像是一点点回笼。方才松开了荼夭的脖子,目光落在那多了几道豆沙泥色的指痕的白玉皮肤上。容昶又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用痛苦折磨我的。荼夭嗓子很疼,他坐倒在地咳嗽几声。觉得容昶的话莫名,又觉得他真的有病。
他感到荒谬: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恶劣对待过什么人。解释不清的。容昶毕竟有病。荼天恢复了些力气,打算有时间去找连瑛问问。荼夭直起身子
时,才发现容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走到大殿的铜镜前,看着脖颈的指痕皱了皱眉。玉白的皮肤因为刚才让人窒息的捏痕,浮现非常触目惊心的红痕,稍微触碰便是火辣的刺痛感。没有药剂,荼夭也只能用冰水敷一下。
容昶不知所踪也意味着蝾天不必再跟在身前伺候,他出了大殿,抬头一看天色晚了,决定去找连瑛问一些事。连瑛看上去只是个普通侍女,但她似乎权限很大,知道一些非常隐秘的事。天找到她时,她正厉声抓着一个侍卫训话。
见到荼夭才缓了脸色:“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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