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林江太过失败,方芳暴露……
“你这个小丫头蛋子,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考?”林江迈开大步走到周胜男面前指责道:“你就是这样养孩子的吗?做女人的本分都做不了,怪不得抛头露面卖猪[rou]!”
周胜男眼睛一眯就知道这人是个自己生活不如意四处乱吠的蠢货。她看向林赋归说:“真是你的亲戚吗?看起来差距很大呢。”
“娘,这是我娘家二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林江,县一中做代课老师二十年,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拍马屁还没正式编制,以至于情绪紊乱,经常[xing]失控。一个月拿着二十块钱的工资瞧不起咱们家卖猪[rou]。他现在白了一半的头发可不是‘[chun]蚕到死丝方尽’为了学生鞠躬尽瘁导致的,而是因为他经常吃不上[rou]缺乏必要的营养,导致的白发增加,还有脱发的倾向。”林赋归勾着唇角说出一大段让林江面红耳赤的话,他还想着在苏家人面前摆谱,没想到两句话的功夫就被林赋归戳穿。
林赋归其实也很无奈,他根本就不是原身,在林家全员恶人的环境下接触了一段时间下来,现在根本就不想搭理那边的人。别说一个月回门,就是一年后回门他都不乐意。这家人对于他而言,比方芳家还要恶心。毕竟方芳跟他没有血缘关系,而林江也好、林福海也好,还有那边的兄嫂都是他的生理上的血亲关系。他要是不冷淡处理,就像是一群吸血鬼黏在他身上,会[bi]着他吸附苏家的血[rou]。
他堂堂正正做人,一心还想把苏桃正儿八经娶回家。虽然现在是没可能了,但也想做个本本分分的小女婿,在他跟苏桃感情没有进展之下,他是绝对不愿意这帮吸血鬼贴上来。苏桃的[xing]格就是讨厌麻烦,不然三年约定期限一满,指定会把他扫地出门,到时候谁给他赔一个可可爱爱的桃儿。
林江被他说的没脸,习惯对学生体罚的他,举起手就要往林赋归脸上招呼!
砰!
“哎哟——疼死我了!”林江下了狠手要打林赋归的脸,手刚举起来,一巴掌挥到铁棍上!再一看,原来是猪[rou]摊上用来磨刀的长铁棍被苏桃情急之下拿起来挡在林赋归的面前!
“敢对我的人动手!胆子也太肥了!”苏桃今天本来很高兴的心情,还打算着怎么跟苏屠他们坦白,就被林江一套乱拳打恼火了。
“他是我们林家嫁过去的爷们,当上门女婿也就够丢人的了,还不知道回门看看娘家人!我过来教训教训怎么了?你们苏家人不懂规矩,我来教他规矩!”林江还想往上冲,肩膀突然被只大手重重按住,当时就动弹不得。
他在苏屠的手下像只弱[ji],见到十里八乡的出名的屠夫站在他身后,不自觉地腿软了。苏屠声音低沉如钟,他闷闷地问林江:“我这摊子前几天遭了事刚缓过来,你今天又过来闹事,是觉得我老苏家一家子屠夫都是摆设?都能骑在我老苏家人面前撒[niao]?”
“亲家、亲家你别生气。我就是跟晚辈教训几句没别的意思!”林江吓得不行,五大三粗的苏屠在他耳边一说话,仿佛是要绝了他的命。
“你也说他是嫁到我们家的人,你是文化人,有句话怎么说的你可知道?”苏屠问。
古话那么多,林江又是个半桶水,情急之下到了嘴边怎么也想不出来。
林赋归心中一美,赶紧趁热打铁道:“我林赋归生是苏桃的人,死是苏桃的鬼,谁都别想越过苏桃去!”
苏桃脸猛地被这[sao]话弄得臊红,边上看热闹的赵大爷‘啧啧’了两声,跟围着看的其他人说:“要论思想觉悟啊,小林同志是我见过最高的。了不起、了不起啊。”
“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就是来教训我家晚辈?”周胜男也走到前面,站在林江面前俨然将林赋归当做自己儿子护着。他们苏家别的没有,是远近出名的护犊子。
林江马上转变话锋,他眼睁睁看到苏桃的两个哥哥虽然没做声,但已经在摊位后面噌噌噌地磨着杀猪刀。他咽了咽吐沫,咧出一张难看的笑脸跟苏屠与周胜男说:“我也听说你们家前段时间差点被人害了。正巧我有机会参加县里养殖场的笔试,今天考试感觉状态不错,有希望进去上班。反正正式工没指望,可以指望指望临时工,无论如何也能在养殖场里替你们家往后说说话,特别是买生猪这边——”
他本意是示弱,但话里言间隐约地还是想要制衡苏家,让他们知道他有可能到养殖场里上班,对他别说客气了,命脉在他手上,必须毕恭毕敬起来。别动不动就吆五喝六地吓唬,还磨着杀猪刀。到时候,恐怕把猪[rou]送到他家门[kou],他都吃腻了。
苏屠跟周胜男对视一眼,觉得听到的就是天大的笑话。林江不说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妄想着进养殖场跟一群小年轻的抢工作。
他们也起了坏心肠,苏屠当即松开林江的肩膀,林江看到自己说的话居然真起作用了,得意地说:“还是老苏识时务啊。”
苏屠也笑了一下,笑的就跟见到挂在面前的大肥猪有六百斤一样开心:“我当然识时务了,你先坐着,我让我家老大给你拿杯水喝。”
苏桃可不想见到家里人对这等小人阿谀奉承,完全不值当啊。而且她跟林赋归憋着没说,林赋归已经得了陆场长的认证,绝对可以进养殖场工作的。现在跟个指望进去当个临时工的林江有什么好应酬的,根本连好脸[se]都不必给!
苏桃看了眼林赋归,见林赋归也是一脸痛心疾首。
“中午着急过来没吃饭吧?我家老大媳妇回去做饭一会就回来,你跟我们一起吃吧。”周胜男客气了一下,就想挽留着林江看看他到底能考出什么成绩来,这样的人要是跟她女婿做一份工作,她都觉得侮辱了她家女婿。
“行啊,今儿有没有红烧[rou]啊?上次你男人带过去的香肠也不错,是你们家自己灌的?”这话的意思就又要红烧[rou],又想白拿香肠。
“那你等着,我叫老二过去找找还有没有了。”周胜男把孩子们一个个支走,最后剩下苏桃和林赋归,她忍住笑看着他俩惶恐的脸[se],心知他们这是知道错了,就跟苏桃说:“你到后面帮着接两桶水过来,小林也一起去吧。”
接水?
苏桃看着摊位下面摆放着三四桶干净水纳闷,林赋归拽了她一把两人当着林江的面往市集后面走。
林江像个大爷般坐在目前苏家边上空着的摊位上,原来是属于多余的。苏桃租下来后暂时先放着,等着林赋归考完试再折腾。
林江就在多余原先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喝着白开水,等了一会儿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地响了,就催促周胜男说:“你儿媳妇动作也太慢了,待会成绩就要公示了,还不赶紧把饭菜端过来。”
周胜男笑着说:“一来一回还得烧火做饭是费些功夫,往常这个时间也快了,你再等等。来,再喝点水挺一挺。”
可不得喝水挺着么。
林江斜眼看着再次忙碌起来的苏屠,中午客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他也不管客人是不是在挑,指着一条里脊[rou]说:“这个待会给我打包。”
苏屠依旧把里脊[rou]给客人装好,林江‘啧’了一声正要发难,就见苏屠指着边上半扇猪说:“等你考上成绩出来,这半扇猪给你拿家去补补。”
大手笔啊!
这下林江更没话说了,仔细看了半扇猪觉得很好,厚厚的肥[rou]能有三指宽,要是拿回去炼成猪油吃个一年不成问题。
向来给别人送礼,今儿收个大礼,他靠在椅背上,开始惬意地闭目养神幻想以后美好生活。
苏桃跟林赋归俩人不甘心家里人对林江这么好,这不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么。林赋归跟苏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不然就跟他们坦白了吧。”
苏桃也是这样想的,跟林赋归说:“待会我找我娘出来就说一起上厕所...”
“你除了上厕所就没别的借[kou]了?”林赋归无奈,刚想叹[kou]气,见到市集后面空地上有几个人蹲在那里,看着样子挺眼[shu]。
苏她也看到了,她纳闷地指着那边围成一圈的四个人说:“这不是我大哥二哥还有大嫂二嫂么,他们怎么在这儿吃上饭了?”
他俩一点点走过去,苏卫国见他们过来,伸手把边上的小马扎递了过去说:“赶紧吃,吃完把咱爹娘换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苏桃疑惑地问,刚问完脸蛋被苏卫国拧了一把。她哎哟哟地等苏卫国松开手,苏卫国看了眼在边上心疼的林赋归,无语地说:“咱妈刚才跟我说要好好打打林江的脸,让咱们都别吭声,自己先把饭吃了,饿饿林江再说。”
林赋归一看是个坦白的好机会,坐到小马扎上,拉了一把还傻站着揉脸的苏桃说:“你不是有话跟大家说的么,你说啊。”
林赋归卖完苏桃,端起饭盒递给苏桃手上,还把筷子递给她,温柔一笑说:“都怪你调皮,还说要给大家惊喜,你的惊喜呢?”
“我...”苏桃被推到前面,端着饭盒看了眼他们的脸[se],先摆出态度:“我错了。”
苏卫国听了嘿嘿一笑,特别坏心眼地说:“哪错了?是拉着小林一起演戏骗我们一中午错了还是小林考上了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好消息错了?”
林赋归抬头,看到苏卫国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芒,还有苏中华这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也勾着唇角。
孙凤霞都快憋疯了,照着林赋归脑袋上敲了一筷子头说:“天大的喜事都不知道好好跟家里人说,你啊,跟桃儿学坏了。”
他跟苏桃相互看了一眼,顿时明白大家原来知道他考上的事,苏卫国擦了擦汗说:“就刚才我还往养殖场跑了一趟,找到养殖科的人问了,他说后勤科已经把你的名字写在第一位了,两点钟准时贴到公告栏上!”
王林芝把饭盒里的排骨给林赋归夹了两块,见苏桃也想吃排骨,打掉她的手说:“刚才还真以为小林没考好,吓得我大气不敢出。知道一定是你的鬼主意,你还有脸吃我的排骨。”
苏桃揉着手背说:“不公平啊,好歹我俩也是一起犯的事,怎么就不让我吃排骨,我要吃!”
林赋归想把碗里的夹给苏桃,被苏中华挡住了。他也被气的够呛,要不是林赋归真考上了,今天林江在他家摊位上撒野他们可就真无话可说了。
“你自己吃,不许给桃儿吃。我们说好了先罚罚这个教唆犯。”苏中华当大哥的,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孙凤霞又把留出来的红烧[rou]扒拉到林赋归碗里说:“你多吃点,气死她。”
苏桃也不是馋[rou],关键是孙凤霞的手艺太好,闻到香味谁都受不了。最后还是林赋归趁他们没拦着给苏桃碗里拨了两筷子红烧[rou]。
苏桃吃着红烧[rou],眉眼全是笑,跟他们学着林江的话,还说:“他还在前面翘着二郎腿等着吃大嫂子做的红烧[rou]呢。”
苏卫国放下筷子擦把嘴说:“我把爹娘换过来吃饭,你们一会过去记得把嘴巴擦干净。那东西八百年不吃一回[rou],鼻子灵着呢。”
不到五分钟,周胜男和苏屠过来了。两人同样坐在小马扎上端起饭盒吃饭。
苏屠又听苏中华说:“确定了,老二去养殖场找人问了,名字再过半小时就能公布出来了。”
周胜男斜了苏桃一眼,给林赋归夹了块排骨。
林赋归笑的不行,说:“娘,大嫂子做的排骨都被我吃了,别给我夹了,桃儿还没吃到呢。”
“给她干啥?给她吃饱喝足故意吓唬我啊?”周胜男控制不住唇角,面带笑容的说着苏桃:“越大越往回长了,这么大的事也藏着掖着,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
“你怎么就确定是我的主意啊。”眼见着林赋归吃香的喝辣的,苏桃吧唧吧唧嘴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还不知道你,整天使唤人家小林,小林不比你懂事多了,你还好意思喊冤枉。”周胜男把饭盒往前面一放:“今天罚你刷碗,小林不许偷摸帮她。你想想要什么奖励,娘给你买。”
“周胜男同志,你这是有了女婿忘了闺女!”苏桃叉腰说。
周胜男说:“女婿就是我半个儿,现在半个儿争气,就是我亲儿!闺女是啥?我已经有俩闺女了,是不是啊,凤霞、灵芝?”
“可不是么。”孙凤霞不用收拾碗筷,往后面的花坛上一靠,乐呵呵地说:“一想到养殖场往后有咱自己的人,我还能再吃三碗饭!”
“你可别撑个好歹的。”王林芝笑着帮苏桃把碗筷叠放在一起说:“待会我去把今天的猪头[rou]先拿回去,让咱小妹给卤个猪头[rou]吃。我也挺开心的,晚上跟咱爹喝点啊?”
孙凤霞也是女中豪杰,苏家就没压抑过她们,周胜男听说她们提议要庆祝,也说道:“我是不喝酒的,不过我可以出钱让你们爷几个买好酒来高兴高兴!”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苏桃洗碗也是美滋滋的。林赋归没听他们的劝告,还是一意孤行地帮着苏桃洗刷刷。
周胜男看着他俩在水龙头下面并排刷碗,笑着摇摇头。
苏卫国在外面跟林江说着话,主要是逗弄林江。他自己吃饱喝足知道妹夫争气考上养殖场,又找人问了没有林江的名字,这回是一点客气不留,看到林江在边上饿的唧唧歪歪的,忍住没有剔牙,似笑非笑地说:“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我要是饿急眼了,生[rou]也拿着啃了。”
林江知道苏卫国的名号,早年就是个敢拿杀猪刀到处混的混不吝,结婚以后听媳妇的话安安分分杀猪卖[rou]。
别人说话他可以不理,苏卫国说话他怎么也得吱个声:“你大嫂子做饭就这么慢?你当小叔子的不好说她,让你爹娘说她啊。再不听话就让你哥收拾她一顿,看她以后干活手脚还麻利不麻利。”
哟,这还挑唆起家庭关系来了。
苏卫国白了林江一眼讽刺道:“我大嫂子这人可彪悍了,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说这话,小心她半夜拿着杀猪刀上你家打架去。诶,对了,你家还住在县里那个快要倒了的平房里吗?”
林江觉得小年轻就是不会说话,怎么能直截了当把他家底亮出来,他闭了闭眼忍住脾气说:“当教师收入不高,工资也就比你们稍微强点。在农村这点钱吃吃喝喝也就够了,在城里哪够啊。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苏卫国说话都是夹带着扎心:“我是不如我家大哥勤快,一个月也就赚个五十几块钱,也就逢年过节像你们这样喜欢奉承送礼的人多了,我生意能好点。要说我认识个一中老师,他一个月也才二十二块钱,还不到我挣得一半啊。怎么你说你比我工资高呢。难不成代课老师比有编制的老师工资还要高上一两倍?怪我没文化,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他不明白个屁,就是想怼怼这个装[bi]犯。
林江听到苏卫国一个月能赚五十几块,眼睛都快红了。又听到他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也就不跟他兜弯子,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你爹说把这边半扇猪送给我了,我看时间差不多得去养殖场看公告了。你力气比我大,先帮我抬到自行车上去。”
苏卫国点点头,在林江的殷切注视下拍了拍半扇猪,跟他说:“我爹说给你这个啊?全是大肥膘啊。”
林江迫不及待地说:“对,就是这个。我一直盯着呢,这个最肥。”
苏卫国佩服道:“你眼光还不错,不过这个不能给你。这个是对面赵大爷跟我家说好替他帮人留的。”
林江一下火了,往案板上一拍,又伸出手指头怼着半扇猪[rou]一晃[dang]一晃[dang]地说:“你爹说我要是去养殖场上班就把这个当做贺礼给我!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赵大爷本来想睡个午觉,大中午被他闹腾的心烦意乱,见他又吵吵起来了,就说:“那你不是还没到养殖场上班么,嘴巴怎么就这么馋啊,多大的人了。这个我一早就看好了,你要是想要加钱从我这儿买。不过半扇猪可不便宜,你掏的出来吗?”
林江被他臊的不行,硬着头皮说:“我都说我这次考的很不错!绝对会有我,你们要是不信,等我考上了,看我还让不让你家在这里卖猪[rou]!”
砰!
苏卫国的手重重地拍在案板上,发出好大一声动静!
林江不知道自己逆鳞了,直言不讳地说:“你该不会还指望林赋归那个病秧子考到里面去吧?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告诉你,你们家这么不会做人,说好给我的半扇猪不给,你看我到时候跟养殖场的人怎么对付你们!”
苏卫国冲到林江面前,一拳砸到林江耳边的柱子上,连着整个摊位被他的大力拳头砸的晃悠半天。
他一字一句地跟林江说:“你个老兔崽子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他妈的最烦的就是动不动就拿养殖场来威胁我们家,我们家杀个猪、卖个猪[rou]怎么了?犯法了还是犯天条了?一个个都拿这个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跟你说林江,你在我苏卫国眼里连个猪睾/丸都不算,就是个大肠里的垃圾!我现在明明白白的跟你说清楚,你,林大江别做什么端起铁饭碗的梦,你这辈子就只能在破烂中学里当个最下等的代课教师!一个月不到二十块钱,一年到头全家老小尝不到一[kou][rou]腥,住在要倒了的平房里!等你老了,死了,下辈子最好投胎在畜生道,我他娘的在这里等你!”
“说得好!!”赵大爷巴掌都拍红了:“呸,我见他也烦,刚才你没在这里他还惦记我摊位上的中药呢,我算是知道小林怎么不跟他娘家人来往了,都是什么玩意啊!还真以为咱们都是好欺负的,蹬鼻子上脸!”
苏桃等人走到外面听到吵闹声赶紧跑了过来,林赋归怀里还抱着一叠高高的饭盒。
林江本来气的脸都变[se]了,一见林赋归怀里的饭盒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林赋归半天说不出来话。气得他往地上使劲跺了几脚,总算喘过来气了,就开始攻击林赋归道:“敢背着我偷吃!早死了爹娘的玩意!打小就失了管教——”
啪!
林江指着林赋归的手还没放下,就见苏桃冲上来照着他的左脸来了一嘴巴!
林赋归挡在林江前面的手臂被[chou]的火辣辣的,他劝到:“想想多余...想想多余...千万别冲动啊!”
苏桃一巴掌过去就已经后悔了,多亏被林赋归阻拦。林赋归赶紧转过去双手伸到苏桃的胳膊下面将她整个人拖走,边拖边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
苏桃有了台阶下,又抡起胳膊凶巴巴地说:“我可去过派出所,知道打几个嘴巴子最多道歉,大不了我给你割几斤猪[rou]当赔礼!今天我不把你的嘴巴[chou]肿我就不姓苏!!”
“好啊,你们一家子就欺负我一个!还有你林赋归敢说我是小人?!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看养殖场的成绩,要是上面有我你们全家都等着去讨饭吧!”林江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已经很没脸了,他中午没吃饭头晕目眩的,硬着头皮骂了两句踉跄着往门[kou]走。
“你赶紧走吧,不然我替我小妹动手了。”苏卫国挥了挥拳头,见林江落荒而逃噗呲一下笑出声,他回过头看着气鼓鼓的苏桃说:“要不是小林同志反应快拦住你,你是不是又惹祸了?”一个嘴巴算不得什么事,但被这样的人纠缠也是很烦。
苏桃垂下头,半天说了句:“我见不得别人说他。”
苏桃以为苏卫国要训她,只听苏卫国说:“还好你动作快,不然我一挥手他脑瓜子得叽里咕噜滚下去。”
苏卫国等人一听林江指责林赋归的话,当下都恼火了。他们都是[xing]情中人,又是护短极了。经过这一遭相互都劝说着下次绝对不能随便跟人动手了,多余的案子还没判下来,他们没必要惹麻烦。
苏中华拍拍林赋归的后背说:“你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今天晚上你也喝上两杯。诶,你身体没事吧?可以喝酒了吧?”
孙凤霞还记得第一次见林赋归让他喝酒,林赋归明明不能喝还逞强喝了下去,马上替林赋归圆场说:“人家明天还得去养殖场报道,你以为都像你啊,喝完酒啥也不顾一觉睡到大天亮。”
苏桃见林赋归脸上带着笑容,并没有被林江的话戳痛,松了一[kou]气说:“那我要喝赵集村周婆婆的米酒,待会我跟小林子先过去买!”
他们这边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地安排晚上的酒席,而赶到养殖场外面一个字一个字扒在宣传栏上看名字的林江已经站不稳了。
他指着最上面的名字跟旁边的人说:“你帮我看看,这个名字叫什么?”
边上人还在高兴自己考上了临时工,顺着林江指的方向看去说:“正式养殖员:林赋归。哟,难不成是你[shu]人啊?恭喜恭喜,这辈子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是啊,可比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临时工强多了。我这是第三年考了,再考不上我连婚都结不成咯!”
“我比你好点,我今年第二年...不过这个叫林赋归的还真是厉害,看名字也不是咱们养殖场的子弟,居然能拿到满分,虽然试卷上专业[xing]的问题不多,不过面广啊,诗词古文居然也考了,他都得分了,了不起啊。我要是他还在养殖场上什么班,直接准备考大学咯。”
“考大学回来还得分配工作,还不如在养殖场呢...”这两个人混了个脸[shu],正说着话,又听林江说:“你们帮我看看,上面有没有一个叫林江的人?”
这俩年轻人眼睛往上一扫,也就十二个名字其中还有他俩,飞快的看完就说:“就一个姓林的,林赋归。你说叫林江的是谁啊?应该也不是我们子弟吧?难不成是你儿子?考不上也别太难过,今年考不上明年、明年考不上后年,等一等总会有机会的——”
“等!又是等!!”林江等编制等了二十余年,好不容易弄到个养殖场笔试机会,居然落得又是个等的下场!
“你们这群子弟凭什么要跟我们抢工作!你们等的了,我等不了!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二十年了啊!”林江在人群中大吼大叫,看门的孙大爷赶紧趿拉着鞋跑过来说:“考不上的就赶紧走,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林江看着孙大爷,气势汹汹地说:“你又算什么东西,敢使唤老子!老子手下的学生见到老子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一大把岁数别在这里发癫,真是丢人现眼。”
孙大爷也火了,每年这个时候总会有人看不清现实给他找事,他已经有了经验,准备到门房给保卫科打电话,谁知林江怒上心头见到区区一个门卫对他置之不理,又想起在市集上被苏家人连番奚落,顿时怒上心头,狠狠地往孙大爷后背一推!
孙大爷毫不察觉地被他正面推到在地上,呻/吟着半天起不来。刚才帮着看名字的两位年轻人见状跑过去扶着孙大爷,看他额头上已经出血了,赶紧叫到:“保卫科、保卫科!有人疯了,赶紧过来抓人啊!”
林江被刺激大了,魂不守舍地往对面巷子里走去。身后远远坠着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想等着保卫科的人过来联合一起抓住他。
他脚刚迈进巷子,就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他靠在墙上摇摇[yu]坠,心想着:原来这世上还有跟我一样的可怜人啊。
赵梅从巷子里头扶着墙出来,唇角带着血丝。她身后方雷扭动着手腕也走了出来,看到墙边有个陌生人站在远处,也没当个事,跟赵梅低声叱喝道:“你他娘的回去不许再帮秦二华,你帮她就是打我的脸。今天[jiao]代的你事没办成,反而让他通过了,等回去看你怎么跟方芳[jiao]代!老子先把你揍了等你回去也好[jiao]差!”
这话说的像是打人还有道理了。赵梅扶着墙踉跄着走着,蹭了一手的灰,越过靠在墙边的林江继续往前,整个人神情麻木像是一具毫无感情的行尸走[rou]。
他们刚走到巷子[kou],蜂拥而上冲过来一群人。
方雷以为自己打媳妇被举报,忙举起双手对着他们喊道:“我不是有意的,是她在外面偷人干了对不起我的事!”
赵梅垂下头死死掐着衣摆,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几个人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被他解读出几分轻蔑的态度。随后他们将林江放倒,双手捆在背后,拖拽着从巷子里出去了。
林江在地上激烈挣扎,过来抓他的保卫科年轻人管他多大岁数,用脚狠狠地踹上一顿。等到林江沙哑的嗓子再也叫喊不出来,才重新拽着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拖拽进养殖场。
方雷举起的双手半天没敢放下来,等到他们全都走远了,才放下手往地上吐了[kou]吐沫骂道:“一帮狗娘养的。”
扶着孙大爷的两位考生还没走,指证林江说:“我们刚才讨论过他应该叫做林江,是被推荐过来参加笔试的。落选之后受到刺激,故意伤人。”
保卫科的人请他们一起到派出所作证,并说:“这种情况要通知他原单位的领导,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养殖场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这种恶劣行为开除原单位是板上钉钉的,就看警察同志怎么处理了。”
方雷见跟他无关,拽着赵梅回到李家村。
刚走到村[kou]就见到村子里有人跑过来跟他说:“你弟给你妹夫干仗了,赶紧去拉架吧!”
“好好地干什么仗?”方雷松开手,跟赵梅说:“你先回去做饭,不许再去帮秦二华!”
赵梅唯唯诺诺地应下来,把散乱的头发重新系好,抹了把鼻子往家去。她鼻子里面的鼻血凝固了,一呼一吸间非常刺痛。她不敢说,默默地往家里去。
方庆这两天帮着吴辉干活,秦二华到底没把钱掏出来给他。方芳担心他真把秦二华打死了,就找吴辉暂时将方庆安排在鱼塘。这样一来方庆住到鱼塘土屋,陈秀芬住到瓦房的下屋里。
看着一车鱼苗被放进鱼塘,方庆还气不过,觉得是秦二华不懂事,抓不住赚钱的时机。正好吴辉缺人手,就让方庆帮忙看鱼塘一天八角钱的报酬。
每天早上去大坝割鱼[cao]配着饲料喂两次鱼,中午太阳大就得拉起半塘的防晒网。下午要清理鱼塘,晚上还得看守鱼塘。隔三差五要给鱼塘换部分水,还得消毒打针。最难得还得是要清理鱼塘底部的淤泥,要是太厚影响[cao]鱼的生长。
老实说虽然感激吴辉给了他工作,但沙场发的钱差不多,活也挺重的,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都要在鱼塘,基本上没有私人时间,他干了两天就嫌烦了。
而且让他气不过的是吴辉自打他过来帮忙后,鱼塘里的活是一点都不干了。就连他的亲妹子,原来还能去割割鱼[cao],现在可倒好,全都推给他干了。
好歹在沙场干一天回到家还能有人伺候着,他到了鱼塘相当于二十四小时伺候着塘子,完全没有之前自在。他看出方芳的意思,还得对吴辉感恩戴德的架势,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昨天晚上跟秦二华在屋里摔摔打打,早上没赶过来喂鱼,吴辉到了鱼塘就开始劈头盖脸的数落他。方庆想到吴辉刚要娶方芳上门提亲时,自己也没算太为难吴辉啊,怎么就这么翻脸不认人呢。一点亲情关系都不讲了。
方庆实在拿秦二华没办法,再打肯定就死了。他爹跟他说家里没多余的钱让他再讨个新媳妇,除非他弄个不花钱的过来顶替秦二华。目前就让他跟秦二华凑合着过,好歹秦二华伺候人还是行的。
方庆心想着早点挣大钱,到时候把秦二华休了,自己再娶个温柔漂亮屁股大的,不比现在的[ri]子过得美?心里这样想着,越发看不上秦二华。
秦二华要不是憋着一[kou]气想要给花芽治好病,她也不会继续在这个家待。她要文化没文化,要见识没见识,一个女人拉扯一个有病的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等她能从炕上爬起来,心一横,继续嬉皮笑脸的跟方庆送饭。
方庆因为吴辉当着秦二华的面数落他没喂鱼觉得掉面子,跟吴辉呛呛了两句,吴辉就要扣他工钱。他气不过,脾气上来拿起棍子就要撵吴辉,吴辉要不是跑得快,就被他一棍子敲到脑袋上。
秦二华手里的大海碗有饭有菜,她把大海碗放到一边,鼻青脸肿地笑着看他们的热闹。方庆回过神儿见这个女人还是没皮没脸的,上去又是左右开弓几个大嘴巴!
“你拿嫂子撒什么气!还是不是男人?”吴辉虽然知道方家有着劣质传承,光是站在一边看就觉得半边脸辣乎乎的。他看到有人往鱼塘这边来,指着方庆说:“我叫你一声二哥是尊重你,你要是想在我这里继续干,就要符合我的要求。你在沙场干活喝[kou]水的时间都没有,我都能让你在白天睡大觉。可你也不能耽误我养鱼,咱们一家人全都往里面投了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更何况我还给你开工资,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啊!”
方庆一身蛮力没地方使,[chou]了秦二华几个嘴巴感觉气消下去不少。见到远处方雷也来了,他把手缩到背后,[yin]沉沉地说:“我都说了那是你嫂子早上磨我,不让我过来。我刚才打了她,你也别跟她计较了。”
“嘿。”吴辉被他弄得无语,分明是自己的过错怎么就推卸到二嫂身上。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就给方庆个面子,对秦二华说:“那嫂子以后别耽误我哥干活了啊,不然我俩还得干架,干架他就赚不到钱。”
秦二华捂着脸麻木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惹他的。”
吴辉知道秦二华捏着钱不拿出来,对秦二华也没什么好感,稍微说了两句就拉着方庆到鱼塘那边去说事了。说是说事,其实是给方庆安排工作,让他把饲料按比例添加些营养剂。
方雷见他们不打了,瞥了眼秦二华,闷声说:“你还不回去?”
秦二华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艰难地起身一步一挪地走了。在他们没看到地方,[yin]狠狠地盯着他们好一会。
方雷算是这里股东,装模作样看了看鱼塘,问:“方芳怎么不在?”
吴辉觉得奇怪说:“她到大商店买扣子去了,你找她有事?”
方雷不想面对方芳的歇斯底里,干脆跟吴辉说:“就是昨天你嫂子说的事,今天我们到养殖场去举报,结果没成功。养殖场里面有个当官的出面作证说林赋归的没有作弊。”
“没作弊又能怎么样?”吴辉不理解,他说:“不就是个病秧子,听说在林家村没正儿八经上过学,难不成真能考到养殖场上班?”
养殖场的活是县里数一数二的肥差,被人戏称为镶金边的铁饭碗一点不假。有的人会来事,一家老小都靠养殖场挣钱,[ri]子过的风风火火的,在县里也是过的好[ri]子。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也轮不到要死不活的人啊,他吴辉这么努力养鱼塘怎么不见一点好!
方雷沉默了一下,吴辉惊诧不已地继续问道:“不会真被他考上了吧?”
“什么考上了?”方芳手里捏着一把扣子,自打吴辉赚到钱扩大养殖后,她走路都带风。在大商店里买东西也不抠唆了,虽然还是节省,但心态完全不一样了,别人说啥她都觉得是奉承她。
“林赋归考上养殖场了。”方雷到底还得面对方芳的歇斯底里,他往后退了一步,打算让吴辉先承受一[bo]。
“考上了?”方芳又说了一遍,唇角的笑容有些牵强。她在外面总是会绷着尽量不发脾气,见到方雷和吴辉都观察着她的脸[se],她抿抿唇,一脚踹飞摆在旁边的大海碗。
大海碗里的饭菜撒了一地,方芳脸[se]狰狞着说:“大哥,你咋就娶了个那么不会办事的媳妇?这点小事都半不好呢?”
“我已经替你揍过她了。”方雷讪笑着说,他以前也不怕方芳只是宠着,现在家里的钱都在鱼塘里久而久之对方芳也有些害怕了。
方芳捂着胸[kou]激烈的起伏着,吴辉看她半天没说话觉得不对头,忙过去要扶她,没想到人还没碰到,方芳就躺在地上四肢[chou]搐起来!
“这、这该不会是羊癫疯吧!”吴辉不知道方芳有这个毛病啊,他也是小时候看到过老姑发羊癫疯,双手双脚的筋都[chou]到一起,为了避免咬断舌头还得往嘴里塞点东西。
方芳的羊癫疯多年没有发作,方雷冷不防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吴辉已经把搅和鱼饲料的木棍子塞到方芳嘴里了。
方芳还在不住的颤抖,半句话说不出来。方雷在边上急的不行,叫骂着:“都是狗[ri]的林赋归,要不然不能把我妹子气成这样!”
他知道方芳能听得到他说话,用手掰着方芳的蜷缩在一起的手指跟她说:“乖妹子,养殖场的工作哪有妹夫有出息。我听人说了,他进去是的好听是正式工,其实也就是学徒工,一个月十四五块能有什么出息!”
方芳斜着眼脖子僵硬,嘴里不停地发出刺耳的怪叫声!
吴辉咬牙忍住耳疼也哄着方芳说:“一点没错,你说他费劲巴了的考进去,一个月才那么点钱,我听了都替他没脸!你别急,千万别急!我媳妇买一回的确良够他干一年的了?啧啧,我还以为多大的出息!媳妇啊,你别不高兴,等到年底我让你成为咱们村里第一富婆!咱们就到养殖场里去买[rou],让林赋归那小子好好看看什么才是财力!”
方雷也在另外一边絮絮叨叨:“养殖场里面的人鼻孔朝天,可瞧不起农村人了。我看他进去也是个受欺负的,肯定不如意,你就等好吧。”
方庆也赶了过来,把方芳的鞋脱掉帮她把腿掰直。就这样费了大半个小时,方芳终于深呼吸一[kou]气,恢复了平静。
刚才猛然听到林赋归考上人人梦寐以求的养殖场让她一[kou]气没上来,把羊癫疯的老毛病憋了出来。她颤抖着手擦了擦唇角的[kou]水,不敢看吴辉的脸。
吴辉只装作没看到,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娶了个有‘缺陷’的女人,她家故意隐瞒她有病,完全就是坑他。要不是羊癫疯发作的不频繁,想想后半辈子他可真熬不下去。
“你们、你们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我还是觉得心里堵着慌。”方芳舌头发硬,艰难地往地下吐出木渣。
她缓了好一阵,总算说话能利索点。她喝了点水,不以为然地跟方庆说:“二哥,我早上在村部听到电话,说是花芽身体不舒服,被学校送到医院里去了。我刚才光顾着去大商店买新扣子,待会你碰到我二嫂帮我跟她说一声。我实在没力气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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