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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太后出殡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安静,陆明溪写了一个字,龙飞凤舞的,带着些许潇洒的意味。

  “好字。”

  赵劭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陆明溪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笔力不够。”

  腕力不够,终究是少了三分遒劲。

  赵劭笑着将毛笔拿起,放到了她的手上,而后整个身子环住她,握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道,

  “一起写。”

  陆明溪转头看向他,很是怀疑,

  “这样,能写出字来吗?”

  赵劭笑了笑,

  “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明溪提笔写着,而赵劭则是顺着她的力道,两人习惯不一,如预料一般,并没有将字写的多好,反而是有些歪扭。

  看着宣纸上的字,陆明溪笑了笑,

  “若是这字被我师父看到,估计会打死我。”

  赵劭摸了摸鼻子,

  “至少比开始那几张都要好嘛。”

  “得了吧。”

  陆明溪笑了一声,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心不静,写再多也是枉然。

  怎地,还是记挂着宫里的事情?”

  赵劭摇了摇头,环住陆明溪,将头抵在陆明溪的肩上,

  “不是,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西境回来以后,他便是一直想着如何能让他忌惮,与他抗衡,甚至扳倒他。

  可忽然的,他自己中风病倒了,一下子便是给他送到手上这么一个机会,都没用到他自己做什么,感觉……有些怅然。

  陆明溪笑了笑,一手环着他的腰身,一手抬起抚上他蹙起的眉峰,

  “我知道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还没有复仇,仇人就自己先倒了,是有点感觉怅然若失,可想这么多也没用,你就当是天道轮回吧,他自己作孽太多,自作死,不可活。”

  赵劭覆上陆明溪的手,轻声笑了笑,道,

  “好,就当是老天也在帮我。”

  两个从来都不信什么天命的人,这时候倒是笑着戏说起来。

  只是呆了没一会儿,便是青羽走了进来,道,

  “殿下,宫里来的消息,皇上急召苏阁老杨相议事,还召了齐王。”

  赵劭听着点了点头,面色上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道,

  “我知道了,梁王那边如何?”

  青羽道,

  “消息传过去,梁王发了好一通脾气,如今正召了几个门客商议。”

  赵劭听着点了点头,道,

  “继续盯着。”

  青羽听命,而后退了下去。

  陆明溪复又提起笔来,道,

  “瑞王已经算是废了,梁王又是个不堪重任的,五皇子到底还小,恐怕明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这下,应该轮到齐王了。

  赵劭听着笑了笑,复又从身后环住陆明溪,抱着她不撒,道,

  “他资历还太浅,顶多是交代苏阁老两句,让他进政事堂学着处理政务,皇帝惜命,不会这么早的把事定下。”

  齐王毕竟是这两年才培养起来的,也远不如他在梁王和瑞王身上废的心思多,资历上远远不够,身份也不够,要立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最主要的,还是梁王。

  至于齐王,轮身份论资历,都还是不够格的。

  眼线一日日的盯着梁王府,果如赵劭所料,第二日便是皇帝下来了令,命齐王入政事堂学着处理政务,苏阁老辅政,杨南山辅佐,而皇帝,则是在宫中养病。

  这个政令一下,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是要立齐王。

  可这让不少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在他们看来,裕王才是最为合适的。

  可皇帝不说,又是在病中,也没人敢提起。

  梁王那边有些坐不住,明里暗里的提起几次,却是被皇帝按了闲职,让他去充当河工监事。

  运河一事如今在岭南,若是此时外派,无异于贬黜出京。

  皇帝的意思,这一次,很是坚决。

  而令众人稀奇的是裕王的动作更是微妙,因为这位裕王殿下太坐的住了,除了枢密院的本职工作其余一概不管,再者便是晨昏定省,去宫里给皇帝请安。

  而皇帝也是没让他闲着,太后丧仪未办,停灵的时间已经够了,该送入寝陵了。

  这件事,皇帝全权交给了裕王来办。

  寝陵远在盛京城郊,又是要在清凉寺率先吟诵诗文停上一个月,皇帝这时候派裕王过去,名义上似是让他替他尽尽孝心,可实际上,怎么看都有种外放的嫌疑。

  可裕王却是没有办法不满,很是稳妥的把事情接了下来。

  太后出殡当日,皇帝因病不能吹风,只能待在养心殿里。

  东宁郡王妃和裴贵妃与伤心过度,为太后殉葬的名义一起下葬,百官相送,梁王与齐王自然也是去了。

  丧乐奏起,招灵幡扬着,三台棺材被抬着出了玄武门,身后是百官哭声,赵劭着着一身白色丧服,骑在马上,带着护卫与队伍一同向着清凉寺而去。

  而城墙只是,荣贵妃目送着他,而身旁,亦是站着一个素衣的女子。

  百官哭丧完已经离去,而只有两个女子站在城墙之上,不,还有身后的绿蕊。

  荣贵妃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女子,

  “嘉成县主,让你送着你母妃的棺椁出门,本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就安心上路吧。”

  她说着,微微找了找手,绿蕊走上前来。

  荣贵妃拿起杯子,亲自给嘉成县主倒了一杯酒,

  “请吧。”

  嘉成县主看着那杯毒酒,轻声一笑,

  “贵妃,当真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荣贵妃听着一笑,

  “没办法,本宫与县主也算得上是同一种人,这种心情县主应该能理解才对,斩草除根这种事情,还是尽早而为比较好。”

  嘉成听着一笑,拿着酒杯微微端详,

  “我与贵妃也是交手几次,算得上知己了吧。”

  荣贵妃听着一笑,

  “县主不必多言,你我之间,何须多说这些。”

  算得上是同一种人,可两人却绝不是知己。

  差得,远着呢。

  嘉成县主听着一笑,

  “贵妃何须如此,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不许我多说两句?”

  “这几日本宫留给县主的时间也够多了,而至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本宫可不认为可以放在县主这种人身上。”

  荣贵妃淡淡开口,似是并不想要在与她废话。

  微微扬了扬手臂,便是有人走了出来。

  仿佛若是再多说半句话,变会有人帮嘉成县主把药给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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