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祈行夜捣毁了污染源的内核,让本应该无限重生修复的污染源,像被摘除了发动机只剩外壳。
污染源残存的力量少得可怜,缓慢的修复根本赶不上庞大身躯被破坏的速度,奄奄一息在商南明战靴下苟延残喘。
只剩一双赤红眼球漂浮在只剩外皮的黑液里,死死仰视盯着商南明,憎恨与恐惧交织。
祈行夜正为安抚下了商南明而美滋滋,转身向余荼小声抱怨她怎么火上浇油,他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商南明杀了。余荼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也因此错过了污染源对商南明高到不寻常的仇恨。
就在祈行夜深入核心时,在他所看不到的外界,商南明枪火不停,彻底封死污染源逃窜路径,硬生生将它留在原地不得动作长达十几分钟,不得反抗。
商南明完全摒弃自身安危,不吝啬弹药,打空了所有子弹,自行斩断了退路,任由自己陷入没有弹药支援的困境。
满地弹壳,伤痕累累。
内外夹击使得污染源彻底失去了反击可能,它的力量因祈行夜而迅速下降,受伤速度与伤势深重却因商南明而迅速飙升,破坏和修复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
直到,濒临死亡。
“我,不会,死”
污染源磕磕绊绊,低哑嘶声“世界,不死,我,永存。”
“你,奈,我,何。”
商南明垂眸,眸光平静如看死物。
祈行夜挑眉回身,言笑晏晏“哟,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我打的还不够狠啊。”
他挽起衬衫袖子,随手从余荼腰侧迅速抽出她配备的长刀,从容走向虚弱到只剩一张皮的污染源“那我们就继续。”
“你没有多余的力量,我可还有。打到你变成肉泥,再也跑不动怎么样”
污染源愤怒,但眼珠里却是无法掩饰的深深恐惧。
它在因祈行夜而颤栗,疯狂叫嚣逃命,却因商南明压制而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魔逐渐逼近。
被捣毁核心的剧烈痛苦深深刻进污染源每一缕粒子中,它残存稀薄的意识混沌迟钝,对祈行夜如同天敌压制般的逃命认知却清晰。
已经被打到再升不起反抗心思。
“我,追随者,替我,存在。”
污染源断断续续“你,杀我,追随,者,散,外,不可彻底”
祈行夜冷笑“你真的会天真以为,你们所有污染物共享同一根系,你就可以通过根须把自己的力量送出去反哺追随者,让他们替你继续作恶吗”
徐丽丽的追随者太多,遍布大江南北,至今没有人能够准确统计出所有人数和具体身份。
更何况从祈行夜在那个被他讯问的追随者口中,还得到了另外一条情报徐丽丽的追随者,是有组织的。
他们甚至在有意识的培养新鲜血液,通过匿名群,各个网络社区帖子,观察寻找有可能的新人,主动向这些人透露有关徐丽丽的消息,利用血腥猎奇心理,吸引原本身处普通社会中的人造成杀戮,逐渐步入深渊,不可返航。
然后收割。
这使得一口气抓到徐丽丽所有追随者,变成不可能完成的事。
野火烧不尽。
只要有一个遗留在外,就会拉更多普通人下水,用杀戮和突破社会限制的“快感”吸引他们成为新的追随者。
以人为载体的思想病毒,比污染类案件更加不可防范和危险。
而污染源“死”后,它的力量会反哺到每个污染物身上,继续杀人,吸纳,壮大,威胁。
污染源死死盯着祈行夜,它没有说话,眼神却明晃晃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祈行夜笑了“你以为我会怕”
“就算全世界都是你的追随者,但只要我不死,来一个,就杀一个,纵使追随者的数量庞大无法数清,能多杀一个就是一个,也是赚到。”
他居高临下睥睨“想让我绝望你还不够格。”
“垃圾。”
祈行夜嗤笑。
余荼愕然看向祈行夜背影,手按在腰间战术束缚带上,神情复杂莫测。
祈行夜从她这里抽走长刀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和制止。
并非她主动放开警惕,任由作为同伴的祈行夜拿走她的武器。
而是祈行夜,突破了她的防线,硬生生从她手中夺走了武器。
战士绝不会让自己的武器离身,更遑论被人抢夺。
即便是同伴也不可能,何况祈行夜只是临时共事的同事,并没有真正进入3队,被3队众人像信任队友那样托付生死重担。
这是体术压制的最好证明。
这场不成型的战斗还没喊开始就已经结束,祈行夜赢得轻松闲适,没有放在心上的随意,却在余荼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余荼眸光沉沉,看向祈行夜时视线探究。
祈行夜
商南明似有所感,平静抬头,转身看向余荼。
无声息的注视,以及警告。
余荼面容上的戒备敌对瞬间瓦解,松懈下防备懒洋洋像困倦的狮子。
她无辜摊手,口型怀疑所有人,是3队本职工作。不如说,商长官如果知道什么,尽早告诉我。
商南明掀了掀眼睫,漠然对于祈行夜,你没有权限,余荼。
他无声警告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事物。
余荼轻轻歪头,咧开笑容。
啧老狐狸。所以她最讨厌和调查局的长官们打交道,尤其是商南明。
虚弱到只剩一线气息的污染源,无法再支撑巢穴的存在。
津门饭店地下室,剧烈震动,摇晃将倾。
存在百年之久即便轰炸也依旧坚持下来的安全堡垒,在污染侵蚀中变得脆弱不堪,像被白蚁蛀空的木头房子,风一吹,就倒塌散落成粉末。
白翎羽和聂文就等在外。
祈行夜身影缓缓从灰烬雾气中显露,逆光而行,修长身姿飒落从容,眉眼笑意轻浅。
巢穴倒塌时,白翎羽本兴高采烈笑容止不住的得意,小跑着迎向浓雾,眼睛亮晶晶的想要祝贺队长杀死任务目标。
最重要的是,徐丽丽是他们3队的战利品他们果然赢过祈什么的了
结果一抬眼,猛地对上祈行夜笑眯眯的俊容。
“”
白翎羽一惊,猛刹住脚错愕仰头看祈行夜,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祈行夜挑眉“这是我的战场,我为什么不在这”
他不在意白翎羽在想什么,漫不经心转身,向身后挥了挥手“余队,你家小朋友来接你下班了”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光亮昏暗的雾气中显露轮廓,逐渐出现在白翎羽视野内。
商南明眉眼不惊的沉稳,指挥聂文去污染源所在地装尸体出来。
他命令得太从容自然,聂文一时间愣愣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领命进了浓雾。
走了十几米,聂文才后知后觉“”
不对啊,商南明不是他的上司,余荼才是啊
怎么变成商南明命令他的最要命的,他怎么还觉得这很正常
聂文脚下急急刹车,拐了个弯就想要转身走回来,毕竟按照权限责任划分,商南明根本没有命令他的权限,他只接受余荼的指
挥。
刚走几步,就听余荼的声音懒洋洋穿透雾气传来“来都来了,还转身去哪顺便去把活儿干了。”
聂文乖巧点头“哦。”
留下白翎羽和祈行夜大眼瞪小眼。
祈行夜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白翎羽,纳闷“干嘛要我签名,还是要合照”
白翎羽愣愣反应不过来,大脑想得打结了都没想明白,怎么那个弱得失踪在黑暗里的祈行夜,会出现在污染源的巢穴里祈行夜的态度还从容得像这里是他的地盘。
看队长的态度,竟然也默认了
3队不养闲人。
不仅是针对队员,更同样适用于外部合作者。
即便是余荼主动邀请祈行夜前来联合作战,但如果祈行夜在行动中弱到拖后腿,余荼也只会毫不留情击毙,并想办法榨干他的死亡所带来的最后一丝价值。
调查学院或调查局内身处规则之下的调查官专员们,如果无法适应这片世界,还可以退役转为普通人。但对3队而言,最高等级的保密,只会清除所有获知过3队存在的人。
不合适,就只有死亡一途。
但祈行夜不仅活着回来了,看队长的态度,还认可了他
白翎羽难以接受
“队长,你怎么让他活着回来了”
她指着祈行夜猛甩头看向余荼,不可置信。
祈行夜尚没有特殊反应,商南明和余荼就转身齐齐看向白翎羽。
目光压力沉重如山,
商南明眸光沉沉,不怒自威。
不言语,也让白翎羽忽的有种被看透所有秘密的悚然恐惧。
余荼摸了摸下颔“我为什么要杀他”
“他没有价值,拖后腿,正适合杀了当诱饵”
白翎羽话说到一半,忽然从余荼理所当然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心里冒出荒谬的猜测。
该不会,污染源和巢穴,都是祈行夜杀的吧
不会,吧
怎么可能
但不论是商南明和余荼对祈行夜的态度,还是祈行夜自己的从容谈笑间掌控全局,都在昭示一个最不可能的事实。
是的,就是祈行夜。
白翎羽脑海掀起风暴,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会他不是一个小侦探吗抓猫都能让猫跑掉。徐丽丽真的是祈行夜杀的,他赢了,赢了,赢”
白翎羽表情麻木空白,晕乎乎没有实感。
祈行夜眨了眨眼,转身看余荼“你家小朋友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太激动了”
怎么傻在这了
余荼转眸看向白翎羽,微蹙眉头。
祈行夜笑眯眯点头,随手从口袋里摸出名片递给余荼“倒也正常,毕竟我可是世界第一侦探,全民偶像,有多少迷弟迷妹都不奇怪。”
“我就不打扰白翎羽消化激动了,名片放在余队这里,如果她有需要,余队可以转交。”
染着蔻甲的白皙手指扫过名片,夹在指间。
余荼的手掌伤痕纵横,血污覆盖,虎口处被重型枪械撞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完全看不出在几小时之前,这还是晚宴上华服昳丽的千金美人。
她轻笑,收好祈行夜的名片。
像是默认了他与3队产生联系。
“巢穴还有些碎片,徐丽丽残尸也要再进一步清除。”
余荼颔首“白翎羽和聂文会负责收尾,陈默继续聚集外围追随者。商长官和祈侦探自便。”
祈行夜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笑着向余荼眨眼“反正已经结束工作了,明日请余队喝酒,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
余荼讶然。
她定定看了祈行夜几秒,随即笑了“好。”
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白翎羽不曾明说的,到底是什么。
从一开始,白翎羽就真心认为祈行夜做不到,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只不过谁都没有挑明。
祈行夜随手递来台阶,表明态度,传递友好,无声告诉余荼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会在意。期待我们的友谊,和下一次合作。
即便祈行夜愤怒甚至撕破脸,余荼都认为那是他应该的。
结果,他什么都没说,还主动表示自己不在意。
豁达宽广。
与料想中的差距令余荼对祈行夜有了新的认知,也多了好感。
倒是真的考虑起了祈行夜和3队接下来的合作关系,接纳了他的存在。
余荼沉思,纤长手指虚虚搭在唇角。
朋友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生气”
走出很远,商南明平静问。
祈行夜眨了眨眼“嗯”
他恍然“你说白翎羽”
他随意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笑了“我是来交朋友的,不是树敌人的。敌人太多,只会妨碍我。况且,别人对我怎么想,与我无关。”
“再说,余荼会负责教导她的队员,我没有无偿教导其他人的兴趣。”
祈行夜笑眯眯,根本没有将白翎羽放在心上“要不要打个赌商大官人。”
商南明平静回望。
“就赌下次再见面时,白翎羽将成为我的挚友。怎么样”
祈行夜“赌赢的人睡卧室输的睡书房。”
两人异口同声“我赌她会。”
祈行夜“”
他愕然看向商南明,对方一脸平静,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你耍赖”
他控诉“你怎么能和我选一样的”
商南明“我比你快半秒。”
“不公平商长官你怎么能耍赖”
“呵。半秒。”
“啊啊啊”
床,我舒服的两米大床qaq
虽然徐丽丽是祈行夜所杀,但0199未记录案件隶属于3队管辖范围,祈行夜和商南明只是接受邀请而来协同作战,现在工作结束,剩余的也就可以转交给余荼,让3队继续收尾。
至于他们二人
祈行夜愉快的打了个响指“走吧商南明,我们回家。”
商南明弯了弯唇角“嗯。”
他们走出津门饭店,晨光已熹微。
祈行夜双手叉腰站在饭店大门外,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陶醉伸手拥抱天空“啊这瓦蓝瓦蓝的天空,清晨干净的空气。”
然后“咳咳咳”
他咳得眼泪都下来了,哑声“谁谁用的催泪弹”
远处在瞄准镜里看到这场景的陈默,心虚的向后缩了缩。
不是他,真的。嗯。
清晨薄雾间,路面横尸,不见人影。
昨夜酣战,饭店顷刻间化为枪与火交织的战场。
没有人敢靠近。
但凡思维正常的人,都忙不送迭的逃命,远离战场避免被波及。
附近行人纷纷报警惊恐,甚至出动了防暴组。
3队不是调查局其他机动队,还有正式职责交接文件,专门处理对外事务的枫映堂和专员们。
他们是彻底的影子。
在林不之和其他几人面前之外,他们就是有组织的“恶徒”,没有官方身份,只有官方记录中的累累罪行,是
杀人犯,逃犯,上百起犯罪现场都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悬赏金高昂。
却从未有人真正知道他们的样貌和身份。
一切都隐没于黑暗的影子。
在外,甚至很多人给他们起了外号,用“恶徒”来代指,罪行罄竹难书。
防暴组同样不知情,按照职责全副武装靠近津门饭店。
陈默绝不会让寻常人进入污染狩猎现场,那会导致没有防护服的寻常人被污染,异化,崩溃,堕化成没有神智的怪物。即便防暴组在正常社会中也是保护者。
并且,他很清楚余荼的行事风格,一旦防暴组真的踏进津门饭店阻碍了余荼追杀徐丽丽,余荼会连他们一并清理掉。
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换上等不具备真实杀伤力的武器,尽力阻止防暴组靠近,又利用赶来的追随者在远处营造出混乱声响,调虎离山。
一边拦截寻常人,一边狙杀追随者。
这一晚,陈默忙得不可开交,心累的觉得发际线都后移了十厘米。
倒是商南明。
他扫了眼现场,便了然这是什么情况。
防暴组恰好再次靠近。
一身血污狼狈,衣衫破损尽显战斗痕迹的两人,实在太过可疑。
他们还是从津门饭店走出来的很难说昨夜的枪战和爆炸不是因为他们。
商南明抚平西装皱褶,一身保镖服也因为穿着主人而尽显上位者威严。
在警惕指来的枪口下,商南明从容掏出证件“保密单位行动,追查恶徒,无平民伤亡。”
“这是我的职责权限,现场由我指挥。”
0199案件的保密工作,至案件结束而终止。
从他迈出徐丽丽围猎现场开始,他的工作就已经结束了。此后再问起,他昨夜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见。
0199不存在,不被过问,也没有一个叫徐丽丽的目标。
对于空气,人们没有制定规则。也就不存在任何问责。
被抹去痕迹的一夜。
而商南明也在这一刻恢复调查局特殊长官身份,行使权限,不再是不可暴露于阳光下的0199协作者。
商南明平静看向其中一人“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向上级确认。”
那人将信将疑,还是转身去打了电话。
实在是商南明的威严气势太过磅礴,非比寻常,令人不由信服。
祈行夜漫不经心左右抻着筋骨,在商南明身边左摇右晃,在警戒枪口下也一点不担心小命,甚至还哼着歌自己给自己配音,做起了广播体操。
“雏鹰起飞”
祈行夜大鹏展翅“哈嘿”
对面“”
“”
对面表情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定义这两人。
很难说这种是袭击者能做的事情。
倒是商南明眉眼平静,仿佛祈行夜不论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
他站在原地像猫爬架佁然不动,任由祈行夜在他身边左哼哼右哈哈。
唱着唱着还跑调切了歌,换到了双截棍又换成了太极八卦连环掌。
即便众人注视,祈行夜依旧毫不露怯,习惯“万众瞩目”的感觉,我行我素的抻着打了一夜架而劳累的筋骨。
至于会不会有误会,能不能顺利解决那不是祈行夜担心的事情。
所有官方对外事务,祈行夜都愉快的甩给了商南明,还言辞凿凿美其名曰这是他信任搭档的体现。
“商大官人,早餐想吃什么”
祈行夜边金鸡独立抻筋,边悠闲问“荔枝不在家啊,留在总部了,家里没人做饭了
。要不去巷口那家吃豆腐脑油条旁边胡辣汤也可以,要不卤煮焦圈”
商南明“都可以,看你想吃什么。”
祈行夜诚恳“只要不是我做的都行你吃过我做的饭吗荔枝吃过一次,就感动得痛哭流涕,拍胸脯打包票说以后都由他做饭,叮嘱我千万别自己做饭自己吃,他不想太早失去我。”
商南明终于抬眸,认真看向祈行夜“有多难吃”
祈行夜望天“这么说吧,前年隔壁大爷瘫痪卧床没人照顾,雇我去照顾他,吃了我做的饭,大爷激动的从床上蹦起来说看见太奶奶了。医生直呼这是医学奇迹。”
商南明“”
听到两人谈话内容的对面众人“”
他们表情一言难尽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确认电话很快得到证实答复。
电话对面的声音清爽带笑,阳光干净得像大学生“没错,我们得到绝密消息,津门饭店极有可能会成为攻击目标,所以我们长官昨夜亲自负责现场指挥。”
“详情不好意思,按照规定,那你要写申请表递上来,申请查看案件并且确保不会泄露机密。整个流程最快应该是三年,通过审批之后,还有十年对你个人的观察期,确保你不会泄露或贩卖情报。需要我把申请表模板发给你吗”
“顺便,负责审批申请表的就是商长官。”
枫映堂斜倚在办公桌前,笑眯眯道“都是兄弟单位嘛,别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直说。哦对,我们长官不就在你面前现场由我们长官指挥,我也帮不了什么,真是抱歉了。”
说着抱歉,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情绪。
电话对面客套好几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先说帮忙又说帮不了,那你在说什么只是听着好听的场面话吧。
说了这么多,没有一点实际透露作战信息的全是打太极的圆滑话。
挂断电话后,枫映堂长舒一口气。
他看了眼时间,这才把提着一夜的心脏重新放回胸膛。
虽然长官常年在外勤第一线,深入案件现场,但当事情涉及3队,还是让他忍不住担心。
“这群惹祸的,要不是长官,又要背一起命案了,恶徒的名声还不够大吗。”
枫映堂头疼按了按太阳穴“偶尔也处理下尸体,动静小一点啊。”
而挂断电话后,对面看向商南明两人的眼神变得奇怪又探究,欲言又止。
商南明视而不见,平静问“可以离开了吗”
祈行夜已经饿得在他身边疯狂学狼嚎了,很吵,耳膜疼。
对面点头,神情复杂“没问题,您可以离开了。”
祈行夜欢呼一声,哼着歌双手插兜,在无人的街道上也不好好走路的左摇右晃,偶尔还会撞到商南明。
商南明没有别的情绪或特殊反应。只平静伸手虚虚环在他身后,避免他摔倒。
最不容易被接近,安保层级高到惊人的调查局特殊长官,面对搭档时,却总是耐心周密得判若两人。
众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那是什么机构,你听说过吗”
“不知道”
祈行夜却已经被煎饼果子摊贩吸引了过去,兴致勃勃的搓手等待。
商南明站在他身后,单手插兜始终握住武器,随时可以应对突袭,警戒得真如保镖一般,将祈行夜背后护得滴水不漏。
平静,却像守着公主的恶龙。
“官人,你吃吗”
祈行夜对长官给他当保镖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转头眼睛亮晶晶的期待问“不吃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吃了。”
商南明的回应,是果断拿走祈行夜手里的另一份。
祈行夜“”
“你不是应该回答你不吃吗”
他痛心疾首“好贵,好贵呢我还多加了一个蛋,贵了一块钱呢”
因为以为都会是他的口粮,于是格外大方,没想到呜呜
商南明捧着热腾腾的食物,视线却一直落在祈行夜身上。
慰藉任务后疲惫的,不是食物,而是身边的笑容。
有人昨夜本有机会得到数以亿计的财富,一夜暴富从此无忧,却还是选择了清晨时在小摊前为一颗鸡蛋心疼。
商南明平静垂眸“你可以向余荼收晚饭钱。”
祈行夜“啪”的一下头顶亮起灯泡“哦哦哦可以诶”
“官人真机智”
商南明勾了下唇角。
夺命晚宴。
还要收钱。
祈行夜有意将空间留给余荼,白翎羽危险本能察觉不对,但仍转身看向余荼,倔强想要一个答案。
余荼弯了弯唇角,垂眸看她“徐丽丽,死于祈行夜之手。”
白翎羽瞳孔紧缩。
有所猜测,和从最敬重喜欢的队长口中得到答案,截然不同。
晴天霹雳
3队,竟然输了
没有人说要比赛,就连当事人的祈行夜和余荼也不在意。但白翎羽在意。
她嘴唇颤抖,感觉一直固有的认知,塌了,外面的天空,泄露出一线光亮。
半晌无法回神。
余荼低低笑出声,抬手揉了把白翎羽顺滑如绸缎的头发“翎羽,不要固步自封。”
“我知道你是在维护我,你认为,我才是最强的,不允许任何人动摇我的地位。”
余荼缓缓垂首,双手捧住白翎羽的脸颊,让她仰头直视自己,声音低沉蛊惑“我知道,我都知道。翎羽,我很高兴你在乎我,认可我的领导。没什么比这更令我欣慰的了。”
“但是翎羽,不要用这种愚蠢的方法维护我。”
她的音调徒然下降,像淬了冰,令人颤栗“那只会显得我是个仅仅依靠传闻维护一层空架子的废物。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白翎羽,我会在战场上自己夺回地位和尊重,不需要你挡在我身前。”
“如果祈行夜确实比我强,那就让他暂时比我强总有一天,我将重新强过他。任何站在我上面的人,我都将超越他们。我会自己攀登,唯有力量是真实。”
“懂吗”
质问声令人心弦颤抖“白翎羽,回答我。”
可那双眼眸中波光流转,如春水碧波荡漾,美不胜收。
哪怕下一秒就会死,此刻得她注视一眼,也值得。
白翎羽眼中有泪,可怜巴巴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闷闷“嗯”了一声,乖巧没有反驳。
“对不起队长,我错了。”
余荼慢慢站直身躯,松手放开手掌中托住的白翎羽脸颊。
她重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抬手拍了拍白翎羽的头“乖孩子。”
聂文躲在浓雾后面大气不敢出,壮硕高大的身躯缩着肩膀,在队长训斥现场活像个小可怜。
他忽然很庆幸巢穴中的雾气挡在了他的身影。
虽然以余荼等人的战斗本能来说,任何靠近他们身边的人都是“透明”的,就算有掩体也别想真的不留痕迹的掩藏,一定早就发觉了聂文的靠近。
尤其是余荼。
但浓雾总也算是最好的借口。
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我没来过。
聂文一米九,二百斤肌肉,主战队员。
害怕队内暴力。
余荼微微向后瞥过一眼,随即交错过白翎羽,拎着祈行夜还给她的长刀拖行于地,懒洋洋挥了挥手离开。
“交给你们了。”
“聂文。”
聂文一激灵,瞬间站直立正“是”
白翎羽愕然回头,稚气漂亮的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像在说你怎么在这我被队长讨厌的场面你都看了多少灭口,灭口
聂文果断低头,一脑袋扎进手里大桶黑液里“咕噜噜噜”
“诶呀,我好像因为缺氧失忆了,怎么办”
白翎羽胡乱擦干泪痕,恶狠狠走向聂文,一把将他从污染物里拎出来“你是傻子吗往污染里插什么”
但到底没说别的,将刚刚的事情翻篇。
聂文精准失忆半小时,保住性命六十年。
在污染源威胁祈行夜,说会将自己的力量分散给所有追随者之后,祈行夜不仅不恼,反而笑眯眯感谢它提醒了自己。
“谢谢你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就趁你还活着,再多吸引来点追随者吧让我们把这些恼人的蚂蚁一网打尽。”
只要污染源受伤,污染物就会本能赶来保护,除非污染源主动拒绝。
但污染源早就虚弱得连联系污染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祈行夜召唤追随者的工具人,打一下,叫个人,打一下,下一个
祈行夜快拿出你污染源的气魄来,摇人来打我
污染源惊恐注视下,祈行夜对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的“老弱病残”也毫不留情,硬生生将污染源当做了练功木桩,耗费将近一小时,练习了整套拳法刀法。
最后双手沉稳向下压去,一口浊气吐出。收势。
祈行夜笑眯眯“顺便练习好了日课,真是节约时间,一石三鸟。真是个贴心的污染源。”
外围的陈默扣扳机到手痛,默默边数着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边无聊的打哈欠。
而污染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黑液,贴在地上铲都铲不起来。
聂文进入巢穴遗址处理剩余的污染源残骸时,看到的就是这副闻者落泪的惨烈景象。
惊年轻小伙痛殴虚弱病患为哪般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他任劳任怨跪在地面上用匕首铲着地面的“人干”,壮硕身躯委委屈屈做着细致活儿,连地缝和砖头孔隙里的黑液也不放过,活像被后妈姐姐欺负的灰姑娘辛德瑞拉。
最后变成了特殊金属拘束桶里的两整桶黑液。
乍一看,很像挑粪工。
白翎羽嫌弃后退。
聂文感动“她都不忍心看我受苦,她真是善良”
白翎羽“呵,聂傻子,怕不是缺氧大脑坏了。”
但她站在巢穴遗址,看着四周墙壁地面上残留的刀痕和残缺,大脑中迅速根据攻击曲线重构出当时现场的战况,仿佛祈行夜和污染源就站在此刻空荡荡昏暗的地下室,为她重演。
白翎羽不是蜜糖、丝绸和玩偶堆出来娇养大的可爱女孩子,唯一能称得上可爱的,只是长相。
她是战士,战斗是本能。
当她站在战场遗址,她能凭借经验清晰看到祈行夜真实发挥的力量,每一击之下的杀伤力,对污染源的绝对压制。
人会说谎。
但战斗的痕迹不会。
祈行夜笑嘻嘻漫不经心,说过的谎话比天上的星辰还多,他深知如何将真实掩埋。
却无从掩盖他在生死危机战斗中的真实力量。
此时此刻,白翎羽置身其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祈行夜的强悍。
与他吊儿郎当松
弛悠闲的外化表现不同那绝不是一个路边小老板能有的力量。
白翎羽不得不承认,祈行夜,是优秀的战士。
是他们的同类。
她心服口服。
“队长知道你为3队自豪,她知道你绝对信任自己,并信任3队。她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任何人是世界中心,任何个体有限的认知,都不是世界本来面目。”
聂文稳步走来,轻声道“人外,永远有人。尤其是我们这种工作。”
白翎羽闭了闭眼。
“我知道。”
但当她重新仰起头时,一如既往的骄傲。
“别想我对祈行夜道歉最起码在他解决徐丽丽之前的事情,我绝不会道歉。”
白翎羽昂了昂头,哼笑“尊重可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挣来的。没有证明自己的废物同伴,没资格让我尊重。”
聂文好,这又记住祈老板的名字了。之前不还喊人家祈什么,什么祈。真是拥有灵活的记忆力。
他叹了口气,不打算惹这刚炸毛的小祖宗。
“副队长应该会来,好像是财政预算那边出了问题。”
聂文“你现在开始干活,就能赶在副队长离开之前去见她。”
终端嗡鸣。
聂文打开,看到消息。
发信人“未知”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映入眼帘的咆哮差点震到聂文。
发信人“未知”是你还是谁为什么要惹商南明
终端另一边暴跳如雷你们是嫌弃自己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是吗老寿星吃不要的钱可以都给我
我这设备几百年都没更新过了,扣扣搜搜连电路板都只能为了省钱自己焊,买个零件都只敢去两元店,十元的都不敢去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预算钱,你们反手就上供了商南明
聂文好不委屈你看我像是敢惹商南明的吗我连和他对视都不敢好不好。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悄咪咪瞥了一眼旁边的白翎羽。
别说。有可能,惹的不是商南明,而是祈行夜。
聂文从来没想到,原来商南明是这么护犊子的人吗搭档稍微受一点委屈,地基都能给掘了。
任何行动都需要金钱支撑,很多事说到底就是钱的事,钱的困难。和其他任何部门一样,3队的预算也是3队存在的地基。
商南明打蛇七寸,直中要害,掐住3队命脉。
就为了给祈行夜出口气
聂文一头问号,满心惊叹看来以后,更不敢小瞧了祈老板。队长的抢亲计划算是泡汤了。
商南明一手釜底抽薪,不仅令发信人“未知”焦头烂额,也令聂文心生佩服的同时,更加暗暗叮嘱自己,绝对不能惹那两位。
聂文你怎么知道的财政预算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吧,我们才把申请表递上去。也有可能是白翎羽的申请表写的不好
毕竟武器专家精通战斗,但在书面上的工作白翎羽暴躁的咬烂了十几根笔,心情不爽锤爆了几十个不长眼来惹她的人头,才磕磕巴巴憋出这么个申请表。写的有问题,也很正常。
发信人“未知”财政伍长官很清楚3队压根没有文职,他才不在乎3队的申请写的好不好看呢,就翎羽那财务知识储备呵呵,初中生都比她强,她买东西凑个整都能倒找卖家一百块的猪脑子。
我黑进了总部财政部的打印机,看到了财政部门意见备忘录,其中有一条,财政部一级审计员认为,1队人多任务重,是所有机动队里承担污染案件最多的机动加强大队,损耗自然也大,因此
认为1队此次申报的损耗量同比上涨50是合理的。
聂文你在说哪个星球的语言呜哩哇啦呜星
“未知”除了队长,我的队友都是废物系列。
意思就是明年3队的钱有一半给了1队
“”
聂文“啊啊啊不可以啊a”
穷,穷啊
一发子弹好几千块呢
同样的消息,也发到了余荼的终端上。
只不过措辞更加精炼,情绪克制,向上级焦急但恭敬的汇报。
余荼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有数。
“商南明。”
她哼笑“请你一次,可真是昂贵。”
一次就要走了3队一半的预算
啧,吃醋的商南明比吃药的武大郎危险多了。
“怎么样”
不远处传来懒洋洋询问“商南明,和徐丽丽。”
余荼抬眸,就见饭店大厅内破损烧毁的吧台前,女人双臂随意架在吧台上倒坐,慵懒向后靠去,半眯着眼眸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3队副队长,宴颓流。
“刚才劫持了个财政部专员,听他说,3队的预算出了问题。”
宴颓流歪了歪头“需要我做什么吗队长。”
余荼迈开长腿走向她,在她身边坐下,随手从吧台里捞出一瓶完好幸存的酒,匕首锋利削掉酒瓶长颈,仰头,任由红色酒液落入喉中,顺着唇角流淌,沿着脖颈没入胸口。
宴颓流定定看着她。
余荼直起身,漫不经心咬开另一瓶烈酒,浇在自己身上,冲洗满身伤口。
“和商南明无关,和祈行夜有关。”
她眯了眯眼眸,声音低沉危险“祈行夜,远比报告上的威胁性更大。”
宴颓流挑眉,回忆起自己那日在调查局总部路上,看到的挂在商南明车外的“狗头”。
当花瓶,是最漂亮珍贵的花瓶,光凭一张脸就足以令人惊叹造物主的偏心。
但在战场
她轻笑,没有在意“用美貌威胁人吗怎么,商朝出了第二个纣王,要美人不要江山”
余荼蹙眉“祈行夜从我手中,夺走了我的武器。”
“当我在战场上,并没有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我甚至没有发觉他近身。”
宴颓流眼瞳紧缩,笑意消失。
3队以实力选人,余荼更是从担任3队队长开始,就始终蝉联调查局综合战力第一,多年未能有人动摇她的地位。
她的名字都是机密,无人知道神秘的第一名究竟是谁。
今日,却被一个半路出家的新人近身对战场上的战士来说,与枪口指住心脏无异。
“祈行夜。”
余荼眸光沉重,那个名字在唇齿间碾磨“商南明掩盖了太多东西。”
“需要追查吗队长。”
宴颓流缓缓坐直身躯,如狮子苏醒狩猎“祈行夜,有可能是导致cd5250污染案中污染源丢失的叛徒吗只要队长想要,就算他不是,我也会让他是杀了他。”
余荼弯了弯眉眼,笑靥惑人。
晃了宴颓流的眼。
“小颓。”
她感叹般张开臂膀,带着一身血腥气酒气,将宴颓流拥入怀中。
宴颓流眨了眨眼,在余荼柔软温暖的怀抱中慢慢红了耳朵。
下一秒,却听余荼低笑出声,昳丽音色沉沉“小颓,这不是我们的行事方式。”
“况且。”
余荼漫不经心用手指拨弄着宴颓流的项链,微笑间眼波流转
“我答应了做祈行夜的朋友。”
宴颓流“啊”
她有些懵,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余荼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推出怀中。
“我晚上打算带那几个去祈行夜家吃饭,你呢,去吗”
宴颓流认真看了余荼几眼,确认自家队长并没有开玩笑。
“不了。”
“我不喜欢人,更没有朋友队长你不也是”
余荼撕开衣服,露出被烈酒冲洗得泛白的狰狞伤口,习以为常的咬住纱布为自己包扎。
宴颓流姿态自然的拿过纱布和药粉“我来吧。”
余荼“我确实没有朋友,也不需要,那对我而言只是没有助力的累赘。有你们,就已经够了。”
足够在战场中完成任务,生存下来。
她单手撑着脸颊,半眯着眼眸看宴颓流帮自己处理伤口“但那是祈行夜。他的身后,还站着商南明。”
“不论是祈行夜本身的力量和价值,还是商南明手握的权柄,这都是一次足够说服我的交易。况且。”
余荼歪了歪头“祈行夜很有趣,不是吗偶尔尝试下交朋友,也似乎也不错”
“祈行夜说他会负责做晚饭,听起来他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赴宴也应该很有趣。”
宴颓流我不大确定。
她想了想自己,推己及人一个常年在战场上靠营养剂活的战士,要她把人片成三千片还容易些,但做饭
祈行夜真的不是坑了队长吗
总觉得所谓厨艺,听起来不大好啊。
宴颓流忧心忡忡,余荼愉快期待。
远在千米之外狙击的陈默我能申请不吃祈行夜做的饭吗
他默默低头,看了眼脚下百米高度的建筑,认真思考起现在跳下去摔断腿,能否作为工伤理由拒绝赴宴。
陈社恐默我也不喜欢人,副队长,请带我走。
倒是白翎羽,在听到宴颓流说起赴宴之事时,显露出极大兴趣。
在宴颓流意料之外,令她疑惑“你不是不喜欢新宠物”
“他叫祈行夜。”白翎羽认真纠正。
“”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了,还会记新人名字
“我倒要看看,祈行夜究竟是怎么练的”
白翎羽一撸袖子,气势汹汹“等我偷师学艺,一定要超过他”
宴颓流果断转移话题,将财政预算计划递给白翎羽,说起预算有可能会被砍的事。
白翎羽大怒,转身就要冲去总部抓财政伍长官质问“凭什么卡我们的预算他一定是太不了解一线工作才会做出错误判断等着,我这就去抓他到现场感受一下”
“他要是正确不了,我就帮他正确”
聂文大惊,赶紧死死抱住白翎羽腰身拖拽着她不让去。
“你是准备要超度一个文职长官吗林不之会弄死你的”
“我不管老子写的计划书天下第一,他凭什么不给老子通过”
“大慈大悲白翎羽菩萨哦,你悠着点吧队长已经在看你了”
白翎羽“墩”的坐了回去,姿态乖巧,笑容腼腆“嗯队长找我有什么事我刚刚在抻筋骨呢。”
聂文
他抹了把辛酸泪。
3队都是狮子老虎狼,唯一能压得住这群恶兽的,只有队长。他都不敢想要是没有队长会是什么样。
余荼慢条斯理披上宴颓流递来的外套,轻笑“收拾好武器,清理战场,准备赴宴了。”
“徐丽丽,就交给小颓。
”
她转眸看向宴颓流,笑意盈盈如春水“务必,问出徐丽丽肚子里所有情报,不择手段。”
宴颓流点头,神情严肃“放心,队长。”
还没有什么东西能逃得出宴颓流的讯问。
碾碎最后一寸骨头,榨干最后一滴血,也会挤出一条情报。
那双眼眸不再半睡未醒的眯着,睁开时,低沉如狼行千里。
余荼拍了拍她的头,咬着的音色昳丽惑人“乖。”
远处大厦高空咖啡厅。
钢琴声悠扬,灯光明亮柔和。
靠窗的位置上,男人放下望远镜,啧啧惋惜“可惜了,我本来还期待着徐丽丽能有更好的表现。”
黑西装保镖沉默领着失魂落魄的人走过来“老板,徐丽丽的追随者到了。”
那人一见到一袭白西装的男人,就立刻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想要靠近,却被新出现的保镖一左一右架住在半空,任由他如何扑腾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承诺过的你承诺过会帮我们的”
那人崩溃大吼,仇恨得眼珠赤红滴血“你怎么能骗我们现在连徐女士都”
低笑声打断了那人的控诉。
男人歪头看过来,笑着问“我难道没给徐丽丽献上白花送行吗你这话,可说的我太委屈了。”
他笑眯眯点头“我可是正经生意人,从不违背承诺。我说会为徐丽丽炸药原料,你们也付了钱,钱货两清,概不赊欠。我们现在可以清清白白没有牵扯。”
“至于徐丽丽和你们。”
男人俊容上笑意消失,眸光冰冷,居高临下看向失神绝望摔在地上的追随者,嘶声低语“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他站起身,抬手将肩上别着的红玫瑰扔进咖啡杯中,冷酷无情离开,没有再看追随者一眼。
“解决干净,啧,脏了我欣赏景色的兴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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