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福谋 > 第六百六十九章 拿起需要勇气,放下更需要勇气

第六百六十九章 拿起需要勇气,放下更需要勇气


  “他怎么回来了?”

  柳福儿拧眉。

  此时,他不是该在征讨刘家的途中吗?

  “郎君就在院里,娘子你要不要回去?”

  赤槿小心的问。

  柳福儿抿了下唇。

  对军务,梁二从来不会儿戏。

  此番归来,或许是有事。

  但在内心的角落,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或许他就是只是为了见她才归来的。

  心在这一瞬骚动起来。

  一个声音频频跳起来叫着,让她快些,再快些过去。

  柳福儿深吸了口气,将骚动压下,提步回到院子。

  进了门,便看到梁二高大伟岸的身影。

  柳福儿屏吸,努力按住欢蹦乱跳的心脏,,淡声道:“你怎滴回来了?”

  “我,”梁二梗了下,看着妻子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他很是心疼。

  “你瘦了。”

  柳福儿侧开脸,躲了他伸过来的手,道:“是有事?”

  梁二看着她冷峭的线条,低声道:“顺路,我便回来一趟。”

  “那就是没事了?”

  柳福儿忽的转眼看来。

  目光深邃,如冬日里的冰潭,冰冰冷冷。

  梁二浑身一僵,翕了翕嘴角,脑子一片空白。

  “如今战事紧急,你身为领帅,怎可擅离?”

  柳福儿道:“以身作则,可不是说说的,几万大军的眼睛都在看着呢。”

  梁二嗯了声,看着柳福儿,大手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直到掌心湿润,都不敢真的伸出去。

  柳福儿微微转身,看着门边,道:“我在衡州和吉州的粮仓还算充裕,你若用得着,便拿去吧。”

  “若是顺利,应该用不着,”梁二声音低哑。

  柳福儿似有若无的嗯了声。

  接着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风轻轻拂过,吹动两人发丝。

  梁二贪婪的看着她,恨不能把她印在眼睛,刻在心里。

  柳福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但她却强迫自己保持此时的姿势不动。

  月洞门处,青止急急过来。

  见柳福儿在说话,她忙又缩了回去。

  “什么事?”

  柳福儿眼睛尖,在她躲开之前便已出声。

  青止只得站出来,道:“郎君喝不下药,一喂进去便吐出来。”

  “包娘子怎么说?”

  柳福儿眉头皱起。

  “包娘子让我再煎,”青止眼眶微红,低声道:“可小郎君真是喝不进去。”

  “我去看看,”柳福儿提步,似乎很随意的看梁二。

  “我这就走,”梁二急忙接话。

  柳福儿眼神微闪,微微点了下头,便疾步走了。

  梁二盯着柳福儿背影,直到她进了小跨院,才颓然耷拉下肩膀,脚步沉沉的出了院子。

  另一侧,柳福儿忽的转身回来,见他真的走了,她表情有些复杂。

  青止从屋里探出头来。

  柳福儿忙收敛情绪,跟了进去。

  侯小郎病情来时汹汹,柳福儿和包娘子守在他跟前,直到天色微明,他热度消退,才回去歇息。

  赤槿服侍她歇息时言道,梁二已离开。

  柳福儿垂下眼,沉默的上了床榻。

  赤槿将床帐拢好,立在旁边片刻,才离开。

  柳福儿闭上眼,眼前却闪过梁二的模样。

  这么久不见,他瘦了,也憔悴了。

  总是飞扬的眉头间有着浅浅的印痕。

  柳福儿咬了咬牙,将升起的心疼与怜惜压下。

  他的家人是他过不去的心坎。

  刘氏却是她为眼中钉。

  既然明知道结果,就没必要再扎进去,自取其辱。

  对梁家,她自问已是尽心。

  奈何,不论她怎么做,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她终究融入不进去。

  既如此,那就索性抽身。

  也能两厢都清净体面。

  柳福儿一遍遍说服自己,当下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念了多少遍,赤槿从隔间过来。

  见柳福儿睁开眼,她道:“娘子,已是辰时二刻,再过会儿,宾客们便要来了。”

  柳福儿掀了被子起身。

  赤槿撩了单薄的纱帐,才见她眼底的青黑。

  “收拾一下吧,”柳福儿起身,去屋角盥洗。

  赤槿叠着锦被,很是闹不明白。

  明明郎君惦念娘子,娘子也记挂郎君。

  可为何却成了现在的境况。

  柳福儿收拾了自己,坐到妆镜边。

  赤槿过来帮她挽发。

  柳福儿左右看看,拿了粉盒,想要扑粉。

  “我来吧,”眼见她笨手笨脚的打不开盒子,赤槿忙接过来。

  柳福儿便闭了眼等着。

  一阵轻柔的按压,赤槿道了声好了。

  柳福儿睁开眼,见镜中的自己。

  气色看起来不错。

  她满意的穿上精心准备的大衣裳,步履端庄的来到前院。

  司空八郎和几个知交以及崔家几个年岁小些的郎君都在。

  见柳福儿过来,赶忙见礼。

  柳福儿微笑颔首,叫了司空八郎去一旁,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待会儿崔大郎也会过来。”

  司空八郎点头,没有错过她的黑眼圈,道:“你守了侯小郎一夜?”

  柳福儿点头。

  “行了,你赶紧回吧,”司空八郎赶人。

  “这次是崔大择人,你就帮着应酬,千万别发表意见,”柳福儿知道司空八郎的性子,赶忙交代。

  “我知道,崔大都跟我说了,你就放心吧,”司空八郎轻推柳福儿。

  远处,几人看来。

  柳福儿朝几人浅笑颔首,方才离开。

  又过两刻钟不到,宾客开始逐渐上门。

  司空八郎忙整了衣裳,迎众人去水榭。

  后院里,梁康和汪四郎提早下了学。

  柳福儿回去时正好与他们碰到。

  “阿娘,”梁康跑到她跟前,道:“侯小郎好了吗?”

  “差不多了,”柳福儿回答着,朝正在行礼的汪四郎颔首。

  “太好了,”梁康松了口气,道:“那我们能去看他吗?”

  “恐怕不行,”柳福儿道:“他现在身子正虚,需得多睡才能补回体力。”

  “这样,”梁康有些失望。

  “不过你们可以做个纸鸢,”柳福儿道:“我记得他最喜欢这个了。”

  “等到他好了,你们正好可以一起玩。”

  “也行,”梁康转头看汪四郎。

  汪四郎点头,道:“我那边有竹条,正可派上用场。”

  “那我拿纸,”梁康言道。

  柳福儿微笑,看着两小只手牵着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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