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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三十二章 去遛狗吧与做个交易。……


莱尔面无表情:“谢邀,婉拒了哈。”

  他继续靠近,莱尔举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以示威慑。

  温顿在离她不到一拳的距离停下,把滑落到胸前的长发勾到脑后:“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他甚至在不自觉地凹姿势,向莱尔展示自己的身体曲线。

  这一瞬间,温顿重新捡回电视上,那个高贵美丽的公主形象。

  莱尔的“残疾”,让他找到一种认同感。

  找到同类后,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抱团取暖的心里,催促着他:“你不跟我一起,还能跟谁一起?”

  “提亚特吗?”温顿笑了起来,[yin]晴不定地说:“跟这种人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跟你一起就有好果子吃了?”莱尔说:“滚开滚开,我就是爱他,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温顿脸上的表情彻底垮掉,下意识要出声威胁她,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爱字,就把她舌头拔掉。

  想起刚才受的皮/[rou]之苦和[jing]神攻击,他换了副做派。

  “你跟了我,至少我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当护工。”他矫揉做作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如泉水击石。

  接下来说的话却不太好听:“不用去帮躺在病床上的残废端屎端[niao]。”

  “你!”莱尔伸手捏住他两片嘴唇:“好好的嗓子被你个傻[bi]糟蹋了,你能别满嘴屎[niao]屁的吗?”

  她抬脚踩在温顿小腹上,把他隔开:“说话就说话,别趁机往前挤。”

  对这种人没必要再保持礼貌与修养,她说:“不能自理的残废是哪个,不就是你吗,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发出一个音节,立马让你继续不能自理。”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让对方感到难堪了,温顿果然没再说话,一双蓝湛湛的眼睛盯着她,闪着寒光一样。

  他表情变来变去。

  等莱尔把手松开的时候,他又笑了,立刻说:“你这个样子,倒是比在提亚特那贱人面前强多了。”

  “我早就说了,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他张嘴就来:“你这么对我,恰恰证明你在我面前最放松。”

  莱尔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嘘。”

  温顿捂着脸痴痴的笑了,没有用一贯的跋扈耍狠的语气,反而柔情蜜意地说:“我现在打不过你。”

  “等我好了,你给我等着。”他雪白的皮肤上,浮出几个手指印。

  他终于吸取教训,知道在她面前放狠话没有任何作用。

  他生气了,莱尔就舒服了。

  两人不欢而散。

  温顿重新躺回床上当瘫子。

  她坐在旁边认真学习,心无旁骛,为了防止温顿对她无意义的/[sao]/扰,莱尔把声音打到最小。

  人没事做的时候,刚才忽略的痛苦就又找上门来。

  胸腔里断裂的骨头又在发疼,细细密密的,像有千万只蚂蚁趴在那里咬他。

  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

  “喂,beta。”他叫她,神情焦躁:“别学了,陪我说说话。”

  莱尔没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去帮我要点止痛药。”他伸手戳她。

  “那种东西,你用不了。”莱尔断然拒绝。

  除了吃不了正常人的食物以外,各类药品使用也被严格管控,抑制剂都是特制的。

  昨天情况紧急才用了砂之海的抑制剂,有效时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可是我痛。”他声音压抑,不是在掰手指,就是用指尖挠被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莱尔于是伸出一只手。

  温顿的手像藤蔓一样攀上她的,他和她十指紧扣,制造噪音的源头就没了。

  “公主殿下,乖。”

  她用指尖刮刮他的手背,敷衍的夸奖他。

  温顿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去抠她手心,娇声说:“可我还是痛。”

  他喘气的声音越来越沉闷,间隔越来越短,绵绵不绝的气喘声没完没了,像吹不完的北风。

  “哎。”他叫她:“我给你唱歌吧。”

  莱尔皱眉,她习惯把计划内的事情做完,是个将目标贯彻到底的人,今天的学习计划还没有完成,她的拒绝脱[kou]而出。

  温顿却兀自唱了起来。

  房间内歌声渐起,她不自觉将视频暂停,把目光投向温顿。

  此时正逢太阳下山,暖黄[se]阳光从窗户那里蜂拥而至,金[se]的光将温顿灿金[se]的发,染成大块斑驳的[se]彩。

  他看着她,蓝[se]眼睛闪着微光,像两颗宝石。

  “怎么,听傻了?”空灵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脸上是习惯[xing]的娇惯跋扈。

  莱尔叹气:“有时候,真的觉得你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你就说好不好听。”他得意洋洋。

  莱尔诚实的点头,说是唱,其实就是哼了一段没有词的小调。

  没听过,但好听。

  “这可是我母亲家乡的调子。”温顿昂着脑袋,说:“看你表情呆的,你个泥腿子。”

  之前莱尔就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刚刚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夜莺在歌唱。

  她正在摸他的头发,就像在帮这只挺起胸脯,得意忘形的夜莺梳理羽毛一样。

  听见他嘴里又开始不干不净,直接扯着他的头发往下拽,给了温顿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头皮痛得发麻,神经质的笑了,一边笑一边从[kou]里吐出一[kou]血来:“你是束缚带成[jing]吗?什么都要管。”

  从没有人这样管束过他。

  国王把他当成试验品,是宝贵的国家资产,虽然对繁衍计划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他仍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只要生下没有基因缺陷的孩子,就能制衡皇太子。

  高贵的泰利耶,他感情淡漠的同父异母哥哥,看他的眼神永远像在看一粒沙。

  唱歌时没控制力度,可能是断掉的肋骨戳到了哪里。

  吐出来的那[kou]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下巴流到两人[jiao]握的手上,渗进缝隙里。

  温顿看见她脸上嫌弃的表情,拉着她的手,不让她逃跑。

  他嬉笑着说:“你可要一直都这样看着我,束缚着我啊。”

  “是你非要把我的脑袋套进项圈里的。”

  狗就是这样,一旦你把它的脑袋塞进套子里,它不仅不会反抗,还会自己叼着绳子到你面前汪汪叫。

  像温顿这种,只在特定的范围内被管控,[jing]神和行为都很放飞的人,没体验过被限制的滋味。

  突然一被束缚,你只要告诉他,这是为他好,他就会开心又好奇的对你摇尾巴。

  长这么大,杀人如麻的公主殿下,还没被人关心控制过。

  被限制,也有被限制的快乐。

  “你要是敢松开,我第一个就咬死你。”他咧唇,露出个病态笑容。

  温顿捧起她的手。

  莱尔的手心贴在他脸颊上,那点半干不干的血迹尽数擦在他脸上。

  [ri]夜[jiao]替时,房间内[yin]沉昏暗,他唇侧尖尖的虎牙长还沾着血,像野狗刚进食完毕。

  雪白的皮肤像划破这昏沉环境的一道闪电。

  嫣红的舌尖从唇内弹出,轻轻地[tian]舐着尖牙,看向莱尔的眼神暗含压迫。

  [yin]森森的,像鬼魅一样,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美丽。

  他在等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高兴时他能当莱尔掌心蹦跳的小鸟,唱歌给她听,任由她逗弄。

  但是这只是看似被驯服的表象,他会不断抛出问题,一旦不满意了,就会反身拼死咬破主人的喉管。

  莱尔看着弄脏的手,心情不佳。

  她拍拍他的脸颊,把脏污抹在他唇瓣上,漫不经心地说:“消停一点,明天就遛你,嗯?”

  温顿闻言笑了一下,他不顾疼痛抱住一脸抗拒的莱尔,喃喃道:“泥腿子你真是又粗俗又下流。”

  他从刚才那种凝视着猎物,随时会扑出去的紧绷状态中放松下来,说:“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温顿脸上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问她:“需要我帮你[tian]干净吗?”

  “狗高兴的时候是不是会到处[tian]呀。”他自问自答:“我在帝庭的时候,那些猎犬要是咬死猎物,我就会让它们[tian]我的鞋底。”

  “狗太脏了。”

  他总是说一些让莱尔怀疑他[jing]神有问题的话。

  “我现在能[tian]你吗?”

  莱尔推开他的脑袋,看着他摔在床上,她今天瞳孔地震太多次了,已经不会惊讶了。

  她收拾好东西,在温顿的期待中,冷酷地说:“该睡觉了,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让你在椅子上待一晚。”

  “你喜欢这种吗?也不是不可以。”

  莱尔表情扭曲:“闭嘴!你这条烂狗!”

  她摔门离去,背影狼狈。

  巴特雷守在门边当柱子,看见她出来,急忙跟上去。

  一路无话。

  回到房间,莱尔两眼无神的倒在床上,奇利蹲在房梁上,见她回来,用脚面勾着横梁,倒吊着和她打招呼。

  “你今天看起来好憔悴啊,工作很累吗?”

  莱尔被他吓了一跳,扯着他的脸皮往两边拽:“虽然不是力气活,但是[jing]神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奇利还是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了。”

  他落到地上,跟关好门的巴特雷点头问好。

  “莱尔这里相对安全,我最近借住在这里。”他把一个方形的扁盒子[jiao]到巴特雷手上:“东西在这里。”

  莱尔坐起来,好奇地走到两人身边。

  巴特雷打开盒子的暗槽,从里面拉出来一根线,线的另一头是一个圆圆的白[se]贴片。

  她把贴片贴在太阳[xue]旁边的地方,闭上双眼。

  奇利在一旁看着她,有点紧张。

  莱尔凑过去,发现那个东西似曾相识,而且横截面看起来总有点怪怪的。

  她吸了[kou]气:“实验基地那个缸中大脑的……一部分?”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呃,脑子切片?”

  奇利点头:“地卫01是索兰帝国的废弃实验场,数百年前就被视为没用的垃圾星。”

  “我们只知道大体方位,但不知道具体坐标。”

  缸中的大脑是地卫01曾经的遗民,她人虽然死了,但是脑子被保存下来。

  “她是唯一知道地卫01坐标的人,可以通过[jing]神力读取她大脑里的信息。”

  这也是他为什么冒着风险,潜进实验室的原因。

  这些遗民和索兰帝国的人代代结合,繁衍至今,大部分都是没有[jing]神力的。

  巴特雷[jing]神力等级很高,奇利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这也是她来砂之海的另一个目的,明确坐标后,才能继续推进后面的事情。

  在奇利期待的眼神中,她摘下脑袋上的贴片,皱眉摇头:“不行,我读取不了。”

  “怎么会这样。”奇利的表情和她的一样难看:“如果连你都不行的话,还有谁能做到。”

  巴特雷虽然沮丧,但她非常沉稳,思考了一下,她说:“这东西可以先放在我这里,离开这里之前,我会一直试着读取。”

  奇利点头。

  他很快就打起[jing]神,说:“飞行器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要趁机制造混乱,把武器转移。”

  外部飞行器要进来风险很大,不太容易,这就意味着,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们得瞅准时机。

  其实温顿的是最适合的。

  莱尔没有说话,她没忘记巴特雷白天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们先离开了,莱尔就成了被抛下的人,只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才能让她感到安心。

  她还需要再想想。

  那管血也不该轻易[jiao]出去的,那是筹码。

  莱尔听见自己叹了[kou]气,她忍不住问:“要是一直没有读取成功呢?”

  “我们会按照记录上的大致方位航行。”巴特雷和奇利说。

  “可是宇宙那么大,万一燃料耗尽……”

  奇利说:“留在这里也是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人会轻易放弃。”

  莱尔不说话了,已经明白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行动。

  现阶段她没空为他们担心,她得先为自己打算。

  有些坎只能自己过,谁都是这样。

  三人静坐了一会儿,气氛稍显沉重,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巴特雷率先离开:“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奇利也表示自己还有事办,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莱尔点点头,想起上一周目的时候,他好像就是今晚出的事,提醒他:“小心一点,别乱晃,外面的戒备很森严。”

  他有些奇怪,明明现在是白星庄园守卫最松的时候,提亚特补充的那一批人还没到。

  但他还是乖巧的表示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莱尔倒回床上,时间越来越近,她得给手上的消息找个买主。

  她想到泰利耶。

  于是短暂的休息和汇合之后,房间里再次空无一人。

  莱尔找到泰利耶的房间,叩响房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门。

  她又敲了好几下,无人应答,干脆在门边坐着等,今天一天她都没怎么休息。

  膝盖弯曲,把重量都倚在门上,刚要蹲下,身后的门就从里面打开。

  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

  正以为要摔倒的时候,猝不及防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带着满身[chao]湿水汽,贴在后背上的衣服微微打湿。

  泰利耶拖着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形。

  对方脸上满是困倦和疲惫,站住的时候还有些摇晃,她两只手茫然的乱抓,想扶住点什么。

  但是玄关处很空旷。

  房间门自动回弹落锁,莱尔捏在门边的手摸了个空,按在他的胸膛上。

  “嘶。”

  她被泰利耶身上的温度烫了一下。

  抬头发现他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赤/[luo]/着,水珠正滚滚地顺着肌[rou]的肌理往下落。

  他脑袋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的。

  她深夜出现在这里,泰利耶感到有些疑惑,他一只手按着毛巾揉搓头发。

  乱溅的水珠飞到她脸上,碎在她睫毛上。

  他看见莱尔不太舒服地眯着眼睛,于是他后退两步,让双方的距离更远。

  他赤着脚,走动时总是带着水痕。

  但是他发现,对方找他好像有急事,他退,她就上前。

  泰利耶只能指着阳台,示意她在那里等自己:“我先换身衣服好吗?”

  “好。”莱尔点头,她往阳台去的时候,听见泰利耶脚步声沉重,转过头发现他的身影消失在衣帽间入[kou]。

  她微微皱眉。

  泰利耶是个深沉的人,喜怒不形于[se]。

  沉默。

  从他上次坚持要杀她的事来看,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将目标贯彻到底的人。

  她感觉到他应该是有点不太高兴。

  因为洗澡洗一半被打断了?

  莱尔推开阳台门,鼓噪的音乐声传进耳里。

  阳台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本摊开的舞步教学书,上面有几个被烟灰烫出来的洞,旁边的烟灰缸里躺满烟头。

  泰利耶的光脑正在反复循环背景音乐,演唱者声嘶力竭。

  莱尔看着旁边打开的烟盒,里面还有一根,她有点心[yang][yang]。

  她拿起那根烟夹在手里,随手翻了翻那本书,发现居然是前阵子学过的舞步,她步幅非常小的跟着音乐一起动。

  自动把缺失的那几步补全。

  完美。

  把老师教的原模原样的还原了。

  她眯着眼睛,把烟送到嘴边,学着泰利耶的样子咬上海绵滤嘴,正遗憾没有打火机的时候。

  身后传来“叮”的一声,斜后方伸过来一只手,举着银质打火机,上面燃着一簇火苗。

  莱尔微微偏头,对方就替她把烟点燃。

  泰利耶倚在门边,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淡青[se]的烟雾缓缓释出,隔在两人中间,他们互相看不真切对方的脸。

  他说:“跳得不错。”

  莱尔:“我有急事。”

  两人几乎同时开[kou]。

  泰利耶之前那点不高兴已经无影踪,他上前拿起那本书,说:“虽然有点冒昧,但是你能不能再示范一次?”

  明天有个宴会,他必须要跳一支舞。

  泰利耶是个无死角的优秀继承人,唯一的弱项就是跳舞。

  “我想和你做个[jiao]易,事关你的生命安危。”

  “这样啊。”他想了一下,说:“在死之前,可以先教会我这支舞怎么跳吗?”

  莱尔:“?”

  她怎么不记得他是这种无厘头的人?

  “还有那是最后一支。”他指着她手上的烟,语气里是只有自己才能察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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