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差错(小修)
秦守从他娘头上戴的头绳扫过,满眼的嫌弃。他随[kou]说了句要读书,秦婶满[kou]地说:“那娘给你削个青萝卜吃。”
她家地窖里满满当当全是青萝卜。赵家村专门出大青萝卜,个头小一点的卖不到县里去,就卖给周围村子里的人做咸菜或者削皮当水果吃。
这东西不能炖,炖起来[kou]感辣,不如白萝卜。秦婶为了省钱,就把青萝卜又当白萝卜炖煮,又当水果吃,又当咸菜腌。可以说一[ri]三餐顿顿不落,放个屁都是青萝卜味。
秦守没搭理秦婶,纯当做没听到。回到自己屋里,先往镜子前面照了照,捋捋头发,骂了句:“不识好歹。”
听到秦婶过来的动静,他才慢悠悠地坐在桌子前面随手翻开买的《再别康桥》看起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收,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下的新娘;[bo]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dang]漾。’
“啊,[dang]漾在我的心头——”美好的意境让秦守沉浸其中,闭上眼描绘出无可奈何的离愁画面。
‘哐当’
秦婶推开门,不小心用大了力气,门扇撞到墙上。秦守一激灵睁开眼,看到秦婶满脸歉意地端着削好的青萝卜进来。
她看到秦守面前翻开的书,果真是在学习。她欣慰地把青萝卜递到秦守面前说:“吃吧,娘特意翻到地窖里头给你找的,你看多水灵。萝卜就是小人参吃了可比冻梨好多了。”
秦守压着唇角,不耐地把笔筒[cha]上,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吃萝卜,你怎么还给我拿萝卜。我做梦都在吃这玩意。既然是小人参你跟我爹咋不多吃点。非要我吃。再说就是给我吃也要切成小块,这么一大根拿过来我怎么啃啊。你看我前门牙好不容易花钱补的,能啃萝卜吗?”
秦婶嘴里骂道:“你这个死玩意吃点东西挑挑拣拣,你要是不吃我都给翠翠吃。”
秦守见他娘这么说,又把话绕回来,指着自己的门牙说:“你看我的牙,这能啃萝卜么,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切小块。你要是不给我切我就自己去切。”
“别动,娘去给你切。真是个活祖宗,多大一块你满意啊?”秦婶端起萝卜问。
秦守拿手比划了一下,秦婶埋怨地看了眼。秦守扬了扬手里的书,秦婶无可奈何地说:“得了,今天给你切了你就吃,明天娘去大商店看看有没有冻梨给你买两个解解馋。”
这下秦守满意了,甜言蜜语地说:“谢谢娘,你这么心疼我,等我娶了媳妇一定好好孝敬你。端茶倒水,洗衣洗脚,全听你的话。”
秦婶听完心里舒坦多了,她满脸笑容地从秦守屋子里出来。秦守屋子对面是秦翠翠的屋子。对比秦守屋子里的阳光灿烂,秦翠翠的屋子在[yin]面。秦守的炕连着外屋地的灶坑,秦婶做饭就先紧着他屋子里的这边烧,一天到晚秦守屋里都暖呼呼的。
秦翠翠屋里截然相反,别说烧炕,就连热炕都没有。
这两小间屋子是后盖的新房,秦婶生了秦守后就打算着盖房给儿子娶媳妇用。秦守现在住的是主屋,秦翠翠住的是侧屋。
按照秦婶的说法,以后秦翠翠是要嫁出去的,不需要自己的房间。现在也就是暂时住在秦守的新房里,等到哥哥娶媳妇前,是要把她先嫁出去腾房间。腾出来的房间给秦守和他媳妇放东西吃饭用。
秦翠翠心里有谱,这哪里是要她腾房间,就是指望她嫁出去弄点彩礼钱给他哥娶媳妇。不是嫁姑娘,是卖女儿。
秦翠翠听到那边屋里的动静,知道她娘八成是给她哥又拿了什么好东西吃。她因为冷,窝在床上用手指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照着上面描画。
她手头上的是小学二年级的课本,自然是秦守用过不要的。秦婶拿着打算揉吧揉吧擦屁股用,被秦翠翠抢过去留着学习看。
过了一会儿,秦婶把切成丁的青萝卜再一次送到秦守屋里。这次秦守没说什么,翘着二郎腿看着情诗,拔下一根炕扫帚的须,当做牙签扎着青萝卜吃。
他想象着书中[lang]漫景象,不同的诗人有着不同的[jing]彩人生。他觉得他的人生枯燥无味,只有曲迎附和。他的理想从来不是考大学,而是成为一名[lang]漫诗人,游走在祖国大地。用脚步测量着祖国母亲的范围,用心去体会不同地方的文明文化,还能看到书中一样异域风情的女子,最好跟她们来一段美妙的邂逅。
他将不遗余力地在自己的书中书写她们的美好,怀念她们的娇躯,迎接下一名女人给他的挑战。
等到他老去,由祖国山河各处的他所得到的女人们编织出动人的情感回忆,他用他的[lang]漫打动了数不清的少女,也丰富了年老自己的人生阅历。
秦守唇角勾着笑,沉迷在自己给于自己编织的美梦当中不能自拔。各个民族的少女拥戴着他、深爱着他,为了他付出自己的贞洁。
“你又在那里发什么白[ri]梦呢?”秦婶离开后没有关门,秦翠翠站在门[kou]看到秦守满脸□□的闭着眼,让她恶心不已。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故意挑秦守最着迷的时刻说话,果不其然,秦守被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秦守单手撑着地,嘴里骂了一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跟秦翠翠说:“三八,你到底有没有素质?不知道进门要敲门的吗?”
秦翠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脸,淡淡地说:“给我一支铅笔。”
秦守盯着她不给,秦翠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夺过秦守手中的《再别康桥》道:“你不给我我就撕了它。”
秦守冷笑着说:“你看娘能不能打断你的手。”
秦翠翠不在怕的,就说:“那我跟娘说你这本根本不是什么学习资料,就是一本诗册。要是娘知道你花大价钱买不相关的书,你看她下次还给不给你钱花。”
秦守诧异秦翠翠居然认识封面上的字,他脸[se]变来变去,最后笑道:“一根铅笔而已,你当你哥多小气。这根新的给你用。”
秦翠翠接过铅笔,把书扔到秦守的桌子上。
秦守不怀好意地问秦翠翠:“要不要哥哥教你认识几个字?”
秦翠翠一听就来气。她六岁那年吵着也要上学,爹娘不让她去。她眼巴巴等着秦守放学,想让他教自己写‘秦翠翠’名字。
秦守一[kou]答应下来,写上三个字让秦翠翠自己用木棍在土上划着写。秦翠翠写了半个月,走到那里都说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别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就用木棍在土上写下来。奇怪的是每个认识字看过她名字的人表情都会很奇怪,秦翠翠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见到苏桃,她兴奋地跟苏桃说:“桃儿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你看我现在写给你看。”
苏桃自然让蹲下来等着她出来,随着她比划的游走,苏桃的脸[se]越来越难看。等到秦翠翠写完,苏桃用脚把她的‘名字’抹掉,生气地说:“是谁告诉你‘秦翠翠’是这样写的?”
秦翠翠直说:“是哥哥。”
那天苏桃跟秦守吵了好大一架,之后苏桃就跟秦翠翠说:“你想认识什么字就来找我,我教你。”
秦翠翠不理解,问苏桃:“那我哥哥教我的不是名字是什么字?”
苏桃不知道怎么跟小小年纪的秦翠翠说,秦守让她练了半个月的字是‘臭狗屎’。她犹豫着告诉秦翠翠:“你哥文化不行,写错了字,你记得想认什么字找我就好。”
后来秦翠翠找过苏桃几次,苏桃都很耐心地教她识字。后来因为重新砌筑了围墙,两家的关系被冰封,相互间也就不走动了。
这回秦守主动说起要教秦翠翠,秦翠翠不免想起这段不美好的回忆。她把铅笔拿在手里,跟秦守说:“我最近学了一句话,听说是句美好的祝福,我送给你要不要?”
“女人无才便是德,既然你学了就学了吧。”秦守优越感爆棚地说:“说吧。”
秦翠翠冷笑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知道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祝福吗?”
“这...这哪是祝福人的话!”秦守生气地伸出手想要抢过刚给出去的铅笔,秦翠翠拿着铅笔就往门边跑,跟秦守说:“不管是不是,我都送给你了。”
“妈的,死三八。”秦守没抢过铅笔还被秦翠翠骂了一句,当下胸中郁结。他不高兴,就喜欢搅着家里也不消停。可今天被秦翠翠抓着看诗集的把柄,只能把气恼忍在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怎么收拾她。
秦守看了几页书,实在看不下去。嘴里全是青萝卜的味道。
他寻思着萝卜哪里有庄燕水灵啊,正好十八岁的姑娘,含苞绽放的年纪。又知道她着好嗓子。唱起歌来婉转动听,要是玩起来应该也不错。
秦守下三滥地想了想,不免再次蠢蠢[yu]动。
到了下午,秦婶在主屋里睡午觉还没醒。秦守蹑手蹑脚地跑到她屋里,小心地推开门看了眼,没看到他爹。他便轻悄悄地从灯绳下面的小铁盒里找出一串钥匙,随后走到木头箱子前把他娘嫁妆箱子打开。
嫁妆箱子里头放着夏天的被褥、衣裳,再往下面翻可以找到收藏起来的布票。他要的就是布票。
拿到布票小心地锁上箱子,将钥匙归位原处。回到自己屋里,看着布票想了想,把他[chou]屉下方贴在底部的信封撕下来。
信封很旧,原来是装小本的初中毕业证的牛皮纸。后来被他用作藏匿东西。
里面翻出来一缕头发,用缝衣服的红线捆成一把。他起身把房门反锁上,重新坐到椅子上把玩了一会头发,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一[kou],上面已经没有姑娘家特有的香味。
不过他也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而已。
将头发丝放到一边,从信封里翻出一块手帕。手帕上还有一块血迹。
这块手帕是庄燕刚来到李家村,他们刚认识,庄燕看到他的手指流血掏出来给他包扎的。他还记得四年前,庄燕垂下头从兜里掏出手帕时他嗅到她身上女儿家的香味。又粗又长的麻花辫乖顺地放在肩膀两侧,因为不好意思接触异[xing],庄燕的小脸一直红扑扑。
后来手帕他没还给庄燕,庄燕找他要过几次,他都借[kou]说洗不掉血迹被他扔了。事实上,被他藏在枕头下面,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都会翻出来闻一闻,揉一揉。
他甚至幻想,要是庄燕的手被他握住,应该也是这么听话的任他磋磨吧。
牛皮纸信封里还有庄燕的念书的作业本。那时候庄燕到李家村后就在这里的小学读书,他俩分为一个班,他每天盯着庄燕弄的庄燕都不敢跟他说话。就算眼神不小心对视也会马上分开。
“怎么现在都十八了,还这么害羞。”秦守笑着用手在褪去字迹的作业本上摸了摸,又把脸贴在上面。脸上全是隐忍的表情。
他呼吸越来越重,实在忍不住,冲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翻出层层叠叠藏好的一件女士内衣。
他猛地将脸埋在上面,疯狂地嗅着上面的气味。因为他的揉搓,女士内衣上面已经出现破洞,早没有原先的纯洁样式。
秦守跪在衣柜前,花了一刻钟的时间,重新站起来。
气喘吁吁地将女士内衣夹在昨天换洗的衣裤中,歇了一会儿,趁着秦婶还在睡觉,把衣服给洗了。
女士内衣洗完后,他不好晾晒。早有经验地卷在其他衣服里拿回到炕上,压在炕纸下面等着热气烘干。
“这件已经小了。”秦守[tian][tian]唇,意犹未尽地想着庄燕成长的妙曼身躯,决心再等她们家没人走过去看看有没有可以采摘的东西回来。
他把他的下流偷盗行为叫做采摘,只有娇花才配得上被他采摘。
想起苏桃如今的容貌,秦守只觉得可惜,有了男人的女人和纯情处女到底不一样。不过如果苏桃愿意,他也不是不能采摘一下她本人。
秦守舒服完了,躺在炕上待了一会儿。睡梦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知道他爹回来了,忙翻身起来坐到桌子前面拄着下巴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
秦旺生帮着在地里把塌了的大棚扣上,一天忙活下来挣了八毛钱。他想了想,给秦守买了两个本子和一叠信纸回来。
本子是用来做题的,信纸是用来打[cao]稿的。
秦守在县城里别的没学到,把庄稼人艰苦朴素的[jing]神忘光光。看着县城里的同学打[cao]稿用的都是新的纸张,只有他用的旧作业本。还是铅笔写完用钢笔,蓝钢笔写完换成红钢笔,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将一张纸当做十张用。
后来看到有人用信纸做[cao]稿纸,他羡慕的不行。开始秦婶不同意他用信纸打[cao]稿,这样太奢侈[lang]费,可一说学校里全都是这样,不这样会被人笑话是穷鬼。秦婶心疼秦守被人抱有偏见,被人孤立或者被老师看不起都会影响到他的学习成绩,于是从那天开始,秦守打[cao]稿的纸清一[se]是崭新的信纸。
“还在学习呢?”秦旺生欣慰地看着唰唰做题的秦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你说的那个牌子的信纸爹没看到,大商店里卖的就是这一种。价格也不便宜,一叠要五毛钱,还有两本作业本,爹在外面干了一天也就八毛钱...”
“知道了,知道了。”秦守特别不耐烦地摆摆手,跟他爹说:“等我考上大学,挣大钱全都还给你。你这是超前投资懂不懂?你看我学校里的同学有几个像我这样寒酸,要不是被他们影响我能考不上高中?”
这话无往不利,基本上一说出来秦旺生就没话讲。他叹[kou]气说:“是爹拖累你了,挣不到多少钱让你受委屈了。咱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读书人,你就多上上心,爹等着你上大学给爹争[kou]气。这回稳住心态,把胃养好,千万别一考试就胃疼了,医生都说你这是[jing]神上的病,就是压力太大导致的。”
“我压力太大不都是你们导致的?”秦守毫不客气地跟他爹说话。他爹是个妻管严,被秦婶放在手心里捧大的秦守自然不将秦旺生放在眼里。他看着他爹脚下的鞋,鞋边都是泥泞,他郁闷地说:“你看你进我的屋也不知道换双鞋,待会得让秦翠翠给我洗洗地,全是泥巴。”
秦旺生在儿子面前一点脾气没有。这儿子是他家三代单传,以后秦家还指望他兴旺发达呢。
“你等着我这就叫翠翠过来给你洗地。”秦旺生退到屋子外面,秦守皱了皱眉,展开笑容跟他爹说:“爹,你给我两块钱呗,我要买高考资料。”
秦旺生兜里有点私房钱,都是在外面干散活得的。他犹豫了一下,见秦守又要露出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叹[kou]气说:“你娘不是给了你两块钱,怎么又要钱啊?”
秦守果真不高兴了,在桌子上摔摔打打,气恼地说:“还不是因为给你们省钱不去上高中,弄的我好多资料都没有。要是自学肯定要买书,把书当做先生来读。早知道我继续考高中算了,直接考什么大学,虽然我这个水平上大学轻而易举,但也要保持学习下去。你不想前期投资,就别想丰收摘果。”
秦旺生真是怕了这个儿子,从兜里掏出五元钱,拿给秦守说:“这是我自己攒的钱,你千万别跟你娘说。等你买完高考资料剩下三元钱记得还给爹。爹半年没[chou]一根烟了,回来这么些天,天寒地冻就算是想到外面捡烟屁股都没有捡的地方。你给爹剩下钱回来,就当做心疼爹了行不行?”
秦守捏着五元钱眉开眼笑,看着秦旺生的眼神都柔和不少:“我尽量吧,你也知道外面不少资料都是限量的,要是这次舍不得买说不定下次就买不到了。你要是心疼钱现在就拿回去,我不买了。大不了再复习一年呗。”
这位活祖宗可不能再继续读书了,秦旺生供着他比供着父母牌位都小心。一心等着他高考完能轻松点,听到秦守两句话就要尥蹶子,忙说:“那你拿去花吧,爹另外再看看哪里有活干,干两天也就有了。”
秦守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说:“这还差不多。”
秦旺生离开后,就到秦翠翠屋子里把睡觉的秦翠翠叫起来,满是爹味的[kou]气跟秦翠翠说:“这么大的姑娘就知道在家里睡觉。你看你哥哥为了学习觉都不睡,你多跟你哥哥学一学。你赶紧起来,去把你哥哥屋子里的地洗了。趁现在天还亮着,洗完容易干。不然太晚洗地天气不上干,晚上你哥哥睡觉该[chao]了。”
秦翠翠从被子里露个头,她屋子里冷的一说话就冒白气。她还没等反对,秦旺生就用脚把她的鞋踢到床边示意她起床下地。
秦翠翠无奈了,她这么大的丫头当爹的也不知道避嫌。
“你出去,我要穿衣服。”秦翠翠跟她爹说。
秦旺生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niao]布,果然大了心思就多了。”
秦翠翠懒得跟他争辩什么,她这个爹还不如那个娘,脑子里愚蒙封闭,换句话说就是蠢的要命。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家里头重男轻女,她能做的就是洗衣做饭下地干活。从小到大,磕了碰了没人疼没人管,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外头的野孩子。野孩子至少没那么多活干。
而秦旺生每天累死累活干完,除了能攒点几块钱私房钱,家里的大头全都花在秦守身上。剩下的一些钱也被秦婶拿到娘家去贴补娘家了。
秦翠翠穿好鞋,把秦婶淘汰下来的棉袄裹在身上。棉袄穿过许多年头,上面都是洗不掉的污渍。从她记忆里,她穿的就是这件棉袄。
秦守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去县里。他拿着布票想给庄燕买块布料。心中盘算着最好给她买上一件大红[se]的。要是缎面能做成红肚兜那是最好的。显然他也知道这是他的白[ri]梦,还是搭着驴车到县城里寻找大红[se]的棉布料。
过年期间想要找大红[se]的棉布的确废些功夫,好在他在一家布行里看到有人想要退货。他询问了一下就将二米二的布换了下来,把布票给了对方。此外另添了一块一毛钱。
手上还有将近四块钱,他在街上游走了一圈,发现有人卖大列巴。这是一种俄式面包,一块面包比两个手掌都大,买回去够一家人吃。
大列巴不便宜,看起来都是面做的,对方非要八毛钱一个。围观的人不少,他看了两眼二话不说掏出八毛钱买了一个大列巴。
周围人对他满满都是羡慕的眼神,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手里提着大红棉布,夹着油纸包的大列巴走到无人的巷子里小心地掰开一块尝了一[kou],又咸又硬,完全没有家里蒸的白面馒头好吃,硬要说还不如糙面馒头。
他可惜花了八毛钱,想了想把掰下的一小块周边蹭了蹭,看起来像是夹取的时候磕掉的。
还剩下些钱,他转了一圈肚子饿了。走到一家羊汤馆,要了碗一块钱的大碗羊汤面。
大碗羊汤面里不但面多,还有两大片羊[rou]。秦守先喝了[kou]汤,觉得香气扑鼻,身上的寒气都要被驱散了。
他呼噜噜一[kou]气把大碗羊汤面吃了个底朝天。他走到柜台前,跟老板说:“你们这个不要[rou]票能不能卖给我一块钱的羊[rou]?”
老板摇摇头说:“不卖不卖,要吃[rou]得买面。”
秦守眼珠子一转说:“我家里有老人就好这一[kou],可惜天寒地冻的不能过来。等到面条拿回去都坨了,你就行行好卖给我吧。”说着,他把手里的大列巴举了举说:“我这就打算给老人家拿回去吃的,配着你的羊[rou]夹在一起吃绝了。”
老板想了想,听到他一[kou]一个老人,感觉他还挺孝心的,破例给他装了一块钱三片[rou]。
秦守又让他装了些羊汤,老板也给了,只是不那么情愿:“我这个羊汤都要搭着面卖的,算了算了,看你孝心给你盛一点。”
秦守带着出了门,把塑料袋里的羊[rou]放到怀里藏起来。随后拎着不要钱的羊汤往李家村回去。
回到李家村,天已经下黑。他赶着往家里走,走到家门[kou]不进去,多走了几步来到庄燕家。
庄燕家里已经燃起炊烟,应该有谁在做饭。他扒拉着墙往里面观察了一下,发现透过窗户里面做饭的人应该就是庄燕本人。
他四下看了眼,没有人。翘着脚就往庄燕家翻了进去。
一米的矮墙根本拦不住有心翻墙的人,秦守小心翼翼地蹲在原地,确定做饭的庄燕没听到声响,先冲到晒衣服的地方,找了件庄燕贴身穿的短袖塞到怀里。又四下寻找了一圈,发现短袖旁边用衣夹夹着一双鞋垫。
秦守把鞋垫一起收入囊中。随后迅速地翻过矮墙,站在大门外整理好衣服敲响庄燕家的门。
李大娘和巧燕正在苏桃家里商量着要给庄燕说人家的事。庄燕脸皮薄就在家里做饭。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她的心一跳。放下锅铲犹豫地走到外面,一眼看到晒衣绳上的短袖不见了。
那是她晚上睡觉穿的贴身衣服,她惊叫了一声。马上捂上了嘴。
外面敲门声还在响,庄燕以为是李大娘回来了,跑过去着急地把门打开。刚一开门她看到秦守的脸,马上就要把门关上。
秦守料到她会这样做,赶紧用脚把门别上。另外用胳膊肘顶着铁门,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问:“我刚才听到你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是有什么事啊?”
他这可是明知故问,可庄燕不知道是他偷的,防备地说:“不关你事,你离开这里。”
秦守难得跟庄燕单独相处,平时巧燕就是庄燕的小尾巴,走到哪里跟在哪里,甩都甩不掉,坏了他不少好事。这回巧燕不在,他巴不得跟庄燕多呆上一会儿。
他看着因为被热气蒸着白里透红的脸,眼珠子不带动的。庄燕被他盯的难受,别过脸松开门,说:“你不要进来,你进来我就喊人了。”
秦守家里她家就隔了个苏桃家,他怕被爹娘知道花钱买东西给庄燕,忙说:“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看看你。咱俩要说已经好久没正经说上话了。都不知道你现在长这么大了,脸皮怎么还薄了,是不是不乐意跟我当朋友了?”
庄燕当初就被他一直[sao]扰着,简直是苦不堪言。听到他这话,小声说:“我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请你离开这里。”说着她侧过头不想正视秦守的脸。
秦守的目光像是实质[xing]存在的一样,在庄燕身上看来看去。庄燕因为一直在屋子里做饭,身上穿的单薄,被他盯着仿佛被蛇盯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秦守忙把羊汤递给庄燕,又把大列巴一起给她说:“这是我在县城里买的新鲜货。光是一个外国大面包就花了我一块钱,还有羊汤,你看到没,上面油汪汪的,也是一块钱。我想着女人到了冬天总是要养养身子,要不然怎么给男人生孩子呢。”
见庄燕要往后退,秦守得寸进尺往前走了一步,跟庄燕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怎么跟男人生孩子吗?有没有睡不着觉的时候想过跟男人生孩子的事?”
庄燕的脸先是发红后是发白,她再傻也知道秦守说这些话纯粹就是拿她当玩笑,故意欺负她。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耍流氓。
庄燕抿着唇,正想要叫人。秦守突然把羊汤和大列巴往庄燕手里推,说:“你把东西拿着我就走。”
庄燕实在不想要他的东西,说:“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拿着东西马上走,我就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走,我就喊人了。”
秦守笑眯眯地看着庄燕,庄燕一生气胸脯一起一落,特别的[xing]感动人。
见她坚决不收,秦守勉为其难地把东西拿回到自己手里,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往回退了一步,庄燕的心落下了些。以为是自己说要喊人把秦守吓到了。
秦守回到门外,见庄燕再次要把门关上,就说:“我刚才看到有个影子从你家院子里面跑出去,我以为是这个才匆忙敲你的门。你要是没事就算了。”
庄燕一想到自己贴身睡觉的衣服没了,脸[se]变得更加难看。她后怕的想要不是秦守往这边走,说不定那个贼人就要往屋子里去了,抿着唇想了想,跟秦守说:“谢谢。”
秦守是故意引导庄燕往别处想,只要排除他的嫌疑就好。可看到庄燕满脸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说起下流话:“我在县城里听说专门有种人喜欢偷女人的衣服,特别是贴身衣服。你刚才往晾衣绳那边看,是不是也被偷了衣服?”
庄燕不想承认,一脸委屈地说:“你告诉我那人什么样就成。别的你就别问了。”
秦守狡猾地一笑,把庄燕的怯懦看在眼里。他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哪有求人家问事还这样支支吾吾,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走了。”
庄燕一听,忙说:“就是、就是睡觉穿的衣服被人拿了。”
秦守心花怒放,果然被他猜对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亲吻那件衣服,可眼下还是庄燕本人要紧。
夜晚的凉风吹着庄燕身上让她一直打哆嗦,她又羞又恼地望着秦守,希望秦守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人偷了她的衣服。
可秦守就是想看她别样的表情,故意说:“那晒衣绳上怎么还空了个夹子,是不是你的花裤衩也被人偷了?”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耍流氓,庄燕被他说的没办法,低垂着眼眸不看他,说:“还有一双鞋垫。”
秦守确定东西都是庄燕就放心了,他盯着随着庄燕动作晃了一下的胸部,咽了咽[kou]水说:“你也知道,我这人喜欢学习,学习时间长了眼睛就有点不好使。特别是现在天要下黑的功夫,黑不黑白不白,我看东西不是很清楚。我隐约看到有只猫从你家跑了出去,嘿嘿,八成是冻坏了的小野猫把你的衣服叼回去给它自己筑窝了。”
“你胡说,刚刚还说看到个影子,现在怎么就成了野猫。”知道自己被秦守耍了,庄燕使劲推着大铁门要把秦守关在外面。正好她正在说话,隔壁院子里传出李大娘和巧燕跟苏桃告别的声音。
秦守也不[lang]费时间:“我又没说人影,喂,这么好的东西你真不要?”他晃晃羊汤和大列巴。把脚一挪,大铁门在他鼻子前面关的死死的。
他在门[kou]等了一会儿,把手中的大红棉布扔到院子里。庄燕刚才往他手上瞟了一眼,等到她捡到布料也能知道是他给的。
他慢悠悠地往家走,经过苏家大铁门,还看到了巧燕与李大娘。他笑呵呵地给她们问好,没人搭理他。
他一点都不生气,吹着[kou]哨敲响自己家的门。
秦家晚饭吃的就是羊汤和大列巴。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还以为是秦守特意买回来。秦守嘴巴甜,跟秦婶说:“我看你直念道着冷,我听说羊汤最能补身子,就给你买回来了,你尝尝。”
秦婶非常‘公平’的把一碗羊汤分成四份。秦翠翠看着就一个碗底的羊汤,把碗一推说:“你们谁要喝谁喝,我不喝这破玩意。”指不定从哪里捡回来哄他们的开心的。她太知道秦守的劣根[xing],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婶骂她:“一点好东西都沾不上的玩意,见到好的比兔子跑的都快。我看你就是穷命,吃不到喝不到。该的你!”说着,秦婶把秦翠翠碗里的羊汤倒在自己碗里。
秦旺生跟秦婶的羊汤一样都是小半碗,只有秦守的最多是个半碗。
他们吃着大列巴喝着羊汤,秦翠翠自己到外屋地里吃着锅巴喝着水。
秦婶完全不知道羊汤是秦守自己吃完喝完讨回来的,还有大列巴是秦守根本不愿意吃才抱着回来的。
秦婶见秦守不怎么吃大列巴,心疼地说:“这孩子真是一点好东西都惦记着咱们啊。”
秦旺生没收到剩下的钱,长吁短叹地说:“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吃吧。”他不敢当着秦婶的面找秦守要钱,看秦守这架势八成是把五块钱都花了。
等吃完饭,秦婶把桌子收拾了到外面喊秦翠翠刷碗。秦旺生找到机会问秦守:“你这趟花了多少钱,还剩下多少给爹吧。”
秦守手往前面一摊说:“这一顿全花了,你以为这些东西多便宜啊。光是一个大列巴就要两块五,是外国货。”
“你也太能花钱了。”秦旺生叹[kou]气,说:“你说的高考资料买了没有?”
秦守说:“当然买好了,是先在新华书店里预定,下个月就能拿。”他完全把这事忘在脑后,听到秦旺生问,他就随后编了个谎话。
秦旺生又叹了[kou]气说:“行吧行吧,上辈子真是欠你们娘俩。这辈子做牛做马,给你们赚钱当苦力。”
秦守好不容易等到秦旺生走,着急地锁上门从怀里掏出庄燕的鞋垫和贴身短袖。
他把贴身短袖贴在脸上深深地吸了[kou]气,伸手又把鞋垫拿到手里紧紧地捏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咦,还有点味道。
夜幕下沉,村庄上头的星星不断地闪耀。
月[se]在雪面上闪着银[se]光辉。
丢失了贴身短袖的庄燕,垂着头被巧燕骂道:“他把大红布丢在门[kou]干什么?他这是要把布料送给你做衣服?还有你的短袖呢?难不成是他趁着跟你说话的功夫偷走了?”
从头到尾不知道有大红棉布的庄燕弱弱地说:“我也不知道,他说是野猫把我的短袖叼走了。”
站在一边听着的李大娘忍不住帮庄燕说话:“这是你姐姐,你看你说话的样子,跟训孩子似得。她丢了东西又跟秦守说了话,心里不知道多难受。你还往那方面说,要我说根本不可能是秦守偷得你姐的短袖。”
巧燕被怯懦的庄燕气的喘不过来气了,听到李大娘的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秦守,就因为他说了是野猫就一定是野猫吗?你不知道他有多龌龊,我见他就吃不下饭。”
李大娘点点头说:“当然不是他啊,谁不知道他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偷你姐的在短袖也就算了,他干啥偷我的鞋垫子?我穿了两个月刚洗出来,还不知道洗没洗干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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