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距离晚宴还有些时间,但除了一些重量级的之外,人早就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年终投资晚宴没有谁是真的来吃饭的交朋友做生意,怎么能死板
宴会厅外宽敞明亮的等候厅内,已经有不少人走动,三三两两谈笑风生,交谈着某某项目,吹嘘自己今年的利润。
拿着钱的人在寻求钱,拿着项目的人在求投资。
不远处的落地窗旁的沙发处,已经有人谈笑间敲定了项目,边小酌边聊起了项目具体实施。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本来应该是为了休闲的沙发区,已经被生意彻底攻占。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一位青年才俊。
青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发丝尽数向后拢去,露出的眉眼俊美非凡,令人直呼女娲毕设。他一身手工定制白色正装,完美勾勒出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长年运动保持的优秀身材尽显。却穿一双帆布鞋,慵懒松弛,好像这样的晚宴对他来说只是普通不值一提的日常,没有重视的必要。
正装是礼仪,他游刃有余毫不怯场的态度,却在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舒适区,是我的圈子,我天生就属于富贵名利场,事业托举我的高度。
举手投足间,风姿卓绝,如太阳般耀眼。
即便生意人并不过分注重外貌,此时也不由得被这份超出以往认知的极致之美而吸引。
更何况,青年当着老中青企业家们的面侃侃而谈,毫不怯场,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极富有感染力,令人忍不住想要驻足聆听。
当他说起自己耕耘的领域,漂亮的丹凤眼里有明亮坚定的光,那是只有底气和自信能够支撑起的无畏。
看到他,人们就会知道,他真诚而热烈的爱着他的事业,引以为傲,并且坚定相信他所描述的愿景一定会实现。
青年的演说,也将这种情绪传递给了所有人让所有人和他一样相信着。
“未来什么行业最挣钱实业,虚拟币,还是计算机各位都是各个行业内的掌舵者,我不敢班门弄斧,但当我提到这些领域时,各位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都不是。”
有人好奇转头,又笑着向同伴摇头从来后浪推前浪啊,这一代的新商人,真是不可小觑。
青年勾唇,引众人向他看来屏息聆听时,才缓缓道“以我浅薄的认知,即将在未来升起的,是信息,是情报高精度,高效率,及时性,永远抢先在各位同行前面的情报。”
“而我很荣幸,就经营着这样一家公司。”
青年眉眼含笑,遥遥向身边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众人举杯致意“客户自己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数据不会骗人,不论各位身处何种行业,掌握了客户需求,就等于掌握了行业命脉。但我能给各位的,远远不止于此。”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追寻青年,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屏住了呼吸,被青年的言语牵动。
青年话锋一转,问“客户为什么要承担市场竞争所转移的风险尤其当各位的领域升到一定高度,面对的客户都是经受过学校和社会的教育,时间一久,必会发现这一点,进而心生不满,导致生意受损。”
“所以我能为各位的,是在项目开始之前,就预见未来的情报,从无到有你的同行还在跑市场焦头烂额时,你就已经拿到了所有情报,签下合同。抢占先机,永远快人一步。”
青年笑起来“请原谅,我年轻不知收敛,最爱锋芒毕露,唯独不爱竞争。”
“竞争不,这是零和博弈。赢者,通吃我很愿意和其他行业的各位携手,祝各位一臂之力。”
他仰头,高脚杯中的红酒尽数落入喉中,脖颈修长
,喉结滚动。
当青年重新站直身躯,笑着倾斜空酒杯向下看向众人时,周围不少人都忍不住自发鼓掌,也有人同样笑着回礼致意。
晚宴还未开始,青年就已经在等候厅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演讲,从一开始进入等候厅时籍籍无名的无人在意,短短十几分钟,就成为众人注视的焦点。
很多人都被他所描绘的未来事业蓝图所打动,年老一点的还稳重,年轻些的已经激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冲出去连夜加班。
其他人来谈生意交朋友,青年却干脆来了一场演讲,即便演讲结束,围在他身边的人也一层层没有离开,不少人都很乐意花费时间和他继续交谈,询问公司的具体情况,索要联系方式。
青年笑意吟吟,来者不拒,很快就收到了一沓名片,手机里又多了很多新朋友。
但在他与新朋友们聊起生意合作时,他身后不远处的保镖,却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姿态骇人。
不细看时,与黑色融为一体的保镖很难被人察觉,像习惯于常年行走于黑夜。他高大修长的身姿凌松傲然,黑色西装考究,甚至比在场一些商人的衣料还要好,合身的衣料更加衬得他肩宽腰细腿长,冰冷沉寂的眼眸鹰一样扫视全场,掌控战略制高点。
任何人胆敢轻举妄动,他都会毫不犹豫出手。
有人好奇又恐惧,被保镖的气场震慑不敢造次,连说话声都不自觉放低放柔。
他们觉得这不像保镖,反而像自己会在大会堂远远看到的人物,不怒自威。
问起,青年却笑着道“这位是我的保镖。毕竟你知道的,生意做大了,总会招人惦记。更何况我的公司实打实为很多客户赚到了可观财富,他们的竞争对手难免记恨,欲杀我而后快。”
即便之前对青年的演说尚有疑虑的人,此刻也因为保镖的存在而逐渐打消了顾虑,在青年持续的鼓动下慢慢深信不疑。
保镖也有三六九等,一个保镖都能强到这种地步,他雇主的水平,也可想而知了。
很快,青年所在的沙发,就成为了整个等候厅最热闹的地点。
有同一领域的人看到同行向青年走去,也急了担心对方利用青年的公司攻击自己,于是更快一步靠近青年主动打招呼。
不论是从众还是竞争的危机感,都使得青年如同磁铁般,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逐渐进入良性循环。
不远处,等候厅的酒水吧台前,女人坐在高脚椅上,纤长手指懒洋洋支着脸,看着等候厅的热闹,不动声色的观察。
她一袭红裙曳地,肩披白色皮草,颈间钻石点缀,如盛开的牡丹,慵懒压制满池斗艳春色,美得惊心动魄,强大气场令想要上前搭讪的人都不自觉止步。
“还真是,出乎意料。”
余荼眼不错珠的看着人群中央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低低笑了起来“祈行夜做的,比我预料中的要好很多,很多。就连商南明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拿祈行夜当搭档看,配合得如此默契。”
“谁能想到,当年那么孤傲冷漠的商南明,竟然也有找到搭档的一天。”
旁边白翎羽一身漂亮白裙,像跟随父辈来见世面的二代,妹妹头乖巧,天真清澈。
却在听到余荼公然夸奖一个外人时,不快的撇了撇嘴“新宠物看起来也不太会伪装,他这么高调,一定会被徐丽丽的人发现。”
白翎羽笑起来虎牙尖尖“他一定会搞砸的吧。”
两人身后,一袭黑的陈默收一收,你听起来很期待。恶魔想法要暴露出来了。
余荼瞥了眼白翎羽,对她的态度不置可否,并不准备强制自己的部下改变看法。
尊重,不是人给的。是自己争抢来的。
祈行夜如果没有能力改变白翎羽对他的态度,那就是他还不够优秀还不够,让她花费心思和代价,从商南明的机动队抢到3队来。
“我倒是觉得,祈行夜很擅长伪装。难道低调才是伪装吗极度的高调,高调到亮光遮住自己的脸,才是最难但也最有效的伪装。”
余荼轻笑,单手撑着脸,懒洋洋摇晃着酒杯“他现在不就是在身体力行,证明他刚刚那番说法的正确性情报,最重要的是情报。”
徐丽丽本身就是经商家庭出身,她一辈子都在生意堆里摸爬滚打,以她表面身份来看,她大多数朋友熟人,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
很多不会被电子记录的信息,却会在同一个圈子的人那里口口相传。
人总有窥探他人的爱好,喜欢用其他人的经历故事满足自己的八卦。传得最快的,总会是坏消息。
世上没有全然不透风的墙,徐丽丽那些不为人知秘密,却有可能被在场这些人中的某个知道。
祈行夜打入其中,深入“卧底”,远比在旁边呆瓜一样坐着能得到更多消息。
“就是难为他了,半死不活小侦探社,都能被他说得天花乱坠,大有世界级跨国公司的架势。”
余荼挑眉“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我都要相信了。”
祈行夜的风姿,实在是唬人。
寻常人说谎,尤其是弥天大谎,都会不自觉心虚没有底气。但祈行夜就算说自己是宇宙总统,都能一副骄傲自信的模样,看不出任何问题。
连调查局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人都能被祈行夜骗得一愣愣的,更何况这些人尤其是祈行夜曾经的委托客户里,本就有各行各业的人,让他有机会揣摩自己的学习模板,复制粘贴到自己身上。
白翎羽不快的撇了撇嘴“那有什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孙行者这样的就是鬼中厉鬼,队长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身后充当保镖的陈默想了想,觉得还是提醒下,那位叫祈行夜,不是孙行者。
却听白翎羽道“你看陈默就很好,从名字到性格都是个好男人他这个哑巴干脆都不说话的。”
陈默“”
他默默仰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话为妙,免得引火烧身。
余荼轻轻笑起来,鲜红蔻甲慢慢沿着高脚杯杯沿画圈“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谎言也是如此。如果祈行夜真的能骗过全世界,那世界就会是他的,这也是他的能力。”
公序良俗在她这里,不过是虚构出来的线,用来操控可怜可悲的提线木偶。
她笑着,眼波流转“如果祈行夜能骗过我,3队送他又何妨”
白翎羽愕然,随即看向祈行夜的目光更加不爽“啧,讨厌的祈猴子。”
陈默你这不是知道他姓什么吗。
一个只有一名员工的小“公司”,经过祈行夜的口,就变成了高大上的危险神秘,连这些常年在生意场里打滚的人一时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年轻人嘛,就要这种不管不顾的冲劲,才能在生意场里打下江山来。况且人家一开始就说明了他就是要年少轻狂,倒也是真诚。要是年纪轻轻就没了事业野心,那还做什么生意回家种红薯算了。
围绕在祈行夜身边的人们并不在意,甚至兴致勃勃的和他谈起了自己的公司。
成功刷色混进圈子里的祈行夜表面笑眯眯,内心疯狂尖叫好有钱,这人好有钱这群人好多钱
想起他半死不活的小侦探社,全靠闹鬼才勉强付得起房子钱的小老板,不由抹了把辛酸泪。
他忽然敏锐察觉到,在人群中有格外不同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冰冷,危险,充满杀意。
不同于生意人对金钱有所图,调和,平息。那视线的主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祈行夜掀了掀眼睫,冰冷回望。
一眼便看到了吧台前气呼呼双臂抱胸的妹妹头白裙女孩。
祈行夜挑眉,若有若无的视线瞥向身后假作保镖的商南明。
商南明默契抬头,随即弯腰在他身边耳语“白翎羽,3队,拆弹及爆炸顶尖专家,武器专家,气动力学博士学位。转正同年被选入3队至今,能力优异,脾气不好。”
祈行夜仰头,笑着低语“有能力的人会拥有天然的特权,脾气坏也不是什么毛病,正常。”
他随即起身,抬手系上西装扣子抚平皱褶,向身边众人点头致意,笑吟吟道“诸位,恕我失陪。”
不远处,读出祈行夜唇语的白翎羽“”
她不可置信扭头看向陈默“你看到了吗祈行者骂我是正常人”
陈默你这不是又多记住一个字吗
余荼看着祈行夜径直朝着她们的方向而来,仰头饮尽杯中酒,向酒保勾了勾手指“上烈酒。”
“既然要大闹天宫,怎么能没有酒助兴”
她笑意吟吟,水晶灯的光亮落进她的眼眸变作一片星河。
酒保愣愣红了脸,奉上酒后逃也是的离开。
白翎羽则阴恻恻的看向祈行夜,不等他靠近,双手已经摸向自己的裙摆下。
白色羽毛蓬蓬裙,最适合藏武器。裙子下面,是军火库。
祈行夜余光瞥过,迅速长腿一迈,先一步按住白翎羽的手。
“没想到3队的同事这么热情,竟然为我准备了这么隆重的欢迎会吗不过,烟花就不必了。”
他笑着弯下腰,近距离注视白翊羽,没有放过她每一个神情变化“我应该不必再自我介绍了白翎羽小姐。毕竟对讨厌的人,大家总是记得格外清楚。”
白翎羽憋气,猛地前倾向前砸向祈行夜。
他却早有所料般迅速后退,一个旋身已经坐到余荼另一侧的高脚椅上“余荼小姐,怎么样,对晚宴有什么想法吗”
白翎羽用力之下却扑了个空,差点冲向地面。
陈默迅速出手,抓着白翎羽的头发将她扯了回来,猛然发力之下,她后仰过分,肩胛骨“砰”的一声撞在了木质吧台上。
声音之清脆,令人牙酸。
白翎羽却像早就习惯了疼痛一般毫不在意,只回头恨恨“你下次能不被换个地方抓抓头发想死吗。”
陈默“抱歉。”
你又没有提前说,救人不能拎着头发救。
白翎羽看出他在想什么,咧嘴一笑“你最好没有需要我救场的时候,不然就抓着蛋拽你回来。我可以拆别的弹,也可以拆你的,对我没区别。”
陈默“”
“抱歉。”
这次非常诚心实意。要不是场合不对,已经想要向菩萨忏悔了。
白翎羽没忘记是谁让她在队长面前丢脸,阴沉看着祈行夜直磨牙。
但祈行夜的注意力却已经转到了案件上。
“徐丽丽化名的企业家李丽,如果只看她在商业上的手段,确实是个能人。很多人提起她,就算是她的对手都很佩服她。”
祈行夜向余荼说起自己刚刚的发现“但这也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想要从这些人里分辨出谁是追随者,更加困难了。”
以过往资料里记录的追随者狂热,祈行夜不相信在徐丽丽公开露面时,追随者们会任由徐丽丽一人在外。
不论是保护,还是因为狂热而想要杀死徐丽丽,追随者们都会像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徐丽丽所在之处
。
他们想要与徐丽丽交谈,靠近她,感受她,被她教化,然后,成为她。
虽然留给祈行夜资料的时间很短,但他还是根据从前的档案,做出了对徐丽丽及其追随者的分析和人格描绘。
“等徐丽丽一到场,主要观察任何避开人群靠近她的。有可能是服务生,路人,当她离开会场的时候,更要密切关注。”
祈行夜提出自己的想法“她身边极有可能有相熟的追随者跟随,已经获得她的认可留在身边,当新的追随者出现,试图靠近她,这些人就会被激怒,不论他们伪装的多好,都会在危机感之下现身。”
像侍奉蚁后的雄蚁,老的总会忌惮新的,不愿被取代。
想要杀死徐丽丽,首先就要突破她身边的重重保护,解除追随者阻碍。
如果能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就能调虎离山,等徐丽丽得不到援助,就可擒王。
余荼眯着眼眸轻啜杯中烈酒,没有回应。
白翎羽质疑“你会不会把这群人想象得太有规则性了徐丽丽那些家伙是不是人都是个问题,你真以为他们有人性”
她皱眉,嫌弃道“没有人培训过你吗真不知道总部那些废物到底都在干什么,怪不得现在的调查官越来越垃圾了。”
祈行夜并不恼,只笑着道“这是我的行事风格,你们3队有你们的,我也有我的,白翎羽,你只是暂时共事的同事,你可以不采取我的方式,但请别妄想改变我。如果我随波逐流,泯然众人失去棱角,3队也不会找上我。”
“本应该最无视规则的一群人,却在和我谈规则”
他轻呵了一声,看向白翎羽的眼神冰冷“别人告诉世界尽头是堵墙,你就乖乖被圈养在猪圈里吗不试试,怎么知道那到底是墙,还是谎言。”
“失陪。”
祈行夜转身离开,面容冷肃,眼眸明晃晃带着失望。
刺伤了白翎羽。
“你回来。”
白翎羽不爽“连具体实施方案都不说,怎么能让我相信你你说完再跑。”
姜太公钓鱼。
余荼挑眉。
祈行夜背对着几人,笑得意味深长,转身时却神情自若,看不出真正的心思。
在祈行夜将自己的计划方案与余荼等人讨论,也让原本毫不在意祈行夜的白翎羽成功被吸引,一直听的专注,试图从中挑出他的错误,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不仅记住了对方的名字,甚至连关注都一直落在对方身上,节奏被祈行夜带着走。
“3队这次是四人出现场,其他人在忙其他案子,0199就我们几个,考虑到徐丽丽的追随者众多,野火杀不尽,所以才请最近名声最盛的祈侦探来帮忙,想要找到方法,同一时刻剿灭所有追随者。”
看到队员们都接受了祈行夜,余荼欣然点头,这才正式开始与祈行夜交谈并交换案情意见,将他接纳为自己的一员。
“最重要的祈行夜,你要看清楚,这群人中,有一些,已经不是人了。”
余荼咧开笑容“5队在a国惊动了徐丽丽某个追随者,她很清楚调查局在追捕她,甚至连调查局的常规作战方式都清楚。她在a国时,杀了a国国土调查局一个调查员,拷问,肢解,尸体至今没有找到。也有人猜测,那个调查员被她污染同化成了追随者。”
“但不论怎样,她对调查局已经有戒心,不要再试图用常规手段解决。”
祈行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藏在领扣里的微型污染计数器。
一直都在无声提示污染存在,但污染却没有高低错落的数值可以指引方位,而是均衡。
整个津门饭店,都被污染笼罩。
余荼“
这是徐丽丽在这里布置脏弹炸药的另一原因。不仅可以波及附近所有人导致污染异化,也藏木于林,让自己从调查官眼前隐形。”
一石二鸟。
“我有队员已经去确定炸药的位置,确保在宴会开始之前,可以尽量尝试拆除。但如果失败。”
余荼顿了顿“我不会顾及在场所有人的性命,一旦出现问题,3队的第一优先级是徐丽丽。”
祈行夜抿唇,随即笑了“那成功不就没问题了”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从一开始就不让问题出现。
余荼挑眉“很自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另一重谎言。”
祈行夜摊手“试试不就知道了。余队,合作愉快。”
虽然白翎羽是3队的拆弹专家,但她厌烦寻找炸弹位置。
徐丽丽的追随者在晚宴厅布置了三斤炸药,这是唯一一条确定信息。
为了保密,确保不会被外界任何人探知,3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和调查局并不共用,但这也导致了他们无法地毯式搜查,只能靠着自己查找。
也因此,偶尔会去往奇怪的地方。
趴在通风管道里的聂文“就不能把通风管道做得大一点吗,我又没有缩骨功”
身材相对娇小的白翎羽,反而将体格高大壮实的聂文,一脚踹下了通风管道,不耐烦的让他去找炸药。
像个爬烟囱失败的圣诞老人。
更令聂文崩溃的,是炸药的位置“为什么要把炸药和厨余垃圾放在一起”
抱怨声听得余荼直蹙眉,最后干脆啧了一声,利落关闭了聂文的频道,让他独自享受在通风管道里和菩萨共处的时光。
聂文“喂喂队长你在听吗白翎羽呢”
没有人回应。
意识到自己被断开的聂文摇了摇头,满眼悲悯“多善良的队友们啊,不忍心看我一人受苦,于是干脆不看。”
“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善良的人吗”
刚因为同情而打开通讯的陈默“”
他面无表情切断了联络算了,聂文自己也可以。
白翎羽“他骂我队长,聂文骂我”
余荼眉眼不惊,已经习以为常。
祈行夜倒是好奇问了一句“他骂你什么了”
白翎羽“和你差不多,他骂我善良。”
祈行夜“啊”
聂文再如何抱怨,工作效率却半点不敢落下,很快就将炸药分布地点全部找了出来。
一共五处,东南西北中,没有一个角度被遗落。
看得出来,布置炸药的人不仅仅是想要掩护徐丽丽的污染系数,刚真心实意的想要所有人死在宴会厅里,不想让一人生还。
其他四处有的在通风管道里,有的在下水口,有的被放置在隔壁房间或宴会厅角落的桌子下面。
但最棘手的,是中央的那一处。
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上。
一旦爆炸,不仅仅是炸药本身的威力,爆炸的冲击波会使得水晶吊灯碎裂,所有碎片都四散飞溅向周围人群。
那样的力度和冲击力,堪比重型机枪,如果谁倒霉被击中,尤其是划到致命器官或动脉,连抢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对了,找到安放炸药的人了。”
后厨里,聂文带着通讯耳机,漫不经心将手里骨头寸寸折断软绵绵一团的尸体,随手塞进旁边的柜子“已经处理好了。”
“我友好的和他交谈了一下,他对武术很感兴趣,我们互相切磋,我赢了,他很高兴的把自己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我。他不是追随者,也不认识徐丽丽,只是被人雇佣来的
。炸药是他做的,有人付了他高价钱,一条龙服务,从制作到安装全都由他来负责,正好他的正职是维修电器设备,所以趁着饭店检修混了进来,安装了炸药。”
聂文展开手里沾着血的一团纸,上面线条凌乱间杂着计算公式,赫然是炸药构造设计图草稿。
出自某个在柜子里再也不会说话的人。
“构造图拍下来发给白翎羽了。那人还说,雇佣他的人邮给他一瓶不明物质,让他加进炸药里。现在可以确定了,是脏弹。”
聂文随口道“让白翎羽拆弹时小心点,别被污染了。”
白翎羽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
她从吧台前起身,面无表情抬手按了按隐蔽式耳机,随即向宴会厅放置了炸药的位置走去。
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宴会厅门外守着服务生,连忙想要拦下白翎羽“抱歉小姐,现在还没有开始入场,请等”
“行行知道了,放心我不会炸了你们宴会厅。”
白翎羽不耐烦“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服务生被震了一下,终究没敢真的上手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裙摆华丽的女孩走进宴会厅,随即大门“啪”的甩上。
声音引来经理“怎么回事”
服务生回神“没什么,有一位小姐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经理点点头,严肃嘱咐道“一定看好了,不到时间千万不能放人进去,这是客户那边早就说好的要求。”
服务生点头假装自己听到了,心里却抱怨有本事你去和那帮眼睛长在天上的太子爷们打交道,挨个盘问他们要干什么。和我说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问题吗”
经理身后的不远处,传来磁性带笑的声音。
像狐狸。
经理立刻回身,便看到白玉柱后面隐约露出的人影。
那人一袭合身手工西装,肩膀上别着一支纯白玫瑰,礼帽帽檐压得极低,身处阴影看不清脸。
经理连忙跑过去,满脸堆笑“您放心,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要求进行,今晚的宴会一定会成为所有参与者难忘的美好一晚,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人咧开笑意“确实,这一定是他们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晚。”
“生命的最后一晚。”
经理没听清“您刚刚说什么”
那人已经转身,向阴影深处走去。
行走间,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一道人影。他刚刚还在笑的表情,慢慢凝固在脸上。
“嗯”
商南明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得像个保镖
那人沉吟半晌,拨通电话“商南明在津门饭店,调查局盯上徐丽丽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电话里,只有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宽敞明亮的最高楼顶层,俯瞰城市景色,却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接连绵延的白色。
躺在地面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看向依旧亮着屏幕等待自己回应的电话。
“不用改变。”
男人“调查局会盯上徐丽丽,只是早晚的事。愚蠢的人,才会去动调查官,即便是在a国。”
“我明白了。”
隐匿于阴影中人咧开笑容“祝你好眠,先生。”
那人冰冷瞥向商南明,在对方察觉看过来之前,已经收回目光,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无人的地下通道里,寒风猛灌,吹得等在墙角的人哆哆嗦嗦打颤,不由得破口大骂让他等待的人。
但当远远有足音传来时,他又立刻闭嘴,换上笑容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是好消息吗”
“
徐女士的车很快就要到津门饭店了,不会出纰漏吧”
那人在寒风中站定,风吹得他肩膀的白玫瑰飘摇,像漫天纷飞的纸钱。
他侧眸,冰冷看向身边讪笑之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阴暗中,他在笑,眸光闪烁“放心,徐女士一定会很喜欢今晚的安排。会很有趣。”
“你们可以欣赏到盛大的死亡。”
等候许久的人听到这个回答,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好,好等晚宴结束我们就把尾款打过来,合作愉快,下次徐女士再有需要,一定再找你。”
他感慨“现在有契约精神的生意人已经不剩几个了,你都不知道,想找个长期合作的有多难。”
“不必。”
别着玫瑰的西装男人微微垂眸“不要再联系了。”
等候的人茫然“啊”
“我不喜欢和死人保持联系。”
话音落下,薄薄刀片在微弱亮光下折射光芒。光线划过,鲜血喷涌。
血液咕噜咕噜汩汩流淌的声音在通道里回响。
“你,你”那人不可置信,双手捂着脖子想要说话,却只有嗬嗬气音。
男人居高临下,像看一只可悲老鼠“我自认为是有契约精神的生意人,但请你不要误会。”
“我并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和老鼠合作呵,你在侮辱我吗”
擦拭了刀片,染了血的手帕被扔下,纷纷扬扬落在死不瞑目的尸体上。
男人面无表情跨过尸体,单手插兜向前走去。
他走出通道,在津门饭店门前,刚好看到一行车队驶过,其中一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位女士。
男人的视线追随那辆车,缓缓转身,看着那行车队在饭店正门前停下,快步走下来的保镖秘书守在门前,恭敬扶着那位女士下车。
徐丽丽一身休闲风的昂贵套装,沉淀下来的美丽令她脱离了寻常的赞美词,更加有企业家叱咤生意场的气韵。她不是家庭富足娇憨的白富美,而是真正担起一个企业的掌权人。
单看她的外貌,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在她背后隐瞒着的,是怎么样的死亡和仇恨真相。
男人冷眼看着徐丽丽带着随员意气风发的走进津门饭店,他冷哼一声,转身,抬手取下肩膀别着的白玫瑰,一触即离的亲吻,随即放在津门饭店门前。
“安息吧在地狱里。”
“阿门。”
男人单手插兜,走上街道,汇入洪流,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不再能找到他的足迹。
而徐丽丽在刚进入饭店大门时,余荼的终端震了震,已经收到了消息。
余荼皱眉,问另一边的白翎羽“炸药还没有拆完吗”
刚解决完第四处炸药的白翎羽仰起头,站在水晶吊灯正下方,恨得牙缝直痒痒。
聂文解决了那个炸弹客真是太便宜了要是那人还活着,她怎么也要揍两拳解解气。
安得这么高,还这么显眼不说炸药好不好拆,问题是这个位置太引人注目,她很难操作啊
“对不起,队长,我还差一个没有解决。”
白翎羽愧疚“再给我五分钟时间,一定可以”
“已经没时间了。”
祈行夜转身,平静看着等候厅尽头走来的女人“徐丽丽已经来了。”
在徐丽丽刚现身的瞬间,立刻有很多人从等候厅起身,呼啦啦围了上去,众星拱月般围在她的身边,保镖尽忠职守的将人群分开在外。
有人急切的见缝插针向徐丽丽介绍自己的公司项目,想要寻求投资合作。有的人在问候徐丽丽,想要和她打好关系。也有人试图攻击徐丽丽,大骂她
不择手段,害得自己生意失败家破人亡。
但很快就被保镖制服,清理了出去。
徐丽丽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很快就有人来回报,说那人跳了,就在饭店旁边。
众人哗然,却没有多少同情,只厌恶挥了挥手让清理出去,不要妨碍了今天的晚宴。
徐丽丽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曾经亲眼目睹父母被人逼上绝路,在自己面前跳楼自杀的小女孩,如今,也导致别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徐丽丽本想直接走向宴会厅,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保镖想要动手,却被另一道黑色身影更快掀翻,连人都没看清,就已经倒在了地面上。
徐丽丽抬头,就看到一位白衣青年站在自己不远处,笑眯眯看着自己。
“李总,好久不见。”
祈行夜笑得沉稳“方便借一步聊聊吗”
徐丽丽皱眉“你是”
只是为了给白翎羽争取时间而紧急冲出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的祈行夜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他只来得及给白翎羽发了消息,催促对方快点拆掉炸药。
白翎羽向余荼要五分钟,但祈行夜大致估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在不引起徐丽丽怀疑的情况下,顶多只能为白翎羽争取到三分钟。
宴会厅内,白翎羽看着消息阴沉“他怎么有我的号码不对,祈行夜你怎么敢命令我谁给的胆量”
她暴怒,感觉自己被祈行夜一个新宠物看扁了,瞬间激发出更猛烈的爆发力,借力踩在墙壁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房顶,十米高不过几秒窜上,从宴会厅天花板边缘跃身一扑,直冲向水晶吊灯
“哗啦,哗啦”
宴会厅里响起水晶碰撞的轻微声音。
徐丽丽抬眸,看向祈行夜身后紧闭的宴会厅大门。
却只笑着问“可以让开吗”
瞬间,所有视线指向祈行夜。
质疑,不善。
祈行夜微微笑了起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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