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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这时身边的张喆已经注意到松虞的表情之微妙。

        他不禁担忧地问:“怎么了陈老师,是觉得这个纹身师完全不行吗?要不我再换一个?”

        松虞:“……不是。先不用。”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短短一行字,微微一笑。

        池晏已经对自己玩过许多次这样撩拨的小把戏,而她的态度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拒绝。

        可是她突然觉得,这样做好像并不够有趣。

        于是她重新按亮屏幕,回复了两个字。

        陈松虞:想看。

        松虞想,池晏一定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样回答他。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对话框,迟迟没有新消息发过来,他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而上面的状态则反复地在“输入中”和空白之间切换。

        松虞不禁笑意更深。

        接着她慢条斯理地补完了这句话。

        陈松虞:你的设计图。

        屏幕上的“输入中”立刻戛然而止。

        她笑出了声。

        从张喆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到陈老师突然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了狐狸般的、微妙的笑容。

        在他的记忆里,陈老师这样沉稳的人,似乎还从没露出过如此开朗的表情。

        但不知为何,他甚至隐隐地感觉自己毛毛的。

        好在很快松虞就阖上了手机,转头对张喆说:“这个人不管用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工作态度。

        尽管张喆似乎又从“不管用”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点意味深长,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说:“噢噢,好的。”

        不过他又敏锐地注意到,接下来的时间里,陈老师的手机时不时会响起来。对方的热切态度,颇有些让他回忆起,当年自己在李丛手下工作时接到的绝命连环call。

        但陈老师却既不看消息,也故意不关机,只是任由对方继续源源不断地向自己发来消息。

        而她始终气定神闲,笑得意味深长。

        一回到酒店,松虞就将自己锁进了卧室里。

        但她还是得加班。

        于是深夜里,一盏小夜灯照亮了她面前的投影:

        上面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刺青图案。

        各式各样的花纹,或繁复,或妖媚,盘踞在光裸的后背上,栩栩如生到令人不寒而栗。

        她在暗网上找到了一部关于刺青的纪录片。但因为题材太过于小众,年代和创作者都已经不可考,只能隐约知道,这是拍摄于十几年前。

        纪录片里介绍道,尽管科技在进步,但刺青艺术仍然还保留着最古老的传统。

        这是因为,当代还迷恋着刺青的人,多半不是爱其工艺,更是爱那种刻进身体里的痛苦。

        于是不少刺青师,甚至不是用机器,而仍然坚守着最古老的针又长又尖的针,一针一针,刺进皮肤里。这是一种折磨。但折磨与痛苦本身,便是艺术。

        遗憾的是,当刺青渐渐沦为一种行为艺术,自然也就很难再出现什么好作品。

        松虞蹙着眉看到了最后,只觉得全无收获。就在此时,一幅画却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一只疯狂的怪兽,似人而非人,圆睁着怒目,每一个毛发,都像刺猬的尖刺一样竖起来。祂正在囫囵地嚼食着一个年轻男人。两只手紧紧地攫住雪白的后背,鲜血顺着失去头颅的脖子,不断往下流淌。

        这画面极其暴力、邪恶和疯狂,但也太具有视觉冲击力,让人一望而生魔怔,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纪录片里的对白还萦绕在她耳边:“这就是我毕生都想要完成的作品,但它实在是太危险、也太邪恶。我拥有过许多客人,但从没有谁胆敢在自己的后背,刺上这样一幅画。哼,世上的人果然都是懦夫……”

        松虞看得屏息而入神,根本已经听不到纪录片里的老者在说些什么。她情不自禁地将这幅画截取下来,发给张喆所推荐的那位刺青师。

        “这就是我想要的风格。”她备注道。

        刺青师立刻回复了她:“抱歉老师,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好,我知道了。”松虞说。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所以她立刻将这幅画又发给了张喆,问他能否联系到新的刺青师,再不行的话,找个画家也可以。

        之后又将这幅画给打印了下来不知为何,松虞就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它变成颜料与实体时,会呈现出怎样的质感。

        打印机在书房。

        她又回了张喆几条消息,这才直起身体,打算过去拿画。

        但就在此时,松虞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咚。咚。咚。”

        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叩着门板,十足耐心,充满节奏韵律。

        像一只胡桃木鼓槌,轻轻敲击着薄薄的手鼓。

        声音沉而闷,却兼具某种奇特的穿透力。

        这个时间,除了池晏,她想不到还能有谁来敲自己的门。

        但是他竟然还会敲门。

        这似乎已经让人足够诧异。

        不是早说有她的房卡吗?

        松虞轻哼一声,扯了扯唇,又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客厅里没开灯,池晏站在一片黑暗里。半明半暗的锋利轮廓,全被卧室的一点幽光照亮。

        他还穿着那件柔软的黑色睡袍,头发微湿。碎发间的水珠闪闪发亮,亮得令人心惊。

        另一只手则低垂着,正握着那副画。指尖也沾了水,紧紧地攫着单薄的纸,边缘一圈湿痕。

        松虞以为他是来给自己送画的。

        “多谢你了。”她说,要将它接过来。

        他的手却往后一缩。

        “你……怎么会有这画?”池晏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松虞随口道:“网上看到的刺青图,觉得很好看,就保存下来了,不知道能不能用到电影里。”

        池晏的语调有一丝古怪:“嗯?你还想用到电影里?”

        松虞:“是啊。”

        她抬眸看向池晏,却察觉到他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似乎比平时更严肃。

        于是她开玩笑般地补充道:“怎么了,你也想要吗?”

        池晏起先是怔忪。

        之后才浅浅勾唇,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用。我已经有了。”

        震惊的人变成了松虞。

        明白池晏在说什么的一瞬间,她的声音抬高了,几乎称得上错愕:“你是说,你背后的刺青……”

        “就是这幅画。”池晏好整以暇地笑道,“你是在哪里看到它的?”

        松虞却还定定地看了他几眼。

        仿佛在竭力地想象着,如何将那幅可怕的画,与面前这个男人联系起来。

        “……你自己看吧。”她直接拉开房门,让他进了卧室。重新播放方才纪录片里的片段。

        而池晏立刻认出了画外音里那苍老却倨傲的声音。

        “噢,就是这个疯老头。”他懒懒地回忆道,“当时我在他的工作室里,一眼就挑中了这幅画,结果他激动得要命,连钱都不肯收了。我说呢。”

        池晏又望着投影,轻嗤道:“世人都是懦夫,这句话倒还说得不错。”

        松虞:“为什么会选择这幅画?”

        “没有为什么。”池晏微笑道,“只是觉得它很适合我,不是么?”

        “是,它的确很适合你。”松虞喃喃道。

        他又低头,笑意盎然地说:“陈小姐,好像我们真的很有缘。”

        “这么多刺青,为什么你独独就相中了我这幅?”

        松虞一时语塞。

        的确,这实在是太巧了。

        池晏是误打误撞地碰到了那位刺青师,又选择了这幅画。而她也是误打误撞地看到了这部纪录片。

        似乎所有事情都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而此刻她魂牵梦萦的那幅画,竟然就站在她面前,藏在这个男人的后背。

        某种奇怪的情绪充盈在她的内心。

        她仰头,情不自禁地问:“我可以看一眼吗?”

        “看刺青吗?”

        他俯身看着她,目光含笑。

        松虞:“对。”

        此刻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呓。

        她投向池晏的眼神,也是如此炙热和充满渴望,仿佛他是某种艺术品,值得被顶礼膜拜。

        而池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站在陈小姐的卧室里。

        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店房间,但又截然不同。

        因为这里……充满了她的气息。

        一个女人,邀请男人踏进自己的房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总是让人有些热血上头的。

        他笑意更深,却还在故意逗她:“陈小姐,你看,我明明邀请过你,但是却被你无情拒绝了,这让我很伤心。”

        松虞:“……”

        “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他继续往前逼近她。

        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她堵进角落里。

        那股蜂蜜的甜香充盈着松虞的感官,她仰头望着池晏英俊的脸,魔怔一般,轻轻启唇,几乎就要说出些什么毫无原则立场的话。

        ……假如不是这时手机又很准时振动了起来。

        池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的锋芒,而松虞已经走到床边,将手机拿了起来。

        消息来自于张喆。

        他的效率倒是足够高,但还是噩耗。

        张喆:抱歉,陈老师,我已经把能联系的人都联系过了,但他们都说,这作品太复杂,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完美地将它复刻下来。其实甚至没人能认出它的出处,所以我想如果这背后涉及到什么版权问题,可能也会很麻烦……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消息。

        但不知为何,却并不觉得遗憾,反而有种隐隐的庆幸。

        因为这样一来,松虞很清楚,就只剩下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回复道:没事了,你随便找个纹身师吧。我想到办法了。

        没等张喆回复,她就干脆利落地将手机扔回到床上,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池晏。

        “你愿意出镜吗?”她问。

        池晏挑眉:“出镜?”

        松虞深吸一口气:“我想要拍你的刺青。”

        池晏微微一笑:“刚才还只是想看,这么快就变成想拍了?陈小姐,我从来不知道你也可以这么……热情。”

        松虞;“……”

        有时候她真佩服池晏这张嘴。

        但没有办法,既然有求于人,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是这样的,只有你背上的这幅刺青是最完美的,其他能找到的刺青师,都技不如人,爱莫能助。所以你就当为电影牺牲一下,好不好?放心,摄影师绝不会拍到你的脸,只是后背的刺青而已。”

        池晏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端详着她。

        流连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甚至能够感到某种无形的灼烫。这令她再度回忆起那幅画那极其邪恶的、血腥的眼神。祂的眼里只有吞噬与疯狂。

        松虞妥协地说:“好吧,假如你实在不愿意的话,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位老刺青师?”

        “不用那么麻烦。”池晏却打断了她,“这么多年了,那个疯老头子,都不知道已经死了没有。”

        她察觉到了希望:“所以?”

        池晏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是为了电影,我当然不介意献身。”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并且选择性地忽略了“献身”这个奇怪的词。

        但不幸的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哦,我还有一个条件。”池晏轻笑道,“这场戏,我不要别人来拍。”

        “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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